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愛平從娘家回來,看到復職去外地調研的丈夫回來了,秦愛平就把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丈夫。
路在明聽完快氣死了,問家裏出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她,秦愛平不覺得是大事,“怎麼好為這點小事打擾你工作。”
路在明叫她最近別再跑娘家了,“這特殊時期,你不要總回娘家刺激秦朝媽。”
秦愛平說丈夫小巧她了,雖然平時跟弟媳婦有點小矛盾,困難時期,當然一致對外。
她解釋:“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勸玉竹別急着把工作白給小梨。”
路在明不解,“為什麼不能給小梨?”
“秦家的工作,憑什麼給外人?”
“小梨怎麼能是外人?”
秦愛平覺得丈夫腦子不好,“你們不會真的相信,小梨會替秦朝守寡吧?”
路在明跟秦愛平爭辯了幾句,說姜梨在羊城照顧過他們一家,叫他們娘倆對姜梨別太過分了,又訓斥兒子,“小梨多好的孩子,被你們架到火上烤,逼得要給秦朝守望門寡,路漸文,你不要告訴我看不出,這是小梨要跟你一刀兩斷才選的路。”
路漸文看出來了,只是不願意接受,他心裏五味雜陳,“我跟姜小梨說過的,叫她不要訂婚,她不聽。”
路在明官場混跡半生,下放五年嘗盡人間冷暖,一下子就聽出,兒子也知道秦朝犧牲的消息,給了他一巴掌。
秦愛平急忙上前護着,埋怨丈夫不該為了外人打兒子。
路在明叫妻子出去,關上書房的門,質問兒子消息是從哪裏聽來的?
“秦朝犧牲的消息,一是警隊,二是匪首,只有他們知道,你說,你從哪邊聽來的?”
“都不是,爸,我做了個夢,在夢裏過了半輩子,一覺醒在平反的那天,夢裏的事,除了和小梨有關的不一樣,其他一樁樁一件件都成真了。”
路漸文把夢裏面的事,都告訴了他爸,路在明一開始不相信,但是兒子夢裏好多事情,和現實一一對上,由不得他不信。
加上姜梨小時候也做過幾次秦朝遇險的夢,兒子還因此救了秦朝一次,便問兒子,“你懷疑小梨也做了同樣重生的夢?”
路漸文說:“一開始以為小梨氣我回京就找子汮,才賭氣要跟秦朝訂婚,現在才知道,她是一早就打算好要給秦朝守寡。”
所以得知秦朝犧牲的消息,反應才那般平靜。
路在明道:“小梨的事慢慢再商議,現在我問你,對葉子汮你怎麼想的,還非她不可嗎?”
陸漸文自嘲道:“真奇怪,明明夢裏面愛她愛得要死,醒來后才明知不妥還去找她,我冷眼旁觀這半個月,發現她也不是夢裏那般美好,竟然也動搖了。”
他非常猶豫,說出了個震驚他爸的消息,說夢裏面,大概就是這幾天,他會喝醉,醒來後葉子汮就在他被窩裏,一個多月後,說懷了他的孩子,那孩子還生下來了,很可愛,可愛到路漸文不知如何選擇。
“爸,你幫幫我,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決定,才不後悔。”
如果夢裏是真的,那畢竟是路家的孩子,路在明一時間也為了無辜的孩子犯了難,他道:“你怎麼會酒後失德,做出畜生的行徑?”
路漸文紅透了臉,說他不知道,夢裏面也不太細緻,稀里糊塗的就醉了,過程他一點都不記得。
父子倆在書房耽擱的太久,秦愛平不放心兒子,一遍遍敲書房的門,說楊蓮芳來了,有重要的事情要等他們父子倆出來商議。
路在明叫跪地的兒子起來,“先出去打發了楊蓮芳再商議吧。”
楊蓮芳見路家父子出來,從椅子上滑跪在地,剛剛被秦愛平勸住的眼淚又下來了。
秦愛平心裏煩得很,“楊大娘,有些事情不是下跪就能解決的,葉子汮弟弟被帶去的是公安局,我們也求不了情,問清楚了自然會放他出來。”
路在明叫兒子給楊蓮芳扶起來,以為她是來幫兒媳婦的娘家弟弟求情,跟她解釋事情的嚴重性。
“葉培東被利用了,帶回市局是要審問他消息來源,這中間有秦朝一條命,不如叫子汮勸勸她弟弟,早點把知道的都交代了。”
楊蓮芳忙說不是為了葉培東,“是子汮,我才知道,她肚子裏懷了我兒子的遺腹子,求求你們,讓子汮把孩子生下來,我來帶,還給她出一份嫁妝送她出嫁,求你們勸她不要把我孫子打掉。”
……
姜梨在娘家多住了兩天,唐蓮心憂心不已,說姜梨婆婆答應把工作給她頂替的,怎麼還沒動靜呢?
姜梨說她不會要那份工作,她打算擺個小攤位,賣點小吃,“就在市局門口擺,不怕小混混和地頭蛇找茬。”
唐蓮心不同意,問她是不是瘋了,“工作都不要,那你給秦朝守的什麼寡?”
姜梨說那是秦朝死之前,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秦家現在未必願意給,咱們心裏要有數,何必討人嫌,何況我婆婆同意我搬去秦朝在單位的家屬樓,已經很好了。”
姜梨說鑰匙她已經拿到了,今晚就搬。
唐蓮心患得患失,“秦朝的房子你去住,不替他守個兩三年,要被人說的,你真想好了?”
