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眾人一起看着降谷零點點頭。
久我臊的耳朵都紅透了,他小聲抗議道:“不要亂說啊亂步先生,我不用監護人的!”
降谷零對此倒是接受良好,點點頭道:“這倒是義不容辭。”
“啪啪——”與謝野晶子拍了拍手:“很好,最重要的問題解決了。”她給自己戴上手套,伸手扒開久我的衣服,看了看他的傷口,說道:“胃炎和胃潰瘍我是沒辦方幫你解決的,但是胃裏的刀口,縫合處,還有你肚子上這幾個刀口,我倒是可以幫你加快一點癒合速度。”檢查完傷口后,她勾起嘴角,問道:
“需要嗎?”
久我打了個寒戰,上次治療的心理陰影頗為深刻,但是他也不想自己難得的假期一直躺在床上,最終還是用英勇赴死的表情說道:“要……”
與謝野晶子微微一笑,下個瞬間,一把巨大的柴刀出現在她的手上,毫不猶豫的插向床上青年的腹部,電光火石的瞬間,鮮血直衝到了天花板上。
這完全超出了降谷零的理解。
雖然只有短暫的會面,但是他能看出來這個女醫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傢伙,然而就是這個上一秒還關心久我的人,下一秒就向他揮了刀,降谷零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刀子已經插了進去。
“久我——!”
降谷零目眥欲裂,立刻拔出槍沖了過去,但在他拔槍的瞬間,房間裏兩個有兩個人同時動了起來,一個紅髮青年從後面將他制住,另一個金髮眼鏡男伸手,輕輕壓下了他的□□。、
很強。
這兩個人都很強,他以一敵二沒有勝算。
降谷零幾乎是立刻做出了判斷,但是他的大腦還是一片混亂,他幾乎是絕望的看着床上一身是血的青年。
“安室先生……不用擔心”久我非常虛弱的聲音響起,聲音難掩痛苦:“我沒事,與謝野醫生在幫我治病……”
降谷零愣住了。
太宰治極其響亮的發出了“嘖”的嫌棄的聲音,他大步走到病床旁,伸手沾了一點久我的鮮血,語氣中帶着不滿,問道:“還能說話?不疼?”
“不疼。”久我小口小口的喘着氣,努力說道:“安室先生不知道異能力的事情,麻煩你們不要為難他。”
久我從小就訓練,福地櫻痴對他都是真刀真槍的上,他受過無數的傷,從很小的時候就習慣了疼痛,他唯一一次說好疼,還是五年前被太宰打的死去活來很多次后,想從世上獲得解脫的時候。
“廢話真多,把嘴閉上。”太宰治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漠然,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久我對太宰治的陰陽怪氣非常習慣,乖乖閉上了嘴。
他也的確太疼了,剛剛掙扎的張嘴出聲,也是怕降谷零和偵探社的人打起來吃虧。
好在與謝野晶子這次沒有解剖他的想法,否則就算降谷零知道了真相,也要和他們拚命。
她很快就治好了久我身上的傷,他的身體現在基本重回到幾天前,剛從偵探社裏離開時候的樣子。
由於手術切掉了潰瘍最嚴重的地方,與謝野晶子又治好了縫合的傷口,久我現在胃的狀態甚至比之前還要好。
久我先是禮貌的和醫生姐姐道謝,然後看向自己的上司,沖他充揮揮手,擺出一副充滿活力的樣子說道:“安室先生,讓您擔心了,我現在好了。與謝野醫生的異能力是能恢復瀕死者的所有外傷,非常厲害的。”
剛剛桎梏着降谷零的兩個人已經鬆開了手,降谷零看着還坐在血泊中,卻在努力安慰自己的青年,嘴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只能扯扯嘴角,僵硬的笑了下。
“沒意思。”太宰治眯起眼,似乎不想繼續看下去:“我要走了,久我,好好活着吧。”
“我期待我們下次相見。”
偵探社的其他人自然和太宰治一起離開了,他們走後,降谷零把自己扔在沙發上,雙手掩面,有些頹然。
差一點點,自己又沒能保護周邊的人。
久我看到降谷零坐在沙發上不講話,似乎有些消沉,就從床上爬下來,走到他旁邊,蹲下,看向對方的臉,愧疚道:“對不起,嚇到您了。”
降谷零抬眼,就看到一個血人正抬着頭,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血人的臉都被血糊住了,就剩一雙眼睛還是熠熠發光,與其說是恐怖,還不如說好笑。
還有點可愛。
他忍不住扶額,悲傷的情緒瞬間一掃而光,看看周圍變成兇殺現場的的病房。
得想辦法善後啊。
他伸出手,蹭了下久我臉上的血跡,想把它擦乾淨,但那些血太多了,擦了兩下沒擦乾淨之後,降谷零就放棄了,他恢復了平時的表情,帶着笑意的說道:“有什麼好道歉的,我也算是開了眼界,倒是你受苦了,剛剛很疼的吧。”
“這沒什麼。”久我理所當然的說道。
