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四十米長的大砍刀呢
大多數的真人騷，嘉賓多多少少都會有所收斂，盡量營造一個和諧友愛的氛圍，哪怕是假的。
鮮少有像季棠這樣，一上來就開團，完全不配合白曉曉演出的人。
導演興奮得直拍大腿，節目效果這不就拉滿了？
林嬌婉一臉躍躍欲試，怎麼樣怎麼樣，是要開撕了嗎？好想加入啊怎麼辦！
彈幕開始瘋狂噴射——
【這是什麼修羅場，哈哈哈哈驚天爆笑，神特么不生氣生你！撕起來撕起來，撕響亮點！】
【今日金句，天雷三千總有一個能劈死你，學到了】
【季棠還沒離婚的時候，白曉曉就和君司晏傳緋聞了吧？那不就是妥妥的出軌渣男和綠茶小三嗎？白曉曉哪來的臉說人家？】
【我們曉曉太可憐了，她這麼有修養的千金大小姐怎麼噴得過嘴臭的賤貨？】
【合格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樣，我覺得季棠說得沒啥毛病。不過君司晏知道他自己已經死了嗎？哈哈哈】
【我可以申請去節目組掃地嗎？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想吃第一手瓜。】
……
白曉曉扭身上了樓，直播里季棠這會兒正在和其他人互相自我介紹。
寧野長腿正搭在桌上，往嘴裏扔着爆米花，笑容燦爛地看着大屏幕，是定格的季棠的特寫畫面。
小妮子這麼禍國殃民的一張臉，就該在大屏幕上看。
電話響起，他懶得拿，開了免提。
“寧先生，節目熱搜和相關話題我們已經做了輿情監控，有什麼動向我們這邊會第一時間知曉。”
“昂。”
“另外，我們發現，有人對節目組施壓，盡量壓縮減少季小姐和白曉曉相處的鏡頭量。”
“誰？”
“君氏集團。”
寧野的爆米花砸在了鼻尖上。
他問：“是君氏集團，還是盛揚娛樂？”
“君氏集團。君氏集團在這種事情上的壓制力，是十個盛揚娛樂也比不上的。”
寧野燦爛的笑容淡下來，拿了粒爆米花慢慢地放進嘴裏，“老子才是這個節目的贊助商，雖然，花的都是季棠的錢。”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他知道，寧野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腦子都不太正常。
果然下一句，寧野就說道：“讓節目組八百個鏡頭全他媽給我對準季棠和白曉曉，爺，要，看！”
電話那頭：“好的寧先生。”
寧野修長好看的手指轉着粒爆米花，又輕輕彈出去，自言自語：“君司晏，你想保護的是誰呢？”
“最好是白曉曉。”
“再敢碰季棠一下，老子宰了你！”
……
下午6:30，《我的好朋友》的嘉賓們開始假裝和諧地一起準備晚飯。
季棠剛把飯蒸上，節目組工作人員在畫面外提醒她行李落在車上了，讓她去取一下。
季棠沒有多想，跟着工作人員往外走，攝像頭也全部避了開來。
一推開保姆車的門，她就看到君司安坐在裏面。
一張冰山死人臉。
她轉頭就要走。
呵，狗男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跑過來給他的心肝寶貝白曉曉出氣？
“不想被鏡頭拍到我和你拉扯不清，就上車。”君司晏的話里沒有半個字的重音，平實得很。
季棠吸氣，轉身上車。
“關門。”君司晏很滿意季棠的識時務。
“砰！”季棠用重摔的聲音回應。
君司晏大人大量，他不跟季棠計較。
打開手機丟給季棠，他說，“白曉曉給你看的是這個吧？”
白曉曉當時的站位很巧妙，但君司晏清楚，如果不是白曉曉做了什麼，季棠不會突然對她發難。
季棠瞥了一眼他和白曉曉的微信聊天記錄，氣笑了：“君先生這麼擔心我揭穿她小三的身份啊，抱歉我已經這麼做了。”
君司晏看了她一眼，又丟過來一個手機。
季棠：“……”
幹嘛，炫耀你手機多是吧？
她拿起第二個手機，解鎖壁紙是……趙越。
季棠下意識就說道：“君先生愛好還挺廣泛啊，男女通吃。”
君司晏：“……”
我怎麼就這麼想把季棠的頭擰下來呢？
好好的姑娘，偏偏長了一張嘴！
還好季棠反應過來，哦，這是趙越的手機。
她心虛地看了君司晏一眼，按着君司晏的眼神示意點開了他的短訊。
一排看下來，全是趙越發出的。
內容全部是控制季棠的鏡頭量，控制季棠的話題度，控制季棠的各種真假爆料，控制有關季棠的一切負面輿論。
收件人分別是君氏集團的公關部，《我的好朋友》各大讚助商，節目組負責人等等。
再點開通話記錄，短短的十分鐘之內，趙越起碼打出去八通電話。
季棠感覺，就趙助理這工作量，干多幾年，都容易英年早禿。
她抬眼看君司晏。
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君司晏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在保護白曉曉。
不過好在，她現在已經不想分清了。
君司晏手指交握，一副穩如泰山從容自得的樣子，“我跟白曉曉那麼說，是覺得你作為我前妻的身份曝光在節目裏，會讓你陷入到輿論中心。”
“然後？”季棠不解，然後呢，怎麼樣，我陷入輿論中心，關你什麼事？
“然後，然後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到我，然後影響到君氏的股價。”君司晏說得一本正經，言之鑿鑿。
“你怎麼不說，我會影響到世界和平宇宙寧靜，引發小行星撞地球導致全人類毀滅呢？”季棠驚奇地問，“當年恐龍滅絕，一定就是我在鏡頭前暴露了我是你前妻身份導致的吧？”
君司晏幽幽地盯着季棠。
很久很久。
然後說：“不無可能。”
季棠：“……”
我刀呢！
我四十米長的大砍刀呢！
在季棠暴走之際，君司晏靜靜說了句：“輿論可以殺人，無論你是否有罪。”
他深知這個道理。
他險些死於輿論。
當年他大哥出了車禍，媒體鋪天蓋地的新聞，無處不在的報道，所有人都在說，那是他君司晏策劃的慘案。
包括他的家人，他的父母。
至今他的父母仍不肯見他。
卻沒有人在意，他君司晏又經歷了什麼樣的生死劫難。
輿論可以殺人，他不想季棠死於口誅筆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