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命
聽到那男子說話，我這才扭過頭去，好好打量了番那伙人。
說話的男子氣質沉穩但相貌卻格外的年輕，像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其身後站着一個滿身肌肉的大漢，面相兇狠。而後還有一個冷艷女子，身材高挑，容貌氣質在我過往所見之人中都是頂尖的存在。
與裝備精良的三人格格不入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太極服的老者。說其是老者也不恰當，因為對方除了鬚髮皆白外樣貌卻是年輕，面色紅潤，中氣十足。
我一眼掃過那四人，心中覺得他們不簡單，便不想與他們有太多的糾葛，於是我對先前說話的青年笑了笑。
“我這點小傷就不勞煩你們了。”
那青年像是看出我內心對他們的警惕，微笑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叫秦天。”
接着他指着身後的壯漢道：
“他是焦化成，是我們學校武術社社長。
那邊的美女叫華倚靈，是我們大學的一枝花，那位前輩是華家的長輩，你可以叫他華老。
我們是江南大學的學生，今天到這來登山。”
聽完了秦天的介紹，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了，江南大學的學生橫跨兩個省來這個不知名的地方登山，怎麼想怎麼可疑。
“小兄弟，你這傷不儘快處理，感染就麻煩了。”
被眾人盯着，我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
“好吧，那就麻煩秦大哥了。”
傷口被處理妥當后我便跟着那群人再次進了山。
途中，華倚靈全程一言不發，將其一身高冷的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那壯漢焦化成跟在秦天身後時不時張望四周環境。
那穿太極服的華老更是誇張，全程都閉着眼走路，每次我偷瞄時他立刻就能感知到我的視線，這讓我心中詫異，同時也好奇起了這幫人的真實身份，以及來這的真正目的。
秦天很是健談，他說他們要去爬這片小山脈中最高的山——天門山，並且一直在向我打聽這山中古老的傳說，他似乎對那些神怪故事很感興趣。
約莫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將他們帶到了天門山的山腳下。
我指着前方的密林說道：
“想要上山頂就得鑽樹林子了，這山上可沒有路給你們走。”
眾人互望一眼，隨後秦天從背包里拿出一沓厚實的信封放到了我手上，他在耳邊悄悄說道：
“這些小意思，多謝了啊小兄弟。”
我見他一臉微笑地將食指放到了嘴唇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又感受了下手中沉甸甸的分量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同樣也笑着點點頭，轉身就走，腳步飛快，想要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看不見那班人後我開始狂奔起來，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五分鐘才停下來喘了口氣。
“我這體力增長得太誇張了。”
我感受着不斷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熱流，感受着以秒為單位不斷恢復的體力，心中完全不敢相信這是我的身體，要知道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還只是一個跑個兩三百米就會耗盡體力的小弱雞啊。
“所以真的是那金龍對我做了什麼嗎？還是說這就是我真正的力量！”
還不等我思緒繼續發散，心中突然生出了警兆。
“什麼人！”
我轉身低呵一聲，眼睛死死地盯着遠處那棵兩三人合抱的大樹。
“哈哈哈……”
伴隨着肆意的笑聲，本該去爬山的焦化成緩緩地從樹後走出。
“沒想到你個小鬼跑得挺快啊，是個練家子。”
我眉頭一皺，心暗道來者不善。
“焦大哥，你不去爬山，怎麼還來跟蹤我，莫不是在山上迷路了？”
焦化成左右歪了歪腦袋，嘿嘿笑道：“當然不是，我是來送你回家的。”
瞬間，我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他是來殺我的！
頓時我心臟狂跳，體內無數的熱流隨着我加重的呼吸不斷翻滾。
精神高度集中的我彷彿看到了自己體內有一片赤紅的血海正在不停地掀起巨浪，隱隱還有潮湧之聲在耳邊響起。
不過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我的注意力全在不遠處正緩緩向我走來的焦化成身上，根本無暇再顧那神異景象。
“你殺過人，現在來殺我？！”
“是又怎樣？”
焦化成聳聳肩，一臉不屑。
“你們是什麼人？”
“哼！”
焦化成冷哼一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猛的向我衝來。
我瞳孔一縮，好快！
待我反應過來時對方已至身前，勢大力沉的一拳直直朝我胸膛轟來。
我下意識雙臂交叉，只聽一聲悶響我就又倒飛而出了。
有了不久前的經驗，我這次來了個帥氣的超級英雄式落地。
“咦？沒事？有點東西。”
頂着焦化成好奇的目光，我緩緩站起身，雙臂纏繞的繃帶已經被對方的一拳打散了。
我握了握拳，冷笑一聲。
“很好，來戰！”
我腳掌猛然發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沖向了焦化成，雖然我從小到大從未學過格鬥或是武功，但腦海中閃過的過往看到的種種格鬥招式瞬間就被身體給使了出來。
一套奇襲連招下來，雖然沒有對焦化成造成多少傷害，但也將對方擊退了數步。
“哈哈哈哈。”
焦化成氣急敗壞地仰天大笑。
“我焦化成混跡武道界二十多年，今天……”
我見其露出如此大的破綻，不等他把話說完我便飛身上前，一個上勾拳打得他嘴角溢血，又是連退數步。
對方顯然被我這反套路的一拳干懵了，他一臉不可思議地指着我，想要張口罵我，但只能發出嗚嗚之聲，我一看就知道舌頭被干廢了。
默默地將打架不要多廢話這條原則記在了心裏，我一鼓作氣再次發動攻擊。
焦化成這會兒也算是動怒了，他實在沒想到他堂堂一個後天武者能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弄得如此狼狽。
面對我全力揮出的一拳，焦化成同樣也打出一拳，只不過他的拳頭上竟然隱隱散發出紅光。
我心中一驚，從那紅光上，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果不其然，在對方那包裹紅光的拳頭與我拳頭對碰的一瞬，我就感覺半邊身子彷彿被車撞了一樣，整條右臂失去了知覺。
“那是什麼力量？”
我一隻手撐着，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心中大感無力的我再次看到了血海的幻影，心臟跳動聲與海浪呼嘯聲交錯在耳邊響起。
我不自覺地默念起了《道德經》，瞬間，我感受到了大川河流，群林山脈，日出日落，以及星辰宇宙！
這一刻，我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但腦海中卻空空如也。
我低聲呢喃道：“我，即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