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合時宜的罪惡想法
季棠就真的乖了下來,細長蔥白的小手,乖巧安靜地躺在君司晏的大掌里。
勾着頭的君司晏,嘴唇揚起弧度。
說出來沒人信,君司晏以前在國外讀書,讀的可是醫學。
這門專業對他幫助甚大,讓他能精準地把別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又死不了。
也讓他能在這種時候,給季棠清個創上個葯。
只不過患者不太配合。
本就睡得不安穩的季棠忽然眉頭蹙緊,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小臉慘白,甚至悶哼出聲。
她痛苦得蜷起身子,緊緊地抱着雙臂,蜷縮成一團在床上翻滾着。
君司晏剛給她包紮好的傷口又掙出血絲來。
“季棠?”君司晏喊了聲。
她磕磕絆絆地夢囈:“疼……好疼……”
君司晏問,“哪裏疼,是手疼嗎?”
季棠又不說話了,但是全身都在發抖,眼角淌出一滴淚來,滑過鼻樑,沒入發間。
君司晏看着她被冷汗打濕的額發,她像是被什麼巨大的絕望和痛苦困在了夢魘里,醒不過來。
拔開季棠黏在額前的濕發別在耳後,他第一次注意到,季棠右耳耳垂後面,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沒有多想,他的手輕輕撫過季棠的後背,隔着薄薄的面料,緩慢而溫柔地反覆滑過她的背脊。
就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他溫聲哄勸:“沒事的,別怕,睡吧。”
季棠漸漸安靜下來,舒展開蜷成一團的身子,再次沉入睡夢裏。
君司晏撫過她後背的手也慢了下來,慢得開始帶上些繾綣。
指尖停在了她的腰窩處,輕輕地打着圈。
又伸開手指,大手一覆,便能掌住她整段深深凹陷下去的細腰。
眼前脆弱得像一碰就會碎的季棠,固然讓人心生憐惜。
但詭異的是,這份柔弱嬌軟的易碎感,勾動了君司晏某些不可明說的欲想,更讓他想將這位平時張牙舞爪的前妻,按在懷裏——
蹂
躪。
那股熟悉的,藍風鈴的甜美混着雨後空氣的清冷味道又浮沉起來,幽幽地刺激着他的神經。
他的眼神變得陰晦不明,暗欲悄生。
大拇指揉搓着季棠飽滿的唇,他幾不可察地嘆了聲氣。
喉結滾動,咽下某些不合時宜的罪惡想法。
“算了,放你一馬。”
拉過被子蓋在季棠身上,君司晏又看了她一會兒,兀自發笑。
離婚前的季棠獃滯死板,離婚後的季棠張揚明媚,這會兒的季棠脆弱易碎。
他都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季棠了。
不過,好像也不重要。
他關了燈,帶上房門出去,問守在外面的林導:“白曉曉在哪兒?”
林導實在搞不清楚眼下這個狀況,也分不清君司晏這到底是來找誰的,但他決定——
大爺您說啥是啥,您想去哪兒去哪兒。
大爺您開心就好,就是下次別再來了。
林導指了指不遠處另一個房間,白曉曉在那邊,大爺您請。
君司晏抬步走過去,然後——
一腳踹開了白曉曉的房門!
白曉曉一臉驚恐地看着大步走進來的君司安。
君司晏挽好袖子,低沉的聲音問:“我說過,不要打擾季棠,對吧?”
白曉曉一邊後退一邊說:“阿晏,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去看回放就知道,我當時跟季棠都沒站在一起,真的不關我的事!”
君司晏冷笑了下。
扯下旁邊桌子上的桌布,慢慢地纏在手上。
又猛地往前,死死掐住白曉曉的喉嚨。
白曉曉被他掐着脖子抵在牆上,懸在半空,腳不着地。
她用力地拍打着君司安的胳膊,哭聲求饒:“你放開我,阿晏,真的不是我做的,求求你放開我!”
君司晏陰鬱駭人的眼神,讓白曉曉全身的血液都凍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這樣的君司晏實在太可怕了,讓人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能活生生掐死白曉曉。
白曉曉撕心裂肺地喊着:“阿晏,求求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就算再恨季棠,也不可能在節目裏直接的動手啊!”
但君司晏只覺得她聒噪,手指扣緊,幾乎要擰斷白曉曉的脖子。
白曉曉張大着嘴拚命呼吸,眼前漸漸發黑。
在她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君司晏又突然鬆手,丟垃圾似地將白曉曉丟在地上。
君司晏慢條斯理地解開手上的布條擦了擦手,眼中里沒有半分溫度。
不打女人是君子之約,紳士風範。
可他又不是君子,更不是紳士。
留着她這條爛命,是別有用意。
君司晏跨着大步走出白曉曉房間,白曉曉叫住他,大聲問道:“阿晏,你以為季棠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嗎?你怎麼知道,她的真實面目是什麼樣子!”
之前季棠看她的眼神,她現在回想起來仍然不寒而慄。
她就是再蠢,也知道那絕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狠戾。
君司晏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白曉曉想到了什麼,爬過去找到手機。
“喂,季濘姐,我們要加快速度了,阿晏他,阿晏……”
季濘問,“出什麼事了?”
白曉曉恨得骨中作癢,聲音里滿是不甘和恨意:“阿晏,他好像喜歡季棠!”
季濘手裏的水杯應聲落地,牙關咬得咯吱作響,“我知道了。”
……
季棠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她回到了小時候,衣衫襤褸,瘦得像根豆芽。
因為沒有討到錢給“爸爸”買酒,“爸爸”對她又打又罵。
揍她的木棒打斷了之後,就揪着她的耳朵將她提得雙腳離地,大聲辱罵。
罵她是喪門星,賠錢貨,賤種,狗/娘養的。
她放聲大哭,喊着疼。
她越是哭喊,“爸爸”越大力。
後來紅色的血抹開在她不足六歲的小臉上。
她的耳朵險些被扯掉了,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夢裏的世界變成血山火海,她在滿目的赤紅里即將被淹沒。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對她說,別怕。
於是血色褪盡,天地清明。
她一覺好夢。
季棠睡醒時,晨光微曦,從窗帘縫裏倔強地照進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右耳。
那裏有一道不易被察覺的,淺淺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