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 要不要吃葡萄啊?

怨氣 要不要吃葡萄啊?

Chapter51

算起來,這似乎是趙景川第一次送她東西。

在民政局領證的時候,他可是連花都不送她的人,現在只是一個元旦新年,卻要送這麼貴重的新年禮物嗎?

多重驚喜兜頭砸下,彷彿要把她砸暈了。

他對她越好,書黎就越難抑住自己混亂的心。

吃完早餐,書黎在梅韻清的幫助下,進洗手間簡單地擦了下身體,換了身衣服。

然後,悠閑地坐在病床上刷手機。

中午大家都在午睡時,趙景川才起床拎着飯過來了一趟,反手關上門,扶她在隔壁的椅子上坐下,陪她一起吃飯。

他低聲問,“媽什麼時候走的?”

“十一點左右,說待在這兒太無聊了,回去休息會兒傍晚再過來。”

“好。”

只有腳受傷了,書黎手沒閑着,拿紙巾擦乾淨桌面,將飯盒包裝一個個打開。

在桌面上擺放整齊后,掰開筷子開始吃飯。

趙景川帶來的飯是他專門開車去外面餐廳打包過來的,不是外賣送來的,健康又新鮮。

書黎胃口大好,吃了幾乎一整碗的米飯。

察覺到他餘光總往她手腕上瞟,書黎也低頭看了眼,小聲誇讚道:“這手鐲真的很好看,想不到你審美這麼好。”

“你喜歡就好。”趙景川見她滿意,心情跟着不錯,多說了幾句,“之前桑桑在微信上讓我送你禮物,聖誕節那天沒有送,是因為時間太緊迫了,沒有提前準備,也不想隨便糊弄才沒送給你。”

“所以……”書黎咬着筷子說,“你才在元旦送我禮物啊?”

趙景川點頭,“可以這麼認為。”

他還給她解釋一通,那天沒有給她禮物的事情不說她都要忘了。

其實那天他能陪她一起吃飯和看煙花她已經很開心了,比送她任何禮物都要開心。

她不在意道,“我沒放在心上。”

遲疑了片刻,她又補充說,“不過,你能跟我解釋這個事情,我很開心。”

“為什麼?”趙景川將牛肉夾到她碗裏,讓她多吃點,“只是因為我解釋了?”

“對啊。”書黎不說,“不為什麼。”

她在心裏很自戀地想,他是不是對她稍微有那麼一點在意。

之所以解釋,是擔心她因此失落,因此難過呢?

“你給我夾那麼多菜做什麼?”

光顧着說話,書黎剛吃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這會兒低頭去看才發現他一直往她碗裏夾東西。

他勾唇笑道,“吃多點。”

她用筷子攪着碗裏的米飯,小聲嘀咕,“我又不是豬。”可還是老老實實地將他夾給她的東西全吃了。

飯後,趙景川要去工作。

臨走前,把手伸過來摸了摸她的手,檢查了下她手心的溫度,發現結果還算滿意后才離開。

在他離開后,書黎盯着自己的手以及腕上的手鐲花痴了好一陣。

嘴角根本耷不下來。

***

下午,知道她住院了的秦桑桑良心過意不去地帶着一堆好吃的趕來醫院探望她。

書黎見她從走進來到現在一臉愁容地盯着她的腿,皺眉道:“別看了,沒什麼大問題。”

秦桑桑才不信她的說辭,心疼地說:“這都嚴重到住院了,還沒大問題?你糊弄誰啊?在我面前就別搞報喜不報憂這一套了。”

“真沒大問題。”書黎就是怕她擔心,將拍片報告拿給她看,“不信你看,只是輕微骨折,醫生說兩周就能好,我沒事騙你幹什麼?”

“還真是!”看完報告,秦桑桑無語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生氣地說,“那你住院幹嘛?害我擔心死了,還以為你要半身不遂了!”

書黎笑道,“你這什麼態度,變臉變得比川劇還快?別亂咒我!”

“難道不是嗎?”秦桑桑很有道理地說,“誰輕微骨折會住院啊?一般住院都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聽見你住院了我差點都要暈過去了。”

聽她這麼說,書黎還挺感動的,把鍋甩給趙景川,“是你舅舅非要我住的。”

“知道了知道了。”秦桑桑白她一眼,“我舅舅可真緊張你,還是說他昨晚值班,看見你來都來了,非要把你綁在醫院啊。”

書黎實話實說,“是因為家裏沒人照顧。”

秦桑桑才不信這一套,“說得好像在這兒他能多照顧你一樣,那他現在人呢?”

