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落日南,夕陽晚,高處不勝寒(二合一)
咻——
從遠方的鋼鐵長城上忽然射出一道射線,速度之快讓玲瓏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好在她身下的大黑鳥有所察覺,輕輕扇動一下翅膀,唰!
大黑鳥帶着玲瓏瞬間轉移到數十米外。
這是大黑鳥的特殊能力,它這瞬移的能力也是玲瓏輕鬆穿越落日森林的幾個重要倚仗之一。
接下來不需要玲瓏指揮,大黑展翅向著那鋼鐵長城的反方向急速飛去。
飛出沒多遠,在玲瓏的示意下大黑降低高度貼地飛行,讓玲瓏又抓了幾個附近的小動物。
穿越那片廣闊種植田的時候玲瓏回頭往身後看了看,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種植田後方的森林,至於更遠處的鋼鐵長城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中途遇到了好幾個編隊的無人機,都被大黑鳥有驚無險地躲過去,但這次的無人機追得比較堅決,一直到了落日叢林中也沒放棄。
最後不得已,大黑鳥帶着玲瓏飛進了附近的一處污染源地,這才讓那些無人機停止了追擊。
時間又過去兩天。
污染源地中污染靈氣濃郁,中途玲瓏已經陷入了感染狀態,但好在她身上背着陸淵的襪子,而且身邊還帶着小灰。
看着玲瓏那猩紅的眼神,小灰不慌不忙跳到她的背包上,它滿臉嫌棄地用一隻爪子捏着自己的鼻子,另一隻爪子從玲瓏的背包里捏出一隻已經風乾成了固體的襪子,在玲瓏臉前晃悠了幾下。
熟悉的味道喚回了正常的玲瓏,她看着面前依舊在不斷搖擺的臭襪子一臉無奈地說:“我已經好了,趕緊拿開!”
“吱吱唧唧!”
小灰收起那根固態的襪子重新放回玲瓏的背包里。
玲瓏一把抓起這個灰白的圖紙,一臉審視地問道:“這一路上每次我陷入感染都是你給我拿那個東西出來......”
“為什麼,你不會被感染?”
“吱吱唧唧!”
“嗯?血脈天賦?呵呵,我就知道以你的智商放不出什麼好聞的屁來。”
“噗!”
“呸!你熏死我了!”
玲瓏二話不說將那放屁的圖紙一把丟到一邊,自己收起重新變回黑色水晶的大黑小心向污染源地外走去。
出了污染源地,玲瓏在自己挎包里一陣翻找。
背包里放的是陸淵的東西,挎包里放的是玲瓏自己的東西。
其實陸淵的東西並不多,之所以放背包里是因為那些東西如果放挎包里味道會比較大。
翻騰半天,玲瓏終於找出了一隻藍色小小鳥,滴上一滴血將那藍色小鳥激活,玲瓏對着小鳥說:“陸醫生,我找到希塔的基地了!”
說完她伸手向上一送,藍色小鳥“嗖”一下便從她手心消失,等到小鳥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幾十里之外。
......
兩天之後,高處不勝寒。
看着面前無邊的雲海,小武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梁詩情站在他身邊,兩人腳下踩着的,是一道高聳入雲的鋼鐵長城。
小武並不知道這城牆具體有多高,他只知道,自己曾經試着朝下面扔過幾塊大石頭,並沒有聽到迴響。
此時兩人站在這城牆上,小武面色冰冷地說:“陸醫生什麼時候過來?”
“快了。”
“你每次都這麼說!”
“大哥,你能不能收斂着點?現在我們是在敵人的地盤,敵人的地盤懂么?”
“哼!”
小武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敵人的地盤?我看你和那些人可是親近的很!”
梁詩情:“我那是為了救你。”
小武:“真為了救我,你應該把我送到陸醫生那裏。”
梁詩情翻了個白眼,“我說大兄弟,你把我當姓陸的了是不是?你知道你變成龍身的時候有多重么?”
“你因為臨陣逃跑、心中有愧沒臉再見姓陸的,卯足了勁往南飛,飛到落日森林中還繼續往南飛,一直到快要把自己累死了直直朝着一處山崖那自己的頭撞了上去,好,你自我審判了倒是痛快了,我這個救人的可麻煩了!”
“那可是落日森林,你讓我怎麼把你送到雲城診所?我先回去報信?等我到診所只怕你的屍體都已經被吃乾淨排出來了!”
