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要她前往普渡寺
這人在寢宮順走她的東西,也不打個招呼,真是過分了。
蕭奕辭持着玉佩許久,也未曾遞到她手上。
她作勢要拿過來,卻被蕭奕辭給躲開了。
“哼……”玉佩我的。
聶卿縈心中氣鼓鼓,她生母留給她的東西,蕭奕辭這麼好奇做什麼?
蕭奕辭盯着玉佩良久,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
“……”奇怪,此物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玉佩,那人要此玉佩做什麼?
上面一沒有字,二沒有特殊紋飾,那人為什麼要冒着暴露身份的風險,也要將聶卿縈擄到那裏去,親自質問要這塊玉佩?
“怎麼還生氣了?”蕭奕辭將玉佩放在她手上,取笑道。
“我才沒有生氣,是你莫名其妙的,一塊普通的玉佩,還盯着看那麼久!”聶卿縈不服氣地吐槽道。
“好,是朕的問題。”蕭奕辭大言不慚應了下來。
他若是軟聲安撫着快要炸毛的小貓兒,怕是又要獨自跑哪兒去生悶氣了。
聶卿縈露出了久違的笑意,傲嬌道:“那還差不多……”
隨後持起玉佩,對着光看了看。
“不過話說……這玉佩映着太陽光,還真是漂亮。”
他盯着正在自言自語的聶卿縈,神色微變。
“……”那些人的目的,怕是不只是衝著此玉佩來的。
若是只為玉佩,當初杜祈梟隱藏在皇宮多事,有那個實力暗殺小豆芽,甚至在那麼多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策劃着將謀害太皇太后,再將罪行嫁禍給聶卿縈。
卻並未暗中計劃着盜走聶卿縈戴在身邊的玉佩,可見疑點重重。
他們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打聶卿縈的主意,還將人給完好無損的放了。
難道只是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嗎?
蕭奕辭心中琢磨良久,還是生出了一個計劃。這恐怕是找出之前去國路上幾次三番遭遇刺殺的唯一一個機會。
他一直你捏緊的雙拳又鬆了幾分,輕聲喚了聲:“縈兒?”
“嗯?”聶卿縈轉過身來,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問道:“夫君有事要說嗎?”
“皇祖母一事一直未找出緣由,朝中那幫大臣一直都對你很不滿,在他們看來,你依舊還是害死皇祖母的兇手。當初若不是朕當朝殺了大臣暫時封住他們的嘴,恐怕朝中還是會指責你諸多不是。”蕭奕辭分析道。
可近日那幫大臣看着自己堂而皇之護着皇后,早就將殺親人的兇手拋之腦後,又有幾個不大安分的大臣在宮中有了小動作,想要將這件事鬧大。
聶卿縈眼睫微顫,似乎明白了他的話。
她何嘗不是理解他,成日裏要應付朝中那幫大臣,又要處理數不清的政務,她是皇后,更是他的妻,理應為他分憂一二。
聶卿縈平復了一下心情,堅定道:“我知道,對於朝中那幫大臣,很難應付。不管夫君要我做什麼,我能做的,便絕對不會拒絕。”
他們只相信所謂的證據,沒有證據,她還是殺人兇手。蕭奕辭只會背上不孝的罵名,被她這樣的女人迷了心,說她是妖后,只會魅惑君心。
他已經為自己做了太多了,該自己主動做一點什麼了。
聽到她這樣回答,蕭奕辭也就暫時放心了。“朕想讓你為皇祖母祈福,讓那些大臣好好看看,你並不是什麼妖后,你沒有殺害太皇太后,不管他們是否相信,至少他們也會有所顧及,總不能當著眾多百姓的面,再指責你。”
此次祈福,他會昭告所有人,便是在告訴那幫大臣,他的皇后,絕對不是他們口中的妖后。
百姓都改了意之事,他日那些大臣也不敢在宮中亂說三道四了。
聶卿縈沒有絲毫猶豫,便應了下來。“好,夫君讓人安排好時間,我隨時可以前往寺廟。”
不過是在那裏待上幾日,為皇祖母祈福,又不說上刀山下火海去,她有什麼理由不應下來?
