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筆 HIV——九、行動之盜取資料

試筆 HIV——九、行動之盜取資料

過了大約兩三分鐘,狗三和貓四才覺得力氣恢復了些,先後翻身坐起。再看看旁邊的江浪,也漸漸恢復了過來,掙扎着坐了起來。

又過了大約五六分鐘,三人才都覺得身上力氣足了些,慢慢地站起身來。擺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組懸梯,這一組懸梯上去卻沒有密碼防盜門了。

貓四剛要拾級而上,狗三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等一下。”

“怎麼了?”貓四的語氣永遠都是那麼冰冷。

狗三仔細地在每一級樓梯上看了看,說:“這個樓梯的每一級絲毫都沒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迹,這恐怕又是一個機關。”

“啊,不會吧?那麼,我們怎麼上去?這個樓梯在這擋着,想跳都跳不上去。”江浪都有些氣餒了,早知道這裏這麼多可怕的機關,她真後悔自己當時一時衝動,非要跟着來了。

“別急,辦法總是有的,只是我們暫時沒找到而已。大家分頭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三人圍着這個樓梯轉了幾圈,又在這個不大的地方仔仔細細尋找了三遍,都沒有發現一個貌似機關控制開關一類的東西。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狗三也有點着急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判斷錯了?要不我們踩一下試試?”

“稍等,我看着這裏有點不一樣。”貓四突然說話了。

狗三循聲望去,只見貓四正認真地觀察着門上的虹膜識別孔。狗三也湊過去細心地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麼異樣啊?”

“也許你們沒注意,咱們過來的那兩道門背面都沒有生物識別裝置。”

狗三心中暗道“慚愧”,還是女孩子心細,自己只顧向前走了,都沒注意身後。

這時江浪說話了:“小四爺說得對,我也覺得這個小孔有問題。按照常理來說,能進來的人肯定是已經被安全系統識別的,完全沒有必要出去時再驗證一遍。就像自家門,外面有鎖,需要鑰匙開門,可誰見過裏面也需要鑰匙開門的?”

一席話說得狗三頻頻點頭,讚賞道:“小姑娘有點意思,分析得頭頭是道。”

江浪撇了撇嘴,得意地說:“那是,本小姐在美國休斯敦留學,怎麼說我也是中國同鄉會的小會長,風光着呢。我還……”

“快乾活!”身後的貓四不耐煩地說。

江浪趕緊掩住口,縮了縮脖,還不忘沖狗三丟了個眼神,意思說:“惹不起。”

狗三知道自己也“惹不起”,裝作沒明白江浪的意思,俯下身去就把眼睛放在了那個識別孔上面。

只聽身後幾聲輕響,就見那個懸梯逐漸縮了上去,但很快又放了下來。三人走近細細察看,原來懸梯已經翻轉了一百八十度,就連每一級的踏板都翻了個個。

狗三認真地看了看,說:“看來這就是了,你們退後,讓我先上去看看。”

貓四拉江浪後退兩步,只見狗三很小心地用腳尖先點了點第一個踏板,又側耳聽了聽,確信沒什麼動靜,才慢慢地站了上去。接着又試了試第二個、第三個……就這樣,他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了上去。

貓四和江浪隨後也登上了286層。到了這一層,他們不由得眼睛一亮。這最頂層從牆壁到房頂都是一個穹頂型玻璃設計,就好像是半個鍋倒扣過來一樣,不過這個鍋卻是一整塊透明的玻璃製成。向下方看去,遠處像火海一樣的城市燈光,似火龍一樣蜿蜒行駛的汽車,都在自己腳下。而周邊什麼都沒有,

死一般寂靜,唯有天上的幾個小星星伴着半輪明月在天上盯着他們。人處其中,真感覺自己和天融為在了一起,那種高、那種遠、那種靜、真彷彿是遠離了人間一般。

“這地方太美了,真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啊!”江浪不禁嘆道。

“什麼修身養性,人家這是做科研的地方,你看這裏這麼多的儀器。”狗三邊說邊走到牆邊,用手輕輕撫摸那玻璃做成的牆壁:“這不是普通的玻璃,這玻璃是防彈的,並且是單向的。我們在裏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而從外面,一點也看不見我們,連點光線都看不到。”

