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來自國家的視線
“這一層結界，真的打不開嗎？”
陸夏雙手抵着扭曲的結界，面容平靜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他的背後，橙發青年注視着面前的結界，許久吐出了幾個字：“只憑藉我的力量，應該打不開。”
“意思是有辦法嘍，”陸夏咂咂嘴，“你有什麼想法嗎曼弗蘭德？”
“我？如果我的推算是正確的話，這層結界的強度已經達到了概念上的星系級別。”曼弗蘭德開口說道：“即使【殷紅男爵】全力攻擊，也會被阻擋下來的吧。”
“概念上的星系，而不是實體星系啊，”陸夏皺眉，“也就是說，在速度達到能夠滿足星際躍遷的前提下，單點的破壞力不夠？”
“對，”曼弗蘭德點了點頭，“【殷紅男爵】是一把高機動的刺刀，並非是破壞力特化的類型。”
“所以我們就只能等着裏面的人來把這一層結界打開？”陸夏端着下巴，“不能繞過結界啟動躍遷嗎？”
“理論上可以，不過我探測過了，風險會很大。”曼弗蘭德開口道，“我沒法看清楚結界內的情況，如果冒險啟動躍遷，可能會遭遇敵人的攻擊，那時候我將沒有把握保護艦長您的安全。”
“哎，難搞，”陸夏只感到一陣頭疼，“這一次棘手很多啊，之前可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咦？”
難得他拿到了老家的任務名額，千里迢迢地趕了回來，結果事情發生得比預想的還要快，自己就這樣被擋在了外面。
真是無語……
曼弗蘭德忽然警覺地抬起了頭，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邁出一步將陸夏擋在了身後：“等等，有東西在靠近。”
“啊啊啊？”陸夏只來得及愣了一下，曼弗蘭德已經憑藉直感發現了目標。他望向高空，望向雲層的深處，那裏有三個銀色的光點正飛速接近。
“這是飛行器，不，人類的戰機么……”他喃喃道。
“戰機？”陸夏吸了口氣——這意味着軍隊正在準備介入這次的事件，國家已經開始行動。
“我居然忘記了，這下事情鬧大起來了啊……”他忍不住對着頭髮一頓猛搓。
神秘的力量不應當輕易展示在普通人面前，更不能被普通人所知曉。而國家層面的介入，會使得這一前提實現的難度直線上升。
他早該計算到這一點，莫名出現在江海市的巨大結界屏蔽了信息，只怕各國的衛星圖上，都已經出現了一片醒目的空白區。
他不知道這些對於不知情的人來說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但是不論如何政府都不可能無視！
戰機呼嘯着掠過上空，在天邊掉轉了方向。曼弗蘭德緊盯着它們的動作說道：“這應該只是情報部隊，要採取行動么？”
“不，現在還沒到與國家扯上關係的時候，而且也沒必要。”陸夏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的存在最好也不要被得知。”
曼弗蘭德會意，他關注着天空，足矣勝任宇宙巡查的感知讓他能夠輕易捕捉到這三架戰機，甚至捕捉到艙內的景象。
“現在的武器只是這樣嗎。”他在心裏默默給出評價。
那三架戰機的飛行員並不知道，就在剛剛他們的戰機被輕視了。他們只是看着下方的城市，徒勞地將攝像機一遍又一遍掃過無形的屏障。
（這是怎麼回事？）
這幾位飛行員不約而同地感到了困惑，像這樣的情況他們還沒有碰到過。在排除國際因素后，唯一可能的就只有某些不知名的試驗了。
三架戰機組成了三角隊列，位於最前方的戰機通體蒼銀，兩邊跟着兩架同樣的戰機作為僚機。
“䴉-30”式戰機，中央軍部的第五代常式戰鬥機型，一次可掛載多枚導彈，是不折不扣的移動軍火庫。
駕駛着這種戰機的無不是老牌飛行員，只有對自己的技術足夠自信，才能在這種特殊的地方飛行，並且保持着隊形。三架戰機相互配合，哪怕是微小的異常也無法躲過它們的聯合搜尋。