蕭奕辭淡然一笑,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柔聲提醒道:“貼身之物,縈兒理應經常帶在身邊,莫要粗心大意,再弄不見了。”
“……”聶卿縈沉默不語。
這玉佩什麼時候她弄丟過,頂多之前出現假公主那一次被府上的侍女偷了去,這一次根本就算不上。
蕭奕辭自己在她寢宮順走的,現在還有理了,言之鑿鑿提醒她要帶在身邊。
“怎麼不說話?”
“啊?夫君說得在理。貼身之物確實該帶身邊。”聶卿縈應和着笑了笑。
想來城外香火旺盛,名聲頗高的寺廟當屬普渡寺了。估摸着蕭奕辭讓自己去的那處寺廟非普渡寺莫屬了。
看着聶卿縈已經離開的背影,他暗了暗神。
這次,他沒有選擇,那些人一日沒有落網,他一日都會不安。
“皇上,皇後娘娘已經離開了。”高公公走上前,提醒道。
“吩咐下去,兩日後一早派人護送皇後去普渡寺為太皇太后祈福。”男人冷聲道。
“奴才謹遵聖命!”高禧拱手道。
皇後於兩日後便要啟程去普渡寺祈福一事,短短几個時辰,宮內外已然是人盡皆知了。
御書房,蕭奕辭立在桌案前,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暗衛。“帶一部分人,暗中跟着皇后一行人,一旦有情況,即刻捉拿下來。切記,一定要抓活的……”
只要有一個人落網,他就不相信還找不出老巢。那些人都是夜宸的隱患,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所以哪怕裏面有與那些人無關着,他也不能看放過。
“屬下遵命!”暗衛拱手道。
熠王府,書房。
蕭璟翎聽完稟報,心中一驚:“皇兄要讓皇后兩日後去普渡寺給皇祖母祈福?”
叱決壓低腦袋道:“此事宮內外已經人盡皆知了。”
“……”這分明就是在害她!皇兄,你到底有何目的?
什麼為了平復大臣,好讓他們對阿縈有所改觀,都毫無用處。
蕭奕辭若是真的在乎聶卿縈,就不該這個時候讓她出宮去普渡寺祈福。
他明明知道前兩日聶卿縈被人擄到一個不知道的地方,好不容易才回來,現在又要她出宮。
這不是冒險又是什麼?大臣只相信所謂的證據,怎麼會信虛無縹緲的東西?
蕭奕辭居然還許她單獨前往,只派了二十來個御林衛隨行護送。若是再出差池該如何是好?
見蕭璟翎起身要離開,叱決連忙提醒道:“殿下,您切勿再衝動行事了。”
前兩日他就因為救了皇后一事,遭到了聖上質疑,如今怎能再往槍口上撞?
蕭璟翎頓足,心中掙扎不已。
他剛才有一絲衝動,想要直接入宮請旨,願隨路護送皇后前去普渡寺。
“殿下此刻去請旨護送皇后,皇上多半不會答應了。”叱決解釋道。
看吧,連叱決這樣一個侍衛,都能猜透他在想什麼。也難怪自己的皇兄會懷疑自己,皇后突然失蹤是自己一手策劃的。
兩日後,一頂軟轎在宮門口停了下來。聶卿縈一身茉莉色雲緞裙,從里走了出來。
“卑職參見皇後娘娘!”齊珉走上前拱手行禮道。
“齊副統領不必多禮,還是快些起來吧。”聶卿縈淡言。
“謝皇後娘娘,前往普渡寺一事,由卑職和身後這些御林衛護送皇後娘娘前去。”
聶卿縈看了看立在不遠處的馬車,便朝那處走去。
馬車上,見竹瀝比自己還不樂意,剛才還好好的,這才不過出了城,就變了一副模樣了。
“竹瀝,你怎麼看着不大高興?”
“公主,奴婢就是替您鳴不平。今兒您就要前往普渡寺了,皇上都未來送送您。”竹瀝不滿地埋怨道。
“他政務繁忙,這點小事,也不一定要他過來相送。”而她,也不想再給蕭奕辭添麻煩。
“可是公主……去普渡寺一事還是皇上提出來的,皇上不來送您,奴婢這心裏就是順暢不了!”