房間的一面立着三排高大的機櫃,機櫃裏面一排排綠的、紅的小燈在不規則地閃爍。他們知道,這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數據存儲伺服器了。

房間的中間位置,有一個玻璃製成的大圓桌。這個圓桌直徑約有六米,桌子中間有一台計算機,綠色的屏幕中間有一個黑色的窗口,裏面一行行的白字,好像是英文在跳動。那窗口就像黑夜之中的一隻大眼睛在瞪着他們。電腦後面一點的地方,有一組好像試管一樣的東西,但這組試管是彎曲的,且是連通的,像極了“山”字,能夠看到,試管里有水一樣的東西,看上去好像還在緩緩流動。同時,這個圓桌也在緩慢地轉動。

江浪仔細看了看那個屏幕,然後說:“這就是伺服器的控制主機了,我們必須得依靠這台計算機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狗三緊鎖眉頭說道:“談何容易,姑娘,你知道這張桌子是什麼嗎?這叫旋轉平衡陀螺桌,這張桌子不能停下來,它如果停下來,就會引發系統報警。更為要命的是,桌子靠中間一個陀螺圓球支撐,一點點重量都可能讓桌子傾斜,使那組水平管里的水發生流動,造成兩邊的水量差,極小的水量差也會引發報警。去年我和二哥去倫敦羅素廣場的大英博物館盜取一顆夜明珠,就曾碰到和這個一樣的桌子。”

“那你們是怎麼解決的?”江浪來了興趣。

狗三噯了一聲:“解決什麼!那次是二哥觸發了報警,我們倆瞬間被鎖在了裏面。”

“那你們怎麼出來的?”江浪急切地問。

“出來?談何容易。據說那個房間四面牆壁都是用六尺厚的軍工鋼所制,我倆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出不來!”

“那你們最後怎麼辦的?”江浪刨根問底。

“只有束手就擒唄。要不是有賴大爺出手相救,說不定我們這會還在韋克菲爾德監獄服刑呢。”

江浪突然換了一副面容,笑盈盈地看着狗三:“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狗三無比懊惱,雙眉緊皺:“又碰到這玩意,我是一點招都沒有,看來只能打道回府了,功虧一簣……”狗三無奈地攤了攤手。

“哈哈哈哈……”

狗三被江浪這笑聲嚇了一跳,也被搞蒙了。

一旁的貓四皺着眉頭喝道:“臭丫頭,你笑什麼?想挨揍了是不?”

江浪連忙收住了笑聲,用一種不屑的眼神斜睨着貓四,冷然說道:“你也不要說我是臭丫頭,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再說了,你們要想完成任務,看來,哼哼,離了本姑娘還真不行!”

貓四本來就因為眼前的這個機關無法解開而惱火,一看江浪這個樣子,心中更加來氣,舉起手來剛要給她點顏色,忽然聽她的話後半句好像話裏有話。便慢慢放下了手:“行啊,小姑娘,說說看。”

“哎呀,知道和本姑娘好好說話啦?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慢慢地,你們就明白了,本姑娘的本事,多到數不勝數!你們不是號稱那什麼什麼專家嗎?不是挺厲害嗎?眼前一個破桌子就把你們難住了?來呀來呀,你們解開這個機關我看看,怎麼?解不開了吧?哼哼,哼哼……”她一邊數落着,一邊趾高氣揚地在狗三和貓四面前踱着方步,還用手點着他們兩位。

這下可給貓四氣壞了,抬手就要打。

江浪一看不好,“媽呀”一聲趕緊躲到了狗三身後。

貓四哪是真打呀,只不過是嚇嚇她而已。

狗三藉機說道:“江姑娘,難不成你見過這個機關?”

江浪驕傲地拍了拍胸脯:“見過?何止見過,這本就是我設計的!”

