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季從容還是挺有魄力的，新品牌月餅沒幾天就出現在百貨大樓里。
他請姜梨幫忙培訓促銷的小姑娘，“你給新招的小姑娘培訓一下，怎麼賣的就沒你推銷的效果好呢？”
姜梨說：“我不參與經營，再說了，我婆婆前幾天給我叫過去，我解釋好半天，等月餅上市送了她一盒，才相信我跟你是做生意，我婆婆最近精神崩的緊，不能受刺激，我沒打算跟你多見面，分錢的時候，你再來找我吧。”
季從容無語了，問她是不是找的借口，姜梨說不是，說好了她只出技術，不管經營的。
“而且我還要賣自己家的呢。”
臨近中秋了，姜梨準備歇兩天攤子，集中把後續幾個訂單的月餅禮盒給送貨上門，秦朝沒見着姜梨出攤，晚上去家屬樓找她，跟她說了個事。
“秦朝爸請我中秋去他家裏吃團圓飯，盛情難卻，你不介意吧？”
輪不到姜梨介意，她道：“那你記得帶點禮物，別空手上門，不好看。”
姜梨家這邊，四梨說中秋節大姐、三梨、還有姜梨晚上都有安排，那就中午回娘家吃個團圓飯，姜梨答應了。
到了中秋這天，她做了些新鮮的鮮肉月餅，分了幾個給左右鄰居，肖局拿這個當零食，說好吃的很，比那甜膩膩的月餅合他胃口。
姜梨突然想到，秦隊長也不愛吃甜月餅，這鮮肉的或許他喜歡吃，肉餡兒還有，她又做了幾十個，送到了市局，沒看到秦隊長，她就交給了在局裏加班的周寒。
這樣一耽誤，到家飯菜都快做好了，大姐和三梨還沒來，四梨說三梨鬧脾氣不來，大姐叫去了。
姜梨小聲嘀咕，“不來就算了唄。”
四梨叫她今天克制一點，團圓的日子別讓媽難過。
“今年除了二梨，我們幾個都在京，媽想過個團團圓圓的中秋，你忍忍，別跟三梨在今天吵，聽到沒有？”
姜梨裝沒聽到，看四姐夫不在家，岔開話題問道：“怎麼沒看到四姐夫。”
四梨說她叫四姐夫中午回家過節，“這麼多姐妹回來團聚，我怕他心裏難受想他妹妹和親媽，就叫他中午回去過節。”
沒一會兒，三梨被大姐叫過來了。
三梨今天不高興，又是一副全天下都欠了她的臭臉，可能是大姐也交代過她，今天絕對不許跟姐妹吵架，她才壓着脾氣。
唐蓮心今天高興，好幾年了，這是家裏女兒團聚的最全的一次，可也發愁，二梨還沒回來呢。
吃飯的時候，唐蓮心問三梨最近相親相的怎麼樣，“三四個了吧，你一個都沒看上？”
三梨不耐煩，不想回答，“我都過繼出去了，我養母還沒急呢，您急什麼急？”
看親媽難過，大姐和四梨把話題岔開去，又說笑了一會，氣氛才重新好起來。
三梨居然找姜梨打聽季從容的事，“聽說你去過季從容公司，他身邊有個小助理，紅頭髮的，是他新找的對象嗎？”
姜梨正悶頭吃飯呢，聽到紅頭髮幾個字，瞄了眼淡定的大姐后，反問道：“三姐好奇怪，你跟季從容互相都沒看上，打聽他助理幹嘛？”
“沒什麼，就想問問長什麼樣子，還能有我漂亮嗎？”
“沒有。”
姜梨如實回答道：“但人家會拿捏老闆的心意，說話好聽，辦事利索，能得老闆器重，總是有點長處的。”
三梨不屑的哼出聲，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
剛吃好飯，大姐把姜梨叫到一邊，為了三梨跟她商量個事。
“三梨跟我說，她想用婁家許諾給她陪嫁的門面，跟你換你在季從容那邊10%的股份，我看三梨相親相了這麼多個，沒一個比得上季從容，看她的態度是有點兒後悔了，要不就換給她，你看呢？”
