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鍾離先生是Lcr
“小雨,你得一定想辦法幫我們找到我們家客卿啊!”
璃月港喪葬行業的壟斷龍頭、往生堂七十七代單傳、殯葬創意營銷第一人——胡桃堂主,此時正在總務司門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若是能讓璃月港的居民們見到這一幕,怕不是統統會被驚掉下巴。
“我們往生堂就這麼一個祖傳的客卿,你說他出門不帶錢包,整個璃月港連個他的影子都沒有,怕不是被哪家黑店扣住不給放人!若再這麼找不見人,我可怎麼跟我地下的爺爺交代——”
話還未盡,那眼淚又嘩啦啦地直往下掉,弄得一旁總務司的幹事小妹都手足無措,只能本着璃月優良傳統美德和優秀的職業道德,輕聲安慰:
“別著急呀,胡堂主。咱璃月港,但凡是個正規消費場所,誰不認識鍾離先生?指不定鍾離先生是去挑選什麼稀世珍寶忘了時間,您再等等……”
聽到這話,胡桃鼻子一捻眼淚一抹,不等細聲細氣的幹事小妹安慰完,一把子抄起她的燒火棍,另一隻手“啪”地一聲拍在告示欄上,不僅鎮住了千岩軍,還把專門帶來裝場面的儀倌小妹給震住了。
“你們以為,我這一天是幹什麼去了!”
這一嗓子,吼出了胡堂主一整天的辛酸淚。
一開始,一整天在往生堂見不着自家客卿的胡桃,只不過以為鍾離又去街上尋些昂貴的珍品異寶,但一天過去,不僅人沒有回往生堂,甚至連一份賬單都沒有寄來,才發覺不對:
壞事了!往生堂的祖傳客卿不見了!
等胡桃領着一眾人馬跑遍了客卿平日最常光顧的鋪子,經過一番大眼瞪小眼,只得出一個讓胡堂主異常抓狂的答案:
今個一整天都沒見着鍾離先生,難道不是往生堂有什麼大事要操辦脫不開身嗎?
這可把胡桃急得團團轉,彷彿眉毛上掛了炮仗——自家客卿,到底去了哪兒?
水晶燈閃耀的刺眼光線之下,遠在璃月港胡堂主心心念念的祖傳客卿,前.岩王帝君、現.往生堂客卿鍾離先生,正處於一個迷茫而困惑的狀態——他不知為何恢復了魔神戰爭時期的裝扮,站在華麗繁複的魔法陣內,同一對異國的男女面面相覷。
時間倒回十五分鐘前,遠東大聖杯的藏匿之所,身處為數不多的高樓,冬木大飯店的頂層行政套房中,一位金髮的異國人面帶劫後餘生的慶幸,不停地誇讚自己紅髮的女伴。
此人乃魔術協會十二君主之一的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身為本土御三家之外的魔術師,按理來說,肯尼斯應當在前往遠東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幸好有你的第二手準備,索拉。”
肯尼斯用飽以熱切與慶幸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未婚妻。
罪魁禍首,他的好學生韋伯,總愛寫些離經叛道文章的小鬼偷走了自己提前準備的聖遺物——一想到這,肯尼斯眼神低沉了幾分,他得讓韋伯這小子明白,所謂『魔術師』可不是時鐘塔的小打小鬧的文字工作者。
索拉並未因幾句誇讚就多給他幾分顏色,仍在檢查並準備齊從者召喚的各項材料。肯尼斯還是心頭一暖:如此熱切地幫襯,他美麗的未婚妻一定也非常期待自己贏下這場戰爭的勝利。
精美的杯子盛滿了材料的鮮血,異國的魔術師徑直倒下,杯中液體竟如同有意識一般,沿着既定的軌道與規律,緩緩流動。
隨着鮮血的奔涌,圍繞着槍形的聖遺物,幽藍的光芒漸起,魔術師念起了召喚英靈的禱文。
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周而復始,其次為五–—
然,滿盈之時便是廢棄之機……
基礎為石於契約之大公其祖先為修拜因奧古——
……
在此起誓!