姜梨叫她媽看看她這張容易惹事的臉,“媽,誰讓你把我生這樣好看,出去住哪兒能安全,也就公安局家屬樓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四姐要結婚了,等四姐夫上門,我不能還賴在家裏,跟姐夫一個屋頭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四梨馬上要結婚,姜梨如果留在家裏,跟姐夫出門進門挨肩擦背,讓四梨心裏怎麼想,出去租房子,家裏又不放心她。
大梨倒是讓姜梨住她家去,姜梨不願意,說那邊也是姐夫,不妥。
搬家的事唐蓮心不再勸了,四梨從裁縫鋪提前回來幫姜梨收拾,還說起對門家八卦,感嘆說:“誰能想到呢,葉子汮竟然懷了遺腹子。”
“她瞞的死死的,連娘家人都不知道,不會是想把孩子栽到路漸文頭上吧,那也太缺德了。”
誰說不是呢,原著里,那孩子就管路漸文叫爸,路漸文真的以為孩子是他的,不知道是誰查出來,告訴了葉子汮的婆婆。
大家猜來猜去,也不知道是誰查清的,就連楊蓮芳都不清楚,只說有人把葉子汮在隔壁市小診所的看診記錄,放她家窗台上的。
四梨叫親媽別管別人家的破事,“小梨不是要爸那些蒸籠鍋碗嗎,我搬出來了,你挑吧,大姐說吃了晚飯叫大姐夫開車來幫着搬家。”
……
姜梨挑的晚上搬家,大姐夫開車來幫她搬的,她東西不多,一個車能裝下,在市局的家屬樓還碰到秦朝隔壁鄰居,是肖隊長愛人,幫着提了個包,給送到家裏寒暄了兩句,算是認識了位鄰居。
大姐夫看秦朝屋裏頭東西都乾淨齊全,沒什麼要置辦的了,走的時候叫姜梨有事招呼一聲,都是自家人,讓她別不好意思。
姜梨是第一次進秦朝住了幾年的房子,小小的兩室一廳,主卧室關着的,那是秦朝的房間,裏面還保留着秦朝出任務之前的佈置,被子疊的跟豆腐塊一樣,床單一絲皺褶都沒有,書桌上有些浮灰,姜梨打了水,把傢具都擦乾淨,然後又帶上了房門。
她把帶來的被子鋪到次卧,收拾好行李就開始揉面架蒸籠,預備明早要賣的早點,小籠湯包和皮蛋瘦肉粥,就在市局門口擺,這樣也不怕地頭蛇來找茬。
第一天出攤,姜梨只準備了三十籠,早起出攤之前,給這一層的另外三家鄰居,都送了一籠剛出鍋的小籠湯包。
肖平原一早起床,餐桌上就擺好了早飯,還有他最愛的小籠湯包,他夾起一個輕咬一口,皮薄汁甜。
“這小籠包哪兒買的,好久沒吃到這麼正宗的了。”
韓秀君說:“隔壁小梨送來的,她去你們市局門口擺攤了,你要吃不夠,一會上班多買幾籠。”
肖平原捨不得全吃,給媳婦留了一半,一時大意,說了句,“秦朝好口福。”
韓秀君瞪了丈夫一眼,“秦朝死了,你可千萬別在小梨跟前提他。”
……
周寒熬了個通宵,出門買早飯,看到小嫂子在市局對面的街邊擺早點攤,跑過去問小嫂子早飯賣的什麼,看是小籠包,買了四籠小籠和皮蛋瘦肉粥回去。
單位啃餅乾喝隔夜茶的同事,幽怨的瞪着吸溜小籠包的周寒,問另外那兩籠留給誰的?
周寒喝一口熱乎乎的瘦肉粥,胃裏舒坦的不行,說是給老大留的。
眾人一聽是小嫂子在門口擺攤,笑着調侃,“那有什麼好留的,咱們抓緊排查線索給匪首抓了,叫朝哥早點把婚禮給辦了,每天都有熱乎的早飯吃。”
秦朝剛審問完嫌疑人,出來看有小籠包,從狼群里奪回僅剩下的一個,湯汁太過鮮美,胃裏餓的更難受了,他笑罵道:“誰這麼缺德,咱一個星期的加班津貼,一個早飯就報銷了,這麼個吃法,多少能夠,想吃好的,回家叫自家媳婦做去。”
周寒幽怨道:“我還沒媳婦呢,這小籠包,是小嫂子在門口擺攤賣的。”
“姜梨?”
“不然呢?”
秦朝打開皮夾,抽了張大團結給他,“那再去買幾籠來。”
周寒沒一會兒空着手回來,說小嫂子根本不用照顧生意,早飯已經賣完準備收攤了。
秦朝奇道:“錢沒花掉,你就私吞了?”
周寒嘿嘿一笑,“明早我起早,給大伙兒多買幾籠回來,我都跟小嫂子說好了,叫她給我們留着。”
秦朝沒反對,周寒又問是不是給葉子汮放了,“她弟弟招了,她那也問不出有用的線索,懷着孕呢,人家正不想要孩子,別回頭屎盆子扣到咱頭上,說都說不清,這一辦公室都要受處分。”
秦朝點頭,“放了吧,另外打個電話到路家,通知路漸文來接人。”
周寒道:“聽說秦大姑用一千塊錢,買葉家不再糾纏路漸文,我還不信,打了電話過去,秦大姑說路家跟葉家說清楚了各自婚嫁,不再管葉子汮的事了,叫我們通知葉家的人,可葉家也不管,叫我們去聯繫路漸文接人,收了錢又不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