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坂口安吾本以為,再過個三四天,哪怕久我再不想回家,也找不到理由繼續留在異能特務科辦公了。

但是第二天,坂口安吾就接到了上級的通知,意大利的黑手黨教父澤田綱吉久違的回了日本,並且對異能特務科發起了會面邀請。

上一次異能特務科和彭格列的溝通還是幾年前,科里當然不會放過這次和里世界王者之意溝通的機會——而跟彭格列唯一有過聯繫,並且也是對方唯一願意合作的人,就是福地久我了。

坂口安吾懷疑彭格列十代目就是知道久我不想回家,又想滿足他,所以才特地發出的邀請函,給了久我一個光明正大逃家的理由。

不管怎麼說,哪怕知道這是以公謀私,異能特務科還是要乖乖把人送過去。

久我自然也和福地櫻痴彙報了這件事,他很誠實的說了雙方是提前說好的,綱吉學長想邀請他去玩。福地櫻痴樂於見到兒子和彭格列十代目關係要好,爽快的讓他好好玩,但是過後要事事和爸爸彙報。

久我口中稱是,心理卻想着對不起,這次不能都和爸爸說了。

掛了電話之後,他摸了摸因為喝了太多水漲的發痛的胃口。

最近他一直因為諸伏景光回國的事情而感到焦慮,焦慮過頭后,胃病就犯了,吃什麼都想吐。

為了讓體重沒有太大的區別,現在每次上稱之前,久我都會喝上三瓶礦泉水。

但是三瓶礦泉水也只有三斤,所以即使他肚子漲的快裂開了,體重還是在緩慢下降,福地櫻痴問他為什麼體重會下降的時候,久我只說自己最近鍛煉太多了。

對此,福地櫻痴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凡事過猶不及,還是要注意身體,畢竟你就算鍛煉的再多,也是不堪一擊的弱者罷了。”

是的,我是個弱者

久我一邊為了父親的關心而欣喜,同時又為自己的實力不濟而感到難過。

這十六年間,福地櫻痴不斷給他關心,又總在下一瞬間給予他更大的痛楚,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反覆交替着,讓他一直非常痛苦,他只有更加努力的按照父親的話去做,才能減少半分難受。

但是時間久了后,他已經很習慣了這種痛苦,就像疼麻木了的傷口一樣,只要不想,似乎就不存在了。

然而此刻,他突然想起在那個昏暗逼仄的安全屋裏,諸伏景光給他的那個溫暖的懷抱,兩人在榻榻米上擁抱着,臉頰貼在了一起,感受彼此的溫度和心跳。

想着想着,久我忍不住笑了。

雖然爸爸對我很好,但是果然,我還是更喜歡哥哥啊。

****

諸伏景光睜開眼后,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和室里。

他盯着木質天花板許久,才會想起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心裏猜測,久我大概是想把他帶回日本,又擔心他清醒狀態作出出逃的行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迷倒了,讓他一覺睡到日本,所有事情都已塵埃落定。

諸伏景光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常,只是腳上帶了一個金屬腳環,信號燈上滴滴的閃着綠光,身上的衣服被誰換了。變成了一件輕灰色的男子浴衣,諸伏景光摸了摸浴衣材質,發現是高等的縐紗,這種材質不僅最近不常見了,價格非常昂貴,穿着也很舒服,。

房間很寬敞,有將近五十個平方,但是房間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張茶几。房間的角落裏堆放着幾個大箱子,他看了幾眼,猜測是自己的行李。

茶几上有一張便筏和一個U盤,U盤正是久我給他準備的,可以用來上網的那個工具,便筏上則寫着【門口有呼叫器,醒來后請呼叫我們。】

我們?是誰?

諸伏景光不由有些驚訝,他沒想過久我會被他交給其他人,但是他也是相信久我的,所以並沒有驚慌,依言走到門口,摁下了紅色的呼叫按鈕。很快,一個豎著飛機頭的男子就走了過來,他長相老城,雖然穿着昂貴的西裝,但是嘴裏叼着一根草,渾身上下流里流氣的,像個地痞流氓。

“您醒了啊。”男子伸出手,態度倒是與長相不符的溫和有禮:“我叫草壁哲矢,請多多指教。”

“您好,”以防萬一,諸伏景光沒說自己的姓名:“請問這裏是?”

“這裏是風紀財團的基地,諸伏先生,我知道您一定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麻煩您先跟我來,恭先生要見您。”

恭先生?風紀財團?

諸伏景光在腦海里掃了一圈,猜測着對方的來歷,青年一臉迷惑的跟在草壁哲矢身後,來到了兩面氣派的隔扇前,草壁哲矢替他拉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諸伏景光走進了進去,這裏比剛剛的房間還要大上一倍,地上鋪着榻榻米,房間中央站着一個身着鴉青色西服的男子,對方看見他,鳳眼微挑,眸光冷冽:“哇哦,來了嗎,肉食小動物的哥哥。”

“……?”

什麼玩意,肉食動物?還小動物?他說的是久我嗎?

“……您好?請問您是?”

諸伏景光嘗試溝通,但是對方完全沒在聽,雙手一抬,便各握住了一直寒光閃閃的浮萍拐,周身的戰意化為實體:

“讓我看看吧,你是否有成為兄長的資格。”

“……????”

