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天鵬靈魄
一處聖土內，葯田一畝畝，都在發光，每一種長勢都很好，散發醉人的香味，氤氳瀰漫，有空島懸浮，宮殿廟宇坐落在島嶼中心，燦燦發光，誦經聲從建築內傳出。
有迷你的妖精仙子在翩然起舞，在奏樂，溪水叮咚，與之共鳴，歌聲裊裊，讓人的心靈一片祥和空明；聖土深處，有人兩兩在竹林中對弈飲酒、也有人在篆刻着前賢心血的嶙峋怪石下論道、還有人在如寶石般的湖面上垂釣，一蓑衣、一扁舟，一動不動如畫中人。
仙鶴在草地上起舞、麟獸棲息在林間，一片祥和寧靜，宛若仙家洞府。只是這祥和的一幕被突兀地打破了。“臭小子！你又偷吃我的雪兔！”一聲如雷般的咒罵炸響，驚起不少飛鳥，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一處鑽出來，捧着一隻毛髮如雪的兔子撒丫子狂奔，引得不少人側目，在其身後，一個發虛潦草，農民模樣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吹鬍子瞪眼。
“又開始了……”
不少人啞然失笑，不再理會。
不老泉邊上，嬋兒的睫毛輕輕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大哥哥，我們到家了嗎？”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容，而後就有些笑容僵硬地對上一雙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眸子。
“啊！”
嬋兒嚇得一激靈，一個鯉魚打挺從霄琴身上跳下來，躲到一塊石頭后，露出一雙眸子怯生生地看着饒有興緻地看着自己的霄琴，喏喏道：“大姐姐你是誰呀？為什麼會在這裏？”
“小妹妹不要害怕，大姐姐不是壞人，是大哥哥的好朋友，大哥哥在那邊有點事。吶，要不要吃糖？”霄琴溫和地說道，伸手往邊上一指，然後取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糖果，對蟬兒揚了揚。
蟬兒搖了搖頭，順着霄琴手指的方向看去，輕呼一聲：“大哥哥怎麼一動不動呀，那個大姐姐為什麼要把手按在大哥哥頭上？”
“大哥哥出了一點小問題，那個大姐姐在幫他，沒事的，你先過來吧，大姐姐帶你去玩。”霄琴對嬋兒張開懷抱。“蟬兒就在這裏等大哥哥，哪也不去。”蟬兒把小腦袋搖成個撥浪鼓，這讓對自己魅力非常自信的霄琴第一次陷入自我懷疑。
氣氛冷若冰霜的識海上，蕭塵嘴角淌血，先天靈魄受創對其而言是個不小的創傷，但他此刻竟然笑了起來，而且嘴角越咧越大，以至於在朱晴眼裏看上去略微變態。
“被打傻了嗎？”
鯤敖微微一怔，譏諷道。蕭塵沒有搭理他，而是伸手做拉弓狀，一股奇異的波動蕩漾出來，鯤鵬瞳孔猛地一縮，看見一張纏繞着陽剛之氣的大弓被蕭塵握在手中，大弓金燦燦的，兩側如展開的翅膀，邊緣的細微鋸齒紋理形如羽毛。
蕭塵拉開弓弦，一支由太陽之力凝聚而成的箭矢出現，鎖定鯤敖。“這怎麼可能？！”鯤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蕭塵這一招的氣息與剛才自己的那一箭基本上如出一轍！
“你是怎麼做到的？”朱晴也是滿臉不可思議。她眉頭微皺，看了眼一直站在同個位置的鯤敖，又聯想了下後者詭異的復蘇，頓時心裏有了個大致的猜測，對又驚又怒的鯤敖露出了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該死！”
鯤敖無比震怒，情況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搭弓拉弦，一支陰陽箭矢沒有絲毫停頓地暴射向蕭塵，蕭塵嘴角帶着淡淡笑容，輕輕鬆開弓弦，充斥着陽剛之力的箭矢化作一道流光掠出，與鯤敖的陰陽箭對撞在一起，相互消磨吞噬，最後雙雙破碎開來。
“見鬼！你真的該死！”
鯤敖眼皮直跳，尤其是在看見蕭塵緩緩握拳後於其背後浮現而出的模糊鵬鳥虛影，心中的殺意更是攀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鯤敖完全接受不了，一個自己眼中的渺小人類，接二連三以自己不知道的手段竊取屬於自己的天賦。
“給我死！”
鯤敖身形一動，就要朝蕭塵俯衝過去，朱晴一個健步擋在蕭塵面前，目光銳利地盯着鯤敖，在其身後，一道模糊的五色玉石祭壇浮現，祭壇上篆刻着各式各樣的火焰之紋，祭壇上矗立着一尊不死鳥雕像，被周圍的先人祭拜着。
