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不老泉
要是能重來，蕭塵絕對要回去狠狠給那時候的自己來一下，你說你好好看哪裏不好，偏偏要去看不該看的。現在好了，好奇心害死貓！
“真的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蕭塵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弱弱的問道，“你覺得呢？”墨雨渟突然笑了，伸手攏了攏耳邊的髮絲，那一刻的姿態如雪山之巔的萬年冰蓮綻放，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卻動人心魄，讓蕭塵與其邊上的霄琴都霎時間失神了。
“你這傢伙，究竟怎麼招惹人家了？”朱晴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就算她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偏遠之地的毛頭小子會與大千世界內一個名門旺族的族人有交集，二者之間的距離好比天上的真龍與地上的蚍蜉。
“別問，問就是個意外。”蕭塵哭喪着臉，一點點挪到石碑前，“放心吧，沒有危險，至於能否得到傳承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霄琴拍了拍蕭塵的肩膀，安撫道。亂說！明明最大的危險就在我身邊！蕭塵暗暗嘀咕，眉心發光，靈魂力滲入石碑中。
霎時間，蕭塵頭痛欲裂，好似有上千根銀針扎在胸口，大量的文字彙聚在一起，如一股洪流般呼嘯着沖入他腦海中。朦朧間，蕭塵看見莽荒大地，一輪大日和一輪滿月共同出現在天際，一道背影張揚的人影髮絲飛灑，手持一根狼牙大棒，擊碎無數符文，衝天而起，蒲扇般的大手迅速放大，竟一把將那輪大日與圓月攥在手中，而後掌心內符文之火熊熊燃燒，生生把大日與圓月煉化成兩粒小豆子！在蕭塵震驚的目光下，那人居然直接把兩粒小豆子咽下去！
“這傢伙，靈魂力倒是不弱，我還以為他一開始就會支撐不住呢。”霄琴看了眼一動不動地蕭塵，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輕聲道，她眼角輕瞟了眼面無表情的墨雨渟，嘴角勾起一個壞壞的弧度，走過去從後方輕輕抱住她，一雙白皙的手在墨雨渟身上不老實地遊走。
“雨渟啊，你是怎麼認識他的？我怎麼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霄琴吐氣如蘭，附在墨雨渟耳邊輕聲問道。“別鬧，別問。”墨雨渟輕拍開霄琴的咸豬手，從其懷抱中掙脫出來。“真是沒意思。”霄琴嘀咕了一聲。
“咳。”
蕭塵身體突然輕輕一顫，他輕咳一聲，緩緩睜開眸子。“不錯的經文，雖然是殘篇，但對現階段的你尤為合適。”朱晴點評道，蕭塵一聲不吭，慢慢消化腦海中的信息。
《天魔經》分為《太陽篇》與《太陰篇》，這塊石碑只收錄了部分，提供了至神魄境的修行之法，可以稱之為《少陽篇》和《少陰篇》，《少陽篇》至剛之陽，講求的是將把肉身淬鍊成一柄不朽的兵器；《少陰篇》則注重靈力的鍛造，講求生生不息，陰陽共濟才是這塊石碑的完整傳承，可惜蕭塵沒有得到有關《少陰篇》的修行法門。
“怎麼樣？”
墨雨渟和霄琴走過來，後者迫不及待地問道，“幸不辱命。”蕭塵輕輕一笑道，霄琴聞言拍了拍胸脯，輕輕呼了口氣，墨雨渟看蕭塵的目光也難以察覺地柔和了幾分。
“跟着我做。”
墨雨渟取出一柄晶瑩剔透的匕首，往右手手掌上輕輕一劃，按在石碑上，蕭塵依葫蘆畫瓢照做了。“轟隆！”吸收了兩人的部分血液后，石碑一陣簌簌發抖，而後化作一堆粉末，灰撲撲的池塘上亮起一黑一金兩道紋路，二者纏繞交錯，最後演變成灰色，原本平靜的金色池水隨之轉變成暗金色，“汩汩”冒泡，開始沸騰。
暗金色的池水中心出現一個漩渦，不老泉源源不斷地被攝入其中，池水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這就是你們要的結果？！”蕭塵有點急了，語氣在不經意間加重了幾分。
“別急。”朱晴和兩女異口同聲道。“留下這道手段的人倒是有點小聰明，將不老泉的部分靈性封存壓制，以最大限度的保證不老泉的藥性。”朱晴讚許道，天材地寶最怕的就是在時間的磨損下，靈性一點點流逝，最後成為路邊的野草和頑石。
“昂！”
池水完全收縮，在蕭塵詫異的目光下竟演化成一隻僅有拇指長的金色小龍，燦燦鱗甲若黃金澆鑄而成，龍軀修長有力。“吼！”小龍從沉睡中蘇醒，目露凶光，通體熾盛無比，沒有與三人交手，而是衝破桎梏，化作一抹流光向高處遁去。