******

異能特務科派了車,把久我送到了並盛町的邊緣地帶。

不是他們不想把人送到門口,而是並盛町被風紀財團自治(統治)已久,拒絕所有外來政治組織進入。

久我下了車,往前走了一會,就看到彭格列的車停在那裏,灰發的嵐守正皺着眉,一臉不滿的靠在車旁:“你這傢伙,也太遲了,等你好久了。”

久我上了車,抱歉的說道:“給您添麻煩了。”

“啰嗦,”獄寺隼人習慣性的抱怨,啟動車,踩油門:“我們快一點吧,十代目在等着你。”

車子直接把久我帶到了彭格列新基地的入口,通過重重驗證關卡后,棕發褐瞳的彭格列十代目就在門口等着他。

“好久不見。”澤田綱吉微笑着打打招呼。久我上一次見到澤田綱吉,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綱吉和那個時候比變化也很大,個子長高了很多,身着黑色的西服,打着繁複的領結,身後一條黑色的披風綴滿了金色的流蘇,嘴角微微上揚,氣勢十足,很有里世界王者的風範。

“……好久不見,綱吉學長。給你添麻煩了。”久我沖澤田綱吉鞠躬說道。

“沒關係,我說過,久我一直是我們的夥伴。”澤田綱吉的態度和很多年前一樣柔和。

他帶着久我往基地裏面走,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個基地剛剛建成,用了世界上最強的安保技術,你哥哥在這裏非常安全。哦對了,前幾天我們這裏施工,他現在在雲雀學長的基地那裏,兩個基地是連在一起的,同樣也是最高級別的安保,以後他可以在兩個基地之間活動,地方大一些,他心情也會好一些。”

他露出那個標誌性的,能安撫一切的包容笑容:“久我不用擔心,你可以安心的。”

“當然,沒有比這裏更安心的地方了。”久我想了想,又補充道:“復仇者監獄除外,那裏可能會更安全一些,但是如果不到某個地步,我還是不想把哥哥送進去的。”

澤田綱吉的步子一滯,他乾笑一聲,說道:“復仇這監獄倒不必了吧,他在這裏挺好的——”

“嘭——”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久我下意識的握住了腰間的佩槍,眸色凜然:“敵襲?”

“不是不是,”澤田綱吉揮揮手,習慣的說道:“那面是雲雀學長的地盤,估計又在和誰戰鬥了吧。”

“這樣啊。”久我慢慢放鬆了下來,然後突然反應過來,停下了腳步:“你說,我哥哥在雲雀那裏?”

******

這是諸伏景光和雲雀恭彌戰鬥的第五天,或者說,這時諸伏景光挨揍的第五天。

五天前,兩人剛一交手,就顯示出了近身戰鬥能力的巨大差別,雲雀兩拐子把諸伏景光打飛后,站在原地打了個哈欠:

“好弱,無聊。”

公安警察中排名第一的狙擊手,縱然脾氣再好也差點被氣死。

草壁哲矢把他帶走,幫他處理了傷口,又和跟他解釋了現狀,諸伏景光隨意地聽了一耳朵,和他猜測的沒什麼區別,這裏是彭格列的地盤,只不過草壁哲矢說得更詳細一點——福地久我拜託彭格列十代目,又動用了霧守庫洛姆,把他送來的。

諸伏景光此時更在意的是雲雀恭彌,他對自己輕易的敗北不能釋懷,他作為公安警察的一員,怎麼可以被黑手黨一拐子打飛?

“您剛剛說,在兩個基地之內我都可以自由活動?設施我也可以借用嗎?”

“當然。”

“那能帶我去練武場嗎?”

******

福地久我打開練武場的大門之前,已經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他看到諸伏景光鼻青臉腫,艱難的在浮萍拐的攻擊下左右抐挪時,還是瞬間喪失了理智。

他毫不猶豫的抬手,只見一把兩米多的長矛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握緊刀柄,一步上前,奮力擲出——

百餘斤的長矛帶着風聲呼嘯而去,插到雲雀恭彌和諸伏景光之間,強行中斷了兩人的戰鬥。

諸伏景光還沒反應過來,雲雀恭彌已經收起了武器,抱着雙臂,揚起眉,看向站在門口臉色煞白的青年,冷哼一聲:

“你這是什麼表情?這次可是你哥哥主動來被我咬殺的。”

“沒興緻了,我走了。”

說完,他瞥了一眼還牢牢釘在牆上的長刀說道:“收起你的異能力,別死在我的地盤上。”

雲雀恭彌離開之後,久我也收回了異能,他的臉色還是很差,走到諸伏景光面前,一言不發的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確定他身上有沒有太重的傷。

“都是皮肉傷,很快就好了,”諸伏景光摸摸他的頭:“是我讓雲雀和我訓練的,久我不要生氣,也不用擔心。”

久我沉默地點點頭,澤田綱吉在門口看了眼,就善解人意的先行離開,把空間留給兄弟兩人。

“這次能待多久?”諸伏景光率先開口。

“公務出差,大概三天。”久我的目光還在哥哥的傷口上流連,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身上的低氣壓一掃而空,驚喜的開口:“哥哥,你長胖了一些。”

“對呀,所以不別生氣了。”諸伏景光又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一頭墨藍色的頭髮弄成了稻草,把久我身上的那股衣冠楚楚的政務精英范搞得消失殆盡,又變成可愛又可憐的小久我:“這裏挺好的,我喜歡這裏。”

“喜歡就好,”久我順勢蹭了蹭諸伏景光的掌心:“哥哥,對了,哥哥我要去公安部了。”

諸伏景光微微一愣:“東京的?”

“對,”久我肯定道:“我想,如果能在公安部爬到足夠高的位置,我就可以在東京建立勢力,有了和爸爸溝通的地位,在殲滅了黑衣組織,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你帶回東京了。”

諸伏景光看到了久我臉上的希望的光芒,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久我對未來有所期待,瞬間,他也對這個不知要多久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好,哥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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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獵犬成了零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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