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林葯懷疑他這張嘴是不是被什麼人開過光,詛咒還帶立即靈驗的。
他看向靳屹眠:“你懷疑我?”
靳屹眠:“沒有,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他是怎麼制服那些綁匪的;想不通他們為什麼會在他說了“該死”之後同時死亡;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巧合的事發生在他身上。
林葯也想不通,想不通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會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天降大鍋他可不背,他轉身上樓:“你等我一下,我去換個衣服跟你一起去。”
靳屹眠:“你去幹什麼?”
林葯怕他不等他,走了兩步就開始往樓上跑:“你都懷疑我了還不帶我去,萬一真的跟我有關係,你就不怕我跑了嗎?”
比起怕他跑了,靳屹眠更怕這件事把他卷進去,墨非組織活動了四十多年都沒有被連根拔起,如今卻因為林葯端了他們這麼多人,他怕林葯被盯上,也擔心上頭的人會因為這件事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林葯嚴肅的表情跟以往不太一樣,靳屹眠說:“我不知道那天在天台我說他們內訌的時候有誰聽見,若是有人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指使他們的人知道他們之中有人背叛,但又不確定是誰,全都處理掉是唯一的方法,也是他們一貫的手段。”
林葯不怪靳屹眠懷疑他,換做是他,他也會第一時間懷疑自己。
雖然靳屹眠幫他隱瞞了那天的事,但只要那些人醒過來這個謊言就會戳穿,或許靳屹眠有辦法圓下去,但如果他不信任他的話,為了以絕後患,他完全有理由殺了那些人。
林葯:“什麼理由?”
“不是,那只是在天台上隨口說的。”靳屹眠說:“我說人是我打的。”
靳屹眠說他不知道誰聽見了,林葯卻知道有人問了兩次。
所以靳屹眠懷疑他並沒有錯。
確實沒信,這一點靳屹眠不能狡辯。
林葯有些意外,靳屹眠居然跟他想的一樣。
去醫院的路上,靳屹眠幾次想跟林葯說話看見的都是他的後腦勺。
林葯從來沒問過:“你的證詞?說他們自相殘殺?”
林葯說:“在想你懷疑我不是沒道理的。”
靳屹眠說:“我的理由更合適些。”
林藥頭也不回的說:“撒謊。”
靳屹眠:“我沒有懷疑你。”
林葯揚了揚眉:“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沒信過我?”
林葯不想浪費口舌去解釋,他不說話不是在生氣,而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路燈的燈光明明晃晃的照進車裏,林葯轉過頭:“除了我,你還有懷疑的對象嗎?”
“在想什麼?”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我沒有懷疑你,一開始我確實覺得這件事太湊巧了,後來仔細想想就想明白了,不可能是你,你也沒去過醫院。”
“也未必。”林葯說:“我可以買兇殺人。”
靳屹眠搖了搖頭:“不,你沒有必須殺了他們的理由,哪怕他們醒了,說了一些跟我的證詞不符的話,你也是正當防衛。”
理由就是那天在上天台之前,他就已經想殺人了,只是沒輪到他出手罷了。
靳屹眠沒回答他的話:“一會到了醫院你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就說是陪我來的。”
避而不談,那就是謊話沒編好。
林葯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靳屹眠:“別賭氣,這件事不是小事,你要是牽扯進去我未必保得了你,另外你也會惹上麻煩。”
林葯怕麻煩嗎?
好吧,他還挺怕的,最起碼在他身體好起來之前他還不能惹一身騷。
到了醫院,林葯從車裏下來,看着醫院大樓:“人不是死了嗎,怎麼還在這?”
靳屹眠說:“死因不明,要經過初步檢查之後再抬走。”
林葯點了點頭。
靳屹眠伸出手,林葯看了一眼:“幹嘛?”
靳屹眠說:“你是陪我來的,還記得路上答應我什麼了嗎?”
