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她有身孕了
翦紜冷笑道:“這將是他們二人之間,永遠的刺……”
那晚上,她本想去廂房一探究竟,看事情是不是真的成了。
可令自己沒想到的事,蕭璟翎哪怕利用內力強行逼自己清醒,也沒有真正動過聶卿縈。
見他二人衣衫完整地躺在床上,翦紜氣得想直接轉頭離開。
可是一想着這是她苦心孤詣計劃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有拉聶卿縈入深淵的機會,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所以她便吩咐那兩個婢女進來,脫掉了他們二人的衣服隨意扔着,此事即使是假的,在她的助力下,她也會讓那件事變成真的。
蕭璟翎還得感謝自己,讓他和聶卿縈有了真正意義上一次獨處。
“那若是皇上真的沒有處置皇后,小姐苦心計劃的一切,豈不是全都白費了?”憐香擔憂道。
“宮中不是還有一位可以與那個女人抗衡的后妃嗎?”翦紜沉思道。
“小姐說的可是覃妃娘娘?”憐香似乎猜出了什麼。
“是時候該會一會許久未見的覃妃了。”翦紜暗笑道。
“小姐,若是殿下不許您此刻入宮怎麼辦?”憐香擔憂道。
畢竟熠王才剛回府兩日,說不定還在氣頭上。若是自家小姐在這個節骨眼上入宮,豈不是不將殿下放在眼裏?
“放心,這世上……還沒有難得住我翦紜的事。”當然蕭璟翎是個例外,他心中無自己,倒是自己一廂情願,結果還不敵已經是皇后的聶卿縈。
她明明有那麼高的身份地位了,過去的國公主,昔日的太子妃,如今的一國之後。可聶卿縈還是不知足,還要蠱惑和勾搭自己的男人。
這樣的女人,別人對付不了,難道她就不能對付嗎?
她真的好想看見聶卿縈有一天從雲端跌入谷底,被世人謾罵,忽視,欺辱。
她就是看不管聶卿縈那副模樣,長着一張勾搭男人的臉,有了皇上還不夠,還要魅惑人心,迷得蕭璟翎為了她這樣的女人,什麼計劃和大事都可以拋之腦後。
當初若不是這個女人耽擱殿下的計劃,讓殿下跟着去洛州,說不定那一國之君,便是蕭璟翎來做了。
只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了。可就是聶卿縈,她到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側妃。
她不被待見,被蕭璟翎冷落。這一切,也是時候,讓聶卿縈親身體會一下了,她要讓聶卿縈比自己痛苦千倍,萬倍……
自那次一見,蕭奕辭足足半月,未曾來鳳鸞宮見過她了。
聶卿縈早已經被關得麻木,在她看來,蕭奕辭除了會軟禁她,什麼也不會做。
她討厭被禁足,可這個男人像發了瘋似的,依舊要採用這種方式,禁足她。
早些時候她得知蕭奕辭真的放了蕭璟翎回府,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可再次等來的,便是下令禁足她。
若無皇命,不得踏出寢宮半步。
蕭奕辭就算關得住自己的人,也關不住自己的心。
心死情滅,再無復燃。
這日,她獨坐在桌案前,手持毛筆,一筆一筆勾勒着一朵花。
白紙之上的獨花活靈活現,卻沒有它本身的色彩,那便失了靈魂。
幾片枯萎的葉片落在根部,逐漸被吞噬得渣都不剩。
“吱嘎”一聲,房門被緩緩推開。
竹瀝端着午膳走了進來,見自家公主還在作畫,也沒有特意打擾。
而是悄悄移到聶卿縈跟前,看着她畫的東西。
“公主這花長得好生奇怪,就這麼孤零零的一株,連葉片也沒有……”竹瀝嘆息道。
她放下毛筆,輕聲問道:“竹瀝,你可知這是什麼花?”
