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楚魚摔了個四仰八叉又翻滾了一下變成了五體投地。
她抬起臉,正好看到面前的裴行知眼神迷離,面色酡紅地蹲下身來站在自己面前,如畫的容顏上還有兩行淚痕,但是,那雙眼卻沉黑幽邃,看着她的目光直勾勾的,強橫,詭譎,令人心肝亂跳,眉宇間甚至還有魔氣繚繞。
少年嘆了口氣,垂下了頭,抬起楚魚的下巴,他指腹的繭子輕輕摩挲着她的下巴,她看着他眯着眼睛,又聽到他危險地呢喃道:“好想和小魚交/媾呢,狗屁的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老子就想被小魚玷污,狠狠玷污,死死糟蹋,用力欺負。”
楚魚呼吸一窒,兩眼一翻,差點昏厥過去,趕緊伸手去捂住裴行知的嘴。
她感覺到旁邊灼熱的視線,餘光連忙掃過去,這一掃,就看到了桌布掀起了一角,桌布下一二三四五雙眼睛震驚地盯着自己和裴行知。
那一雙雙眼睛分明都寫着同樣的意思——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實在是有礙瞻觀有污耳朵,現在的少年少女玩得太刺激了!
楚魚:“……”
楚魚感覺自己一身清白都被醉鬼苦瓜給玷污了,她連一句蒼白的解釋都說不出來,畢竟,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她的手還沒從裴行知嘴巴上挪開,就感覺掌心一片濡濕,那是舌頭輕輕舔過的感覺。
掌心麻麻痒痒,整個人也跟着麻癢起來。
楚魚哆嗦了一下,如果是在平時,她可能還會經受不住誘惑並且流下兩行鼻血然後將楚清荷女士的教導丟到一邊再翻身騎上小裴的腰。
但是現在……
楚魚感覺臉頰旁一陣刀風掃過,趕緊翻過身躲開,視線再往旁邊剛才自己躺的地方一看,一眼看到了那可怕的刀痕,彷彿是要把這樓給捅穿。
她趕緊爬起來撲向裴行知。
卻見他已經張開雙手,接住了她,並在接住她的一瞬間湊過臉來。
他呼出的氣息里有酒氣,帶了點甜味,與他身上自帶的玉蘭香氣結合,成了更加醉人的香氣。
少年顯然醉得不輕,酒液加上《九轉》的刺激,他面色酡紅,神志不清,張口咬住了楚魚脖子。
他的身上更是有隱隱的魔氣泄露出來。
如今沒有了的碎魂咒器對他魔氣的壓抑,也沒有專門的符咒來壓抑,而他也沒有自行操控,這魔氣便會溢出來。
這一幕自然被桌子底下的儒修們看到,他們來參加聖子大選,年紀都在三十以下,看到這一幕,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另外一邊,嬰二哥渾身妖氣濃郁,三米高的肌肉猛兔抬腿踩在地上都是能發出地動山搖的氣勢,一腳下去一個坑,他嘴裏哭着,喊着:“不生崽,都得死!”
這可怕的妖形態威猛,彷彿一拳就能砸死一個人,實在讓人肝膽俱裂,這充滿着絕世大妖氣息的妖,顯然很不好對付!
儒修們怕得要死,怎麼都沒想到天靈根的兄弟們一個和魔有關,一個還是大妖。
楚魚窩在角落裏,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也忽略抱着自己脖子啃的裴行知,目光獃滯地看着嬰離彷彿能預判到謝雲珩的每一個刀勢,並提前閃避,在那樣呼呼呼的刀風裏自然地在這間包間裏暴躁的走動,毫髮無傷。
而且嬰二哥只是暴躁地走動,沒有一腳踩死一個人,但畫面實在是太令人心慌了。
嗚嗚,嬰二哥的形象在她心裏破滅了,從萌萌噠的小白兔變成了威猛肌肉兔,實在是……實在是太可怕了!
再看看謝雲珩……
謝雲珩一身正氣,眉目清正,從外表上看完全不像是個喝醉的人,反而像是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
他嘴裏大喊着:“一群土雞,爾敢與我作對?!”
“待我宰了爾等,晚上就吃紅燒雞叫花雞烤雞燉雞湯!”
