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你爹
季棠惱歸惱,但嘴巴還是很誠實的。
椒鹽皮皮蝦很好吃,蒜蓉番薯葉也好吃,魚粥也好喝,她對君司晏生的一肚子悶氣漸漸地也消了。
但吃着吃着君司晏忽然就換了個位置,坐到季棠另一側。
“幹嘛?”季棠不解。
“這邊涼快。”君司晏給他自己剝了個蝦。
季棠看看空調,溫度不都一樣么?沒覺得熱啊。
她正疑惑着,幾個小流氓模樣的人湊上前來,痞里痞氣地說道:“美女,喝個酒嗎?”m.
她本來就生得極為好看,不打扮的時候就足夠動人,更別提今天是精心裝扮過,穿得又是件敞口方領長裙,更是嫵媚動人。
在大排檔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太過打眼,就容易被心術不正的人盯上。
季棠眼皮都沒抬一下。
見季棠不出聲,小流氓更來勁兒了:“美女,這一個人陪你吃飯多沒意思啊,人多熱鬧啊,一起來喝個酒唄,哥哥請客。”
季棠輕輕地挑了下眉頭,就要放下手裏的筷子。
君司晏吮了下大拇指上的椒鹽,沖季棠點頭:“吃你的。”
然後轉身就是一腳,踹在說話的小流氓身上。
小流氓挨了踹不服氣,單挑打不過就要群毆,君司晏卻連椅子都沒離開過,光是坐在那裏就把這幫小流氓揍得鼻青臉腫的。
一片嗚呼哀哉里,君司晏人都沒起身,雙肘靠着桌子,一腿伸直另一腿閑閑地半屈着。
那是一個懶懶散散的坐姿,卻剛好將季棠護在身後。
這會兒的他一點也不像個高冷麵癱死人臉的霸總,更像個桀驁不馴的恣意少年,狂傲落拓,連平日裏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都鬆鬆散散地凌亂着。
季棠就坐在他身後,靜靜地喝着粥,從容淡定,半點擔心和緊張也沒有。
只是眉眼輕彎,想起了一些往事。
很多年前,地下酒吧里,她第一次遇到君司晏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子。
夢回當初啊。
“你他媽是誰!”小流氓挨了揍不服氣,還在罵罵咧咧,作勢要叫人過來找場子。
君司晏冷嗤一聲,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到季棠說:“是你爹。”
君司晏回頭,看到季棠一臉恬靜優雅地喝着茶。
他忍不住輕笑。
那幫人滿嘴噴糞:“草尼媽,穿這個騷樣不就是出來勾男人的嗎?我呸,站街貨也他媽在這裏裝清高!”
季棠偏頭看君司晏:“打狠點。”
君司晏挑眉,喲,她這是使喚上自己了?
季棠認真地說:“我這身衣服很貴的。”
君司晏樂得不行,“行。”
於是季棠單手支着額頭喝着茶,欣賞着君司晏火力開全揍人的英姿。
別說,真的挺帥的。
在顏值這一塊,季棠從來不否認君司晏。
小流氓眼見打不過,就要搖人:“有種你們給我等着!”
“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敢在老娘的攤子裏頭惹事!”陳嬸提着一把菜刀就沖了進來,對着幾個小流氓一通亂揮。
陳嬸在這裏開了這麼多年的店,什麼人都認識些,小流氓不敢再多話,抱頭鼠竄,也不提要找回場子的事了。
季棠放下茶杯,笑盈盈地看着陳嬸:“老闆娘,買單,他打爛的這些杯子啊盤子的,麻煩您一起算上。”
陳嬸仗義地揮揮手,“不用不用,這幫小畜生打得好!這頓飯算嬸子請你們吃的!”
季棠笑着謝過,手機掃了桌上的二維碼,估着價格轉了一千塊錢過去。
飯後,兩人沿着街道散步。
六月的梧桐樹正是青綠的時候,開至荼蘼的白色桐花落了一地。
季棠踩着花瓣閑閑散散地隨性走着,君司晏跟在旁邊,步子邁得小,步調也放得慢。
“這頓不算,說好了你請我吃飯,這頓陳嬸又沒收你錢。”
季棠亮出付款記錄:“我給過錢了。”
君司晏推開她的手機:“這是額外的賠償費用,不算飯錢。”
季棠:“你怎麼還訛上我了呢?”
君司晏:“我事實求是而已,對了,你到底要不要看t的畫?”
季棠忍不住笑出聲:“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子特別像給別人安利你家愛豆的腦殘粉。”
君司晏:“不看拉倒。”
季棠挑眉,就不看。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一家叫“夜國”的潮牌店前面。
季棠停下腳步,抬頭看着招牌出了會神。
“怎麼,羨慕?”君司晏知道這是季濘的品牌,季棠喜歡服裝設計的話,應該也想擁有自己的品牌吧?
季棠好笑,她羨慕?
羨慕什麼?
羨慕季濘四處扒版抄襲嗎?
“沒有,就看看。”季棠笑道。
也是巧,正好季濘就從店裏出來,幾人迎面就遇上了。
她看到季棠下意識地就想走,但又看到了君司晏,她心思微動。
而且,要是這麼走了,不就是怕了季棠了嗎?
反正當時季棠回撥過來的手機號碼早就註銷了,她當時也沒有表明身份。
那幫人也早就打點過送走了,季棠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想明白這些后,季濘走過來,“君先生,季棠,你們怎麼在這兒?”
“來砸店呀。”季棠認真地說道。
季濘嘴角抽了一下:“季棠你又開在玩笑了。”
季棠只笑了笑,指着她店裏的衣服:“櫥窗左起第一套抄的是sl去年春夏款,第二套抄的是暮夏兩年前的舊款,第三套你以為把腰線改一下就看不出來是扒的萊絲赫爾今年的高定秀款嗎?”
季濘臉色一變,看了一眼季棠身後的君司晏,強裝鎮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季棠諷笑道,“你當然聽得懂,你聽不懂怎麼會去抄這些款呢?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特別高明,因為服裝就是這樣,版型很難有版權一說,你修修改改就能變成你自己的東西,哪怕以後有人找你維權也很難成功,而你早就賺得盆滿缽滿?”
季棠往前一步:“你曾經想用輿論殺死我,後來又想找人真的謀害我,你說,我會不會報復?”
季濘冷笑:“你又能怎麼樣?”
季棠抿唇,笑道:“不如,你看看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