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小姐的反派生涯(6)

第36章 大小姐的反派生涯(6)

卓凜原已抬步要走,忽又停住,

看着謝沉流和他旁邊的停燈,最後目光落在停燈身上,見停燈不動,眉頭微挑,帶笑說:“有趣。”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在任務目標面前丟臉了是不是應該立刻脫出世界】

只有謝沉流快樂的世界達成了。

謝沉流見停燈不開口,主動向卓凜道:“那我和夫人就不打擾盟主了……”

停燈:“等等……”

“不打擾,”卓凜淡淡道:“雖然峰會被魔教之人破壞,不過既然謝公子感興趣,可以和我的手下討教討教。”

謝沉流愣了一下,“我不會武……不是,武功暫時不能用,比誰把金子丟得遠怎麼樣?”

看在多日相處的份上,停燈:“……習武之人可以用內力操縱。”

謝沉流也反應過來,“那我不比了,”又美滋滋看向停燈,“這麼擔心我輸啊。”

停燈深吸了口氣,感覺暈血癥狀加重了。這位謝三公子前幾個月還像個正常人,心機深沉穩重果斷,怎麼現在和地主家的傻兒子沒區別。

“不行,必須比。”

謝沉流不耐煩了,側頭看看停燈,被停燈推正回臉,驅散幾分不爽,“卓盟主,於公我不歸你管,於私我們也就是點頭之交,什麼是必須?”

卓凜一時情急,下意識脫口而出,此時也知道自己反應倉促,無法解釋,只能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停燈。

謝沉流又嘀咕:“這麼不會說話,活該你活到現在沒老婆……”

下一刻,一枚飛葉挨着謝沉流脖頸,帶着絲殺意掠過,謝沉流嚇得抱緊停燈不敢說話。停燈推了推他,沒推動,臉色更難看:“鬆手。”

謝沉流小心翼翼把飛葉摘下來,“你,你敢威脅欽差,小心我告御狀!”

“告啊,請告,”卓凜冷笑,“正好我也想請教,謝家何時無媒無聘有了姻親,相信幾位御史也很感興趣。”

“……沒必要吧,”謝沉流想到父親的竹鞭,被美色迷昏的大腦清醒了一秒鐘,“別以為你哥是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

在卓凜真的出現殺意之前,停燈飛快開口:“今日難得江湖和長安許多同道在場,小試怡情。”

聽他這麼說,謝沉流才勉強點頭:“那讓我的侍衛去。”

停燈暗自思忖,沒了侍衛,他跑路應該不難。

卓凜一眼看出他的打算,乾脆順了他的意,幫他把謝沉流支開。

“夏日郾城中開了不少荷花,不如比誰摘得的最多。謝公子輕功不錯,不在美人面前表現一下?”

“比了有什麼好處?”謝沉流繼承了母家愛財的家風,在心裏打着小算盤,“我和夫人的喜酒,盟主送點禮?”

卓凜微笑:“行。”

停燈有些擔心謝三公子的人身安全了。

*

聽說謝三公子和卓盟主的荷花比試,原本要離開郾城的眾位俠士,都湊熱鬧來圍觀。

停燈坐在城中花鼓街頂上紅綢中,盤腿把玩着一枚暗器。這是那個借劍的落霞峰弟子送給他,做工輕巧,也有幾分實用之處。

他垂眸,紅綢下人來人往,多是鮮衣少年和醉漢,紅樓之上,有女孩倚樓,抬頭看着紅綢。市井聲氣熱鬧。

有人剛從花樓里被打出來,侍衛和花樓的護衛們吵得厲害,不一會兒就聽了一耳朵八卦。這裏被稱為小陵安,是富家子弟們醉生夢死的銷金窟,多情付無情在花鼓街最不罕有。

“人以愛欲交錯。心中濁興。故不見道,”

紅綢晃了一晃,落下個人,

“施主若舍愛欲。愛欲垢盡。道可見矣。”

停燈側頭,日光下,只看到對方一身白袍,看不清臉,衣角帶着經年的寺廟檀香,手中捏着一串佛珠。雖然是從高處跳到綢上,卻平穩自持,絲毫沒有晃動,一轉一轉捏着刻滿經文的珠子。

“聽不懂,滾。”

那人手中佛珠頓了一頓,“一念愚即波若絕。”

停燈古怪地看着對方,“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郾城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之所,一個和尚踏足,“色戒?”

那人念了聲佛號,一本正經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停燈仰臉,這時才看清對方面容,“小師傅如此俊美,不如同我還俗,也體會一下紅塵滾滾不知天地為何物。”

“姑娘說笑了,”那人淡淡看着他烏眸黑髮豔麗容顏,加重語氣,“紅顏枯骨,不值一提。”

“今日旁人受姑娘容貌所絆,來日未必不報。”

“怎麼報?”停燈仔細思考了一下,“九皇子在宗人府,金垣在流放。能奈我何?我可沒讓他們作惡,關我什麼事呢?”

系統:【好好好,就是這個反派嘴臉。】

“受奸人利用,不是姑娘本意。”那人學着他坐下,佛珠也放回了袖中,“正如生在漠北魔教,也非姑娘所想。”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喝彩聲,原來是卓凜將太守府池中荷花一劍摘走,根莖不動,分定勝負。半個時辰已經到了,謝沉流只能氣急敗壞。

見停燈露出笑意,那人也淡笑道:“使汝流轉,心目為咎。”

“小師傅沒在紅塵流轉,怎麼知道紅塵樂趣,怎麼能悟道得道,立地成佛?”

那人無語半晌,垂眼:“施主不是聽不懂嗎?”

“小道士記性好。”

“施主謬讚了,佛道有別。”

停燈忽然笑了:“卓凜往這邊來了,道士怎麼跑?”

