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孩子說過,他最害怕蛇
對於狐狸痛切的呼喚,敖女充耳不聞,腳步聲噠噠作響,走的異常堅定,但就在她走進更衣室並且關門的時候,狐狸也抓住了緣分的尾巴,趕在最後一刻鑽了進去。
“你幹嘛。”
拖着婚紗拖尾的敖女,居高臨下的冷臉問道:“女更衣室,誰讓你進來的?趕緊出去,再耍流氓信不信我給你倆大嘴巴?”
“娘娘——”
康安拽着她的裙尾,討好道:“如果伱能消氣的話,打我兩個大嘴巴子也可以的。”
男人嘛,受點委屈不算什麼。
狐狐的臉皮最厚了,區區臭妹妹,只要他略伸舌苔,還不是口到擒來?
咯吱——
更衣室門被打開,康安被拽着腮幫子推了出去,再然後……
砰!
望見閉合的門,狐狸揉着腮幫子一臉的不可置信,臭妹妹變了,變得不為他所動了。
這可如何是好呢?
他焦急的在門口來回踱步,因為出眾的顏值,助理小姐姐面對這種海狐也不禁心生不忍。
“等你姨出來再道歉吧。”
她苦口婆心的勸道:“以後可一定要注意,不管多大年紀,女孩子對這個最敏感了。”
康安點了點頭。
沒錯,是該好好反省,他剛才確實沒怎麼顧及旁邊敖女的感受,也怪小姨穿潔白婚紗的樣子太美了,把他美得五迷三道的,一時忘了自己的本命技能。
想當年在柳亭家的時候,他察言觀色的屬性可是點滿了的,而今壞女人一走,他有些太過放鬆,用網上的話說就是飄了。
康安啊康安,你今後可不能了!
在心裏痛批自己一頓,狐狸回神后開始思考對策,事到如今,到底該怎麼挽回臭妹妹那傷痕纍纍的心呢?
“姐姐啊……”
康安狡猾的抬起頭問:“你們店裏既然接婚紗業務,那應該有拍照用的道具婚戒吧?”
身前,助理小姐姐眨了眨眼。
幾分鐘以後,換好衣服的敖女剛推門出來,就見到身前站着一個上流、優雅的身影。
不是量身訂製卻依舊貼身的純白色西裝,最難駕馭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極為貼慰,有種豪門小少爺的翩翩如玉感。
等他轉身過來,那驚鴻一瞬令敖女的瞳孔都不禁微微放大,怎麼說呢,他彷彿帶着光環,周圍十米以內的景物都變得模糊,所有人的目光只要接觸到他,就會下意識忽略他身邊一切,眼中只有那道初初長成,卻已有傾世之感的雛竹身影。
“敖姨。”
那還滿是稚氣的臉龐低垂,小手從兜里摸出一個盒子,而後再仰臉望向她。
“你今天可以做我的新娘嗎?”
他走過來,像人類影視劇里的那樣,緩緩走過來單膝下跪,亮出盒中的那一抹閃亮。
“唔唔唔!”
旁邊的店長助理捂住嘴,發出一連串奇怪的聲音,手中還舉着手機,想拍攝這讓人心頭窒息的一幕。
“……”
敖女整個龍都有點懵了。
求婚?
向她嗎?
不行的不行的!她都是幾萬歲的龍了,狐狸才十歲還是未成年,這要是答應了,她那早就過世的龍爸非在夢裏掐死她。
就在敖女cpu發熱過載的時候,單膝跪地的康安已經決定先斬後奏,便抓起她的手,將戒指套了進去。
“好啦!”
他套完戒指又蹦了起來,認真道:“敖姨,你現在得彎腰下來讓我親親你了。”
啊這——
敖女又不會了,但狐狸一直在晃她的手,仰着臉惡意賣萌,最受不了這個的敖女猶豫片刻,抱着陪小孩子過家家的念頭……
待她俯身下去,康安踮起腳尖,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口。
就香香軟軟的。
親完以後,他咂了咂嘴,又問:“敖姨,我陪你挑婚紗吧。”
“……嗯,挑吧。”
敖女回答的有些遲疑。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顯得很沒面子,但她尋思着……一家人嘛,整太僵了對大家都不好,狐狸討好的也算賣力,那這回就饒過他了。
但下次就絕對絕對不許了!
