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噴火龍飛行日誌六
生日那天的坦白過後,余檀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謝之煜。
事實上他們兩個人那天也沒有做什麼。
在余檀說完那句對謝之煜有感覺的話后,謝之煜反倒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他只是靜靜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她,就跟兩個人許久沒有見面那般仔仔細細看着她。
謝之煜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倒影出余檀略顯瘦弱的身形,他淡淡勾唇,笑容還是一如既往帶着點痞壞。
至於余檀,那會兒腦子裏亂成一鍋粥,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幹什麼。
最後,謝之煜用溫熱的掌心順了順余檀因早起還未打理而凌亂的發,朝她努努下巴,讓她先去洗漱吃早餐。
那天早上余檀沒課,謝之煜知道她愛睡懶覺,讓她吃完早飯再去睡個回籠覺。
余檀就跟聽話的布娃娃似的,任由謝之煜擺佈。
關鍵是,余檀自己也很懵,她回完謝之煜的話后開始反覆糾結是不是自己理解有誤。
謝之煜是什麼意思?
他這種反饋是什麼?
他剛才的意思是說喜歡她嗎?
還是她自作多情?
余檀的回籠覺沒睡成,倒是時時刻刻聽着外頭的動靜。
謝之煜這套房子隔音效果不錯,她什麼都沒聽到。
生日大餐是中午吃的,謝之煜做了一桌子余檀喜歡吃的豐富菜品。以前他們經常出去打卡美食餐廳,後來謝之煜迷戀上製作美食,他的手藝完全不輸給外面五星評價的餐廳。
那一天甚至沒有任何特別不同,如果說有的話,今年余檀十八歲的生日,謝之煜不僅親自下廚甚至還準備了整整十八份精緻的禮物送給她,每一份禮物都對應一個年份,從余檀一歲到十八歲,整整十八年。
每年余檀的生日謝之煜都是一如既往重視,這次尤其。那十八份禮物謝之煜精心挑選,每一份禮物都具有意義象徵。
十八歲的生日過後,余檀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顯然,生活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小時候的余檀總是幻想着長大成人之後自己的生活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實是,她一個沒有收入能力的大學生,別說是什麼自由,就連生活費都要伸手朝楊老師要。
那天楊老師沒有再打電話給余檀,倒是後來又給她發了短訊,希望她在未來的日子裏能夠健康快樂。
余檀一時半會兒是快樂不起來了。
關係曖昧不清,和謝之煜同在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這讓余檀很凌亂。
以前兩個人打打鬧鬧什麼都好說,現在余檀反而不知該和謝之煜開口。
所以這一段時間,余檀每天早出晚歸,特地和謝之煜錯開。最誇張的一次是早上六點就偷偷從家裏溜出去,怕的就是一大早見了謝之煜尷尬。晚上就更不用說了,余檀是儘可能晚一些回來,就趁謝之煜已經睡著了最好。
見了面,余檀也幾乎不跟謝之煜說話,總是一副急急忙忙趕着去學習的模樣。
他們兩個人雖然同一所學校,但因為專業不同,所在的教學樓並不相同。從余檀的教學樓到謝之煜那邊的教學樓,光是步行至少都得十分鐘。
一般情況下,只要余檀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教室里,和謝之煜相遇的概率基本上為零。
就這樣,在余檀躲了謝之煜將近一周的時間后,某個人終於坐不住了。
周五的某個課間,余檀窩在教室里低着頭和同學說話。
正聊着,教室里忽然變得安靜下來。這種安靜就好比是上課鈴聲響後任課老師走進教室,同學們自發地閉嘴。
明明是課間時間,這突然的安靜讓余檀下意識抬起頭。這一抬頭,就見到站在自己一步之遙的謝之煜。
有一瞬間,余檀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前一秒還想着他,后一秒他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天冷,謝之煜穿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外套拉鏈敞開,裏面的內搭是同色系的帶帽衛衣。他腿長,下半身穿一條灰色的運動褲,腳踩一雙白色板鞋。除此之外,他握着一隻手機,胸腔微微起伏。
余檀的教室在五樓,沒有電梯,每次她自己步行上來都要氣喘吁吁。
謝之煜是跑過來的,從他那邊的教學樓一路跑過來,再跑上樓。路上半分停頓也沒有,速度好比期末八百米衝刺考試。
整個班級鴉雀無聲,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齊刷刷盯着余檀和謝之煜。
都知道謝之煜是誰,畢竟他可是在開學典禮上大出過風頭。
有些人只可遠觀,但謝之煜不是。那麼近距離出現在余檀的教室里,他的氣場就是有本事叫所有人停下嘴上的話、頓住手上的事,下意識看向他。
太招搖了。
余檀坐不住了,站起來拽着謝之煜的手腕往外走。
班級里同學的目光整整齊齊順着他們兩個人移動的方向跟着移動,竊竊私語。
哪怕是從教室里到外面的走廊上,那截路上的人都下意識看着謝之煜和余檀。
走到無人的角落,謝之煜開門見山:“為什麼不回我信息?”