記得,不要亂跑,不要亂說話,待在他身邊。
林葯心說,我又不是掛件。
林葯把手遞過去,靳屹眠握住他的手,指尖從他指縫中穿過,十指相扣的動作兩人都有點不太習慣。
林葯的手指太細,靳屹眠怕一不小心就給他掰斷了。
兩人就這樣僵硬的牽着手進了電梯,林葯渾身不得勁,眼看着電梯到了五樓,林葯突然抽出自己的手,靳屹眠剛要問他怎麼了,就見林葯的兩隻手纏上了他的胳膊。
林葯抱怨的說:“你的手硌的我手指頭疼。”
靳屹眠捻了捻手裏的餘溫.很硌嗎?
林葯感覺自己像摟了個電線杆子,直挺挺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要不你試試摟着我?”
電梯門開了,兩個人停止了商量動作,林葯挽着靳屹眠的手從電梯裏出來。
醫院五樓整個樓層都被封了,從電梯出來一直到走廊盡頭到處都是看守的人,聯防總局的副局長魏蕭山在他們之前到的,看到靳屹眠來了,魏蕭山走過來,剛想問他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就看到了黏在他身邊的林葯。
魏蕭山擰起眉頭:“你怎麼還帶外人來?”
靳屹眠看了眼東張西望的林葯:“他是我愛人,林葯。”
魏蕭山頭一次見林葯,本來他們結婚那天他也去了現場,可惜沒見到人。
看久了防衛部的那些糙漢子,冷不丁看到個清秀的還不太習慣,這長得也太精緻了點,跟個陶瓷似的。
魏蕭山壓着聲說:“這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你把人帶這來幹什麼?”
靳屹眠抽出被林葯挽着的手,摟住了他的腰,把人往懷裏帶了帶,“結婚兩天我都沒回家,他有點不太高興了,今晚再不陪他就要鬧婚變了。”
林葯看了眼靳屹眠——他剛才讓他摟的好像是肩膀吧,他這是往哪摟呢?
魏蕭山讓靳屹眠明天去總局開會,然後就先走了。
靳屹眠問林葯:“你剛才在看什麼?”
林葯說:“我想看看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死掉的十三個人全都集中在了一個病房,法醫在做初步鑒定,靳屹眠也還不清楚他們的死因。
“我們能不能進去——”
林葯突然轉身退開了一米多遠,動作快的靳屹眠伸手抓都沒抓住。
靳屹眠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祈簡:“走路沒聲的?”
“你自己耳朵不好使怪我?林葯就聽見了。”祈簡看向林葯,“是吧,林葯?”
林葯並不是聽見,而是感覺到的,他對有人出現在身後十分敏[gǎn],但這份敏[gǎn]並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林葯正想着要怎麼解釋,靳屹眠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回了身邊:“嚇到了?”
林葯感覺到靳屹眠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在用力,像是在提醒他什麼,他點了點頭:“嗯,嚇我一跳,祈簡哥穿着白衣服,我還以為是鬼。”
祈簡看了眼身上的白大褂,噗呲一聲笑了:“早知道你膽子這麼小我就不嚇你了。”
靳屹眠輕輕拍了拍林葯的背安撫,轉過頭問祈簡:“還在加班?”
祈簡說:“剛開完緊急會議,事情發生在我們醫院,影響有點大,全院都要配合你們工作,暫時還不能下班。”
祈簡問林葯:“要不要去我休息室等?屹眠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
不等林葯開口,靳屹眠說:“不用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一會就帶他回去。”
祈簡怔了一下,然後笑了:“結了婚果然就不一樣了,以前你遇到這種事從來都不會提前離開。”
林葯:對對對,就是這股味!陰陽怪氣的味!
他今天來就是來找這股味的。
林葯抬起頭:“靳屹眠我渴了。”
靳屹眠看他,想提醒他別亂來,就聽林葯說:“我跟祈簡哥在這,保證不亂跑。”
靳屹眠在走廊上看了一眼,就近叫來一個人:“小五。”
裘賀五聞聲過來:“老大。”
靳屹眠:“去買瓶水。”
林葯抬起頭說:“我要喝你買的水,這裏剛死了人,別人買的我不敢喝。”
裘賀五可憐巴巴的看着林葯:“嫂子,我買的水很安全的。”
林葯一愣:“.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靳屹眠還有什麼看不懂的,林葯這是想把他支開,他看向裘賀五:“陪他待會。”
裘賀五立馬就領會了“陪他待會”的意思,蹭的一下站的筆直:“好的老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