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山

氣候異變，災害頻發，是天地大變的前兆。

此時人道氣運以至巔峰，眼下雖是一片祥和盛世，但實則前路坎坷。

否極泰來，盛極必衰，反反覆復，天道一向如此——公平。

我叫江銘，一個普通的人。高考結束后，趁着假期時間充裕，我決定回老家看看。

老家在我所在小城的郊區，從城中乘公交約莫要花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在車上，我無聊地刷着同學們的動態，大多是去全國各地旅行的照片。看着他們活力四射的笑臉，我心中產生了一股欣慰。

比起無憂無慮，一心追求快樂的同齡人不同，我的心中時常有一種悲傷。這抹悲傷來自時常會從腦海中蹦出的感悟，若是正常人大抵會認為是自己病了，但通讀完兩遍《道德經》我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悟並非臆想，腦海中時常出現的未來訊息，雖然模糊，但我覺得絕非空穴來風。

下車后，我捏了捏眉心，長時間的顛簸讓我有些不適，我從小體質就不好，暈車對我而言再正常不過了。

去街上的水果店買了一掛香蕉，老家的老屋子目前就我九十歲的奶奶獨自居住着，這香蕉是奶奶最愛吃的東西，這不是說奶奶對它的味道情有獨鍾，而是香蕉對腸道有好處，有利於老年人排便。

約莫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我走進了這個被青山環抱的村子裏。村子中的屋子很多，但大部分已是人去樓空，大部分的年輕人都去了城裏打拚，留下來的老人也多被接到了村外的新建小區中居住。

我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大廳中，坐在太師椅上發獃的奶奶。

奶奶雖然年紀大了，聽力退化，視力也不怎麼好，但意外的，她每次都能遠遠的認出我來。

這不，我還沒進門，老人的臉上就掛上了笑容。

“是銘子回來了啊。”

銘子是我的乳名，家裏的長輩從小就拿這個稱呼我。

將香蕉放到桌子上，我笑着說：“我放假了，回來看看你！”

我講話聲音比平時大了幾倍，不然奶奶指定聽不懂。

“考試考完嘞，考上了啊？！”

我笑着點點頭：“考上嘍，考到東北去了。”

“考到了好，考到了好。”

奶奶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彷彿是發生了天大的喜事一樣。

在奶奶那個年代，高中生就是高級知識分子了，是受眾人敬仰的存在，更何況是大學生！雖然現在的大學生不算什麼了，但是對於一輩子沒怎麼出過山村，觀念還停留在以前的奶奶來說，孫子考上了大學，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看了眼時間，上午九點，離吃中飯還有一段時間，我決定進山逛逛，多年沒聞山間的空氣了，我頗為想念。

沿着門前的路一直走，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大壩上，這大壩彷彿分界線，一邊是繁華的塵世，另一邊則是清凈無垢的大山。

猛吸一口迎面而來的清風，我看着水庫中的一灘渾水心中無比沉重。

我轉頭看向不遠處逗狗的大爺問道：

“陳爺，這水怎麼黃成這樣？”

被我叫陳爺的光頭老漢看向了我，好奇道：“你是哪家的娃娃？”

“衛華家的。”

陳爺一臉驚喜：“衛華家的啊，怪不得看着眼熟，現在都長這麼大了啊。”

踢了踢腿，讓狗子去了別處玩耍，陳爺站起身，來到我身邊，他看向水庫中的渾水也是眉頭皺起。

“今年老天太反常了，我在這看山大半輩子了，也沒見過水庫里的水枯成這樣的。”

我沒有說話，想着如今人類在自己創造的繁華盛世中醉生夢死的樣子，半晌后微微嘆了口氣。

“天道輪迴，無法更改。”

又和陳爺寒暄了幾句，我繼續朝着大山深處走去了。

據奶奶說，她小時候，進山的路整整有九個大彎，每一個大彎都有着一個光怪離奇的故事。

在眾多故事中，我最感興趣的是奶奶親眼見龍的故事。

在我看來，奶奶是個傳奇人物。

因為據她所說她見過真龍，而且還是兩次！

第一次是她年輕的時候在山上摘茶葉時偶然碰到的一隻小金龍，奶奶說她那個時候離那小金龍僅有一步的距離，而卻不知怎的，她整個人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小金龍走遠后她才能動彈。

據奶奶描述，那小金龍看起來就像小蛇一般，因為它沒有四肢，走路只能像蛇一樣扭動。但它與蛇不同的是它頭頂有兩個小鼓包，看過小牛犢的都知道那是犄角還未長出時的樣子。它的嘴就和龍嘴一般無二，嘴巴上的鼻孔周圍還長着兩條細長的肉須，一雙眼睛更是向外突出，看着極具威懾力。

第二次是奶奶在西礦上班時突然變天，天空烏雲中，一個長條狀的不明物體直直砸入了奶奶面前的水塘中，濺起的塘水瞬間化為水霧讓人看不清塘中的情況，奶奶拚命睜大眼睛也只隱約看到好似一條巨大的長蛇在水塘中攪動着塘水。直到最後，那長蛇攜着大量水汽衝天而起奶奶才看清那哪是什麼長蛇，分明是一條青龍！

不僅是奶奶，我父親也直言他小時候看到過一條百米長的金龍遨遊天空。

父親的話我半信半疑，畢竟中年人撒謊吹牛逼是常有的，但是現在已是九十歲高齡的奶奶總沒有理由騙人不是，所以作為‘傳統文化愛好者’的我每次進山都是懷着期待的。

繞過歷史悠久的養殖場，腳下的水泥路便到了頭，穿過一道頂上雕有雙龍戲珠的石拱門才算是正真進入了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