余檀低着頭,微微擰着眉,一臉糾結。
她不知道怎麼回啊,還能怎麼……
謝之煜細數這段時間她的各項罪狀:“早上六點出門,晚上十一點才回來,余檀,你能耐了是吧?”
余檀睜眼說瞎話:“我在圖書館認真努力學習呢……”
“你最好是真的在圖書館。”謝之煜的呼吸間似乎還冒着濃濃的熱氣,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余檀,“現在外面有多亂你知道嗎?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你不用擔心,我都已經成年了。”
謝之煜冷哼:“成年了,然後呢?”
余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緩緩抬起頭看着謝之煜,不甘心地抿着唇。
謝之煜見了她這副樣子,心裏的起伏瞬間被撫平,他忍不住朝她走近一步,不料她一臉警戒地往後退一步。
正巧,上課鈴聲響起。
余檀略過謝之煜想回教室:“我要去上課了。”
謝之煜抓住余檀的手腕:“你下午沒課,中午放學我來找你。”
“不行啊,我約了同學一起。”
“余小檀。”謝之煜板著臉,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我來找你。”
余檀一臉不樂意地撇撇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扔下謝之煜自己回了教室。
那節課餘檀一直走神,心不在焉。
而教室外的謝之煜也一直沒走,默默等待。
放學鈴聲響起,學生陸陸續續從教室里魚貫而出。
不出兩分鐘,整個教室里只剩下余檀一個人。
謝之煜是等所有人都走後才重新走進余檀教室,關上教室們,坐在她的面前。他這個人一直氣場強大,坐姿筆挺,居高臨下。
余檀緩緩抬起頭,受驚的小乖兔般朝謝之煜眨眨眼,聲音輕輕的,帶着些許無辜:“你幹嘛啊……”
一桌之隔,謝之煜雙手放在桌面上,公事公辦的語氣:“這幾天想清楚了么?”
余檀更無辜了:“想……想什麼啊?”
謝之煜:“你生日那天說的話。”
說起這個,余檀簡直想哭。
她都快煩死了好吧!
收起一臉無辜,余檀甚至帶着怒氣瞪着謝之煜:“謝之煜!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
謝之煜不解:“嗯?”
“你那天忽然要強吻我!然後又說莫名其妙的話!我回答了你之後你又什麼都不說!你讓我想什麼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余檀說完后還要給謝之煜冠上一個名號,“渣男!你就是大渣男!”
謝之煜不怒反笑,唇角上揚,承認錯誤:“嗯,對不起。”
余檀化被動為主動:“你這是承認錯誤的態度嗎!”
謝之煜:“那天……”
他臉頰微微泛紅,“你說你對我有感覺,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余檀:“什麼答案?”
謝之煜:“你喜歡我。”
余檀:“我才不喜歡你!我最討厭你了!”
謝之煜笑:“那我最喜歡你,可以么?”
余檀:“不可以!不准你喜歡我!”
小學雞式的鬥嘴模式才是他們兩個人一貫的正常相處狀態。
那天謝之煜本來想着自己知道了余檀的答案,就不着急逼迫她什麼。反正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那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沒想到事後余檀卻一直躲着他。
其實站在謝之煜的角度,他也理解余檀。余檀這個人一向有點遲鈍,在感情這件事上也是後知後覺。那天要不是他急沖沖逼了她一把,可能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心裏的答案。
謝之煜想着,給她一點時間慢慢緩一緩,她應該能夠自己想清楚。可這一緩,反倒讓他每天擔驚受怕,患得患失。
謝之煜也很無辜:“我給你發短訊打電話,你不理我。”
余檀理直氣壯:“不想理你!”
謝之煜:“我敲你房門你也不開門。”
余檀依舊理直氣壯:“不想開門!”
謝之煜忽然來了一句:“我想吻你。”
余檀一頓,接着臉頰爆紅:“謝之煜!你臭流氓啊!”