吾願成就世間一切之善行
吾願誅盡世間一切之惡行
汝為身纏三大言靈之七天,來自於抑止之輪、天秤之守護者!
在索拉的熱切期待與肯尼斯自詡天才的自信中,在魔術的光污染和大動靜遮掩下,沒有人發現,一道明黃的光輝悄悄被湛藍的魔術式扯入。
從彼世到此世,正在閑世塵游的前岩神,如約而至——
“嗯……這麼看着我,還是說……我應該說些什麼……”
率先打破沉默的尷尬死局之人,只能是熟絡與同各路人馬打交道的客卿先生。他用沉穩溫和的嗓音率先打開話題,嘗試與面前獃滯的魔術師溝通。
“在下鍾離,往生堂區區一介客卿,敢問二位,這是何處,又是所為何事?”
“不,不對吧……這明明是迪盧木多的聖遺物,怎麼會……”
索拉喃喃自語,把迷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緊緊藏住。
肯尼斯不退反進,上前一步,將未婚妻護在身後——他從不畏懼試圖弒主的使魔,但有本事更改聖杯戰爭英靈召喚術式的魔術師,不容小覷。
肯尼斯甚至來不及細想,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被盯上的,時鐘塔被盜竊的聖遺物也好,冬木出問題的召喚式也罷,這其中,一定有人在搗鬼!
遠東的聖杯戰爭之地果然魚龍混雜,不按傳統魔術師手段作戰的敵人,這次恐怕他們是輕敵了。
想到這裏,肯尼斯不動聲色地握住裝滿銀白流體的試管,聖杯戰爭尚未開幕,就得用上這個禮裝了嗎……
或許是注意到了面前兩位異國男女的緊張,以及金髮男子的某些“小動作”,鍾離嘆了口氣。
“兩位請不要誤會,我不過誤入此地,只想弄清為何我身在此處,對二位也不會有什麼威脅,再者,在下也絕非是非不通、肆意妄為之人,還請二位放心。依我看,我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倒不如互通信息,說不定能得解決之法。”
肯尼斯同索拉對視一眼,聖杯戰爭開幕在即,冒失地暴露實力也不是什麼好事,暫且收斂了架勢,索拉甚至上前幾步,不顧未婚夫阻攔的胳膊,牢牢盯着召喚陣中的鐘離,開口威脅道:
“最好能夠說清楚,陌生人,不然,時鐘塔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這是自然。”
鍾離不在意索拉的威脅,他向來對人類無比寬容——在他看來,這的確也事出有因。面對私宅闖入生人,單純的威脅都顯得主人分外理智,不直接用武力壓制或着尖叫着呼喚警衛,都算得上是冷靜。
“那麼,這位突然出現的先生,還請表明你的來意。”肯尼斯拉住了索拉,在她錯愕和不解的視線中輕輕搖了搖頭,轉而直直看著鐘離——這個破壞自己召喚儀式的“人”。聖杯戰爭的每一步都充滿變數不錯,可任誰也不能能想到,單是以聖遺物進行英靈召喚一環,就有如此多的意外。
肯尼斯解釋道:“現在是聖杯戰爭的前夜,如你所見,這個召喚儀式,是我們為召喚英靈所做的準備。至於英靈,魔術師的概念不做多解釋,你可以理解為死去的英雄,能夠用召喚陣召喚至此,進行戰鬥。”
他攤了攤手,這個在聖遺物一關就遭受接連打擊的男人,在真正的廝殺演繹之前,就已經有些心力憔悴。
罷了,肯尼斯苦笑,遠東的魔術因子終究還是擾亂了他的心志,身為降臨學科史上最年輕的講師,又是時鐘塔炙手可熱的人物,肯尼斯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遇到如此狼狽的情形。
鍾離點了點頭,一隻手掌心向上,提議道:“既然如此,恰巧鍾某也對武藝略通一二,不如你我簽訂一個契約。”
前岩神張開了類似於龍類的、黃金一般的瞳孔,周遭的岩元素也被調
動起來,肯尼斯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並非人類。