“白鷺呼叫，白鷺呼叫，沒有發現。”最左側的戰機發出信號，提醒主機和右側的另一架僚機。
“巡鷹呼叫，攝像機無法拍攝到江海內部影像，申請進行低空巡航。”中間代號為“巡鷹”的戰機是三人小隊的隊長。
“鳶呼叫，射線無法成譜。”右側僚機關閉了公共交流頻道，切換出三人的隊內交流電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看上去一片模糊。”
“之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上面判斷可能是有什麼神秘組織在進行違禁實驗。”巡鷹回復道：“總之提高警惕，發生遭遇戰的可能性很大。另外，私聊先停一下。”
“這玩意兒看着像黑體啊，但好像也不對。”白鷺喃喃自語。
他們此次的任務是收集情報，可是眼下的一幕已經另他們難以理解了。如此大規模的異常，很難讓人相信這不是幻覺。
忽然戰機的儀錶上出現了沒有標記的紅點，它毫無預兆地出現，距離他們僅僅只有不到40公里。
“白鷺，白鷺，前方發現沒有識別信號的飛行物，無線電聯絡它，命令它在指定機場降落接受檢查。”
“白鷺收到，無線電聯絡中。”
戰機編隊在發現飛行物的一瞬間就進入了臨戰態勢。巡鷹命令僚機“白鷺”無線電警告對方，自己則迅速聯絡了基地，報告了這一事件。
“前方飛行物注意，我們是華夏東海艦隊戰鬥機群，你已經進入華夏領空，必須在我方監督下接受檢查，如果拒絕將遭受攻擊。重複一遍，如果拒絕將遭受攻擊。”
白鷺一邊警告一邊在儀錶上觀察對方。雖然駕駛的是僚機，但他依然是部隊的老牌飛行員，即便如此憑藉他的經驗也無法判斷對方的身份。
對方的速度已經達到超音速，很可能也是超音速戰鬥機。加上隱蔽性也處理得很好，能夠做到這樣的戰鬥機在全世界不過幾家而已。可是這些戰鬥機都應該已經與他們有通信頻道，怎麼會無法識別？
巡鷹解除了武器系統的安全鎖。他們有三架戰機，駕駛者無不技藝嫻熟。而且這裏是華夏領空，他們背靠東海艦隊，對方只有一個人，無論如何他們都擁有優勢地位。
可是巡鷹卻隱隱感覺到了不安，對面的飛行物給了他一種異常的感受，彷彿是幽靈，或者、某些更加可怕的東西。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筆直地沖向了他們。
“警告！警告！前方飛行物，請停止你的挑釁行為！否則我們將發射導彈！”巡鷹發出最後的警告，三架戰機的雷達同時鎖定了目標。
依舊沒有收到回復，對方再次加速突破了音障，完全沒有迴避的意思。“䴉-30”的速度同樣也是超音速，只需要十幾秒他們就會相撞。
沒有時間給他們思考了，六枚導彈從機翼的掛架脫離，在黑夜裏拉出明亮的火線，追蹤那個不明飛行物。開火的同時兩架僚機開始俯衝，巡鷹則迅速將戰機拉起，準備夾擊對方。
這是長期飛行所形成的默契，甚至不需要溝通他們就做出了最佳的應對。但是這股默契同樣令他們頭皮發麻，因為六枚導彈同時追蹤一個目標的情況基本不會出現。
但是這次他們卻發射了，三人的內心都有了同樣的寒意，似乎不那麼做的話就會有不得了的後果一般。
他們看不到對方，明明距離數十公里，對方的影子已經進入了他們的心中，宛若惡鬼。
對空導彈的速度極快，5秒后就命中了目標，在空中炸出明亮的火光。
鳶鬆了一口氣，沒有戰機能夠扛住被導彈正面命中的傷害，如果有那一定是在科幻電影裏。
可是下一秒他的駕駛艙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迴避！迴避！距離過近！距離……”警報聲被打斷了，變成嘈雜的雪花音。
根本沒有迴避的時間，火光中衝出了一道赤色的影子，正面撞擊在了鳶的機體上！
影子凝視着艙內瞳孔地震的飛行員，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歡迎來到，神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