*
說開了。
好是好了一點。
可余檀還是覺得很彆扭。
他們兩個人認識那麼多年,是朋友、是同學、是家人,唯獨和戀人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關係。然而不能否認的是,余檀自己說的那句話——她對謝之煜有感覺。
因為余檀這句話,謝之煜像是拿到什麼雞毛令箭,一直揪着不放。
中午一起吃了飯,下午余檀本借口去圖書館學,被謝之煜拽回了家。
謝之煜的家和學校也就一條街之隔,小區環境僻靜。
供暖還沒來,謝之煜家裏鋪了暖氣,他褪去身上稍顯臃腫的外套,甚至連帽衛衣也脫掉,只穿一件單薄短袖。
換成以前余檀也不會多想,甚至還會賤兮兮地調侃謝之煜的身材好好可以出賣色相。
可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看怎麼怪。謝之煜因為常年打籃球加上做運動,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他的身材完全不瘦弱,但也不寬厚,總之該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年感,並不顯得羸弱。
余檀臉紅,一回家就想溜回房間關上門,被謝之煜眼疾手快地按在房門邊的牆上:“又躲?”
“我要睡午覺!”
謝之煜無奈用粵語說她是懶豬。
余檀回他:“你才是憨豬。”
謝之煜這會兒究竟有多想吻余檀呢?
看着她倔強的小嘴喋喋不休,他想鑽進去,狠狠吸咬着不放。從來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他無法想像,於是浮想聯翩。
沒談過戀愛,也沒有任何感情經歷。
謝之煜一個超級無敵大直男,說話做事難免有些笨拙。他不是那種油膩的情場高手,更不會將情話掛在嘴邊一套接着一套。
他對余檀的感情默默放在心裏多年,直到這一刻可以得到宣洩,就如同決堤的洪流,一發不可收拾。
那天余檀說對他有感覺,謝之煜也慌了一瞬。有那麼一瞬間是想狠狠吻她,卻又怕嚇壞她。
就在謝之煜猶豫着該怎麼開口問余檀可不可以當他女朋友的時候,余檀忽然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余檀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站在她的角度,能夠清楚看到謝之煜臉上的細小絨毛,是像嬰兒那般的柔嫩。
她能清楚看到他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着,還有他紅潤的雙唇。
余檀忽然想嘗嘗他的唇是什麼滋味。
腦子裏這個念頭還沒閃完,行動已經快於腦子。
謝之煜頓在原地,心跳加速到要爆炸。
太要命。
余檀靈敏地蹲下身準備逃,被謝之煜一把拉起來。
他微微躬着身,垂眸看着她。
余檀鼓起勇氣:“看什麼看!”
謝之煜的聲線暗啞:“為什麼吻我?”
余檀:“我想吻就吻了唄!”
“你這算什麼?流氓嗎?”
余檀耍賴:“嗯!我是大流氓!你奈我……”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余檀的唇就被謝之煜嚴嚴實實堵着。
不同於余檀剛才那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謝之煜的吻顯然來得更加湍急。
爆發的山洪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簡直令人窒息。
謝之煜哪裏接過吻,所有的一切只是本能。他咬着她,吃着她,攪着她,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急切地想要吻遍每一寸。
這種滋味顯然也是前所未有,讓人着迷,深陷,無法自拔,徹底沉淪。
余檀的雙腿發軟,本能地用雙手緊緊揪住謝之煜的衣襟,一些細微的聲響從她嘴裏自然而然地流淌出,鑽進謝之煜的耳膜中,像是有人拿着一根小小的羽毛在他心上最柔軟的角落輕輕撩撥。
對於兩個人來說無疑都是極其生澀的一個吻,卻無法比擬的美妙。
停下來時,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緊密。謝之煜的額頭輕輕蹭着余檀的額頭,將她視若珍寶一般呵護着,帶着低沉沙啞的聲線詢問她的感受。
余檀紅着臉,輕咬着微微泛紅的雙唇。
唇上還帶着些微的酥麻,那股癢一直往她的心裏鑽。洪水猛獸一般朝她四肢百骸入侵,叫她渾身發軟。
越來越亂了,余檀無力地靠在謝之煜的懷裏,有點想哭,問謝之煜接下來該怎麼辦呀。
謝之煜肯定地回答:“談戀愛。”
“怎麼談啊?”余檀不僅身體軟,聲音也軟,帶着江南女孩獨有的韻味,尾音還是一貫嗲,把問題拋給他。
謝之煜一隻手勾着余檀的腰,另一手輕拂余檀臉頰的髮絲,認真看着她的臉:“沒談過,我們試試?”
余檀的心跳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和謝之煜接過吻的關係,她的周身都縈繞着他的氣息,被他緊緊裹挾着。
這種氣息太令她熟悉,莫名讓她有些安全感,又讓她面紅耳赤。
“你手鬆開一下呀。”她輕聲。
謝之煜不肯,反而摟得更緊些:“不放。”
他怕一放,她又溜了。
談戀愛這件事余檀當然想過。
可是怎麼想怎麼彆扭。
她和謝之煜真的太熟了。
“是你先吻我的。”謝之煜把責任推卸給余檀,“你得負責。”
余檀很後悔,乾脆破罐子破摔:“那你吻回來啊!”
