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他如果沒有病,會是怎樣的優秀啊
過了一陣才有人反應過來,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想不到是這個少年寫上去的,他們印象中的少年,已經在病重中逐漸偏執,暴躁了,根本沒上過幾年學,應該是連李白都不知道是誰的。
可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個能用詩歌無比準確地寫出李白的少年,人們不得不承認,他寫的太美了,像是故意設計,在幫助人們尋找李白,在幫小若曦尋找李白,一點點地拼湊,每一句話語都是李白的一面。
就像很多人初看到李白那樣,看到他的狂放不羈,看到他讓高力士脫靴的傲慢,再往其中看去,人們看到他的才情與瀟洒,彷彿是永遠也不會老一樣,李白就是這個樣子。
他醉酒,斗酒詩百篇,卻也有人說他醉酒撈月死去,似乎一生都與酒有關,再看去,那就是江湖的李白,他太浪漫自由了,像是沒人能束縛住他,即使是君王將相也別想把他抓在身邊啊!人們為這浪漫傾倒時,他又隨風而去,不理凡塵。
最後,那是盛唐的李白!他代表着盛唐最華美的氣象,最自由浪漫的民族氣質,在場的人們思來想去,無論怎麼思考,卻發現他們只能想到用那一句形容:“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人們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的才華太驚艷了,他真正讀懂了李白,也太了解李白了。他真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嗎?
這讓很多人不得不叩問,他在詩詞這裏表現的太突出了,人們不禁想到,如果他沒有病,有一個很好的家庭,會是什麼樣的模樣,或許他就不會墮落了,也不會變得這麼極端,暴躁,沒有生氣。
老先生說道:“我現在知道這首詩為什麼只有一半了,因為它只能有一半,它只能有少年李白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已經老去的李白,是那個被縣令勒令不能騎驢近衙的李白,而這些,會影響小若曦,所以它沒有另一半,太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大部分人都覺得,他們雖然不認為這個少年是個合格的哥哥,但他在詩歌上的才華確實太突出了。
但洛若曦的一些粉絲不管這個,他們大多數人也不懂詩歌,只是說道:“可是那又能怎樣呢?畢竟他現在還是成了這個樣子不是嗎?他仍然暴躁,極端!”
人們談論,他們記得小若曦成為明星時有記者問他,有什麼感受,他極端地回答:“明星?不過是戲子罷了,戲都演不好談什麼明星,叫她好好演戲才是王道,演不好就給我回來念書!”
這讓很多洛若曦的粉絲不滿,他根本不能公允地看待洛若曦的成就,還在認為看書就是登天路,但事實上早就變了,他卻更是對洛若曦沒有任何自豪和驕傲,只有批評和鄙夷,只會妨礙小若曦。
一些人想為這個少年說什麼,但還是在沉默中放棄了,因為他確實也只能到這了。
這時當時那部戲的導演林丘柏也被節目組請了上來,他為人桀驁,但當他上來的時候,還是驚嘆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已經成為了如今的這副模樣,他一直以拍出那部劍仙李白為榮,但現在的洛若曦已經不需要以此為榮了,那是她的起點,僅此而已。
洛若曦看到他眼神並沒有什麼波瀾,人們想問他,當時為什麼選中了小若曦,那時競爭很嚴重啊,真正有實力的演員很多,甚至贊助方的壓力也是,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卻選擇了小若曦。
他很驕傲,但還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並不是我選擇了小若曦,而是只要是人,都會選擇她,給她這個機會。”
他問道:“你們見過真的李白嗎?但我當時就以為我見到了。
我從未想過她能演成這樣的角色,詩詞大賽的冠軍又如何,和李白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會因為這一點給予任何的偏袒。
當時的小若曦,論流量比不過那些小鮮肉,論戲路比不過那些中年實力派演員,但當她出現在試鏡片場時,我就知道不能不選擇她了。
我甚至沒想過她來自什麼演戲世家,因為據我了解,演戲世家也培養不出這樣的演員,她像是真的看到了李白一樣,只能是自己的天賦。”
可當他聊到那個少年的時候,他就又變得倨傲了,因為他直面看到過那個少年,直接接觸,那時這個少年闖進片場,他也好奇小若曦的哥哥會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也是個演戲奇才,但他發現,少年的氣質是粗魯的,與其他人都格格不入,根本不能達到預期,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放棄了,帶着酒瓶,沒有生氣,根本和李白的氣質搭不上一點邊。
畫面之中,這個少年去醫院了,他最近來醫院的次數明顯變多了許多,他打着吊瓶,裏面是葡萄糖,也只是給他最基本的力量,但很難起到治療的作用,他這次吐的太嚴重了,很虛弱地看着醫生,嘴唇都有些發白。
但他沒有關心自己的胃和其他的器官,只是問道:“自己的中樞神經系統,後面會發生什麼?
醫生緊緊瞪着他,他不懂眼前這個少年為什麼會這樣不懂變通,這樣急切,他再這個樣子下去,很快就會枯竭。
可少年仍然沒有表示,目光平靜如水,仍然繼續問道。
醫生最後還是拗不過少年,沉默了一下,突然大聲說道:“你知道嗎?後面你會暫時性的困惑,焦慮,出現幻覺,再後面會意識障礙,甚至無法識別面孔,或許會變得暴力,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昏迷死去。”
“懂嗎?會死去的!”醫生很激動。
他緩了一下,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你現在動手術,或許還來得及,你這一身的傷病是怎麼撐下來的啊!”
少年沒管,繼續問道:“離那還有多久?”
一瞬間他覺得醫生的聲音是從很遠處傳來的:
“一年?或者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