姜梨覺得可笑，跟大姐說季從容和三梨沒戲，就算她把股份換給三梨，只會加重季從容對三梨的厭惡。
“到時候大姐也要遭婆婆埋怨，何必呢？”
“我難道不知道嗎？”
大梨說她不忍心，又懷疑道：“三梨說季從容報復，才故意接近你騙你感情，你不會真被他騙上了吧？”
姜梨跟三梨對視一眼，三梨看姜梨沒同意的表情，自尊心受不住，跑出來打斷她們的談話。
三梨說道：“大姐別說了，就讓她被騙吧。”
唐蓮心就怕三梨跟姜梨又吵，跑出來問騙什麼，三梨丟下一句，“問小梨吧，全家能被騙感情的，就她一個傻子。”
嚇得唐蓮心連忙問姜梨怎麼回事兒，“秦朝才沒了，你這時候可不能跟人搞對象，你婆婆要難過死的。”
三梨想跑，被姜梨給拽了回來，押到親媽身邊才解釋：“沒有的事，是三梨看我在季從容那邊有點兒股份，她心裏不平衡了，就說季從容騙我感情。”
唐蓮心問清楚后，叫三梨別胡說八道：“這事兒吧，是小梨佔了季家的便宜，算是幫你出了氣了，親姐妹，你不能在外頭亂造謠。”
……
中秋的晚飯，姜梨是要去秦朝家吃的。
今年秦家冷冷清清，秦朝祖父還在外地的療養院，秦大姑一家倒是想來，被秦朝爸婉拒了，卻請了秦隊長，說秦隊長是秦朝拜把子兄弟，孤身一人在京，就叫回家吃飯。
秦朝被他爸裝模作樣請到書房喝茶，關上門，才卸下一本正經的偽裝表情，揉了揉眉心，抱怨他爸，“大過節的，你非得讓我來，我還得偽裝，折騰半天，麻煩就不說了，今天這場合我來多尷尬。”
秦朝爸說是替他考慮，才叫他來的，“你這案子快破了吧，案子一破你跟小梨還是要結婚的，我怕家裏定下的婚事害了你們倆，趁着你隱瞞身份，小梨不討厭你的時候，你該跟小梨多接觸。”
秦朝跟他爸說，匪首每次出現都是易容偽裝，上回抓到的他手下見到的也不是真容，線索又斷了。
案子目前陷入僵局一點頭緒都沒有，或許姜梨改嫁前都破不了。
秦勵文又看不懂兒子了，“這麼好的姑娘說給你守寡，你竟然沒感動，兒子，你抓賊抓的心理有問題了嗎？”
秦朝：“……那你讓我怎麼辦，用秦源的身份追她去，就我現在頂着一張刀疤的臉，哪個姑娘敢看，好，就算追到了，我跟她說，我是秦朝，你猜她會不會把我打死？”
秦朝爸覺得有可能的，又問道：“要不你跟小梨說實話，說你任務需要得隱瞞身份，小梨可能會很驚喜的。”
秦朝有些不確定，“爸，你能確保她是驚喜不是驚嚇嗎，還有，她說要守寡，我媽看不出來，你不會看不出來吧，她就是找個身份，好拒絕掉家裏安排的婚事，跟喜歡沒關係，我不知道那匪首用什麼身份潛伏在家人身邊，小梨要是不小心漏出去點風聲，我得後悔死。”
那倒是，兒子說的秦勵文早看出來了，只有白玉竹以為小梨是跟路漸文賭氣，才要給秦朝守寡的。
秦勵文問兒子，“那你跟爸說句實話，家裏給你安排的這婚事，你還抗拒不？”
秦朝算了一下從小到大，姜梨至少救過他三次了，“有一年我救了幾個水庫里游泳的小孩，是小梨把路漸文叫過去，我才沒溺水。”
那次的事秦勵文印象深刻，兒子水性很好，但那年他自己還是個孩子，救了三個小孩力氣也用光了，是小梨把路漸文拖去水庫的，說夢到秦朝會被淹死，然後路漸文把秦朝撈了起來。
第二次是秦朝剛進警校，小梨又做夢，說夢見秦朝衝進火場救人，被燒死了，那次是秦勵文報消防，千鈞一髮之際消防隊趕到，救了好幾個困在火場裏的群眾，包括進去救人的秦朝。
第三次就是前不久，秦朝易容去外地執行任務的時候，碰到突然決定回城的小梨，撿了一條命。