“炎祝！”
朱晴沒有坐以待斃，而是衝天而起，迎向襲來的鯤敖。“嘩啦啦！”當鯤敖衝出一定的範圍后，識海上突然響起鎖鏈抖動的聲音，一條條纏繞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的鎖鏈從鯤敖身上顯現出來，鎖鏈深深勒入鯤敖的靈魂深處，另一端連接向未知。
鎖鏈向後回拉，拽地鯤敖身體一個踉蹌，氣息也隨之一滯，朱晴瞬息而至，手臂下彩色火焰升騰，符文交織，構造出一根根絢爛無比的火焰翎羽，她如鳳凰振翅，全力一掌拍向鯤敖。
“噗！”
鯤敖咳血，身體狼狽地向後倒飛，他自身出了大問題，鎖鏈回拉的力道之大直接令其虛幻的軀體上出現裂痕，朱晴這一掌更是差點直接讓鯤敖四分五裂！“鯤敖，你剛才的狂妄呢？！”
朱晴長發在腦後飛揚，周身被絢爛的火焰包裹，她手持一桿火焰長矛，矛尖遙指鯤敖，心中說不出的暢快，譏諷道。鯤敖沒有理睬她，眼神有點落魄，看了眼纏繞在身上的鎖鏈，又抬頭看了眼識海上空蕭塵空蕩蕩的第二靈魄空間，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弧度。
“想不到啊，我鯤敖披靡一生，獵殺無數天驕高手，最終會落得這麼個黯然的下場。”鯤敖自嘲，本以為是上天給自己一次重新出世的機會，沒想到不過是個陪練。
他慢慢起身，滿是裂痕的身體上開始騰起暗金色的符文之火，“想自毀本源？！做夢！”感受到前者那近乎瘋狂攀升的氣息，朱晴輕斥一聲，一隻絢爛的火焰大手拍向鯤敖，要先一步將其震碎。
“隨我，一起下地獄吧！”
鯤敖看着蕭塵與朱晴，有點癲狂地大笑道，身體迅速膨脹起來。“咔嚓！”纏繞在前者身上的鎖鏈表面符文一閃，一聲脆響從鯤敖體內傳出，他那急劇攀升的氣息如漏氣的皮球般迅速萎靡下去，身上升騰的火焰熄滅了。
鯤敖保持着癲狂的大笑，徹底破碎開來。
一道漆黑如墨、一道燦燦如金的氤氳物質首尾呼應，緩緩在蕭塵與朱晴面前旋轉。
“怎麼有兩道靈魄？”這下連朱晴都不淡定了，她非常肯定鯤敖沒患有人格分裂症，況且從普遍性而言大部分奇珍都不具備能重新孿生出一道靈魄的效果，“魂”承載不了。
蕭塵一言不發，盯着兩道氤氳物質看個不停，恍然間他看見一隻體型一望無際的鯤魚在漆黑如墨，無邊無際的北冥之海里沉浮、遨遊，隨後它衝天而起，發生激烈蛻變，渾身魚鱗都被金燦燦的羽毛取代，雙翼輕輕一扇，便可摶扶搖直上幾萬里。
黑色氤氳物質漸漸暗淡下去，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其內部纏繞着一條條符文鎖鏈，與困死鯤敖的如出一轍，反觀金色物質則一衝而起，沒有絲毫阻攔地沒入蕭塵空蕩蕩的第二靈魄空間。
原本一片混沌的第二靈魄空間頓時下起瓢潑大雨，每一滴雨滴都有一個拇指大，其中飄蕩着紫氣、一道道刺目的閃電從神秘處劈來，一團團天火從天而降，彷彿要將第二靈魄空間重新熔煉一般、各種符文大片大片地亮起，把第二靈魄空間照地一片堂皇。
“修士的靈魄空間，究竟從何而來？”蕭塵看着眼前這宛如開天闢地的一幕，心中沒來由地升起困惑之感，輕聲喃喃道。“沒人知道。”朱晴立身於蕭塵邊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第二靈魄空間，這是她頭回如此近距離觀摩人族修士開闢靈魄的過程，受到了不小的啟發。
“這是大千世界未解之謎之一，你們的先祖究竟是如何推演出於識海開劈靈魄之法的？為何只有原本孱弱的人族才能走得通這條路？不單是人族各位前賢，各族都在都在研究這個問題，但都沒有一個可以完全說服各方的答案。關於當年那段的歷史都太模糊了，籠罩了一層迷霧，似當年那批人刻意為之。”
蕭塵有些不以為然，畢竟是人族的立命之本，如果被他族挖掘研究透徹了，人族註定要回到水深火熱的日子裏去。朱晴看蕭塵滿不在乎的樣子，啞然一笑，搖了搖頭，把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第二靈魄空間漸漸平息下來，其中是一片青冥，一隻通體金燦如黃金澆築的鵬鳥翱翔在其中，蕭塵的腦海中隨之出現一段生澀的文字。他眉頭一皺，不解道：“怎麼是天鵬法？”
朱晴聞言一怔，思索片刻后，目光變得古怪起來，有些不確定地說：“如果我的推測沒錯，應該是那道磨盤怕你承受不了鯤鵬之力，人為將其一分為二成天鵬之力和鯤魚之力了。”
蕭塵一聽，眼白一翻，差點暈倒在識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