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聽着女兒列舉罪狀,他釋懷低語:我認罪
諸夏聯邦最高執法院。
以往在這裏處理的案子,都是性質極其惡劣的震國大案。
今日亦不例外。
肅穆莊重的執法院內,旗幟威嚴。
無數觀眾通過現場的直播設備,翹首以盼着接下來對沈暗這個惡魔的審判。
終於,隨着執法官落座。
“怦怦——怦!”
法槌敲響之後。
庭審,正式開始!
沈黎初邁着堅定的步伐,表情冰冷的走向了原告席位。
會場一片肅靜。
主審執法官繼續開口。
“請公訴人宣讀公訴書!”
下一刻,沈黎初站起身,拿着手中厚重的一摞罪證。
冰冷的開口。
“我,沈黎初。”
“受國家所託。”
“受無數犧牲在三角地區的英雄緝警所託!”
“受那些被電詐失去臟器,落下終生殘疾的普通百姓所託!”
“受公理和正義所託!”
“向本場庭審的被告……沈暗……三角地區化工粉的龍頭、利亨集團的實際掌舵人、走私肢器喪盡天良的禽獸!發起訴訟!”
……
沈黎初叫出這個男人的名字,宣讀他罪行的那一刻,整個拳頭死死攥着這一沓資料,乃至於指節泛紅。
她心中有憎惡、亦有仇恨。
對於沈黎初而言。
她在仇恨之中整整度過了二十多年,曾無數次在睡眠之中夢到這個場景——對所謂的父親,一個實實在在的人渣進行的審判。
沒有什麼,能比看到他臉上的絕望。
更能令人產生愉悅的快感。
沈黎初宣讀完公訴之後。
作為腦機調控人員、以及現場陪審團的閨蜜荔盡,嘴角也浮現了一抹淺淡笑意。
她實打實為自己最好的姐妹感到開心。
此時此刻,念念終於得償所願,迎來了審判那個人渣父親的日子。
而自己,又何時。
才能報復那個在懷孕時露出獠牙的丈夫呢?
她這樣想着,骨節作響。
與此同時,整個最高執法院的直播間。
已經陷入了沸騰。
"正義已經來的太晚了,如果不能給予這個禽獸最嚴酷的處罰,那麼一切將毫無意義。"
“沈暗,這個罄竹難書的禽獸人渣,何德何能配得上這樣的女兒!”
“他不配為人父,更不配呼吸這世界上的每一寸空氣。”
“這種手上沾滿血腥的惡魔,早就應該下地獄了,卻直到如今依舊徘徊在人間,如果可以,我想要用沈暗這個禽獸腥臭的血,來為那些犧牲的緝警祭旗。”
……
這一刻,舉世目光聚焦於此。
隨着沈黎初近乎咬牙切齒的宣讀完公訴書。
高堂之上最高執法官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
“公訴書宣讀完畢,將被告人沈暗帶上被告席。”
話音剛落。
庭審現場的特殊入口,傳來了腳鏈碰撞的清脆聲音。
緊接着四名全副武裝的司法警察。
神情嚴肅的押送着這個猶如惡魔一般的男人,走向了入被告席。
他手腳之上都帶着沉重的枷鎖。
這是死刑犯才有的待遇。
可哪怕是如此。
步伐卻依舊有力迅速。
高大的身材加上挺拔的腰桿、銳利的眼神,以及那滄桑卻依舊硬朗的五官線條,甚至讓人不敢注視他的眼睛。
是的,這個男人就是沈暗。
哪怕鬍子凌亂無比,頭髮也已經被剃光。
哪怕身着囚服,手腳皆有枷鎖束縛。
可人們從他那古井無波般的眼神之中,卻看不到任何的畏懼、憂慮。
唯有綿長的平靜,甚至一絲解脫般的享受。
沈暗這種淡然到讓人害怕的眼神。
終於在和女兒沈黎初目光接觸的那一刻,才似乎泛起了些許無法控制的波瀾,但緊接着又轉瞬即逝。
他站在被告席上,周圍是嚴陣以待的司警。
耳畔是各種惡毒的咒罵。
她站在原告席上,周圍的聚光燈的閃爍。
身邊是無數的鮮花掌聲。
兩人對視的那一刻,恍若正義與黑暗的激烈碰撞。
善良與邪惡的殘酷廝殺。
這本就是反差感極其強烈的對比,加之兩人敏感的關係——父女。
更加讓人產生了難以置信的感覺。
為什麼流的是一樣的血,人和人的差距竟可以大到這種程度?