小武一陣沉默,他隨後又問道:“那你怎麼通知希塔人的?”
梁詩情嘆了口氣,說:“希塔在狩獵落日森林深處有很多據點,因為他們需要北大陸那邊的人的身體,我找了最近的一處據點過去求救,而且你別忘了,我本身就是希塔的能力者。”
小武又一陣沉默,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全是機械金屬。
這是希塔人救活他,他自己付出的代價。
除了他自己的身體,還有那隻雷鳥。
這讓他眼中升起無限的怒火,“我要去看看小雷!我已經變成這樣了,不能再讓陸醫生的鳥受了委屈!”
說著小武轉身朝前方一個城牆上的機械碉堡走去。
梁詩情跟在他身後慢悠悠說:“你放心好了,陸醫生的鳥強硬的很,除了死亡,它絕不會讓那些希塔人拿自己做實驗的,而希塔人不會讓小雷死的,他們也知道,那不是一般人的鳥。”
小武忽然停下腳步,他轉身向梁詩情問道:“如果,如果你沒有找希塔人救我,那我會怎麼樣?”
梁詩情一愣,“你問這個幹嗎?”
小武:“就是好奇。”
梁詩情閉上眼自己回想,稍後說道:“你的屍體還是會被希塔人發現,然後你的身體被他們移植給一個希塔的將軍,最後被姓陸的一隻手拍成肉泥。”
小武:“那我......”
梁詩情:“那就沒你了,你死了,希塔人發現的是你的屍體,不是你。”
“你也光榮地成為了陸醫生所有vip病人中唯一一個沒了命的。”
小武:“......”
“我死了之後陸醫生——”
梁詩情:“他很悲傷,你知道的,姓陸的有點完美主義,還有點強迫症。”
小武:“說起來,我好像總是給陸醫生添麻煩。”
梁詩情:“可不是么,真拿你沒辦法。”
小武:“......”
小武的視線又一次落向了鋼鐵長城外的無邊雲海。
梁詩情急忙說道:“你可別!大哥,你就不能圓了陸醫生的心愿,讓他所有病人都落個圓滿?”
小武:“看來,我還是有點用?”
梁詩情:“作用大了!你可是從基因培養皿里出來的,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你可以開枝散葉!”
小武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轉頭看着梁詩情說:“所以,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仟韆仦哾
梁詩情:“......”
“呸!你個死畸形怪胎自戀狂!老娘可是親吻過魔王面頰的女人,會看得上你?!”
小武:“那,魔王會看得上你么?”
梁詩情怒了:“關你屁事!”
小武樂呵呵一笑,走向前邊的機械碉堡,隨後進入快速升降艙離開了這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的鋼鐵長城。
傍晚,夕陽如火。
每天的這個時候總是鋼鐵長城上最繁忙的時候,也是負責巡邏、站崗的機械衛兵最頭疼的時候。
大批大批處於休息狀態的機械衛兵紛紛勾肩搭背通過一部部快速升降艙來到城牆上,不少機械衛兵手裏還拿着奇怪的晶片,有的把這些晶片插在自己胸前的接口上,有的插在口腔內的接口上,還有的插在後腦處的接口上。
晶片插入胸腔之後,這些機械衛兵便會一個個渾身冒煙、吞雲吐霧,插入口腔的則是一個個五迷三道、路都走不穩。
最厲害的是那些插入後腦的,一個個狀若瘋癲、如同被感染的野獸一樣嗷嗷亂吼,站崗的機械衛兵最討厭的便是這種。
這些機械衛兵在這個時候來到城牆上只有一個目的:看夕陽。
雖然鋼鐵長城是東西走向,最佳視野是看北面的落日森林,但這並不影響那一批批的機械衛兵上來對着西北面的火燒晚霞一番傷感。
也不知道這些機械衛兵在傷感什麼。
若是輪值的守備將軍比較通情達理,還會啟動鋼鐵長城上的強力吹風口,將附近的雲海吹散,讓他們好好欣賞一場森林上空的夕陽晚照。
而恰好,今天的守備將軍就非常通情達理。
鋼鐵長城上的吹風口早早的就被打開了,強力的勁風呼嘯而出,雲海漂移,撥雲見日。
落日晚霞將西北面半邊天穹都染成了瑰麗的紅,從近到遠,一層深過一層。
落日西斜,紅霞漫天,這一刻,即便是那些腦後插片的機械衛兵也稍微安靜了許多,他們都在默默欣賞着眼前這一幕,有的機械衛兵甚至眼眶處亮起了藍色的光點,那意味着他們在流淚。
夕陽盛景註定無法持續,沒過一會兒,天色漸暗,火紅的夕陽餘暉也逐漸變得暗淡。
但直到此時那些上到城牆上來看晚霞的機械衛兵們依舊不肯離去,有的人甚至自言自語道:“再來點晚霞吧......”