“什麼,你設計的?”狗三和貓四眼珠子差點掉到了地上,異口同聲地問。

“嘿嘿,嘿嘿,也可以這麼說。”江浪心虛地笑了笑。

“江姑娘,別賣關子了,我們時間寶貴啊。”狗三忍不住催促道。

江浪正了正顏色,說道:“實話告訴二位吧,我現在在休斯敦大學主修的是機械設計專業,上個學期開了一門課程叫平衡力學,主講弗朗西斯科博士曾經和我們詳細講解過這個機構的工作原理,因為他就是這個研發團隊的三大核心人員之一。”江浪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本來呢,本姑娘是上課睡覺、下課玩鬧的主。可是,也許是從老頭子那遺傳的他所謂的‘優秀’基因的緣故吧,我鬼使神差地竟對這玩意特別感興趣。所以呢,博士講解的時候我便留了三分心。”說著,她伸出了三根細細的手指晃了晃:“聽好了啊,就三分心。據弗老先生講啊,這個電子流動水平測量儀,對,它不叫什麼旋轉陀螺桌,而是叫電子流動水平測量儀。研發的初衷不是用來作防盜裝置的,而是用來對運動狀態下的物體,例如,汽車、火車、飛機、輪船等的水平狀態做測量的。後來,不知被哪個大神改裝了用作報警裝置。它的工作原理不是你看到的表面這樣靠水流來判定平衡的,那樣太不精確了,它的平衡是靠這張桌子裏面的地磁平衡晶片來判斷的。大海里的水受地球和各天體引力共同作用,達到我們所說的‘水平’狀態。但這種‘水平’對於科研來講,毫無意義。我們要的是絕對平衡,相對於地球自轉軸而言的絕對平衡狀態,地球上的物體只有達到絕對平衡狀態,才能在第一宇宙速度內的任意速度運行都不會傾覆。這種晶片受地球的地磁南北極影響,你看到的管子裏的液體不是水,而是一種特殊的傳遞介質。這種介質,雖然看上去它是靜止的,但其實不是,而是從中間的那個最高的管子向兩邊的管子來回往複流動,這三根管的聯通也不是你看到的在桌子上面,而是在桌子裏面,這組管道是經過九九八十一圈環繞鑲嵌在桌子裏面的,而這組管子的內壁上也佈滿了肉眼所看不到的傳感器。你看到的三根管每個管中液體的高度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每秒甚至每十分之一秒三個管中液體的高度是多少,都是有固定值的,每秒甚至每千分之一秒,眾多的傳感器都會把這一時刻的數據傳給晶片,晶片把得到的數據與地磁南北極的磁力線方向相對照,再加上磁力線與地球自轉軸的夾角,最終得出桌子平面上的每個傳感器所在的點指向地球核心點的角度,以達到桌面的絕對‘水平’狀態。如果發現誤差就會報警,所以說它的精密程度絕對超乎想像,一根頭髮絲的重量都會引發它的動作。”

狗三聽得連連咋舌,忙問:“那這個機關有辦法破解嗎?”

“沒有。”江浪的口氣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那你說了這半天有什麼用?不還是解不開嗎?”狗三泄氣地說。

江浪睛神堅定地說:“原則上來說這個裝置只有把總閘關閉,讓它停止工作才能解除它的報警作用,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它的控制總閘應該在284層的警衛室,我們沒有密碼是停止不掉的。不過呢,弗老先生說過,如果想破解這個裝置的話,可以從一個方面入手試試。”江浪說著話,圍着桌子轉了一圈,“這個桌子是向同一個方向旋轉的,而地磁的南北極卻是不動的,也就是說,這個桌子每轉一圈,地磁平衡晶片都要顛倒更新兩次水平數據。鑒於晶片受自身體積所限,處理龐大數據的速度不高,所以每次更新數據大約需要0.1-0.3秒,而在這段極短的時間內,晶片是失去平衡判斷能力的。”

“看來,我們有希望了。”狗三欣喜地抬手搓了搓因為緊張而發木的臉頰,“這麼先進的東西,為什麼會留下這麼大的漏洞?”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是高端的東西,越會有BUG。”江浪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掃了一眼狗三。

“那我們怎麼能找到這0.3秒呢?”貓四也忍不住好奇地問。

“你們看這三根管子,我剛才說了,管子裏的介質是從中間的管子向兩邊的管子循環流動的。我們只看中間的這根管子,裏面的液體有一個最高點,也有一個最低點。液體的高度總是在這兩個點之間變化,而這個周期和桌子旋轉一周的周期是完全相同的。換言之,我們找到這根管子的液體到達最高點或最低點的瞬間,也就找到了晶片更新數據的時刻。”

狗三彎下身子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我也沒發現這水的高度有什麼變化啊?”

