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生的弱者
家中無論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會讓賢賀加入,秀麗常說他這麼小的孩子聽得懂什麼?賢賀也會說讓我聽這些幹什麼,我則會回答我們是家人,遇到問題就要一起討論,一起解決,我們沒有什麼不同,年齡不是問題,這並不影響我們思考,有什麼感受就得提出來,咱們是家人,有話就得說,可能有些方面考慮不周到,我們可以為你指出來,沒有人不會犯錯,你會犯錯,我會犯錯,她也會犯錯,別人提出來是好事,我們應該保持理性去看待錯誤,總比不知道錯誤而繼續執行,等到了錯誤不能夠解決時才發現的好。
由於全村只有賢賀上了私塾,所以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村裡,但不影響他在孩子群里當著孩子王的稱號,他回來告訴我他終於明白了知識的力量了,知道別人不知道,那種自信,自豪感一下子湧上心頭。
我則對他說:“知識會給人帶來自信,但也會讓人感到渺小,他會讓你明白你所欠缺的,他甚至會讓你感到愚鈍,但你以理性的角度對對待,那就是謙卑了。”
一天,賢賀告訴我他今天去了同學家裏玩了,他跟我講述同學的家裏有多大,飯菜有多好吃,他們家裏有多少僕人,院子裏的池塘里有多少條小魚,鳥籠里有多少只漂亮的鳥兒,盒子裏有多少個蛐蛐兒,他的蛐蛐兒有多大隻。
我耐心的聽他講述着,他興緻勃勃的講述着,眼裏卻有幾分羨慕,他問我:“這一切等考上了官都會有的嗎?”我告訴他都會有的。
他經常會跟我分享私塾那邊所發生的事,他對我說:“我們那邊有個人,衣着打扮比我還差,個子矮矮的,平時很少說話,但有一伙人就是喜歡欺負他,貶低他。”
第二天,他左臉紅着回了家,我問他怎麼回事,他告訴我我幫那個同學出氣,結果被修理了,我說:“走,帶我去找他。”
我們到了那個人的家,不大,但家裏總歸還是有些條件,有兩三個僕人在這伺候着,到他家正巧見着他的父親和他的兒子,他的父親溜圓,他的兒子也有些微胖,一看平日裏伙食就不錯。
我對他說道:“你兒子把我兒子打了。”
他的父親問怎麼個回事,他的兒子指着我的兒子說:“是他多管閑事的。”
我的兒子說:“還不是你欺負同學。”
他的父親打量了一下我不忍輕蔑的笑了笑,說:“要道歉也是給我兒子欺負的那個人道歉啊,怎麼會給你兒子道歉呢?”
我說:“你把我兒子打了,就得道歉。”
“一個小農民還上私塾,估計你家也沒什麼閑錢了吧。”他嘴上不依不饒的說著,但也看出我是有心把這件事鬧大,說道:“但終歸我兒子是把你打了,這樣,你想要個怎麼道歉法。”
“口頭上道歉就行了,畢竟打的不是很嚴重。”我說。
“噢,口頭上道歉就行了啊,需不需要我的兒子給你磕一個啊。”他輕蔑的說道。
“不需要。”我平淡的說。
“那需不需要我的兒子給你鞠一個啊?”他又問道。
“你若有心跟我鬧下去,我的這條命雖不值錢,但你的那條命可就不一樣。”我提了提後面的鋤頭。
他看我有心把這件事鬧大,只得拍了拍他兒子的後背說:“你說說你,又惹事了吧,趕緊道個歉了事罷。”
他的兒子明顯不是很樂意,但是沒辦法,他的老子都發令了,小的只有順從,他極不情願的說了句:“對不起。
”
那天回去的路上,我的兒子跟我說:“雖說他道了歉,但我總歸是不解氣。”
“那你想怎麼樣?”我問道。
他搖頭說:“不知道。”
我繼續問:“你要他怎麼樣才能讓你解氣?”
他這時候才說:“我要讓他態度很好的給我道歉。”
我道歉到:“孩子,對不起,爸爸現在不能滿足這個條件。”
他沮喪的說:“我了解的。”
他承諾道:“我以後會讓他好好的跟我說話的。”
“我看好你。”我摸着他的頭說。
後面的日子,他告訴我他常常跟說起那個被欺負的同學,他一開始跟我說他除了很少說話哪裏都好,在那裏,只有我跟他玩,我或許是他認識的最為要好的朋友,後面他又開始吐槽,他說:“他有些說話的方式令我感到不愉快,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有種想要欺負他的感覺,我始終對他有種想要欺壓的感覺,我的心裏一種有一種惡,我想要把他變成一個聽話的奴隸,在有些方面他表現出拒絕,這讓我很不高興,但是我又無可奈何。”
我只得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份惡,對於那些自己認為的弱者,自己就會想要把這份弱給表現出來,對於那些自己認為的強者,自己又不由自主的想要表現得自己的傾服,這很正常,但我想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強者,什麼是真正的弱者,取決於他做什麼事。”
“那做什麼事才能稱得上是強者,做什麼才能稱得上是弱者呢?”他問到。
“提升自我的為強者,帶領自己家人,朋友,同類,得到精神亦或者物質上的滿足為強者,這只是一種評判標準。”
“那什麼是弱者呢?”他問。
“沒有弱者。”我說。
“怎麼會沒有弱者呢?”他明顯不相信。
“任何判定人的強弱之分都是偏見,就好比別人認為他惡,你就跟着說他惡,但是他又沒對你惡,當你遇見惡人的時候,-他又對你好,那麼他對你就是好人。你覺得他弱,那是因為他的強的那面沒有展現給你,而身為強者,我們得學會發現別人強的那面。”
“不懂。”他搖頭說。
“抱歉,我說的有些饒了。”
“沒事,我得寫作業了,父親。”他說。
“好,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走了出去。
后倆來他們還是鬧掰了,那個人比較擅於學習,成績比賢賀稍好一些,但賢賀成績也算是比較前列,至少在他們那裏是的,人被欺負久了,心中的不滿就得發泄出來,但人們很少能夠將這份惡發泄給所製造出來的人,他們大可能會發泄給最為親近的人,一天他們去私塾的途中,他貶低賢賀說:“你考不上的。”
賢賀說:“我的成績也算考前,怎麼不會考不上,你在說些什麼……”賢賀一直想要繼續說下去,但是他沒有耐心的說:“聽一下,聽我說。”
“好,聽你說。”賢賀停了下來。
“他的淘汰率很高。”他說。
很明顯,他就是想要欺負賢賀一下,那個學府的名額足夠多,以賢賀的成績是足以考的上的,他這種行為或許是一時興起,或許是蓄謀已久,但這足以惹惱了賢賀,那一刻,他就下定決心不跟他來往了,罵了一句:“傻逼。”就走了。
這種情況發生了很多次,他也給我傾訴過了很多次,後面都忍耐過去了,心想作為朋友,應該保持着一種忍耐。
很快他又結交了一個新朋友,他的名字叫作王石勉,他的父親是個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