秦朝抓了抓頭髮，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好，“沒她我早死了，我沒發言權，讓她選吧。”
……
等秦朝出來，姜梨已經把晚飯做好了，四個人的中秋宴，因為話都少，也還算和諧。
吃了飯，姜梨準備走，被白玉竹留下來說話，秦勵文想旁聽一下，被白玉竹攆走。
白玉竹跟姜梨說，她聽了些外頭的謠言，是傳她跟季從容的。
她告誡姜梨，甄味齋的老闆不是厚道人，要姜梨跟他保持距離，最好不要再見面了。
“媽並不反對你談對象，就怕你被人騙，你把季從容那邊的股份退出來，媽就給你個門面，安安分分做個門面生意吧，你看怎麼樣？”
姜梨跟秦朝媽說，不管她做什麼生意，都會給秦朝守着。
“媽，我給秦朝守寡，並不是想要你給我門面，只是我想守而已，哪天不想守了，一定主動跟您說，我沒說的，那都是謠言。”
姜梨走的時候白玉竹沒出來，姜梨跟秦朝爸說：“爸，我說話不好聽，媽生氣了，最近我就不上門了。”
秦勵文回房間問妻子又怎麼了，白玉竹說她也沒說啥。
“我就叫她把季從容那邊的股份退了，就給她套門面，她就跟我鬧彆扭，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你說換個婆婆，誰能忍她呀。”
秦勵文當多大點事呢，勸道：“那也是你慣的，就當是自己家女兒，這麼想就不生氣了。”
白玉竹想想傷心，“我總覺得秦朝死了，小梨並不是很傷心，那她為什麼要替秦朝守呢，我想不明白，今天你姐跟我說，要不要湊合小梨跟漸文在一塊兒，我還沒答應。”
秦勵文惱火他姐，又不好跟妻子明說，只好說道：“你兒子才死沒多久，你們問都不問，就開始安排起她的婚事來，不怪小梨故意頂撞，找借口不上門，咱們養大她有個情分在，她才沒明說的，咱們心裏要有數才行。”
……
姜梨出去后看到秦隊長在路邊等着她沒走，問他是不是等自己？
秦朝說是，還解釋要回去加班，順道送她回家。
“只是順道，並不是專門為了等你。”
姜梨還是謝了好幾次，一路上她都沒怎麼說話。
秦朝問她是不是受氣了，“秦朝媽說你了？”
“沒有，只是在想最近的一些謠言。”
“什麼謠言，能說嗎？”
姜梨問他聽過沒有，“就是傳我跟季從容，真奇怪，我明明跟你接觸更多，為什麼人家寧願傳我跟他的謠言呢？”
秦朝也不知道，猜測了一下，“要不就是我臉上這道疤太凶了，跟你不般配，傳出去也沒人信。”
姜梨認真看了他一眼，說道：“凶是凶了點，但你是個好警官。”
中秋剛過，四梨來跟姜梨商量，說大姐在家請親戚們吃飯，季家也去，三梨也去。
“媽說這是大姐家的慣例，她婆婆安排的，大姐怕你因為跟季從容的謠言不肯去，叫我來勸勸你，你不去那謠言更像真的了，還是去吧。”
姜梨本來不想去的，這麼一說不得不去了。
她磨磨蹭蹭去得最晚，到的時候正好開飯，不出意外，三梨見面就懟，“都不知道早點來幫忙，你還真是來吃飯的。”
姜梨說：“你來得早，也沒見你在廚房裏忙啊。”
大姐叫她們倆消停點，“你們倆是想讓大姐在婆家難堪嗎？”
餐桌不知道怎麼排的位置，姜梨恰好坐到了季從容旁邊，對面就是三梨，她想跟四姐換個位置，四梨悄聲說：“換位置太刻意了，吃了飯就走，你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