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價凍傷膏
作為列家兒郎,能讓他們結交的朋友,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就連列炎說的那個主子,列良安都覺得,可能是某些人專門培養的江湖高手。
否則,怎麼能讓天才侄子死心塌地的維護呢?
而這凍傷膏質量極好,想必也是出於哪位名醫之手。
列炎搖頭,更加恭敬地道:“五叔,我那朋友急用錢,你也知道,她們小家小戶的,年關不好過。”
列良安愣怔了一下。
隨即想了想,也是,到了年關,各家都在總賬。這藥行藥材眾多,總起賬來,估計也不亞於護國公府。
罷了,難得這孩子如此低眉順眼,就先從列家內庫里把錢撥給他算了。
列家有兩本賬,有兩個庫房。
列家人的婚喪嫁娶,吃穿用度,人情往來,都是記在家裏的內賬上。用的是內庫的銀兩。
而北疆十萬將士,還有那麼多編外兒郎,支出用度自有一本軍賬。
當然,北疆將士吃的是皇糧,發的是軍餉。
可朝廷發的,也只是軍餉而已。
其實一個軍隊,就是一個大家庭。光吃飽飯是不行的。
軍隊裏也有人情往來,而且要讓龐大的軍隊令行禁止,獎罰制度是關鍵。
不但是十萬列家軍,還有編外兒郎軍,朝廷給編外兒郎軍發半餉。
可北疆寒冷,半餉勉強吃飽飯。根本無法刺激兒郎軍的積極性。
所以,每年列家往北疆貼補着大量的金銀物品。
列家人把每一個將士都看得如家人一樣。不但關心着他們的吃穿用度。還保證着他們的生活質量。
比如凍傷膏。只要是北疆的戰士能用得到的。列家人能想得到的。都會想辦法送到北疆。
因為列家人知道,他們的根在北疆。北疆將士和列家是一體的。
北疆將士安,則列家人無虞。
兩人進了清風苑書房。
清風苑是列良安這個大管家辦公的地方,書房就是賬房。
列良安拿出賬本,開始計算銀錢。
一罈子十萬盒,自家是沾了光了。但她們省了一道工序,算下來也算是雙贏。
二十壇,二十萬盒。一盒二錢銀子,就是兩萬兩白銀。
列炎看着五叔推過來的銀子,搖搖頭,“五叔,你算錯了,一盒五錢銀子。”
列良安一愣,隨即皺眉道:“炎兒,我可是調查過行情的,京城的凍傷膏最高二百五十個銅板,那是零售價。咱這可是大批走貨。”
意思是:你捉弄誰呢?
他鄭重地看着列炎,指點道:“咱們列家向來不欺行霸市,可要是他們獅子大開口,也是不行的。”
意思是:想騙錢,沒門!
列炎點頭道:“是,五叔說的在理。”
“嗯”,列良安見侄子今天出奇的好說話,心下高興,忍不住又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告訴你那朋友,我給這個價錢跟公道,而且用得好了,來年我們還會大量訂購的。”
列炎什麼也沒說,低眉順眼地拿出兩盒凍傷膏。
“五叔看看,這是市面上賣兩百五十文的凍傷膏,這是我給咱家定的,五叔見多識廣,看看可有不同?”
列良安皺眉看了侄子一眼,有點不太高興。
這小子怎麼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幫着別人和自家講價呢?
突然他心裏有些不得勁。侄子好不容易低眉順眼一回,竟然是和自己談價錢的。
壓下心中不快,列良安指着兩盒凍傷膏道:“這有什麼不同嗎?色澤都差不多吧?而且這兩百五十文的還有一股子清香,給咱家用的可沒有香味啊?”
列良安繼續挑剔着毛病,卻發現這個天才侄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突然,他一把拿過凍傷膏,兩種都在手上塗抹了下。
一種抹上去溫溫熱熱,氣味芬芳。
一種抹上去冰冰涼涼,什麼味也沒有。
然而列良安卻變了臉色。
溫溫熱熱的持續着,冰冰涼涼的則開始出現皮膚酥麻如蟲子爬的感覺。
列良安不是傻子,這兩種凍傷膏都是極品,給自家的尤甚。
特別是無有任何味道這一點。
作為一個戰士,特別是有特除工種的戰士,如果有氣味散出,那就是要命的存在。
比如伏擊,偵查,密探……
列良安點點頭,商量道:“三錢可好?”
列炎搖頭,輕輕吐出兩個字:“五錢。”
列良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侄子,又看了看手裏的凍傷膏。
抹了凍傷膏的手酥麻間有了一點點溫熱。這的確是好東西。
他咬牙道:“四錢,不能再高了,你給你朋友說,四錢,我們下一年還定他們的貨。再高,我們就不要了。”
列炎笑道:“五錢,少一分,明年就不會再和五叔合作了。”
“啪”
列良安終於忍無可忍,怒聲道:“列炎,別忘了你姓列!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半點不心虛嗎?”
說著他站起來,一把抓過要給列炎的兩萬兩銀票,對列炎道:“我不和你談,你讓你朋友親自來見我。”
列炎當然沒動,他嘆口氣道:“五叔,因為是給北疆將士做的凍傷膏,我那朋友可是在裏面放了天山雪蓮的。”
看着五叔不可置信的樣子,列炎繼續道:“極品凍傷膏對北疆而言,意味着什麼?五叔比我清楚。”
列炎若有似無地瞄了眼五叔的雙腿。
當初要是有極品凍傷膏護着,說不定他的腿就不會這麼嚴重。
“五叔現在也可以塗抹,說不定能緩解一二。”
列良安沉默了一下,他看了看雙手。時間久了,兩種凍傷膏好壞就有了分曉。
一種溫溫熱熱,皮膚也光滑細膩了許多。香氣氤氳的,倒是適合公子小姐們護膚用。
而另一種,酥麻溫熱還在繼續,看架勢,能夠持續一天一夜也說不定。
這一種,的確適合北疆。
列良安見識到凍傷膏的好,便也不再糾結,痛快地點了五萬兩銀票。
“告訴你朋友,用的好了,我們會長久打交道的。”
列炎點頭,“這個好說,我就能幫她答應下來。”
列良安一噎,這孩子到底是哪邊的?
見列炎站着沒動,也不接銀票,列良安不由怒視着他。
這是啥意思?莫不成五錢的天價他還不滿意?
“還有事?”列良安不悅道。
列炎點頭,“還真有事麻煩五叔。”
列良安忍不住長長出氣吸氣。這樣他才不至於被氣得憋死。
“別得寸進尺!”他咬着后槽牙道。
列炎笑了,笑得如沐春風。
他推了推桌上的銀票,又從懷裏拿出一張紙。
列良安看着那張紙,眼皮連連抽動,他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銀票,彷彿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