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她終於又開心起來,被康安拽着到底去挑婚紗,等到白玉狸出來,後者看到這一幕情形也沒有催促,反而走過來,在旁邊不時的給二人出謀劃策。
現場氣氛其樂融融。
又過了將近半小時,二女的婚紗終於在康安的過目下挑選完了,走到拍照場地的時候,哪怕見慣了俊男美女的店主也為之驚艷出神。
康安就不用說了。
如果在奇幻世界,他這樣的妥妥就是超凡魅力,要麼成為術士大佬要麼成為熱兵器。
而敖女白玉狸,這二女的眼神本身就十分抗打,屬於萬里挑一的那種好看,再穿上女人這輩子最漂亮的衣服——婚紗,魅力簡直就是核彈級別的。
“我感覺後期都不用怎麼修……”
店主真心誠意的誇讚完,便在取景器後面,指導三人進行站位。
“小帥哥,你就保持那個姿勢站着不要動,對對對……”
“白小姐,你可以湊小帥哥近一點,對——手可以搭在他的肩膀上,沒什麼好害羞的。”
“呃……敖小姐,你摟脖子的力度不要那麼大,我看小帥哥的脖子都要被你摟斷了。”
“okok!都保持這個姿勢。”
咔擦——
不存在的聲效響起,這難得的一瞬被人類的科技所定格,畫面之中,康安站在最中間,而旁邊的二女就分別站在他的左右。
白玉狸一身純白色、蓬鬆的婚禮服,表面綴有細密,由碎鑽水晶點綴的花飾紋路,背後還綁着一個白紗蝴蝶結,渾身布靈布靈的發著光,在頭紗下甜美中帶着一絲羞怯的笑着。
而敖女則是一字肩款的森系緞面婚紗,很小清新的風格,露在外面的肩膀白皙嬌嫩,而她卻違反禮服風格的單手叉腰,另一手攬住康安的脖子,在鏡頭下顯得無比驕傲、不羈、卻又絕美。
三個氣質容貌都屬頂級的男女,穿上她們一生中最具有意義的服飾后,當畫面定格,攝影師兼店主的眼睛遲遲不捨得挪開。
“效果太好了。”
最終他艱難抬頭,像找回了攝影最初的熱愛那般:“再多來幾組吧,我給你們打五折。”
“蕪湖~”
一陣歡呼聲過後。
傍晚,影樓門口,康安踩着昏黃的路燈,抬頭看向身旁的二女:“打了五折之後還是好貴啊,居然還要兩千哎,夠買好多東西了。”
他沒出息的模樣迅速引來敖女的鄙視:“這個價位已經不錯了,這店裏的婚紗質量很好,三個人拍完一套,等做好後期就能拿回家了,到時候抱着兩位大美女的婚紗照,你小子就偷着樂去吧。”
偷着樂?
他偏不!
康安明目張胆的咧嘴笑,滋着牙花子道:“到時候我要把照片掛在床頭,天天早上都要仔細看看再起床。”
敖女嘖嘖兩聲。
隨即沒再打壓他,而是背着手頗為感慨的道:“娘娘我也是拍過婚紗照的人了,網上都說女人這一生,不拍一次婚紗照,不穿一次婚禮服人生就不完整,我拍完尋思着也就那啊,沒啥特別的感覺。”
“……這其實是親子照吧。”
白玉狸在旁邊一邊幫她解惑,一邊糾正她的思想:“真正的婚紗照,是要和愛的人,以後要共度一生的伴侶一起拍,那樣心裏才會有特別的感覺,才會覺得心頭甜蜜。”
“是嗎?”
敖女轉頭看向她:“你不愛前面那隻丑狐狸嗎?”
白玉狸的臉噌一下的紅了。
“愛是愛啊,,但是……”
她糾着眉頭,細聲解釋道:“那是對家人的愛,不是對,,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啦。”
敖女歪了歪頭。
“家人?”
她雙手背在後腦勺,有些弔兒郎當的颯爽感:“男女那個完以後,再結了婚,時間長了不也成家人了嗎?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了去了!
她可沒和康安那個啊!
敖女見她動不動就臉紅,便直接直球想拿捏她:“你就說你剛才心裏甜不甜吧,看你拍照的時候臉紅的,我都想捏一捏。”
白玉狸立馬拉開和她的距離。
“甜嗎?”
“甜不甜?”