“動手！釋放你的龍族靈魄！”
墨雨渟低喝一聲，一道潔白的虛影在其身後浮現，通體潔白如玉，每一片鱗片都好似巧匠精雕細琢而成的工藝品，龐大的龍首神色天鵝，輪廓相較於其他龍族柔和了不少，白金色的碩大豎瞳充滿了神聖之感，雙角上套着一個類似天使環的神環，背負兩對巨大的白金龍翼，龍翼上沒有鱗片，遍佈柔和的雪白羽毛。
化為龍形的不老泉在這道虛影釋放的威壓下身體一滯，如陷入泥潭般，艱難的掙扎。蕭塵沒有修鍊至靈海境，無法令靈魄顯照，只能讓一隻手臂銀龍爪化，即便如此，也讓不老泉徹底被禁錮在空中，身體如篩子般抖個不停。
“這是……”霄琴目光牢牢盯住蕭塵的手臂，面露震驚之色。
甚至是墨雨渟身後的那道龍形虛影，在這一瞬彷彿都恢復了一定的靈性，看了眼蕭塵。“霄霄！出手！”墨雨渟額頭上開始出現豆大的汗珠，她低呼一聲，如約讓霄琴第一個分享造化。
霄琴掌心內黑光一閃，食指中指捏住一柄通體漆黑如墨，紋有一道龍紋的玉石刻刀，對不老泉揮出一刀。“嗷！”不老泉痛叫一聲，尾巴被割斷，重新化作暗金色的金色液體灑下。
霄琴手疾眼快，取出一個瓶子，精準無誤地接住每一滴不老泉液。不老泉再也承受不住兩道龍類靈魄的威壓，重新化作暗金色的液體垂落至池塘內，與先前不同，現在的池水上流動着一層朦朧的氤氳。
“呼……”墨雨渟收回手掌，緩緩吐出口濁氣，石碑失去了陰陽之力的支撐后“咔嚓”一聲破碎成一堆粉末。“你的先天靈魄是哪種龍類靈魄？可以和雨渟的玉龍魂相輔相成？”霄琴饒有興緻地盯着蕭塵，那種恨不得立刻把後者大卸八塊來研究的目光讓蕭塵渾身一哆嗦。
“銀龍。”
蕭塵故作淡定地吐出兩個字，“嘶！”霄琴倒吸口冷氣，雖然心中有了大致的推斷，但當她親自聽到這兩個字時，還是不免大受震撼。“別這麼激動，只是半覺醒的銀龍魂，需要我不斷提升修為才能完全激活。”蕭塵攤了攤手，半真半假的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霄琴這才感覺勉強可以接受，古籍上有過記載，一些強大的先天靈魄需要宿主達到一定的修為之後才能被徹底激活。“可以給我一些你的精血嗎？我願意出高價交換！”霄琴亮閃閃的眼睛盯着蕭塵，朱唇輕啟，吐氣如蘭地問道。
蕭塵聞言頓時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開玩笑他可沒有當小白鼠的癖好！
“進去吧，這是難得的寶液，能吸收一些是一些。”墨雨渟側頭對蕭塵說了一聲，率先進入池子內盤膝坐好，她眸子輕閉，雙手於胸前結了一個選好的印，頓時面前出現一個小漩渦，不老泉如小溪般沒入少女的毛孔內，為其渡上一層蒙蒙金輝。
蕭塵舔了舔嘴唇，終於到了享受果實的時候了。他慢慢步入池塘內，同樣盤膝坐好，池水沒過小腿，波光粼粼，散發淡淡的沁香。
很快，蕭塵就後悔了，因為池子實在太小了，他幾乎清晰感受到墨雨渟的呼吸，身體上散發出的少女獨特的幽香，尤其是前者就披着一件單薄的白色衣衫，被池水浸透后，輕而易舉就可以看到晶瑩的肌膚。
“罪過罪過。”蕭塵暗暗在心中畫十字，這也太折磨人了！“好好修鍊，不該看的別看，不然挖掉你的眼睛。”突然，蕭塵耳邊響起清冷的聲音，墨雨渟很不凡，即使進入修鍊狀態，也可以感受到蕭塵的情感波動。
事實上，墨雨渟微微顫抖的睫毛也透露出此刻其內心的不平靜。
蕭塵深吸口氣，強行讓自己靜下心來了，雙手結印，頓時身體釋放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如龍吸水般搶奪不老泉液，那種近乎瘋狂的速度讓在一旁護法的霄琴看得眼皮又是一跳。
霄琴並不知道蕭塵得益於血獄之咒，不用怕過量的吸收會導致爆體而亡，更何況後者識海中還有一位“住戶”。話說回來，如果被霄琴知道蕭塵身患血獄之咒，她一定會現場好好研究蕭塵一番的。
蕭塵現在並不好受，身體內劃過刺目的閃電，澎湃的生機充斥着五臟六腑與四肢百骸，《少陽篇》太過霸道了，近乎生生改變了部分經脈的走向，這種改變所產生的劇痛讓蕭塵渾身顫抖，若非此刻浸泡在寶液內，有大量的生機與靈力支撐，他很可能支撐不下來。
不斷有染血的碎骨從蕭塵的毛孔內噴洒出來，一道赤金色的紋路如烙鐵般以他的小腹右下方為起點，一點點向上延伸，以蠻橫的方式撕開蕭塵的肌膚，如果細看，會發現那道紋路下有密密麻麻的金色細絲，如根須般一點點紮根在蕭塵血肉內。
朱晴一直在一邊嚴陣以待，只要情況不對她會立刻出手，終止蕭塵的修鍊。金色紋路如蝸牛般一點點向上攀爬，最後定格在蕭塵胸膛上。
與此同時，蕭塵的小腹右下側，一道刺目的太陽紋理亮起，熾盛無比，與其一同浮現的還有一道暗淡的銀月指紋，與太陽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