“再來點晚霞吧。”
似乎是有人聽到了這機械衛兵的禱告,遠遠的天邊,一抹鮮艷而濃烈的火紅映着夕陽晚霞最後的餘暉,向著鋼鐵長城上急速而來。
下一秒,急促的警報聲打破了寧靜而美好的夕陽盛景,非常突兀的在這鋼鐵長城上響起。
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很快。
那是一隻通體火紅的大鳥,與前些日子被外部哨兵帶回來的那個雷電大鳥有些相似。
好在這大鳥只是在城牆上空飛了一圈,在燒毀了幾架無人機后就自動離去,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
這讓城牆上的機械衛兵們鬆了口氣。
但可惜的是,夕陽徹底沒了。
一個個機械衛兵意興闌珊地重新返回升降艙回到地表,沒多久,這鋼鐵長城上便再度恢復了寧靜。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鋼鐵長城上,除了在碉堡里輪值的機械衛兵再沒有其他人影。
但這並不意味着手背鬆懈,而是鋼鐵長城自身的先進科技不需要隨時都有人在城牆上巡邏。
這座鋼鐵長城自從存在以來就沒發生過特別嚴重的事件,最大的一次不過是落日森林裏一批暴走的獸潮,而那些東西根本靠近不了城牆一公里就被激光射線給清理乾淨。
因此,晚上的城牆上總是死一般的寂靜。
但今晚,似乎有點特殊。
0142號碉堡內。
嗡——
快速升降艙從地面升上來,艙門打開,噠、噠、噠——
是急促的硬底作戰靴的聲音。
能穿作戰靴而不是直接用機械肢體接觸地面,足以證明這一位剛剛來到城牆上的人身份尊貴。
這是一個穿着墨綠色軍式作戰服的女人,墨綠色的貝雷帽下壓着一團粉紅的頭髮,身上披着沒有一點皺紋的軍大衣,戴着的手套纖塵不染。
她剛從升降艙出來,一百四十二號碉堡輪值的十幾名機械衛兵立刻從戒備室出來集合,為首的隊長機械腰桿挺得筆直,“報告!”
女人擺了擺手淡聲說:“我說過很多次了,我輪值的時候機械衛兵不用這些,都是被程序控制的你們做這些虛禮有意義么?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
“是!”
“等等。”
那機械衛兵轉過身來,“請長官吩咐!”
“今天有隻鳥從落日森林裏飛過來?”
“是的!有這事!”
“還和我們的無人機發生了戰鬥?”
“是的!”
“帶我去戰鬥區域。”
“報告長官!戰鬥區域在天上,我不會飛!”
“那就去戰鬥區域對應的城牆。”
“是的!請長官跟我來!”
說完,這機械衛兵在前邊領路,女人跟上,後邊十幾個機械衛兵中分出四個跟在女人身後。
城牆前後寬寬度足足超過了三十米,看上去並不像是城牆而像是一條建在空中的寬闊公路。
一行幾人靠着城牆邊上走,走了大約有二十分鐘,到了目的地。
女人拿出一個ipd打開,上邊播放出之前火鳥和自己這邊無人機戰鬥的畫面,她看了看,皺眉自語:“還真是像啊......”
“若只看體型,簡直一模一樣。”
“這不就是那隻雷鳥的火焰版本么?”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自言自語着,女人對着漆黑的夜空一陣發獃。
不久,她轉頭向這些機械衛兵吩咐道:“走吧。”
然而,一行人才剛剛走出沒兩步,忽然,女人厲聲說道:“停!”
眾人停下,幾個機械衛兵轉頭看到女人全身在輕微的顫抖。
衛兵隊長:“長官,您怎麼了?”
女人咽了下唾沫,顫抖着說:“沒、沒什麼,你們先走,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是!”
機械衛兵隊長帶着自己手下向前離開,而女人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女人才緩緩轉過身來,在他身後,一身白大褂的陸淵正蹲在地上,拿着一個放大鏡仔細觀察着他身下城牆地面上的鋼鐵地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