他手裏的刀終於把這間包間裏的一切都摧殘了個乾淨,令人髮指。
那刀氣真的一般人不敢靠近,畢竟他是天靈根,做什麼都比同階段的人要厲害一點。
謝雲珩亂砍一通后,彷彿心裏的氣消弭了一些,視線終於再次緩緩對上楚魚的眼睛。
楚魚心裏咯噔一下,脖子裏還有個人正在啃她,她被抱着壓在角落裏,動彈不得。
只見謝雲珩盯着她看了會兒,忽然就雙膝着地,跪了下來,砰砰砰就對她磕頭,嘴裏悲戚地喊着:“爹——!”
楚魚呼吸一窒,腦殼冒煙,我怎麼也不能變性呀,好歹做娘。
但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被小裴喊過娘,頓時覺得此時被謝雲珩喊爹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了。
楚魚告訴自己,不要和醉鬼斤斤計較,何況,做龍傲天他爹沒什麼不好。
她鎮定地點點頭,應了一聲:“哎~~~”
裴行知忽然從她脖子裏抬起頭,想要朝着謝雲珩看過去,但楚魚紅着臉強行將他腦袋重新按了回去。
被安撫的少年老老實實窩在楚魚頸窩裏繼續他的啃咬大事。
謝雲珩抬起頭來時,眼睛裏已經泛起淚花了,他抹了抹眼淚,跪在地上對楚魚說道:“我聽收養我的婆婆說,爹來歷不凡,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
他頓了頓,此刻那張臉才有了點醉酒的跡象,變得紫紅紫紅,他說道:“再聽一次江南小曲,婆婆說,爹曾經在凡城遇到娘時,聽到的就是娘唱那一段江南小曲,雲珩學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唱給爹聽,自從三歲那年學會後,每年給爹上墳都會唱,如今終於可以當面唱給爹聽了。”
楚魚:……大哥說真的你爹沒從墳裏面跳出來打死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疼愛了。
桌子下面的儒修和被謝雲珩追打得強行躲在椅子下面的儒修們:感動,這真是大孝子。
楚魚趕緊撕下衣服一角,想要塞進耳朵里,但她抬頭看到了謝雲珩幽幽地看過來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在指責楚魚這個爹現在這種“不靠譜”的行為。
楚魚真的呼吸一窒,在謝雲珩這樣的眼神注視下,默默地放下了碎布。
謝雲珩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他露出標誌性的爽朗笑容,開了開嗓,開始唱曲:“我阿爹從墳頭跳呀么跳出來,我呀么我終於替他完成心愿~~~”
儒修們一個個哆嗦起來,不敢亂動。
正狂暴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肌肉猛兔嬰離一聽這曲聲,忽然哭聲更大了起來,開始伴隨着謝雲珩的曲聲蹦蹦跳跳起來。
裴行知停下動作,抬起頭來朝着謝雲珩的方向看了一眼,烏黑清亮的眼睛紅紅的,他眉頭一皺,眉宇間的魔氣越發厲害。
楚魚生怕此刻不正常且說話葷素不忌的裴行知大庭廣眾之下干出什麼事來,立刻將他的臉掰回來。
但動作有點大了,不僅沒把他的臉掰回來,自己整個人還往他懷裏撲得更近了一些。
這猛地一撞,少年睫毛快速顫了幾下,嘴裏發出悶哼一聲。
楚魚視線往下瞄了一眼,面紅耳赤地趕緊將裙擺鋪開在他腿上。
她再看看還在唱曲的謝大哥,再看看隨着謝雲珩跳舞的嬰二哥,再看看一副不要臉面丟掉從小到大教養和冷清性子非要和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交/媾的裴行知。
楚魚覺得自己要不兩眼一翻昏厥過去吧!就像是有幾個膽子小的儒修就直接昏厥過去了!