“你啊!怎麼突然變得話癆了?”聶卿縈無奈道。
先前她和小豆芽在一處,也沒有變成話癆啊,反倒是現在小豆芽不在了,竹瀝又話多了。
看來,她這耳根子暫時想要清凈也清凈不了了。
公主府,玉粹閣。
繆月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公主,奴婢聽說了一見不得了的事!”
“什麼不得了的事啊?”蕭菀韻隨意問道。
這丫頭成日裏一驚一乍的,動不動就是有大事發生。可真正有用的消息,屈指可數。
她這耳朵都給聽煩了!
“公主,您絕對想不到。一向耐不住性子的皇後娘娘,居然答應了皇上要去普渡寺為已逝的太皇太后祈福去了。”
這祈福日子可煎熬了,吃齋念佛整整七日啊,皇後娘娘能夠應下來也太不容易了。
“不是……這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早些時候回稟?”蕭菀韻埋怨道。
“呃……奴婢這幾日貪玩了些,就很少關注宮中的事,這才晚了時候。”繆月摸着腦袋尷尬道。
“還真是貪玩誤事啊?本公主是該好好關關你了。”蕭菀韻咬牙切齒道。
“可是嫂嫂不是前些日子在宮外險些出了大事,好不容易才回的宮嗎?皇兄就這麼放心嫂嫂獨自前去?”
“這事公主就不用擔心了,皇上可是派了二十多個御林衛隨行護送呢!更何況還有齊副統領在呢!”
“奴婢倒是覺得,七日後,皇後娘娘定然會平安回宮的。”繆月堅定道。
“祈福一事皇兄完全可以讓本公主隨嫂嫂一同前去的,為何皇兄沒有派人來公主府說一聲?”蕭菀韻不解。
“奴婢聽說好像是為了平復那些大臣,讓他們對皇後有所改觀。畢竟太皇太后一事,皇後娘娘的嫌疑未曾洗清。皇上這不是多為皇後娘娘考慮嘛!”
“是這樣嗎?”蕭菀韻還是將信將疑。
她只知道,皇兄並非那種人,他是帝王,那些大臣哪敢當面說道。
對皇後有意見,指責皇后,那不也是間接在打皇兄的臉嗎?
皇兄是九五之尊,他認定的事,哪怕那些大臣如何說道,也不敢得罪了他。
連續坐了兩個時辰馬車,總算是到了普渡寺。
齊珉率先走上前來,提醒道:“皇後娘娘,普渡寺到了。”
帘子被掀開,聶卿縈下了馬車,抬頭看着牌匾之上幾個大字。
只見寺廟大門站着幾個和尚,其中一個還穿着袈裟,估摸着是寺廟的住持了。
“見過皇後娘娘!”幾個和尚壓了壓腦袋,行了個禮。
“想必您便是寺廟住持了。晚輩前來此處,是為了給已逝太皇太后祈福,在此叨擾多日,還望住持莫要見怪。”聶卿縈輕道。
“皇後娘娘這是說的哪裏話,您普渡寺,是我寺之福,怎麼算得上叨擾。”老和尚和藹道。
隨後看上一旁的小和尚,吩咐道:“還不快領皇後娘娘去禪房。”
“是。”小和尚連忙應下,便上前一步道,“皇後娘娘,隨我走吧。”
她點了點頭,便跟了上去。
齊珉帶了兩個御林衛緊跟其後。
聶卿縈在屋子裏轉了轉,雖然不比宮裏,可這已經算不錯了。她並非嬌滴滴的大小姐,也無需別人區別對待,當她是個普通香客也好。
只是她出宮祈福一事人盡皆知,她就算想瞞也瞞不住,索性也只能接受蕭奕辭的安排了。
竹瀝出了屋子,道:“公主命你們將東西放裏面就可以了。”
兩人這才將少些必要用品放進去。
見聶卿縈走了出來,齊珉拱手道:“皇後娘娘且安心待在廟內,卑職同其他御林衛都在寺廟外。有事可隨時命竹瀝來換我等。”
“齊副統領有心了。”聶卿縈這才仔細大量了齊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