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互識身份
沈辰想了想,自己來之前提前給季微塵打了電話的,就算是季微塵不歡迎陌生人來他家,那至少會稍微給點面子,讓人進去待一會兒再走吧。
正想着,面前的門開了。
季微塵穿着一件寬鬆的睡衣長袍,頭髮濕漉漉的,還略微有些滴着水,皮膚因為浸滿了水色,不復往日病態的蒼白,看起來有了些血色,唇瓣也有些嫣紅的血色,那雙平日裏冷冽的桃花眼,如今看起來,竟有了些溫度,微微上揚,纖長勾人。
儼然是個精緻又脆弱的病美人。
第一眼看,無疑是讓人驚艷的。
然後,季微塵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沈辰,眉宇擰了一下。
“……”沈辰愣了一下,看見這幅場景,腦袋裏第一瞬間閃過的念頭。
這踏馬怎麼那麼像刻意捯飭自己,然後表現的隨意,無形中用美色勾人。
很快沈辰就把這個念頭給甩掉了,他太膚淺了,怎麼可能。
季微塵會是做這種事情的人?
絕無可能。
“季微塵,既然你自己親口答應的,那麼現在人我就給你帶過來了,可以先嘗試一下,你如果對她的接觸不反感的話,就證明這個法子是可行的。”沈辰開口,清了清嗓門,想着方才瞧見季微塵眉頭微擰的模樣。
猜測大概季微塵不怎麼歡迎陌生人來自己家。
正要開口勸一勸。
“請進。”季微塵開口,視線卻是越過了沈辰看向蘇夢,他身子微微側了側,恰好的將沈辰擋在了門外,睫羽依舊沾着些許水霧,那雙漂亮的淺色瞳眸望向蘇夢,他聲音低啞,朝着蘇夢伸手。
手漂亮精緻,骨肉勻稱,簡直就像是上好的玉一般。
似邀請與歡迎。
“請多指教。”
“嗯,往後的日子,多多指教呀。”蘇夢伸手輕輕的同季微塵的手交握在一起,摸起來也是,像暖玉。
抬眸看向季微塵。
話音落下,蘇夢走進了室內,季微塵則是手掌微攏,似在細細的感受方才的觸碰,他垂了垂眸子,轉身就要把門給帶上。
“?”沈辰在一旁連忙的抓住了門,一臉問號茫然,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有種多餘的感覺,是錯覺吧?小丑是他自己?
“沈醫生,夜深了。”季微塵掃了一眼沈辰開口,態度跟方才對蘇夢的截然不同,就差直接將沈辰塞進車裏打包帶走了,雙眸只是輕輕地的掃了一眼沈辰,不帶絲毫情緒波動。
“那個……你治療,是不是應該讓醫生也進去?再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不是不太好?”沈辰開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蘇夢。
“那個裴冉小同學,你說呢?”沈辰又是衝著室內喊了一句。
蘇夢的視線回望了過來,大約是感覺到了,季微塵這才鬆開手,讓沈辰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沈辰忽然後知后覺的發現。
季微塵對蘇夢,是不是太縱容,沒底線了?他如果記得不錯的話,季微塵是一個非常堅守底線的人,一旦決定了什麼,怎樣都不會改。
可是現在……好像沾上蘇夢,他就會輕易的鬆口了。
走進了室內,綁定蘇夢的666在腦海中嘰嘰喳喳的出聲了。
【宿主,你終於要準備搶救劇情線了嗎?讓季微塵走上原本的道路,加油,您可以的,在維持原劇情線的情況下,改變他,阻止他做壞事,想辦法讓他成為一個好人,以德報怨。】666開口,又重新的對任務升起了希望。
【原本的劇情線?】蘇夢聽着666的話複述了一下這句,帶着詢問。
【如果您沒有改變他幼年的劇情線的話,季微塵原本該經歷的應該是,一隻腿留下永久的殘疾,一隻眼睛瞎了,孤身來到了季家無依無靠,無法很好的防備察覺身邊的人,因此被人掉包了藥品,食物也摻了東西,想要讓他變成和他母親一樣的精神病人,要他瘋掉,他也確實成了半瘋的狀態。】666開口。
蘇夢聽着666的話,斂了斂眸中的神色,沒有言語,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她視線落在了室內,這是季微塵自己一個人居住的房子,房子很空很大,看起來幾乎沒什麼生活的痕迹,冷冰冰的,這麼多年,他似乎就是這樣一個人度過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房子的一切陳設,看起來過於眼熟。
幾乎復刻了秦家老宅里的一切陳設擺件,第一眼看過去,恍惚的讓人以為回到了十年前。
蘇夢怔了怔。
“好了,讓我們來進入正題吧。”沈辰清了清嗓子,準備講一下治療的方向。
“季微塵,我會幫助你治病。”蘇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從自己背着的小書包中拿出了一罐葯,藥瓶的瓶身是黃色的,她將葯遞給季微塵,眨了眨眼睛。
“治病的話,需要乖乖吃藥,不如先從吃藥開始?”
“他……”沈辰看見蘇夢這個舉動,面色一變,正要阻止,這些年間,有很多手腳不幹凈的人,試圖掉包他的葯,或者試圖在季微塵的食物中摻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季微塵不信任何人。
他不願意治療,一方面似乎是在為了某些事懲罰自己,另一方面則是他不願意相信任何人。
季微塵垂眸,瞧着蘇夢遞給他的葯,和視頻中一模一樣。
“嗯。”季微塵神色不變,將東西給接過來,倒出裏面的白色葯粒。
蘇夢看向季微塵,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帶着困惑,眨了眨,對於這種陌生的感覺感到迷茫,嘗試去理解。
他就好像是一隻失去飼主的大狗狗,執拗又偏執的保留着一切,將自己永遠置身停在過去,好像這樣時間就不會往前走,而他等的人也終會回家。
這麼多年,他好像只做了一件事情。
等她回來。
在季微塵乾脆利落將白色葯粒放入口中的瞬間,蘇夢起身,略微踮腳,一隻手搭在季微塵的肩膀上,將其的身子往下壓了些許,聲音軟糯,近乎貼着其耳畔。
“小先生。”
“好久不見。”
“從什麼時候開始察覺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