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喝杯奶茶消消氣
宋歌被送進了醫務室。
醫生鑒定為輕微扭傷，修養幾天還能正常參加比賽，但主題曲這環節算是廢了。
“晚晚，我會不會被淘汰啊，我不想啊，嗚嗚嗚～”
宋歌哭得傷心，顧晚晚瞥了身旁陪同的工作人員一眼，無奈的安慰着。
“不會，你目前排名還算靠前，粉絲也鬧得厲害，淘汰不至於，但是公平起見，你沒參加比賽要暫時去f班了。”
宋歌靜靜的聽着，抽泣的聲音慢慢停了下來，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結果。
……
相比之下，陳欣然實在慘了些，被節目組約談了公司高層，商量退賽的事情。
“陳欣然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了，推宋歌的那段視頻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如果不退賽，會給節目組帶來很大的麻煩。”
“她確實不是故意的……”
“對，就是這句話！”導演突然激動起來，“就是她說完這句話，顧晚晚才越來越生氣的。”
林嘉言聽他們辯論實在無聊，全程默不作聲地把玩着手中的簽字筆，驀然聽到顧晚晚的名字，這才抬起頭來。
因為一句話突然生氣？
這不像顧晚晚的性格，除非這句話觸碰到了她心底不可觸碰的位置。
林嘉言心頭一驚，猜到了大概。
趁着幾位高層辯論的間隙，他淡淡的開口，慢條斯理道：“讓陳欣然去找宋歌道歉。”
幾位高層聽得一頭霧水。
道歉？
現在討論的不是退賽的問題嗎？
“我覺得，道歉是肯定的需要的，但退賽這事確實也有必要。”
聽君一席話，浪費三秒鐘？
林嘉言難得認真聽了聽後面這位高層的發言，卻沒想到聽了個寂寞。
“陳欣然也不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如果強行要求她退賽，肯定會激起不少網友的反對，對宋歌……對顧晚晚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林老師覺得該怎麼做？”
“道歉，如果當事人和網友能接受，那這事就算翻篇了。如果不能，就當是節目組從來沒有給過她這次機會。”
“這……”
若是之前還有高層覺得林嘉言是準備袒護陳欣然，聽完這話，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
開玩笑，
林嘉言怎麼會徇私？
“照你這麼說，顧晚晚也該罰。”
不知道是哪位高層不知死活的說了這麼一句，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而視。
“哦，是嗎？”林嘉言不慌不忙地停下了手上玩筆的動作，抬眸瞧着方才那位對方公司的高層，語氣淡漠道，“那前輩倒是說說，顧晚晚應該怎麼罰啊？”
罰？
這還罰個鎚子！
“額，是這樣，我剛剛又仔細想了想，顧晚晚挺好一孩子，不該罰。”某位高層十分沒出息的妥協道，“見義勇為嘛，挺好，挺好哈，我們應該獎勵！”
眾人無語。
……
當天下午，練習生們意外被節目組獎勵了一頓卡路里大餐——火鍋。
“哇，節目組終於肯做人了。”顧晚晚看着桌上擺着的美味餐品差點流口水，“還是鼎悅軒的火鍋，這品味可以啊！”
練習生們瞧着眼饞，卻也沒幾個敢主動上前動筷子的。
非常時期，胖一斤，就可能着要在節目組的死亡鏡頭面前多一絲贅肉。
“幹嘛呢你們？”顧晚晚十分滿足地將一塊涮好的毛肚塞入口中，“我都替你們嘗過了，可好吃了，沒毒。”
原本顧晚晚還在擔心，是不是節目組想出了什麼營造節目效果的整蠱方法，現在看來，純粹是他們良心發現了。
低油低熱量的營養餐真的不好吃。
“不行了，我去練習室冷靜一下。”
人群中某位練習生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瞬間得到了隊友們的贊同。
“我也不行了。”
“姐妹們，要剋制，少吃一點。”
火鍋煙霧裊裊，朦朧了視線，顧晚晚抬眸惋惜地瞧着練習生們一個個離去。
可惜了這麼多好吃的。
“啊啊啊啊啊啊～”
半晌，餐廳外突然傳來陣陣喊叫，驚得顧晚晚鬆了鬆手上的力道，肉卷順勢掉落回碗裏，激起了幾滴油花。
“外面什麼情況？”
顧晚晚瞧着粉白色t恤上格外扎眼的幾道油漬，心情驀然有些煩躁。
“你沒燙到吧，先去換件衣服？”劉珏見她不太開心，連忙開口詢問道。
這一天又是生病又是吵架，只怕是再好脾氣的人，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沒事，晚點再換。”
顧晚晚托着下巴，一雙漂亮的明眸微微眯着，死死地盯着餐廳門口。
她倒要看看來的是哪路神仙。
男人款款而來，身着一襲深色西裝，模樣清秀矜貴，身後一群小迷妹滴溜溜地圍着，活脫脫一副眾星拱月的奇觀。
“吃火鍋怎麼能沒有奶茶呢。”溫潤的嗓音輕輕劃過，激起一層驚濤駭浪。
【火鍋配奶茶，絕配啊！】
【言言想得可真周到，我也想喝哥哥親自送過來的奶茶。】
【快看顧晚晚的眼神，好嚇人。】
【顧晚晚是吃醋了嗎？】
【吃個大頭鬼，沒看到她身上的油漬嘛，拜你家哥哥所賜。】
【明明是她手滑沒拿住，手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家粉絲別蹭了。】
【就這還有人向著顧晚晚？她自己筷子沒拿穩怪得着我們言言？】m.
彈幕上討論的熱火朝天。
林嘉言彎腰從保溫箱裏拿了杯冰鎮的多肉葡萄，旁若無人地朝顧晚晚走去。
薄唇輕啟，溫潤低緩的磁性嗓音在耳邊響起：“給，喝杯奶茶消消氣。”
顧晚晚瞥了他一眼，眼神複雜。
從前也是這樣。
小時候，父母常常因為工作的事情接完電話就走，她便時常窩在房間裏生悶氣，不肯吃飯，也不願聽任何人的勸說。
林嘉言住在她家隔壁，時常帶着好吃的好玩的來陪她玩。若是碰巧她在生氣，便會拽拽她的衣角，奶聲奶氣的哄她：“消消氣嘛，叔叔阿姨很快就回來了。”
兩家人瞧着歡喜，某天酒足飯飽后，一拍即合給這對青梅竹馬定了門親事。
再後來……
顧晚晚沒心情再想下去了。
林嘉言的聲音並不大，小到屏幕前的觀眾們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更無奈的是，他碰巧背對着攝像機，即便有網友想解讀一下唇語，也無從下手。
【啊啊啊啊啊，他在幹什麼！】
【我聾了，言言跟她說了什麼？】
【我活了！晚宴大旗給我舞起來，他們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為了送你一個人奶茶，送了一整個訓練營的奶茶，這是什麼？是愛情！】
【正主按頭，給我嗑！！！】
【西皮粉走開，你看看顧晚晚那個半死不活的表情，不要貼貼言言！！！】
【要嫌棄也是晚晚嫌棄你哥！】
身旁的劉珏聽得真切，一時間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不應該在這裏，她應該在車底啊。
這吃的是火鍋？不，是狗糧！
“額……那個……我去拿奶茶。”說完便毫不猶豫的逃離了原本的座位。
顧晚晚覺得自己完了。
“在直播。”她扯了抹標誌的營業微笑，從牙縫裏擠出了這麼幾個字。
她甚至能夠想像到，此時此刻，彈幕上的網友們是如何把她罵的狗血淋頭，熱搜詞條又是以怎樣的方式在極速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