此時此刻,她很後悔,她不該把那杯酒倒掉,她應該也喝掉,和他們一起醉生夢死,就不用留下她孤獨又清醒地頭疼着。
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儒修有錢,選的酒樓是鄴洲最好的酒樓,這裏很講究私密性,包間全方位封鎖聲音和靈力波動。
也就是外面的人不會知道這裏有魔氣有妖氣,還有鬼哭狼嚎的曲聲——應該是這樣,但是楚魚也沒來過這裏,沒經歷過這些,一點不敢保證。
半個時辰后。
角落裏,楚魚的表情從驚恐,到一言難盡,再到現在的面無表情。
當楚魚的視線不知道第多少次和桌布下面的儒修對上時,其中一個被現場差點嚇得昏厥過去的儒修終於敢於解決現在的困境,小聲說道:“在下,在下有一事要說。”
楚魚兩眼平靜地掃了過去,示意他趕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儒修今天真是被嚇得不輕,說道:“在下好像有解酒丹。”
楚魚:“!!!!還不快拿來!!!??!!”那儒修被楚魚這瞬間的氣勢給震懾到了,手忙腳亂從芥子囊里取出了一瓶丹藥丟了過去,並且說道:“按照喝酒程度,喂的丹藥大小也不一樣,裏面有各種大小的。”
“你先吃一顆。”楚魚還是保持了警惕。
那儒修立刻拿出一顆指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丹藥一口吞下,表示這丹藥沒有問題。
楚魚這才接過丹藥,她看了一眼眼神迷離的裴行知,肌肉猛兔嬰二哥,鬼哭狼嚎謝大哥,立刻先選擇了難度最低的裴行知,拿出一顆小號丹藥,喂到他嘴邊,畢竟她記得他好像只喝了一杯,俗稱一杯倒。
裴行知撩起眼皮看了丹藥一眼,又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向楚魚。
最後少年竟是羞惱道:“老子、老子還不至於用藥物助興!”
楚魚再次窒息了,連忙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一本正經哄道:“這個是能讓你被我欺負得更舒服的好東西!”
裴行知二話不說,低頭一叼,把那顆丹藥一口吞下。
吞下丹藥后,裴行知便皺着眉頭按了按額心,一時看起來很安靜。
顯然,丹藥開始發揮作用了。
楚魚試着掙扎了一下,終於從他懷裏出來,她磨了磨牙,看了看謝雲珩和嬰離,從瓶子裏拿出兩顆鴿子蛋大小的丹藥。
謝雲珩和嬰離即便是醉酒了,也冥冥之中感覺到了危險,視線緩緩和氣勢洶洶的楚魚對上,竟是動作劃一地跳起來往繞着房間狂奔。
楚魚追着兩人跑,愣是半天追不上,最後她虛晃一槍,轉身往反方向跑。
謝雲珩一愣,下意識也跟着往反方向跑,嬰離一個措手不及被他撞上,你撞我我撞你,雙雙被撞倒在地。
楚魚氣喘吁吁,毫不猶豫上前,一腳踩住嬰離胸膛,將鴿子蛋大小丹藥拍進他嘴裏,再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轉身,將另一顆鴿子蛋大小丹藥拍進謝雲珩嘴裏。
她鐵石心腸,絲毫不管這兩人的慘叫如豬叫。
等一切平息下來,已經是一刻鐘后。
當那群被謝雲珩的曲子、被裴行知的魔氣、被嬰離的絕世大妖嚇得還沒暈過去但奄奄一息的儒修看到平靜下來的四人坐在他們面前時,頓時再也不敢生出要和天靈根相攀的念頭——
“是在下痴心妄想,今日就當在下沒見過謝兄!”
“在下的眼睛好像瞎了,什麼都沒看到!”
“咦,我在哪?我是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姑娘可否告訴我?”
楚魚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些演技拙劣的儒修,冷冷一笑,嬌憨的小臉看起來立刻可怕至極:“呵!被你們發現了我們的秘密……”
她瞥了一眼裴行知。
因為羞恥而臉色漲紅的裴行知沉默地抬手,露出一雙金瞳,掌心裏黑色的魔氣肆意繚繞,知歡的血脈強橫又厲害,對於這些也只是築基境的儒修是壓迫性的氣勢。
奄奄一息的儒修們:“……”
楚魚又朝着嬰離看了一眼。
現出了真身正在羞恥真身不夠美萌十分自卑的嬰離淚流滿面地把自己一隻手暫時又變成真身那隻肌肉賁張的手臂,往地上輕輕一錘,地上立刻出現一個大坑。