說不過她,書黎沒話說了。

一聽說她沒事,秦桑桑便開始跟她輕鬆地聊起天來,將帶來的水果洗乾淨,用乾淨的塑料盒子裝好,放在桌面上,看見病房外不停有護士經過,一邊吃一邊說:“聽說我小舅舅在這醫院可受歡迎了,之前沒結婚的時候,好幾個護士都在想方設法追他呢。”

書黎抬眉問,“你怎麼知道?”

秦桑桑說,“我姨姥姥的媽媽,也就是他的姥姥不是這兩年一直身體不好嗎?半年前我姨姥姥沒空,托我陪她來醫院複診,住了幾天院,都是我和小舅舅在照顧她,那會兒無意打聽出來的。”

書黎毫不意外地哦了一聲。

秦桑桑一臉要給自己的小姐妹透露信息的表情,繼續說:“反正那會兒一到下班時間,我就經常看見有護士來找他,問他需不需要幫忙帶飯或者一起去吃飯,周末去看電影什麼的。後來,她們知道那是趙景川的姥姥后,也特別積極,一個個搶着來噓寒問暖,工作時間空閑的時候會過來陪老人家聊聊天。”

“很正常啊。”書黎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感覺跟高中沒什麼區別。

現在的他比以前更有魅力,有人喜歡也在意料之中。

剛回國就空降神外的主治醫生,年紀不大不小,正好是適婚年齡。

能力出眾就算了,身形高挑,長得又好看,沒人喜歡才怪。

秦桑桑笑眯眯地問,“別說,你也很多人追吧?”

書黎只給了大概的回答:“一般。”

大學的時候確實是有的,偶爾會有人在路上問她聯繫方式,但工作后就基本沒有了。

學校里男老師很少,僅有的男老師里還有八成比例是已婚脫髮的中年男士。

她社交面也就這麼點兒範圍,能接觸到的人就這麼多。

因此,追她的人真沒多少。

“我才不信。”秦桑桑把一根乾淨的竹籤插進切好的雪梨塊里,撇了撇嘴說,“不過現在談這些都沒用,你們都是已經領了證的人了,換句話說已經鎖死在一起了。”

書黎斜她一眼,“怎麼聽着這麼不吉利啊?”

“沒有啊。”秦桑桑將雪梨遞給她,讓她來吃,“我祝我的小舅舅和小舅媽長長久久呢!”

書黎接過她遞過來的雪梨,吃進嘴裏,正想問秦桑桑有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倏然聽見病房外傳來了趙景川的聲音。

院內的護工移動病床正艱難地將病人轉運,護士騰出一個病房后,站在走廊里對趙景川說,“趙醫生,這間病房可以用,之前的病人昨天出院了。”

“行。”趙景川緊跟在移動病床後走了過去,中間經過了書黎的病房門口,手上拿着一支筆和兩張病例報告。

書黎看見他從門口和窗口走過,瞧見他往裏看了一眼,眼神不明地與他對視過後,有些好奇外面發生了什麼。

站在走廊上幫助置空病房的護士又問,“需不需要問一下家屬的意見呢?”

“不用,家屬暫時不在,先安置在這個病房,家屬來了後有意見再作打算。”

趙景川所站的地方應該離她的病房不遠,書黎隱約能聽見他和護士的對話。

秦桑桑懵圈地走出去看一眼,回來告訴書黎,“好像是上面的普通病房滿了,有個ICU轉普通病房的病人轉到了你斜對面的那一間。”

書黎眼睛亮了亮,“這麼巧。”

趙景川的辦公室在住院樓的四樓,他的病人要麼在ICU要麼在四樓的普通病房裏,每次他來找她,都要專程從上面走下來。

走得太頻繁影響不好,因此除了昨晚特殊情況,工作時間他基本都不下來。

這突然來了個他負責的病人在隔壁,書黎想是不是可以經常看見他了?