如此罪大惡極的人渣。
他憑什麼擁有這樣一個優秀,乃至於找不出半點弊病的女兒?
這個人渣,配嗎!
……
原告與被告。
女兒和父親。
沈黎初和沈暗。
前者是人類文明公認的良知、為醫學作出重大推動的天之驕子,後者是整個世界的公敵,是那個滋生罪惡的三角區核心的發動機。
正如同他們的名字那樣。
黎初意味着破曉將至,光明隨之而來。
暗代表着長夜漫漫,漆黑長存人間。
有人註定活在太陽底下,肆意的享受着溫暖的陽光與空氣。
而有人就像下水道的老鼠。
只能永遠在漆黑、腥臭的管道當中徘徊。
他見不得光的。
庭審會場一片嘈雜。
“這個就是沈暗嗎?可我為什麼看上去他像個沉穩內斂的長者,而不是傳說中那個手上沾滿血腥的惡魔。”
“是啊,而且是個標準的帥大叔啊。”
“呵呵你們動點腦子好不好,如果你們是被騙到三角區的受害者,在被噶去臟器、慘無人道的折磨之後,還會這樣認為嗎?”
“長的帥就可以為所欲為?這種人渣趁早死了算了,他在這世上多活一秒,便是對那些緝警的不尊重,便是對那些受害者的不尊重。”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諸位放心大膽的罵吧,這次鐵證如山不會再有反轉了,請務必再狠毒一些。”
……
法官再度敲響法槌。
“肅靜!”
“請報告人繼續陳述指控。”
沈黎初直接將手中的稿紙扔在了桌上,她死死的攥着拳頭。
將那些已經刻在腦髓中的罪狀咬牙陳述。
她每說一句,表情便更猙獰幾分。
“沈暗,利亨集團的實際掌舵人,電詐世界居民前往三角區,然後強行圈養起來淪為血奴,把提取的血漿血清進行走私。”
“再者進行肢器販賣。”
“三角區化工制粉產業的龍頭,擁有當地最大的莊園,種植面積達到數十萬畝,源源不斷的製品流向世界,無數家庭妻離子散。”
“進行世界最大規模的人口……,若是無利用價值者殘忍虐殺。”
“以及……”
“上述種種,你可認罪!”
……
一條又一條,一句又一句。
沈黎初表情冰冷的看着他,近乎嘶吼的說出了那句你可認罪。
沈暗聽着這些清晰的罪狀。
表情淡然。
他只是凝視着這個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女兒,尤其是那雙眼睛,一樣的銳利且漂亮,不過那漆黑的長發和挺拔的鼻樑。
和她媽媽還真是像啊。
心已沉寂許久的沈暗,看着周圍的環境。
赤旗招展,肅穆安靜。
這裏不用擔心戰火紛飛,亦無需害怕時刻遭遇危機。
他突然覺得值了。
如果可以少些犧牲,哪怕被世界誤解又如何。
至於痛苦,我一個人來承擔。
在這肅穆的法庭之上,他看着那早就已經刻在心中的赤色旗幟。
又想起了和曾經那些戰友的宣誓。
我將不畏犧牲,不爭榮辱。
我將盡忠職守,生死於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劍,人民中的守衛。
我是抵禦寒冷的烈焰,破曉時分的光線,
抗擊邪惡的號角,守衛正義的堅盾。
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家國人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他腦海里湧現無數記憶。
前塵往事皆如同走馬觀花般浮現,可最後卻停留在產房之內,妻子臉色蒼白緊緊握着他的手,熟睡的小姑娘天生貪吃。
每隔一小會兒便要餵奶。
他不厭其煩。
因為對於一個父親而言,早在得知妻子懷孕的那一刻。
他就已經發誓。
無論多苦,都要誓死守護自己的孩子。
就如同守護這片熱土那般。
沈暗想起許多事情,可時間不過須臾之間。
他看着女兒站在光明下,臉上終於浮現幾抹釋懷的笑。
而後低語。
“我認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