“奴婢見識淺薄,尚不認識。”竹瀝搖了搖頭,回應道。
“這是彼岸花,它有一個人人都信服的傳說。”她淡言。
“這……公主說的話真奇怪,既然是傳說,人們怎麼可能會信服?”竹瀝不解。
聶卿縈沒有回話,只是解釋道:“那個傳聞,便是此花是世界上最絕情的花。彼岸花的一生,花開無葉,花謝葉現,花葉永不相見。”
“這花真的又可憐又可恨,公主,這花寓意不好,您還是別畫它了。”竹瀝直接抽出那張紙畫,捲成一捲軸樣式,自己揣得死死的。
“公主若實在想畫,還是畫薔薇、月季、山茶一類的,寓意好。”竹瀝還不忘建議道。
這花也太過於壓抑了,自家公主心情本就很差,還要畫這玩意兒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添堵嗎?
“是嗎……”她卻覺得無所謂了。
竹瀝腦中思緒一閃,頓時明白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輕聲提醒道:“公主,午膳已經備好了,您先用膳吧?”
前些時候自家公主一直沒怎麼有胃口,所以準備的是清淡的小菜點心。
自家公主一向是一個不會與吃食過意不去的人。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她今日擅作主張,讓御書房準備了自家公主先前最青睞的吃食。今日的午膳,一定會吃得很舒服吧。
聶卿縈緩慢站起身,朝小桌前走去,卻見今日的膳食,和以往有些差異。
“竹瀝,這是你命人準備的?”她輕聲問道。
“奴婢只是想讓公主心情好點,這才命御書房準備了公主過去愛吃的吃食。”竹瀝垂首解釋道。
“……”聶卿縈沒有多言。
想必這丫頭是當初聽進去了話,認為只要吃上自己喜歡的吃食,就能使心情愉悅吧。
可竹瀝不知,這種法子不是任何時候都適用的。
她持着筷子,夾起一塊回鍋肉,放在自己口中……
可不知怎麼的,剛湊近聞到那股油膩味,她便感覺到胃口不適。
想吐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不自主捂住自己的口。
竹瀝見狀,連忙關心地問了句:“公主,您怎麼了?”
這明明是自己公主過去最愛吃的吃食了,可今日怎麼回事?看着它便要作嘔。
“無事,小問題,你無需如此着急。”聶卿縈出聲安撫道。
“公主該愛惜着自己身體的,奴婢這放心不下,還是去請太醫過來瞧瞧情況才是。”竹瀝焦急道。
隨後作勢要離開,卻被聶卿縈叫住了。
“竹瀝,你別著急,你忘了,我也是大夫,還是先別驚擾太醫得好。”往更裏層說,她並不想看見蕭奕辭。
雖然她不妄想他會來看望自己,但也不想驚擾宮中的人。
見她一直將手搭在脈搏處半晌還未有結果,竹瀝按耐不住性子,連忙問道:“公主,怎麼樣了?您身子無礙吧……”
聶卿縈神色一緊,頓時不知這到底算是喜還是憂。
她有身孕了?
她不該這個時候有身孕的,若是此事被朝中大臣或者蕭奕辭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她都難以想像。
“竹瀝,你別擔心,我真的無礙。”隨後看向那邊的吃食,吩咐道:“往後我的膳食中,還是別加它了。”
聽她這樣說,竹瀝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家公主怕是有孕了。
“奴婢明白了。”
雲影殿內。
看着翦紜離開的背影,覃宛抒只是不屑一顧。
“娘娘,這翦側妃是吃錯藥了,居然會來找您?”彩霞琢磨不透。
方才二人談話,這翦側妃居然還要求自己娘娘屏退下人,悄悄地說。
“彩霞,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宮方才與她談了什麼話?”覃宛抒輕聲問道。
“奴婢不敢。”彩霞連忙垂首跪在地上。她知道好奇心害死貓,自己該問的,不該問的還是拎得清楚的。
除非自己娘娘願意說,她才敢多嘴幾句。
“……”哼,蠢貨,還妄想借本宮的手,除掉她。不自量力……
她想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一個翦紜來左右。
這時,一個宮女邁步走了進來。“奴婢參見覃妃娘娘!”