果然,剛跟秦桑桑說了兩句話,書黎又見一個從樓上下來的護士喊了聲“趙醫生”,半分鐘后瞧見趙景川邁開腿又從她病房門口經過。

步調略顯急促,窗口灌入的穿堂風將他的白大褂衣角吹起,他也如風一般走了過去。

秦桑桑在這陪了她兩個小時就走了,走之前應書黎的要求,不關病房的門,讓她看趙景川。

接下來的時間,書黎就坐在床上玩手機,聽見腳步聲便往門口看去一眼。

後來,手機玩膩了,躺在床上實在無趣,她乾脆一蹦一跳地走去窗口,抽了張椅子搭着腿,靠在窗邊無聊地趴着,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順便看看能不能碰巧看見他經過。

期間,趙景川下來了四五趟。

書黎發現他真的很忙,經常忙到腳不沾地的那種,“趙醫生”這三個字聽到她耳朵都要長繭了。

每次他下來從她眼前經過,都只是低眸看她一眼,走起路來帶着風,連跟她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書黎十分理解他,她在這也僅是因為無聊想多看看他而已,他來醫院是工作的,不是來跟她打情罵俏的,然而下一秒卻聽見兩位經過的護士吐槽。

“趙醫生可真是鐵血巨人,元旦不但不申請放假,還一個人把所有事情擔了下來。”

“別人都想方設法在家陪老婆孩子,只有他想方設法往醫院裏跑。”

吐槽的護士里有一位是昨晚來給她打針的護士,書黎聽見她邊說邊笑,“結了婚跟沒結似的,看來是家裏的老婆不怎麼香啊。”

“聽神外的老頭說,不是相親結的嗎?就是家裏安排的吧,平時也沒怎麼聽他說過,正常感情好的話不都是掛在嘴邊的嗎?像心外那位一天到晚跟我們念叨他家那位怎麼怎麼樣……對比夠明顯了吧?看趙醫生嫌棄那樣,也不知道他老婆長啥樣,搞得我都好奇了起來。”

她哼笑了聲,“換成是我,家裏安排結的婚我也不願意,那他老婆還挺慘的。”

“可別這麼說,要是家裏安排結婚對象是趙醫生這種,我願意,我他媽十萬個願意,我管他喜不喜歡我!天天.朝夕相處遲早日久生情,代入他老婆爽死了好吧!”

“說得也是,肖青追了快半年都追不到,突然聽見他閃婚了,心態都要崩了,人都萎了好幾天。結果,別人只需要一個父母安排的相親就到手了哈哈,真是心酸!”

聽她們言語間對她既羨慕又心疼的語調,書黎覺得有點好笑。

那位護士看見她靠在窗口,提醒她,“這位病人,骨折了最好不要亂動哦!多休息,才恢復得快!”

“知道了。”書黎氣在頭上,學着程靈清平日的語氣陰陽怪氣道,“聽你們聊天挺有意思的。”

護士許是第一次看見偷聽還冠冕堂皇說出來的人,斜她一眼,也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書黎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背地裏議論別人的人,不管是上學的時候,還是現在。

她氣不過地想懟兩句,又不知該從何懟起,這裏是醫院,不是爭吵的地方。

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從她眼前經過,半句話說不出來,反倒讓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氣。

片刻后,她斜對面病房裏的病人似乎出了什麼突髮狀況,家屬着急忙慌地按鈴喊醫生、護士。

湊巧有一位護士經過,幫他們上去喊了趙景川。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書黎看見趙景川從樓上跑了下來,從她面前走過徑直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一片混亂,不僅是趙景川,過來幫忙的護士和病人家屬也都圍在了床邊緊張地看着,透過狹小的門縫,她僅能看見趙景川穿着白大褂彎着腰忙碌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為了保護患者**,搬來儀器的護士順手關上了門,書黎連他的背影都看不見了,根本不知道裏面後來發生了什麼。

大約半小時后,趙景川才從病房裏出來,病人家屬嚇得險些淚流滿面,不停地對他表示感謝:“謝謝你,趙醫生,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謝謝趙醫生……謝謝……謝謝……”

“沒事,別擔心。”家屬是一位老婆婆和一個年輕男人,患者是老婆婆的丈夫和男人的父親,趙景川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儘力安撫道,“剛剛那種情況是術后很正常的現象,要是再有下一次,可以按照我剛教你們的方法去做,不用太過擔心,沒事的。”

病人家屬眼中飽含感激,不停說著“謝謝趙醫生”這五個字。

書黎親眼目睹了家屬的眼神由焦急轉到心安最後感激的全程,由此看着趙景川的眼神也多了絲崇拜。

認識了他十年,她不由得發自內心地感嘆:他可真是到哪兒都能發光發亮,高中是年級里的第一名,長大后又成了能擺平一切救死扶傷的醫生,到底有什麼是做不好的?

