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回去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的眼睛都挖掉。”水琴刻薄起人來,那叫個天賦異稟。
許周跟白正面色發青,難以接受。
轉頭,水琴腆着臉問道:“弟弟,你看我罵得好不好?”
站在一旁,拿着小皮鞭的人,正是與水琴探討過她長相吃虧的須嵐。
須嵐點點頭,讚賞道,“不錯。”
水琴立馬情緒高漲,“我還可以發揮得更好。”
“那麼請開始你的表演。”
通過把許周跟白正罵得灰頭土臉,水琴成功從階下囚,變成座上賓。
她忐忐忑忑得跟着須嵐走進一間房,裏面那個坐在軟轎里的貌美少女,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坐呀。”桑嬌嬌和善得不得了。
水琴能對着須嵐諂媚討好,對着比須嵐看起來還要小的桑嬌嬌,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坐在椅子上,也只敢虛虛的貼上半邊屁股。
桑嬌嬌拍了拍水琴的手背,柔聲細語說道:“我當日一看,就曉得姐姐是被脅迫而來的。”
“以姐姐這種高明大義的人,怎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呢。”
“就好像,荒祈和土壩都以我族出嫁的女子為威脅,而姐姐你就沒有,我就曉得了….”
水琴迷茫:難道不是因為許周跟白正,那兩王八羔子壓根沒想帶她玩,不然他們雲嶺部落里也是有從蒼夷嫁過來的女子的。
這話只能在心裏想想,堅決不能說。
水琴故作淡定,點點頭,厚顏無恥的認下了對方的讚揚。
只是後面的話,越聽,水琴越迷糊。
腦海中反覆閃過:我真的是這樣的嗎?我真的有這麼好?
從迷惑到堅定不移,中間只隔着一個桑*pua大師*嬌嬌。
沒錯,我就是這般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移的好女子。
即使被脅迫着做下了不好的事,但我的內心仍舊保留着善良。
水琴揚着頭,臉上閃爍着正義的光芒,堅定的說道:“別攔着我。”
“作為補償,我會讓雲嶺送上十二塊隕鐵,十幅戰甲。”
桑嬌嬌都快笑歪了嘴,面上還假惺惺道:“會不會不太好呀。”
“沒別的,就是擔心姐姐會被你們部落里的人責怪。”
閃爍着星光的眸子裏,盛滿了對她的擔憂。
水琴一下就上頭了,拍得胸脯震天響,“他們敢?不如再叫他們加點,十五塊隕鐵吧。”
水琴有點羞愧,“庫里只剩下這麼多了,原本能有更多的,上次叫荒祈給搶了去…”
提到這個,水琴猛然想到,上次兩個部落之前的衝突,就是為著這個隕鐵。
他們部落的人不光偷襲,還打傷了蒼夷的人。
像是知道水琴心中所想,桑嬌嬌很是理解道:“不怪姐姐,像你這樣好的,那裏能攔住噁心腸的人使壞呢。”
水琴感動連連,覺得面前的女孩就像是她久尋不到的知己。
能透過她刻薄的皮囊,看到她柔軟善良美好的內心。
終於有個能理解她的人出現了,別問,問就是感動。
她淚眼執手,“好妹妹,等會我就傳消息,讓人壓着柏術過來道歉。”
桑嬌嬌:…..
她都開始憐憫起雲嶺部落的族人們了。
被壓在房外的許周和白正聽了全程,從剛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懷疑人生。
或許他們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跟水琴這個傻貨呆久了的原因吧。
一定是這樣的。
很快,他們又聽到房間裏頭的水琴,信誓旦旦的表示:“放心,我會好好的去勸許周跟白老的。”
瞬時,兩人均是虎軀一震,頭皮發麻。
勸什麼?
當然是勸他們改邪歸正咯。
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房門,見到困成五花大綁的白正和許周,水琴噼里啪啦的輸出一大通。
然後居高臨下,擅自替兩人做了決定,“等會你們效仿我,淺淺的補償下蒼夷部落。”
“嬌嬌大氣,不會同你們計較的。”
“土壩就十幅機甲裝置,藥丸…哦,嬌嬌說藥丸不要,那就換成草藥吧,三十株?還是五十株吧。”
“荒祈最富有,一輛機甲車,一百株草藥。”
白正和許周一路聽着,目眥欲裂:瘋了吧,你管這叫淺淺的補償?