此人是覃宛抒讓彩霞派去監視鳳鸞宮的動向之人。
聽說這半月以來,皇后未曾踏出寢宮半步。她還真是沒想到,蕭奕辭為了護聶卿縈一命,同樣的手段用個數次。
“說吧。”覃宛抒淡言。
識相的都該知道,若是沒有重大情況,便不要傻傻地過來叨擾她。
也得多虧了彩霞,忠主得緊,她讓做什麼,彩霞出來不多問一句。只知道她讓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趁着皇后失寵之際,給其致命一擊,扳倒皇后罷了。
“奴婢瞧見今日送去鳳鸞宮的膳食和以往有很大的差異。自打先前那件事發生后,皇后的膳食本是清淡得緊,可今兒卻加了葷菜。只是膳食送進去還不足一柱香時間,便被撤了出來。”宮女解釋道。
“奴婢總覺得有些奇怪,這才前來上報娘娘。”
彩霞沉思一會兒,突然明白了什麼。“娘娘,莫非是皇後有身孕了?”
這可未必是好事,說不定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
“是不是……派人多加試探一下不就見分曉了。”覃宛抒暗笑道。
此事若是真的,傳到蕭奕辭那裏去,怕是朝中又得掀起一場風波了。
對她來說,夜宸皇宮越亂,對主人的計劃越有利。
御膳房內。
一宮女走上前去,特意和備膳的掌事提醒了幾句。
“往後皇後娘娘的每一餐膳食,都要加一份皇后最喜的葷菜,明白嗎?”
“這……”掌事有些猶豫。“可是皇後宮中的竹瀝特意過來說讓我等只準備一些清淡得吃食。怕是突然一改……”
“怕什麼,你儘管放手去做,覃妃娘罩着你呢。何況如今皇后失寵,臭名昭著。往後這後宮是誰說了算,你還不明白嗎?”宮女說道之際,還不忘掏出一些碎銀,放在對方的手中。
“倘若覃妃娘娘他日得勢了,可一定要多在皇上面前替我多美言一句,稍加提拔才是。”掌事揣好碎銀,諂媚道。
“放心吧,覃妃娘娘不會忘了你的好……”宮女回應了句,下次提醒道:“此事莫要暴露了是受人指使,明白嗎?否則事情敗露,你的項上人頭,可就保不住了。”
“是,是!我定會讓覃妃娘娘滿意的。”掌事連忙應道。
後來,連着兩日,御書房給鳳鸞宮準備的膳食,都有葷菜。
聶卿縈現在見了都想犯嘔,直接離得遠遠的。
問道:“竹瀝,你那日是不是忘了和御書房說了,怎麼這兩日一直有這幾盤葷菜送過來。”
竹瀝摸不着頭腦:“奴婢記得當日同御書房打過招呼,他們不可能會忘記啊?”
“公主,您這樣不行的。”竹瀝一臉擔憂,她都已經看見自己家公主吐了好幾次了。
再這樣下去身體還不一定受得住。
“要不奴婢偷偷去太醫署,讓太醫開些方子過來?”都是前幾月想要坐胎穩妥,得喝安胎的方子。
公主這不僅不喝安胎藥,還要瞞着眾人偷偷養胎,真是不容易了。
“不能去,此事萬萬不能讓太醫署插手。”她得想個法子,讓蕭奕辭徹底放手,要麼還她自由,要麼依照那些大臣所言,直接廢后,打入冷宮。
至於是死是活,都好比如今這樣禁足着好些。
竹瀝瞧着揪心,但也不敢忤逆她的話,只能作罷。
御書房內,蕭奕辭正坐在案台前翻閱奏摺。
可心中一直有着的煩躁和不安,讓他頓時沒了心思。
算下時日,他已經半月多未曾去見過聶卿縈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像之前那樣記恨自己欺騙她,利用了她?
“啪”的一聲,手中捏着的毛筆居然被自己用力過大,斷成了兩截。
外面打盹兒的高公公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連忙沖了進來。“皇上,您沒事吧?”
“朕能有什麼事?”蕭奕辭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