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五大天命
不周山腳,徐來略微準備一二,將厚重大劍抗肩頭,只覺得一股巨力傾壓下來,雙腿瞬間沉重起來。
那一柄厚重大劍的分量前所未有的沉重,逾越千斤,徐來不用想就只道一定師傅動了手腳。
“真想攘他兩劍出氣!”
行路難,登山更難,而她徐來很難。
看着蜿蜒盤旋、不見盡頭的小道,徐來心裏有苦說不出,哭喪着臉,嘟囔一句,“要命哦,這得爬到猴年馬月啊!”
就是累死,也要爬到山巔,這當然是師傅的玩笑話。
好歹是開山大弟子,真要累死在登山途中,成了天大的笑話,師傅的臉面上還哪有光彩?
不過,徐來也知道,倘若真爬不到山巔,師傅有千萬種方式叫她徐來生不如死,生無可戀。比如讓顏沉魚那娘們折磨她十天半個月,再狠一些,就是三年五載。又比如,讓青詩砍她一劍,一劍不成,就兩劍、三劍,七八劍。
徐來自覺她不是巾幗英雄,也不算女中豪傑,但挨了刀子不喊疼,也是數一數二的狠娘們。
但架不住那些女子大劍仙一個比一個陰狠,提劍砍人就算了,還要將劍氣滯留傷口,侵入肺腑,好似小溪流水淌過經脈,又如一簇簇鋼針刺入血肉。
徐來滿心惆悵,猶豫一陣,咬咬牙,埋頭往上沖。
“螻蟻登山?”
不周山巔,陸玄樓忍不住笑了起來。
事實上,徐來登山的速度不上上算慢,奈何山高如青天,如此一來,落在陸玄樓眼裏,就是烏龜爬爬。
聞溪則是說道:“登山不在快慢,而在高遠。”
陸玄樓輕笑說道:“所以朕才說,她就是累死,也得給我爬到山巔來。”
聞溪瞧了瞧徐來,搖搖頭,“這般看好。”
陸玄樓反問道:“那不成,朕還能看扁了她?”
聞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沉聲說道:“難得!”
陸玄樓的眼界有多大?大世之中,天驕如過江鯽魚,而陸玄樓由衷欣賞過的,只有劍夢和徐來兩人而已。
此番登山,潑瀾不驚,看似尋常,實則別有洞天。
在聞溪眼裏,徐來登山一寸,就有一縷山水氣運從不周山浮現,如百川歸流,匯聚在徐來身上,更有無數氣運起於東荒大地,猶如一道道光線,交織在一起,化作一道女子光影,模樣恰似徐來。
與此同時,坐鎮天墟山脈的天下文宗赫然起身,滿是驚詫,“那位年輕帝王,竟然舍了東荒氣運不要?”
東荒氣運在徐來,而不在那位年輕帝王?自然不是!
所謂天命,大抵就是你爭我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那些生來就背負大氣運的天之驕子,無非就是快人一步,佔得先機而已。而最後鹿死誰手、花落誰家,其實沒有定數。
東荒大魏一國即是一域,而那位年輕帝王身合大魏氣運,東荒氣運,盡數在身,一言九鼎,山上山下,莫敢不從。
任誰都要覺得,那位年輕帝王是實是名歸的天命所在,誰料竟有花落別家的變故?
界關問劍,那位年輕帝王本命飛劍破碎,大道折損最多,此刻失去東荒天命,不能大道向前,如何能問劍三教祖庭?
一念至此,天下文宗喜上眉梢,莫不是那位年輕帝王回心轉意,要以大局為重?
隨即,天下文宗忍不住搖頭苦笑,界關問劍才過去兩三年而已,南域那邊就已經問拳問劍,廝殺不休,由此可見,那位年輕帝王始終都不曾真正安分。
隔的太遠,即便是天下文宗,也瞧不見許多,而那位女子大劍仙也不會輕易讓他越過天墟山脈,去往東荒,一探究竟,故而只能胡亂猜測,“莫不是東荒那邊出現了天大變故?”
“陸玄樓與聞溪,誰能在那兩人手底下翻天?”
天下文宗身旁,有一位少年,着一件滿是飛揚文字的儒衫,身有浩然正氣,一派風流。
如果說,徐來背負劍道氣運,是東荒天命所在,那麼藺書聖就背負儒道氣運,是中州天命所在。
九州五域,中州最大,氣運最盛,若不是有聞溪的遠古神靈轉世和陸玄樓的殺力古來第一,此人必然是九州天下最為驚艷的年輕修士。
“這世間有一種人,無需天命加身,也能鎮壓一世。”
藺書聖抬眼望向不周山,謂嘆說道:“大劍仙聞溪是這般心思,陸玄樓也是這般心思,我輩凡俗,慚愧慚愧。”
西漠佛土,一座恢宏佛堂中,一位天生苦相的和尚,年紀極小,輩分極大,他身披袈裟,敲打木魚,誦讀佛經,梵音與佛光,交相呼應。
“是福是禍,阿彌陀佛!”
那位年輕帝王沒有東荒天命加身,殺力要弱三分,問劍三教祖庭,殊為不易。但同樣的,沒有東荒天命加身,身死就是燈滅,且有聞溪與東荒天命兜底,那位年輕帝王問劍只會更狠。
北域,一座無名道觀中,一位年輕少年,身穿一件破爛青衫,頭戴一頂道門高冠,高冠下面,一顆禿頭,九顆香疤。
小道士拉着一位落魄老道士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啕說道:“師傅,完了完了,我把自己練廢了。”
“芝麻大點事,瞧你這沒出息的模樣?瞧我的!”
只會坑蒙拐騙的老道士老神自在,摸出一張黃紙,隨意畫上幾筆,在碗裏燒成灰燼,白水一衝,就遞到小道士身前,“喝下去,藥到病除,保管你合道三教根袛,比那離黃泉還厲害。”
“你盡會吹牛皮!”
小道士嘴上說著不信,手腳卻很麻利,將符水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小道士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抬眼望向某處天幕,手指連連掐動,好似推算着什麼。
老道友不明所以,“咋了?”
“我算到我有血光之災!”
說話時候,小道士咳嗽兩聲,咳出絲絲縷縷的鮮血來,頓時讓老道手忙腳亂,小道士卻是擺手說道:“要不說,還是師傅你厲害,什麼要命的符水,竟然把百毒不侵的我喝到咳血?”
與此同時,大梁城的一座府邸中,青原負手而立,看着千絲萬縷的氣運光線,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