“勞施主擔心,小僧惶恐。”

卓凜氣息越來越近,停燈盤腿坐着好奇吃瓜,卓凜早就察覺了蘭若寺的陰謀,這和尚竟然還敢送上門。

這身打扮,傻子才看不出他是蘭若寺凈塵。

凈塵站上一邊屋頂,又念一句佛號,在卓凜快要攻擊之前,

停燈忽然察覺身下紅綢斷了,整個人失去平衡,墜下鬧市。

頭頂飛檐紅綢遮蔽了視線,一時間恍若跌入萬丈紅塵。

一道身影疾馳而來,抱住他輕功掠了幾步,立定在紅樓二樓的欄杆。

卓凜回過頭,看了一眼原本紅綢斷裂處屋檐,已經空無一人。卓凜臉色不變,彎腰牽着停燈,讓他穩穩噹噹下了欄杆。

停燈沒想到凈塵一個修佛之人玩這麼陰,脫口而出:“你怎麼不抓凈塵?這次武林峰會不就是為了……”

卓凜側頭看了他一眼,“知道的不少。”

停燈攏攏衣袖,裝模作樣拂灰塵,“我聽謝公子說的。”

卓凜淡淡道:“總不能看着你摔下去。”

“別太愛了。”貓貓嘖嘖嘖,這些武林中人,一個個道貌岸然裝君子,等發現了他其實不是姑娘,豈不是會氣死。

卓凜皮笑肉不笑:“我不是金垣。”

他正要說什麼,底下傳來一聲焦急的“夫人”。

停燈扶着欄杆往下看,謝三公子毫無形象地在下面招手,見停燈看到了他,更是興高采烈地不停比手勢。引得兩邊花樓的姑娘們皆掩扇而笑。

很丟人。

停燈考慮到兩人的合作關係和任務,不能前功盡棄,遂從旁邊懸空紅梯下了樓。

謝沉流一下子撲了過來,抱得停燈都有點喘不過氣,他美滋滋拿出一朵荷花來,“夫人,這是為夫為你摘的荷花,象徵著我們在盛夏相遇的天定姻緣。”

停燈:“……好好好,我收下了,快拿開。”

謝沉流:“夫人不接下嗎?”

“花易枯萎,怎麼能顯示你的情比金堅呢,”停燈虛偽地辯解,“我心領了。”

謝沉流聞言才悻悻把荷花放下,轉而又興緻高昂,“夫人,我們什麼時候回京成親?那卓凜說得也對,無媒無聘,不明不白,讓我爹知道了得打死我。”

停燈默然半晌,“……成親了就不會打死你了嗎?”

謝沉流遲疑了半刻,“夫人,你叫什麼名字?”

“……”停燈真服了,“謝三公子,裝不認識沒完了?金垣和九皇子的事,不是你讓我做的嗎?”

謝沉流眨了眨眼睛,困惑看着他,過了半刻,忽然震驚:“你不會是那個魔教妖女吧?”

停燈看着對方猛然跳着後退了一大步,“……”

過了一會兒,謝沉流又挪近了兩步,色壯人膽,往停燈眉眼偷偷看了幾眼,清了清嗓子,“是也不要緊,那更好辦了,到時候就跟我爹說,要是不同意我娶夫人,金家和九皇子就是老謝家的下場,”

想着想着,他還有點美滋滋,“我這是為謝家捨生取義,救他老謝丞相於水火之中。”

停燈:“……捨生取義,你還挺委屈的是吧。”

謝沉流:“怎麼會!”

紅樓二樓。卓凜將藏在身後的一朵荷花隨手扔了,抓緊了欄杆。底下街道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和紅綢之上的安靜恍若兩個世界。

一個人在陰影中行禮:“涼城傳來消息,金垣跑了。皇上知道此事,並未表態。”

“沒有皇兄手令,他怎麼跑,”卓凜神情淡淡,“畢竟是保皇黨的將才,皇兄年事已高,也到懼怕皇子奪嫡的糊塗時候了。”

“是往京城去的吧?”

陰影中的人遲疑一下,才說:“雖然金垣留下的痕迹顯示去了京城,但我們在附近的暗哨說,在郾城附近看到了他……”

卓凜驟然抬眼。

街市上,停燈坐在馬上,無語地看着謝沉流牽馬,“……這就是你說的騎馬回京?謝三公子,你是不是要說自己不會騎馬?”

謝沉流:“……”他真不會啊,夫人為什麼又覺得他會武功又會騎馬。

停燈:“算了你上來。”

謝沉流:“不行,夫人當心手疼。”

停燈無可無不可,“這個速度,最慢也就十年我們就到長安了。謝三公子雅興。”

旁邊的侍衛忍不住道:“為什麼不能坐馬車呢?”

謝沉流恍然大悟:“對對,你快去找輛馬車。”

侍衛:“……”冤種本人。

停燈下了馬,突然感覺到什麼東西滾落在頭頂,剛好卡在他束頭髮的馬尾上。

他隨手取下,張開手心。

是一顆紅豆。這個時節,會生紅豆的也只有涼州。停燈疑惑之間,抬頭突然見謝沉流靠近,一時不察,側臉就被親了一下。

貓貓呆住了。

見他手中握着紅豆,謝沉流連忙取了過來:“多謝夫人,紅豆生南國,夫人是想表相思之意嗎?我們第一天見面,這不好吧?我就收下了。”

“你父親一定是一位很有能力很有權勢的賢臣。”停燈擦了擦臉,蹭了蹭袖子。

謝沉流有些不好意思:“哎,夫人還沒成親,怎麼就開始為我父親美言。”

“不然怎麼能讓你當上江南織造這樣的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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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貓貓拿了反派劇本[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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