降谷零每次看到他這幅無論自己遭遇了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裏都很難受,他眉毛皺了起來,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不準這麼說。”
久我一驚。
“不準再說受傷無所謂這種話。”降谷零周身的氣場都變得危險起來,身上似乎在冒黑氣,他紫灰色的眼睛牢牢的盯着久我,語氣非常強勢的要求道:
“不管之前你的習慣是什麼,你現在是我的部下,我要求你必須保護好自己,任何情況下,都不要輕易的去受傷。”
久我呆住了,渾身都透露着“我無法理解”和“我不知道怎麼辦”。
降谷零把久我沒說出來的話看的一清二楚,然後他又變得溫和了起來,笑了下,說道:“沒關係,慢慢來。”
他伸手想拍拍久我的頭,但是看到對方頭髮上濕答答的都是血,就放棄了。
“你真的沒事了嗎?”降谷零讓久我脫掉上衣,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然後放下心來。
“你回床上獃著,我去借下打掃的工具。”降谷零無奈的說道。
降谷零離開之後,久我還久久不能回神。
雖然哥哥也和他說過“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受傷。”類似的話,但是降谷零是他的上司,是他的長官,對於久我來說是一個會“使用”自己的存在。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說出讓他愛惜自己的話?
他不擔心影響任務完成的效果嗎?
久我不明白。
他又想到剛剛降谷零坐在沙發中,半張臉在陰影中,面無表情的說著話的場景。
這個時候的降谷零,和溫和開朗的警察形象完全相反……
氣質和琴酒都有點像了呢。
哪一個是真的他呢?
久我在心裏猜測着,昨天降谷零提到他現在正在執行卧底任務,是在犯罪組織卧底嗎?他在卧底的時候會用這副樣子來偽裝嗎?
這副,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樣子。
這時降谷零帶着水桶和拖布回來了,胳膊下面還夾着一套新衣服。
“我現在可好了。”之前的問題,久我想不明白就決定先放在一旁,現在看到降谷零拿的衣服不是病號服,而是正常的衣服,他興奮極了,對自由的世界充滿期待:“等會就辦理出院吧。”
“你先去洗個澡,晚點去辦理出院。”降谷零指指衛生間,揚起眉毛:“這個樣子出去,別人看到是要報警的,五分鐘警察就得過來。”
久我“噢”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拿那套新的衣服,降谷零把衣服舉高了,不給他,沒好氣的說道:“你沒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嗎?在衣服上印了個血手印,效果一樣驚悚好嗎?”
“你洗好澡喊我一聲,我給你送進來。”
久我恍然大悟,後退一大步,離那套衣服遠遠的,生怕把衣服弄髒了,急吼吼的跑去洗澡了。
明明執行過那麼多殘忍的任務,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
降谷零想到。
不過……這樣也好。
降谷零找了個沒有被血跡沾染的地方,將衣服放在那兒,然後來到病床前,掀起了床褥,褥子被血浸透了,拎在手裏有點重,連病床的床體上都暈着血跡。
人原來可以流出來這麼多血嗎?
Hiro……當時也流了這麼多的血嗎?
降谷零不免有些恍惚。他下意識的去回想那些曾在自己面前死過的人,但是那些畫面模糊又清晰,讓他想不真切。他搖搖頭,甩掉這些情緒,安安靜靜的收拾起房間來。
當久我把自己洗的熱騰騰香噴噴的出來時,降谷零已經基本把病房打掃的很乾凈了,他在拖最後一遍的地,還問護士要了新的被褥鋪在了床上。
“你坐一下,等會就好。”他指指沙發說道。
久我光着腳走了過去,他的鞋子上也都是血,和衣服一起打包扔在一旁了。
他看着降谷零彎着腰擦地,忍不住又說道:“給您添麻煩了。”
“這種程度的事情完全沒關係,”降谷零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的朋友們雖然比較奇特,但是都很關心你啊,特意從橫濱過來,也是擔心你吧。”
“朋友們?”久我遲疑了一下,說道:“只有一個是我的朋友。”
這話之前久我也說過,降谷零就問道:“那個纏着繃帶的傢伙?”
“嗯,他叫太宰治。”久我眨眨眼,墨藍色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是我的朋友里最不喜歡我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