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試探與抉擇
忐忑、疑惑、急切。
這是此刻所有觀看直播投影觀眾的情緒，而這一切皆來自那個男人，以及他手中那柄明晃晃的白刃。
“會砍嗎？不會吧。”
“咱們現在就當是在看一個普通人，拋開一切的偏見，根據沈暗之前的行為，他從來沒拋棄過任何一個隊友，哪怕隻身犯險也無懼，現在大概率也不會。”
“樓上你裝你媽理中客呢？我記得你id呢，之前噴的最狠的就是你小子。”
“懟的好，但我覺得也不會，就拿之前的全部行為來看，沈暗絕對不會對自己人下手，這點可以保證。”
“別慌，你們繼續看投影，我已經發現哪裏不對了。”
“謎語人給爺爬。”
……
而投影之中，在金山以及一眾馬仔的注視下，沈暗單手舉起了白刃，另一隻手則死死按着松髮式的起爆裝置。
他雖然表面淡然，可心中已然越發急切焦急。
這個表情無任何懼色的青年，臉上掛了不少青紫，可哪怕置身於如此險境，他的眼中卻沒有透露出半點懼色。
沈暗和他素不相識，但就如同之前趙順利、周繼海等人面臨危機一般。
怎麼可能做到袖手旁觀，置身事外。
儘管他之前就知道，如果自己某一天處於現在這種情況下，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保全自己，倘若貿然出手。
那結局只能是兩個人都犧牲。
但現在，當他真正面對這件事。
才知道一切都沒有曾經相信的那樣輕鬆。
金山依舊叼着雪茄，淡淡開口。
“沈兄弟，這小子實錘是個條子，下手可不要手軟。”
“老子還搜到了他的警……號。”
沈暗聽到了催促，舉起了白刃。
而金山則示意其他人向後退去，只是留下一把手槍與白刃，便扭頭離開了這個房間，示意沈暗自由發揮。
緊張之際，沈暗向下看去，頓時醒悟。
好傢夥之前太急了，連這事兒都沒發現？
這也太明顯了吧？
就好像在刻意提示一樣。
他看着眼前這個神色淡然的青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白刃，扭頭看着金山等一眾馬仔，而後有些無奈的開口。
“金山哥，做掉干緝……這一行的條子，這個可是重罪啊，我之前犯的這些事兒哪怕落網，至多也是罪不至死。”
“但這一刀要是下去，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你們總不能啥活都讓我干吧，起碼來幾個兄弟和我一起啊，否則我不幹，要是你們一定要做掉我，那我們就一起死。”
說著，他露出了身上綁着的炸藥。
其他馬仔臉色一變，氣氛當即劍拔弩張了起來。
可金山卻只是表情玩味的擺了擺手。
“好，其他人可以教訓他。”
“但最後一下還是得你出手，否則我拿什麼信任你？”
那名原本面對生死都淡定的青年，聽到這話卻表情急切了起來，他剛想開口說什麼，可看到金山冰冷的眼神，還是閉上了嘴。
緊接着，眾多馬仔上前，便是一頓拳腳相加。
青年嚎啕慘叫。
痛不欲生。
與之前面對生死的淡然呈現出兩個極端。
……
看到投影之中的這一幕，很多觀眾陷入了疑惑。
怎麼回事？
剛才不是還在猶豫嗎？
怎麼現在主動讓這些惡徒開始毆打起這個青年了，你保全自己可以理解，但不要再讓他遭受無端的折磨了啊。
難不成，沈暗的墮落是從現在開始的？
剛剛消停沒多久的那些“惡狗”，此刻已然再度扣動鍵盤，彷彿找到了什麼樂子一般，就要揮動鍵盤成就陸地鍵仙。
但很快，他們就被打臉了。
因為有人已經淡淡開口。
這人是假卧底，故意弄來試探沈暗的。
“怎麼可能？他眼神明明很真啊。”
“我去這就有些嚇人了啊，哥們兒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尋思也沒露出什麼破綻吧，甚至這馬仔打的也很真啊。”
“警……號有問題，他們這一警種絕對是八位數，怎麼可能是六位數，而且誰會在卧底的時候帶着這玩意？”
“我靠，真的是六位數，六位數是鐵路警……察。”
“那金山為什麼故意強調這件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沈暗這個人是真蔫壞啊，還得故意讓這小子挨頓毒打，這我是真的不服不行。”
……
看到這裏。
所有觀眾都倒吸一口涼氣，緝警，他們所承受的東西，遠比普通人想的要多，僅僅是這一個小小的試探。
便掩藏了這麼多的玄機，而這是人生，不是遊戲，無法讀檔重來，倘若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復，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們的每一個行為、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每天都要帶着假面，與那些惡人較量。
這霓虹閃爍，燈火通明。
街道繁華熱鬧。
可這一盞盞亮光的背後。
都是無數英雄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安定。
光明下盡情享受生活的一張張笑臉。
陰影處總有人在付出。
而投影之中，那名青年已然被打的抱頭鼠竄。
全然沒有半點之前的淡然。
終於，金山抬手示意停止，幾名馬仔這才停手。
他看向沈暗。
“沈兄弟，該動手了。”
“只要你做掉他，那以後咱們有錢一起賺，有我金山一份，那就肯定有你一份，你也別怪老哥太謹慎，畢竟干咋這一行的，你得理解。”
沈暗點了點頭。
“謝謝金山哥賞識。”
言罷。
沈暗便拿起一把手……槍，頂在了青年的腦袋上，對方十分虛弱，臉上的淤青加上腳印，此刻顯得極其可憐悲壯。
他緩緩靠近沈暗耳邊，聲音嘶啞的悄然開口。
“兄弟，我知道你是自己人。”
“接下來你去南坡橋洞，那裏有我藏的情……”
只不過他還沒說出下個字，沈暗已然扣動了扳機。
“咔嚓——”
眾多觀眾驚的閉上了眼。
可想像之中鮮血淋漓的場面並未出現，可當他們再次看向投影。
沒子彈？
但下一刻。
只見沈暗已然奪過了一旁的那柄刮骨鋼刀。
狠狠的劈了上去。
“狗東西，你還想給我潑髒水是吧！”
“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此刻，金山表情玩味。
而其他馬仔則大驚失色，慌忙沖了上去。
“我靠，這主意誰出的！我就說不靠譜吧，之前誰說沈暗兄弟不敢動手的？你們他媽的在逗我是不是！”
“就是猴子自己想的主意啊，你也知道就這小子鬼點子多。”
猴子，正是地上鮮血淋漓的那名青年。
其他人慌忙。
可沈暗只是向金山看去。
兩人眼神對視，表情尤為冷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