奄奄一息的儒修們:“……”
楚魚不用看謝雲珩,剛偷偷讚歎嬰離原型竟如此立地金剛的謝雲珩就想張嘴哼兩句。
儒修們嚇得不輕,當場紛紛起心魔誓,包括地上昏迷的也被弄醒拉起來起誓。
這還沒完,酒樓掌柜的一看包間一片狼藉差點昏厥,要求賠錢,楚魚提出把裴行知三人抵押在這做苦工慘被拒,最後儒修們賠了錢。
等到事畢,楚魚精疲力盡帶着羞愧的三人坐上翅火,回了雲碧宮,她誰也不想搭理,並且言令禁止他們再喝酒。
三人像是鵪鶉一樣,老老實實回了自己房間。
撲到床上時,楚魚真的很累,然後發現了放在床上的那隻被江無道拿走的芥子囊,她立刻勉強打起些精神有點迷惑地打開芥子囊查看裏面的東西。
那時在長庚仙府的雲舟上時,江無道一來就要帶走裴行知和這隻芥子囊,他必然想得到什麼東西。
而她的芥子囊里最貴重的就是皇辰書碎片以及在陰陽羲里拿到的那隻打不開的盒子。
本來嘛,她想過把芥子囊去要回來,但一個是沒機會,二來她想不到好的辦法,畢竟實力差距太大。
哪想到這芥子囊自己回來了。
打開芥子囊一看,果然,皇辰書碎片不見了,但是,陰陽羲裏帶出來的那隻小盒子還在。
楚魚又花了點時間試圖打開這盒子,和之前一樣,依然打不開,她只好把小盒子重新塞回芥子囊里。
她得好好睡一覺,緩一緩今天受到的刺激。
接下來的三天,長庚仙府包括其他州的宗門子弟都到了雲渺聖宮。
楚魚這三天天天查看傳信玉簡上的論壇,看看裴行知和嬰離的身份有沒有被泄露,也時時注意江無道的動靜,但那裏也一直很平靜,再沒有拉着裴行知去修無情道。
除了費點心看各種八卦外,她這三天過得特別舒服。
早中飯分別由裴行知、謝雲珩和嬰離去雲渺聖宮膳堂中取來,有時她點的菜膳堂里沒有,三人就去鄴洲的酒樓里打包回來。
明日就要收拾收拾出發去陰陽羲之卯了,但這天傍晚,楚魚有點想吃薺菜餛飩,可這偌大的雲渺聖宮,偌大的鄴洲竟然沒有賣薺菜餛飩的。
於是,楚魚抬手一指,讓三人去雲渺聖宮的後山挖野菜去了。
雲見雪過來找楚魚說明日去陰陽羲一事時,就見到她搬了一張躺椅,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旁邊的小几上還放了一些靈果。
她很是驚奇地看着那些靈果道:“這竟是紅櫻果!要知道這紅櫻果在鄴洲產量少,有價無市,雲渺聖宮的麻長老家裏種了紅櫻果樹,我知道想要摘果的弟子要是和他打麻將贏了才能去摘上一盤。”
楚魚一邊吃,一邊埋怨道:“你不知道,昨天裴三哥打了一天麻將才替我贏來這一盤。”
雲見雪:“……”
楚魚對她眼睛一彎,笑得甜美:“雲姐姐吃,不要客氣!”
雲見雪:……你都這麼說了,我哪還吃得下?
心裏想是這麼想,但云見雪臉上露出明艷一笑,抬手捏了兩顆紅櫻果塞進嘴裏,然後說道:“明日雲渺聖宮的備選聖女會一同和各宗門仙府的聖子人選一起進入陰陽羲,到時候我會偷偷離隊過來找你們。”
雲渺聖宮的備選聖女實際上就是自小被雲渺聖宮收養在此長大的女弟子,明面上是作為未來聖子的道侶,實際上都是極其適合做爐鼎的女弟子,體質偏陰。
上一代聖子還是二十多年前,自他隕落至今,雲渺聖宮未再選聖子,這是二十年後的第一次。
楚魚好奇問道:“為什麼雲渺聖宮要培養爐鼎體質的女修做聖子道侶啊?”
雲見雪學着楚魚的樣子靠在躺椅上,眯了眯眼道:“自然是因為與爐鼎體質的女修雙修能讓修為精進,事半功倍,雲渺聖宮的聖子可不是誰都能當的,二十年前的寐襄聖子就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天靈根呢,可惜……”
楚魚手裏的紅櫻果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一下從躺椅上起來,抓住了雲見雪的胳膊,杏眼睜大了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二十年前的聖子是誰?”
雲見雪手裏的紅櫻果也掉在了地上,她低頭可惜地看了一眼,隨後才說道:“寐襄聖子。”
她說完,就見楚魚反應很大,她不禁有些奇怪。
楚魚:“寐襄,哪兩個字?”
雲見雪:“晨興夜寐的寐,懷山襄陵的襄。”
楚魚小臉上的表情有些獃滯。
怎麼回事,阿爸不是狐狸精嗎,怎麼還坐上雲渺聖宮聖子的位置了?