敖女死皮賴臉的湊近她以後,盯着她發梢之間,隱約露在外面的通紅耳尖:“白狐狸你嗦嗦話啊~到底甜不甜?”
“……”
白玉狸頭皮都被她問麻了,慌亂之間看到敖女手上的一抹晶瑩,便立馬開口轉移話題:“你手上怎麼多了一枚戒指?我記得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啊。”
“哦,這個啊,丑狐狸給的。”
敖女抬起手,露出上面的閃亮:“估計是莫桑鑽啥的,不值錢,那個助理都沒問丑狐狸要,估計是被他的美色迷住了。”
她言語之間一派不屑。
也不知道是針對靠‘美色’的狐狸,還是被‘美色’迷惑的助理小姐姐。
“……”
白玉狸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倒不是說吃醋了什麼的,就是聯想起了那天的那一個夢,她當時可傷心慘了,現實都在流淚,而今這枚戒指便勾動了她不好的回憶。
“他還會這個啊?”
白狐狸語氣不變的問道。
敖女大咧咧的點頭,轉着手指上的戒圈,邊轉邊揭開康安的醜惡嘴臉:“他會的小花招可多了,當時還單膝跪地,說要讓我做他一天的新娘,完事了還讓我彎腰,被那丑狐狸猝不及防來了一口……”
說著說著,她語氣充滿了懊悔。
當時也不知道腦袋裏面怎麼想的,怎麼就被這種渣狐的小花招給哄騙過去了呢?
以前舔她的人也多啊。
怎麼就丑狐狸能舔出這種效果呢?
就在敖女陷入沉思,試圖找到這其中問題的時候,白玉狸在旁邊輕抿着嘴,目光盯着走在前面的康安後背。
這海狐……
是不是得管教管教了。
這麼小就這麼油嘴滑舌,以後長大了萬一騙人家小姑娘怎麼辦?她這當家長的可是要擔責任的啊。
前面的康安背後沒長眼睛。
他這會有些出神。
經歷過最初的欣喜過後,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而就是缺的那一點,讓他的心忽而冷卻下來,變得不知為何竟有些憂傷。
說出來跟有病一樣。
前一秒還高高興興,為自己和小姨敖女娘娘一起拍了婚紗照而沾沾自喜,后一秒就笑容逐漸消失,變得莫名失落。
他不會是得玉玉症了吧……
好可憐,那到時候就得讓小姨帶他去京城了,因為那裏有一家狐族前輩開的心理理療中心特別紅火,到時候也許能看到同族的份上,給他免單。
哎,
到底咋了嘛。
他背着雙手,目光在四處遊離,不多時,前面出現一個賣氣球的小商販,手裏提着各式各樣的氣球,他粗粗的掃了一眼就準備挪開目光。
身為一個即將十一歲的大孩子,他已經過了對氣球這些小玩具感興趣的年紀了。
不過……
經過氣球商販身邊的時候,他還是停下腳步,小手在兜里掏了掏,最終指向氣球里的其中一個:“叔叔,給我把那個氣球取下來。”
“好嘞。”
錢貨兩清。
康安手裏多了一個氣球,但他只是牽着,目光並沒有像喜歡氣球的孩子那樣,一直盯着它看。
目睹這一切的二女都有些奇怪,直到氣球在空中時不時的轉動,露出大體的輪廓,包括白玉狸在內的二女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是一條蛇形的氣球。
並不是很長,只是有個蜿蜒的輪廓,身體很肥,腦袋曲起吐着舌頭,整體造型看上去憨態可掬,一點沒有蛇類的陰冷感。
“……”
“趕緊買菜回家吧。”
敖女在他身後跟着,漫不經心的提議道。
白玉狸也點了點頭。
夜深。
很深。
深到路燈下都看不到行人,馬路空闊,只泛着讓人寂寞的冷光。
還是那家影樓。
員工已經下班上鎖的影樓內部卻還亮着燈光,在展示着婚紗的廳里,女人輕哼着歌,手上不斷拿起一套套婚紗,而在她的旁邊,則是那討人厭的喋喋聲。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啦柳姐。”
烏鴉站在把手上,口中邀功道:“在這種要命關頭,除了鴉鴉我,誰願意為柳姐的交代赴湯蹈火?柳姐啊,這波不知可否……”
“那孩子說過,他最害怕蛇。”
面前的女人抬起頭,露出美艷、笑靨如花的臉:“明明就是在說謊。”
明天兩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