“擾亂計劃,也並非我本意,作為交換,聖杯戰爭期間,我將作為你的『從者』出席這場戰爭,直到我們『雙方』都得到滿意的結果。”
末了,鍾離補上一句——
“不過,聖杯戰爭期間,差旅費由『Master』墊付,也是情理之中……”
“不用說了,我接受你的條件。”算得上是毫不猶豫,肯尼斯馬上答應了鍾離的提議。
理論上,肯尼斯並沒有不得不參加聖杯戰爭的理由,但作為時鐘塔的十二君主之一,讓他就這麼灰溜溜地返回倫敦,不僅是在給整個埃爾梅羅家族蒙羞,更是會讓整個降靈科陷入窘境。
看上去瞎貓逮着了死耗子,實際上也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肯尼斯只能接受,也必須接受。
“肯尼斯!”索拉並不樂意——先不說這個莫名其妙的、連英靈身份都存疑的可疑人物到底是否值得信任,單就擠走了事先預備好的迪盧木多召喚一事,就讓她無法接受。更何況,身為正統魔術師家族的次女,她更對未知的力量充滿忌憚。
可是,她的未婚夫是絕對不會理會索拉的忌憚,更不會理會她的小心思——驕傲的肯尼斯主任信任自己作為御主的本錢,以十二君主和埃爾梅羅家主為榮的他,有身為頂級魔術師的驕傲。
“那好”,眼見肯尼斯毫不在意的態度,索拉知道再多說也無益,只是牢牢盯着眼前的男子,擺起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卻又無可奈何地臭臉。
“既然要奪得聖杯戰爭的勝利,作為從者好好說出自己的來歷,公開自己的能力,也是理所應當吧?”
鍾離微微點頭,“這是自然,我也不會有所隱瞞。契約既成,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應汝之願,我將作為岩神『摩拉克斯』,而非凡人『鍾離』同汝等契約。”
鍾離話音一落,瞬間,此世的抑制力降下力量,將岩王帝君的『影』投射在英靈座上。
就此,鍾離才和所有現世的英靈一般,腦內自動被灌入了現代的信息和聖杯戰爭的所有知識——這也代表,在同肯尼斯『御主』契約的同時,也與蓋亞『英靈座』定下了屬於此世『英靈』的契約。
也罷,鍾離輕嘆口氣,既然如此——
“一份新的契約……Lancer,摩拉克斯,應汝所願,應召於此。契約既成,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鍾離看向重拾自信與優雅的肯尼斯,“你就是我的……ster……”
從肯尼斯與鍾離達成『契約』起,不再言語的索拉,在此時上前了一步,“Master是肯尼斯,”她看起來把私心拋在了腦後,冷靜又穩操勝券般地提出了建議,“現世的魔力就由我來提供吧。”
不得不說,縱使厭煩作為“未婚夫”身份的肯尼斯,索拉對肯尼斯的“天才”之名仍然心服口服——拋卻魔術師長男的通病,肯尼斯算得上一個不錯的聯姻對象,但這份“不錯”僅僅對於家族,而非索拉。
鍾離看向自己實際上的Master,得到肯定的答覆后,將術式連結轉移到索拉身上。
“力量回來了,不多,但夠用。”
感受到魔力的充盈,確認了身體的無恙后,鍾離有些驚訝:
英靈之軀似乎會默認以身體最強盛的時期顯現。
“在這之前,姑且先確認一下閣下的計劃。不論是謀略還是武力,在這兩方面也都算是略通一二。”
鍾離率先提出,契約已成——『在聖杯戰爭中得到雙方滿意的結果』,這是契約的一部分,一諾千金的岩王帝君並不打算在異界毀壞自己的『契約』。
肯尼斯抬手輕撫手背上的三道令咒,感受從眼前人身上
迸發的強大力量,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恢復到在時鐘塔時那般充滿目中無人的高傲——
“當然是好好引出下水道的老鼠,讓我好好看看,遠東魔術師有幾分本事吧!”
肯尼斯堅信,他會奪得這場戰爭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