楚魚想到了阿爸留給楚清荷女士的那封信,信上確實說了他要去一個地方,時間大概也是二十年前,但……
楚魚忙又問道:“你說寐襄聖子二十年前隕落了?怎麼隕落的?”
根據嬰二哥上次付出產後抑鬱代價打探來的消息,阿爸現在是在黑魔海,可怎麼就隕落了?
雲見雪不知道楚魚為什麼忽然對寐襄聖子這麼感興趣,只點點頭,說道:“二十年前,我還沒出生,知道的也不多,都是聽來的,這寐襄聖子是天靈根,長相靈秀俊美,性子純然良善,許多聖女都喜歡,宮主也極為欣賞。後來是因為妖族一事和宮主發生爭端,在外歷練時,身隕道消的。聽說那位聖子主張人與妖乃至與魔都和平共處,主張將南荒妖穴的封印解開。”
可惡!她娘天靈根,她爹天靈根,怎麼就她是五靈根,一家三口就不能整整齊齊嗎?!欺負她是混血小狐狸嗎?!
楚魚心裏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又奇怪,既然已經身隕道消,又怎麼會在黑魔海?
嬰二哥肯定不會感知錯的。
楚魚忽然想起來,二十年前,也差不多是楚清荷女士從楚家天之驕女,未來前途無量的劍修道心破損,從赤獄戰場回來后,從楚家消失的。
腦子裏好像有一團線盤桓着,但她就是找不到線頭。
鄴洲是天守界最富有資源最多的一洲,而雲渺聖宮則是凌駕於整個天守界宗門與仙府之上的存在,聖子身份說起來十分尊貴,怎麼會讓她阿爸一隻狐狸精做呢?
現在這宮主無冥常年深居簡出,事務都交給八大長老,專註修行。至於江無道,身為天守界最強劍修,他同樣居於雲渺聖宮後山,也不管雲渺聖宮的事。
楚魚想了想,問:“雲姐姐,你能不能拿到更多一些關於寐襄聖子的事情?”
雲見雪雖然奇怪楚魚對寐襄聖子的關注,但是也沒多想,她想到明日就要出發去陰陽羲之卯,便起身:“那我這就回藏書閣去找找寐襄聖子的相關文書,每一任聖子都會留有文書在藏書館內。”
楚魚猛點頭,站起來送她。
等將雲見雪送走,楚魚重新在躺椅上躺了下來,這下也沒心思吃紅櫻果了,她想了想,那三個去後山挖野菜也有一個時辰了,怎麼也夠了吧,怎麼還沒回來?
楚魚心裏莫名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想到這三天平靜的日子,更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她頓時有點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後山跑。
挖野菜的地方是右後山,離江無道的殿宇隔了幾里地,這裏山清水秀,靈植長得非常好。
楚魚以為自己過來可以看到三道勤勞的身影,結果她只看到湖邊三隻滿滿的菜籃子,連個鬼影都沒有。
不遠處不起眼的角落還有個小土堆,像是被刨了的墳頭。
一陣風吹過,楚魚茫然地眨了眨眼,劉海被吹得開了花都顧不上遮掩。
人呢?
楚魚沉着冷靜,閉上眼就想召喚裴行知。
但她慢了一步,一瞬間身體一緊,眼前一黑。
再睜眼,身體落入一個懷抱,玉蘭香氣瞬間包裹住了她。
周圍黑乎乎的,她明顯感覺到三道小心翼翼的呼吸聲從身旁傳來。
謝雲珩小聲詢問:“怎麼樣?小魚來了嗎?”
裴行知聲音莫名心虛:“來了。”
嬰離有點興奮:“小魚來了我們有救了!”
楚魚拉了拉裴行知攬着自己腰的手,面對突發情況次數太多,她已經能冷靜面對:“所以,這是哪裏?怎麼這麼黑?不是在挖野菜嗎?是不是謝大哥做了什麼?”
謝雲珩立刻跳腳堅決否認:“這次不是我,是裴弟銅頭鐵額,如龍似虎,說看到什麼日月什麼曇就掘了人家的墳。”
嬰離馬上作證:“對呀,小魚,我們在棺材裏呢,你來了后還有點擠!對了,你可以往右邊挪一挪嗎,你壓到我耳朵了。”
楚魚微笑臉:“……真是抱歉了嬰二哥,都是魚死網破的結拜兄妹,別講究這些了,我們都一起進棺了,祝我們友誼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