安撫好了家屬,趙景川將手插進白大褂的兜里,輕嘆了口氣,壓了壓疲憊的眉心往回走。

看見書黎趴在窗口無所事事地看着他,有些好笑地與她對視了眼。

就在這時,書黎看見剛議論她的兩位護士搬着資料往這邊走來,似乎要經過這條走廊回護士站去。

想到大家好像都不知道她和趙景川的關係,她隱隱帶着股怨氣和宣示主權的心理,利用了趙景川,從身側桌面上秦桑桑走之前吃剩下的水果盤裏隨手拿起一顆葡萄,挨着牆壁跳到門口,扒着門框,探了個腦袋出來。

正巧在趙景川走到她的病房門口時,抬起手來,彎起唇笑着喊他,“趙醫生。”

他停下腳步,意外地“嗯?”了一聲,聽見她問,“要不要吃葡萄啊?”

身後搬資料的護士看見這一幕顯然是愣住了,腳步也跟着慢了下來。

趙景川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的話,抬起手看了眼時間,發現正好下班了。

即便此刻書黎面對他的表情是開心的,笑着的,他也能透過她泛起水光的眼睛和微微蹙起的眉頭髮現她帶着一絲委屈和怨氣。

趙景川想大概是下午只顧着忙工作,沒理睬她的緣故。

為了安撫好她正散發著怨氣的心,他勾唇輕笑了聲,破天荒地當著所有人的面,在住院樓的走廊,低下頭張嘴將她手裏的葡萄吃進了嘴裏,隨後輕輕咬了兩下咽了下去。

做出這一動作的同時,也驚呆了他身後的兩位護士。

書黎有想過他是會伸手接到手上來吃,還是不吃低斥一句讓她回去乖乖坐好,或是直接在她手上吃掉。

三種情況都有可能,但第三種的可能性絕對是最低,沒想到他真這樣做了之後,倒讓她不好意思起來。

書黎利用了他,有些愧疚,臉色潮紅地看他一眼。

趙景川沒離開,上前扶着她的手,防止她摔倒,低斥道,“怎麼折了一條腿還不老實啊?是想讓我將你綁在床上或椅子上才好好獃着不動,是不是?”

“不……不是。”

不老實的書黎被他借力扶着坐回了床上,她心情複雜地低着頭實話實說,“太無聊了,我又沒事可做。”

趙景川低嘆了口氣,俯身問道:“不想待在這兒?”

她搖頭說:“不想。”不想看見那些不懷好意議論她的護士。

趙景川見她一臉委屈彷彿被欺負了的模樣,心軟地提議,“那正好,不如今晚就跟我一起回去?”

書黎抬眸望他,“你不用值班嗎?”

“今晚不用。”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同意道:“那我們回去吧。”

***

兩名護士在趙景川進去病房之後,裝作沒看見地從門口走過。

可沒一會兒,趙景川去給書黎辦出院手續,其中一名負責這間病房,也就是昨晚來給她打針的那位,還是得硬着頭皮拿着出院同意書來讓書黎簽字。

此時,書黎已經被趙景川安撫好了情緒,坐在床邊玩手機順便想着今晚吃什麼,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

她抬眸看她一眼,輕聲問:“怎麼了?”

護士渾身透着尷尬,將手上拿過來的同意書遞給她,儘力當作剛剛的事情沒發生似的,用正常的語氣跟她說:“提前出院,按照我們院裏的規定,需要患者在這份同意書上籤一下字,簽完就可以出院了。錢已經退了一部分給家屬了。”

“好。”書黎坦然地從她手中接過筆,端正漂亮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簽完之後卻沒立刻將同意書還給她。

看見下了班的趙景川脫了白大褂從樓上辦公室走下來,她當著趙景川的面,還同意書的同時,客氣地詢問了這位護士一個問題:“請問,你們醫院裏的護士都像你這樣經常在背後議論醫生私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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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喜歡他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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