謝之煜當然不放過這個機會。
吻是吧?正合了他的意。
他剛靠近,她立刻躲開臉。
謝之煜的吻掉在她皮膚細膩的臉頰上,他輕笑:“躲什麼?”
余檀縮着身子,伸手去捂着謝之煜的唇:“讓你吻回來你還真的吻啊?”
“不然呢?”
余檀欲哭無淚:“謝之煜,你沒想過以後嗎?”
“以後?”
“是,我們是可以談戀愛,但是萬一談崩了呢?”
“什麼叫談崩了?”
“就是跟其他人一樣,分手。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真鬧到那個地步了怎麼辦?”
“那就結婚。”
余檀的考慮難免要多一些,這幾天她當然什麼都想過了。結婚這種事她是真不敢細想。因為結婚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要涉及到兩個家庭。
見余檀這一臉糾結的樣,謝之煜忽然一把抱起她。
余檀嚇得一驚,“你幹什麼?”
“找個舒服的姿勢好好跟你說話。”謝之煜抱起余檀往餐廳的位置走,讓她坐在餐桌上,這樣一來他和她視線齊平,不用總躬着身低着頭。
問題總是要說清楚,謝之煜也不想余檀總是想這個想那個。
既然要談戀愛,他也想她安安心心,沒有任何顧慮。
謝之煜直截了當:“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既然彼此喜歡,我們就談一段戀愛。不管結局如何,我們享受這段過程,你覺得怎麼樣?”
余檀有點心動,可她又矛盾:“其實,我不知道對你是不是喜歡……”
謝之煜的笑容略顯酸澀:“小魚兒,我們試一試吧,要是試過之後你覺得對我的感情不是喜歡,我絕對不會糾纏着你不放。”
余檀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見不得謝之煜可憐兮兮的模樣。
試一試嗎?
她舔了舔唇,緩緩開口:“謝之煜……”
“嗯?”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你也跟我說,我絕對不會纏着你不放的。”
“嗯。”
余檀甚至看到謝之煜的眼眶泛紅,但她不確定他的眼底是不是有淚水。他皮膚太白的,眼珠子也白,一點點的紅血絲就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認識那麼多年,她從沒有見過他哭泣的模樣。
謝之煜是誰啊?小霸王一個。他怎麼可能會哭。
余檀一臉懵懂:“謝之煜,你哭了嗎?”
“哭個屁。”
“我明明看到你眼眶紅了。”
謝之煜打斷余檀:“等一下。”
他說完放開她,轉身朝外走。
余檀一臉不解:“你要幹什麼呀?”
謝之煜很快掉頭回來,手上多了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花。
總是要有一點儀式感的不是嗎?
謝之煜是最注重這些儀式感的人,他早早準備了這麼一束花,就是為了送給余檀:“有人說過,談戀愛要從一束花開始。”
沒有女孩子會不喜歡花,余檀也不例外。
她懵懵懂懂接過這束粉色玫瑰,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像成了謝之煜的女朋友,可是:“謝之煜,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別人的女朋友……”
“你什麼都不用做,做你自己就行。”
“哦……”
有好一會兒,謝之煜只是靜靜看着余檀,就像余檀生日那天她說對他有感覺時,他也是這樣的神色,好像怎麼都看不夠她。
余檀被謝之煜那雙深邃的眼眸看得面紅耳赤,伸手去捂他的眼:“你別看了好不好啊?”
“BB豬,好喜歡你怎麼辦?”謝之煜嘆息着。
余檀喃喃地說:“你叫我BB豬啊?是寶貝的意思嗎?”
“嗯,BB豬。”
“那你是什麼豬?”
謝之煜伸手將余檀攬進自己的懷裏,緊緊抱着:“你知道么?等這一天,我等了好久好久。”
“好久好久?”余檀還是有點懵,“謝之煜,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呀?”
喜歡需要什麼理由呢?
好吧,余檀換個問法:“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呀?”
謝之煜反倒羞澀地將頭埋在余檀的脖頸上不起來。
這樣的謝之煜讓余檀更加確定自己內心某種想法。
余檀伸手撓他:“謝之煜,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酥酥麻麻的癢遍佈謝之煜全身,他單手扣住余檀胡作非為的雙手,再次吻住她的雙唇。
一回生二回熟,這個吻顯然比剛才的吻顯得遊刃有餘,可畢竟生澀,謝之煜急切地吻着她,甚至壓壞了余檀抱在懷裏的粉色玫瑰。
沒關係,明天他還會再送給她一束玫瑰。
未來的日子裏,她有鮮花,他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