不久前,他們才上繳了一批給聖域,剩下的存貨本就不多。
這一弄,他們庫房空了大半多。
水琴分明就是數着他們的庫存來要東西的,是誰說這女人蠢的?
出來,看我不打死他。
哦,是他們自己,那沒事了。
許周和白正接受不能,扭着身子咿咿呀呀的做抗議。
須嵐一鞭子抽下去,“有什麼意見,你們倒是說話呀,這麼咿咿呀呀的,誰聽的懂你們說啥。”
許周和白正吃痛,嗚咽聲從嘴角溢出。
須嵐又是一鞭子下去,“讓你們說話,做什麼用這麼眼神看我。”
許周/白正蜷縮着身子,想要怒吼:你倒是把我們嘴裏的臟布扯掉呀。
一邊堵着嘴,一邊不停的讓我們說話,誰有你狗?
他們嚴重懷疑,這是在打擊報復。
有了水琴的這個二鬼子背刺,消息傳到荒祈,土壩,雲嶺,無人懷疑。
以為,自家長老又有了什麼大動作。
幾個部落咬着牙,將東西送過來之後,一看傻眼了。
他們部落里的精英們,一個個被五花大綁的掛在木柱上。
長老吊在最顯眼的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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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祈
玉景在床上昏迷了整整四日,還未醒。
門口,狸珠臉上的眼淚水就沒幹過,挺着個孕肚趴在門框上,久久不願離去。
坐在床沿邊的荒祈族長,晦氣的吞出一口氣,嫌惡道:“要哭出去哭,晦氣的東西。”
狸珠嚇的哽了一下,不敢反駁,捂住口鼻飛快跑了。
就因為這東西,差點毀了他的一副盤算。
要不是因為玉景苦苦的哀求自己,狸珠又懷了孩子,他早就將人處理乾淨了。
荒祈族長恨鐵不成鋼,瞪了床上的玉景一眼。
只是見他這幅凄慘的模樣,又軟了心腸,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個侄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多情。
之前對蒼夷的微禾這樣,現在對孤女狸珠也這樣,愁死個人了。
“探查得怎麼樣了,這次的事情是哪個部落謀划的?”
給玉景口中又塞了顆紅色的藥丸,轉身的荒祈族長滿身的煞氣。
“雲嶺和土壩的人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們的人一過去,反倒是被他們興師問罪了一番。”
“不會是做了惡,故意不回去吧。”荒祈族長陰狠道:“等許周他們回來,我再和他們好好算一算。”
“敢算計荒祈的人,還沒出生呢。”
桑嬌嬌:那我是誰?我在哪裏?阿母肚子裏?
提起這個事情,來人猶豫着要不要說。
“磨磨蹭蹭的想說什麼?”族長沒好氣道。
“許周長老叫人把庫房裏的東西都運去了蒼夷。”
族長眉頭緊簇,一臉不悅,“這件事為什麼沒人同我說。”
“您一直在忙玉景的事,那邊催得急,雲嶺的水琴長老還親自跑了一趟,所以….”
荒祈族長怎麼想都覺得有些怪異,沒等他深思,床上傳來一聲嚶嚀聲。
族長顧不上其他,馬上貼在床邊,小心的看去,“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玉景滿目仇恨,才幾天就瘦骨嶙峋的手,死死的抓住族長的手腕。
“叔,是蒼夷。”
“景藍花在蒼夷部落手裏,一切都是蒼夷部落設計的。”
族長還沒從玉景重新叫自己叔叔的喜悅中回神,霎時又被這個消息驚震半天。
他飛快的回頭,面沉如水,“那批東西走了多久了?”
一直候在旁邊的人,早已被嚇得面色煞白,軟着腿直打哆嗦。
心裏只有個念頭:他要完了,做了錯事,族長不會饒了他的。
求生的念頭使他堅持,磕磕巴巴道:“會不會弄錯了,蒼夷部落的人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們一沒提升能力的資源,二沒急救的藥丸,三沒武器裝備….”
一個三無的部落,怎麼可能設計得三個部落都中計?
