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離開之時
我是遠星高中的一名高二學生,自從感染戰爭爆發範圍擴大到我所居住的遠星城開始,連同我在內的七位同學便藏身於這所高中,教學樓外面全是遊盪的感染者,我們便是這裏唯一的倖存者。
“附近的感染者又多了!食物越來越難找到了!”冒險出去尋找食物的兩位同學說道。
“但我們不能離開這裏,在外面,我們走不了幾步便會被啃食殆盡!我們找不到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教室里,領頭的一位高年級學長嘆了口氣。
我們所在的教學樓入口被我們用捲簾門關的嚴嚴實實,桌椅板凳都疊壓了上去堵住門口,我們平時用樓西側在感染戰爭初期被炮彈轟出來的一個缺口垂繩索出去進進出出。
“也許哪一天軍隊會來救下我們呢”戴着眼鏡的語文課代表顫巍巍的說。
他將我們面前桌子上的一個老舊的收音機調整了一下,希望有新聞說軍隊組織了反攻。
“別想了,電視台都tm的沒了,哪來的新聞,而且軍隊不可能來的!”其中一個去找食物的同學惡狠狠的說。
我看向收音機,聲音還是有的,有的是來着各地的求救,有的是在賣東西。
“聽聽!一個罐頭要400新幣才能買到,你們還有多少錢,都拿出來湊一湊。”學長開口。
我掏了掏身上,連紙票帶鋼鏰,一共136新幣,大家都差不多,沒有超過200的,最終只勉強湊出了兩個罐頭的錢。
“你們誰去買”昏暗的教室里,學長問。
大家都低着頭,我們都明白,出去了,死掉的幾率會增加好幾倍,呆在這兒至少還能安安靜靜的慢慢餓死。
“待在這兒我們都會死,但兩個罐頭夠我們所有人一整天的口糧了。”學長一字一頓的說。
我知道一個罐頭只夠一個人一天不至於餓,根本不夠我們七個人分的,學長只是想讓我們,或者他自己來相信我們還能活下去。
“我去吧!”之前去尋找食物的一個同學開口,“我也去,我們倆熟悉外面,兩人也好有個照應。”另一個也開口。
“明天一定要把食物帶回來。”學長說著,打開了一邊桌子上的餐盒。
我們一人從桌上那個髒兮兮的小小餐盒中取出了三枚漿果充當晚飯。
那兩個同學走的時候,我們還給他們帶上了十幾支裝有感染者血液的試管。
試管是從化學實驗室中取來的,這種藍瑩瑩的粘稠透明液體東西對於商人們來說可是一筆商機,他們可謂孜孜不倦,又想要研究樣本又不想親自冒險去採集,對於我們來說,我們每次冒着生命危險去擊殺一隻感染者採集第一管新鮮的感染血液在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眼裏只值100新幣!
第二天中午,那兩個同學還是沒有回來,“奇怪了,按說貿易商隊駐紮地離咱們遠星城挺近啊,10個小時足夠了。”有同學說。
這種情況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那時候我們倖存的同學還有十幾人,出去久未歸的的同學在後來被我們發現在公路旁,身體只剩了一半,爬滿了蛆。
“不能等他們了,咱們集體出去找食物,來,把最後的食物吃了。”學長把剩下的漿果分給我們,從牆根抄起一根鋼管,我也拿起旁邊我磨尖了的拖把桿,我們三男兩女從破洞爬出出教學樓。
也許跟感染者一對一我們根本不是對手,但如果是五個打一個就不同了,我們五打二不成問題。
教學樓前十幾步就有些零散的感染者,他們身上甚至還穿着破爛的校服,我甚至看見了幾個熟面孔,哪怕那面孔早已千瘡百孔。
我曾經的同學們面如死灰,身上藍色血管凸起,尤其是胸前的心臟位置,因為血液集中而形成了一大塊藍色光斑。
“那個落單的,看上去、看上去很瘦弱!”語文課代表指了一下一個在樹下背對着我們的感染者。
我們輕手輕腳的慢慢靠近,在一霎那,學長率先動手,一鋼管擊中感染者頭部,幾乎將它的頭打歪,我緊隨其後,趁它站立不穩,手中木槍深深的扎進了它的胸口,連同它的心臟一齊扎穿將其釘在了地上。
其餘人也各甩起了棍棒一頓暴揍,直到感染者不再動彈,學長踩住它的頭,一個女生開始收集噴涌而出的感染血液。
一連幹掉了八個,我們也收集了一盒漿果,至少三天不愁餓死了,太好了,我不由得嘴角一絲笑意。
就在這時,我感覺在陽光照射下的教學樓影子有了變化,一個影子,就好像一個人從牆角往外探頭一樣在陰影上凸出了一個影子。
我剛一轉頭,一泡發黑的液體從天而降,擦着我的臉過去擊中了我身側的語文課代表。
“那是什麼!”學長一轉頭,我們一齊看見了那東西的全貌,那是一隻比普通感染者體型要大的感染者,它反弓着背,用腰間突出的兩支節肢尖刺扎在垂直的教學樓外牆上。
特殊感染體,這東西一定是廣播裏所說的,異於普通感染體的危險種類,怪物中的怪物,從剛剛來看,它已經具備了遠程攻擊方式。
背後語文課代表撕心裂肺的慘叫已經響起,毒液侵蝕着他的軀體,他身上的肌膚就如同被蟲蛀了一般出現雞蛋大小的空洞,很快,他倒下了,從那張千瘡百孔的表皮里我們看的到他發黑的骨骼。
“啊!”一個女孩已經堅持不住,向我們平日藏身的教學樓跑去,“等等!”我一抓之下沒抓住她。
特殊感染體從樓上一躍而下,藉助下墜力用鋒利的節肢刺穿了女孩纖細的身體,它把倒着的頭靠近女孩,猙獰的面孔張大了嘴,毒液激射而出,女孩的頭被直接融化了一半。
“跑……快跑!”學長見我們一時愣住,奪過我手中的木槍便像投標槍那樣向特殊感染體投擲了過去,隨後猛的推了我一把,我才反應過來,向學校大門撒腿就跑。
特殊感染體前肢一掃,木槍被橫空抵開,然後將頭轉向了正在逃跑的我們,後腿猛的一蹬,竟向我們直直撲來。
跑在後面的學長回頭一棍將它頭打到一側,但它並沒有因此受到多少傷害,反而一轉頭咬住了學長的左肩,腰間兩節肢同時刺下,學長被迫扔下鋼管,用雙手緊緊握住兩支節肢。
“學哥!”我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地上撿起鋼管,用力一下捅進特殊感染體的右眼,深藍的血液濺在地上,特殊感染體一甩頭,我被掀飛出去。
“快走!我被咬了!咱們沒有葯,逃了也得死,你別管我了,能活一個是一個!”學長沖我和另一個女同學聲嘶力竭地喊。
我後退幾步,抓起掉在地上的飯盒,帶着那位女同學向西南方向逃去,“活下去啊。”學長雙手一松,節肢尖刺從左右兩側刺穿了他,“這樣死比餓死轟轟烈烈,至少臨死,,血還是紅色的。”他的身下,鮮血染紅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