江浪說道:“這個高度的變化極其細微,只有0.1毫米,肉眼是肯定看不到的。”

狗三眼珠轉了轉,忽然喜形於色地說:“真是巧了,我帶了這個。”說著,他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長長的,很像單筒望遠鏡一樣的東西。江浪想起來了,狗三看密碼鍵盤的時候也曾用過這個東西,便好奇地湊過來問:“這是什麼?”

狗三解釋道:“這個是便攜式顯微鏡,放大倍數最大可以達到一萬倍。江姑娘,你先試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你說的那兩個點。”

“看來這小偷的裝備也很先進啊,不容小覷哪。”江浪一邊調侃,一邊接過那個顯微鏡,輕輕轉動旋鈕,直到那個中間的玻璃管在顯微鏡下清晰地顯現。她驚奇地發現,視界當中竟然也有三維數據,這個顯微鏡可是相當的先進。

在顯微鏡下,液體的高度變化明顯起來,最高點和最低點清晰可辨。她扭頭對狗三說:“看來沒問題。可我們還有一個難點:怎麼在不碰桌子的前提下,讓我能到達桌子中央呢?我需要把這兩個存儲盤插入那台電腦。”說著,她指了指圓桌子中間。

“這個,貓四可以。”狗三話剛說完,就見貓四已經從身後的裝備包里取出剛才用過的帶有吸盤的繩子,把兩根連接起來。緊接着一抖手,只聽“啪、啪”兩聲脆響,兩個吸盤便分別牢牢地扣在房間的兩面牆壁上,繩子正好從圓桌的中間穿過。

“她倒掛在繩子上,抓住你的兩條腿,你就可以接觸到那台電腦了。我來看着高度。”

三人商量妥當。

就見貓四單手抓住繩子,橫身提臂再接一百八十度大轉體,兩條超長的大長腿一個漂亮的一字馬叉開,緊接着身體在繩上又來個七百二十度的大迴環,長長的美腿已在繩上纏繞了兩圈,身體呈頭下腳上牢牢地掛在了繩子上。看她準備好了,狗三攬住江浪的小蠻腰,輕輕一送,江浪便平平向著桌子中間飛去。貓四看準江浪伸出來的兩隻手,迅速準確地握住,接着提力、旋轉、握腿,已把江浪的腿部抱住。江浪也頭下腳上地倒掛在桌子中間,伸開手臂,恰巧能接觸到電腦。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漂亮至極,如演雜技一般,狗三不由得心中暗贊。看他們準備好了,狗三也不敢怠慢,急忙蹲下身子,仔細觀察玻璃管:“準備一下,快了,馬上到達最高點了,聽我倒數:十、九、八、七、六……”隨着狗三的口令,江浪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一隻手緊緊攥住一個存儲盤,雙眼也死死盯住電腦接口,眼皮眨也不敢眨一下,隨着狗三的倒數聲歸零:“三、二、一、到!”江浪右手迅速前送,存儲盤已準確地插入電腦。三人屏聲靜氣,過了一會兒,看沒什麼反應了,方舒了一口氣。

“大功告成!”狗三鼓舞地沖她們二人舉了舉拳頭,以示鼓勵。

“慢着。”江浪突然低喊了一聲,狗三和貓四放下的心瞬間又被提了上來。

“怎麼了?”二人異口同聲地問。

“剛才那個只是鑰匙盤,要想拷走資料,我需要再插入一個盤。”江浪說著,用手抹了一把因為緊張而汗津津的額頭。

沒有辦法,三人只好抖擻起十二分的精神,重新來一遍。

還好,雖然操作起來十分困難,耗費精力,但總算有驚無險,另一隻存儲盤也被順利地插入了電腦的另一個接口。

接着聽到電腦“嘀”的一聲輕響,電腦屏幕上彈出一個對話框,一個藍色的滾動條從左向右緩緩移動。三人屏聲靜氣,大氣也不敢出,六雙眼睛緊緊盯住電腦屏幕。

只見那個綠色的滾動條漸漸地接近最右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隨着又一聲“嘀”的響聲,對話框消失了。

“好了!”江浪歡快地喊道。

狗三又蹲下身子,細細觀察中間的那根玻璃管,配合江浪一個一個地把存儲盤從電腦上拔了下來。

終於結束了,三人都鬆了一口氣。貓四雙臂微一用力,江浪借勢一個漂亮的後空翻穩穩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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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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