有道是一力破所有,任何陰謀詭計在力量面前都是紙老虎。
蒼夷部落就是想謀算,兩者之間的懸殊拉距過大,也成不了事。
況且,他們部落的精英,也不會站着挨打的。
見族長略帶疑惑的眼神,玉景氣急,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悶哼出聲。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荒祈族長沉凝一會,“去看看,護送的人回來了沒有。”
不一會,剛才那人去而又返。
這次,他的面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哆哆嗦嗦道:“沒,沒有….有兩日了。”
荒祈族長摔了個花瓶,猙獰面目如惡鬼,“好,好的很。蒼夷真是好樣的。”
“扮豬吃虎這麼多年,難為他們了。”
蒼夷表示,這個污衊他們不擔。
有沒有種可能,他們之前是真的豬呢。
沒等荒祈族長,想什麼報復的法子,蒼夷那邊來了消息。
想要族人平安,用資源來贖人。
不光荒祈,土壩跟雲嶺同樣得了這個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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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夷部落
桑嬌嬌舒舒服服的歪在軟榻上,旁邊微禾滿臉蕩漾着紅暈,親自上手為嬌嬌捏肩捶背。
傾晨傾果**着上身,一雙黃銅色的大手,小心的剝着果皮。
咬了口滿是汁水的果肉,桑嬌嬌就着雨澤的手,吐了果核。
隨後,捂着眼睛嬌滴滴的笑了起來,眼睛滴溜溜的在小夥子們健碩的身體上打轉。
誒呀,這些是我能看的嗎?
周圍,身材一個比一個健美的小夥子,不停的在嬌嬌面前來回走過。
看的微木氣呼呼的。
捏了一把自己皺皮老巴的胳膊,老baby泄氣了。
這不,氣不順就想去尋人晦氣。
自家的娃捨不得凶,別人家的不心疼。
微木拄着拐杖,慢悠悠的晃到正在勞作的俘虜們跟前。
將惡毒刻薄展露得淋漓盡致,“速度這麼慢,你們是沒吃飯嗎?”
“不是吧不是吧,你們部落的精英就這熊樣?力氣這麼小?”
“別攔着我,我要跟他決一死戰。”許周惡狠狠的作勢往前沖。
一旁的白正:….
“我沒攔着你呀。”
反頭一看,白正從離他兩三步的距離,默默移到了遠處,想拉,胳膊也伸不長。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許周若無其事的收斂表情,裝作無事發生,繼續手中的工作。
不做事不行呀。
也不曉得蒼夷是怎麼回事,詭異得很。
他們每人都被餵了一隻指甲大的蟲子,怎麼都摳吐不出。
平日裏,小蟲子趴在心臟處不動彈,一旦不聽話,那種不能回憶的心絞痛,能叫人瘋癲。
他們不想再感受一遍,被蟲子啃咬心臟的經歷了。
罵過人之後,一身神清氣爽的微木,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悠悠的晃到大巫跟前,邀功道:“那些機械零件,今天就能全部拆除完成了。”
停頓了下,微木好奇問道:“我們把機甲車,機械裝置,戰甲全部拆除了,這是要做什麼?”
“製作個好東西。”
微木樂呵呵的,“您是沒看見,許周白正那兩人,看到我們把這些東西分解個稀爛時的表情。”
“特別是,還是他們自己親自動手的。”
積攢多年的鬱憤,一遭清除,暢快!
這時,桑嬌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幾個嫁去荒祈跟土壩的女子呢?”
“帶過來讓我看看。”
被族長帶過來時,金金跟溫柔還有些恍惚。
她們從被丈夫子女背叛時,就存了死志。
絕對不能成為部族的弱點。
雖然當初是為了維繫部落關係嫁過去的,但選的丈夫也是互相看對眼的。
幾十年真情實感的付出,就是養只貓狗都有感情了的。
卻沒想到會落到如此境界。
“好孩子,辛苦了。”
“現在回家了,就不用怕了。”
金金在知道丈夫一直虛情假意時沒哭,在得知兒子女兒厭惡她時沒哭,在被成婚二十五年的枕邊人,揪着頭髮拋棄時沒哭。
卻在年輕女子柔軟的聲音里,泣不成聲。
溫柔也滿臉是淚,終於能卸下強撐了二十年的堅強。
等她們將滿腔的委屈難過都哭完,擦乾眼淚,金金和溫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大巫,我們想回去。”
她們現在不是無根的浮萍了。
很多以前不敢不能做的事,現在可以了。請牢記:百合,網址手機版電腦版,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