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林凡的計劃
小木屋的內部昏暗陳舊，只有一些非常簡單的生活物品。
墳場主羅千，就靠坐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
“前輩，您想聊聊什麼？”
林凡分身坐在一把老舊的木製椅子上，微笑着對羅千說道。
“呵呵，後生啊，是你來找我聊天的，你說說看吧，你來找我是想聊點什麼？”
羅千不理會林凡分身的套話，直接讓他開門見山。
“好，那我就直說了。
現在的馭鬼者普遍壽命都很短，大多數都熬不過幾個月就會死於厲鬼復蘇。
我看前輩您們這一代人，有好多人都很長壽的，比普通人活得都要長，而且實力也普遍很強，您能告訴我原因嗎？
有了前輩們的經驗，我們這些後生們也能少走很多彎路，多救下很多人。”
林凡分身首先拋出了一個對方不大可能回答的問題。
“後生，你來我這兒要是只為了問這個問題，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我們這一代人走出來的路是錯的，哪怕實力再強、活得再久，也無法徹底解決這個世界上的靈異事件。
所以我們是不會把方法告訴你們的。
錯誤的方法只能誤導你們走上那條行不通的死路。
只有你們從頭開始，用新的思路、新的方法，才有可能徹底處理掉所有厲鬼，解決所有的靈異事件。
這是我們那一代人的共識，也是我們那一代人的約定。”
果然，羅千是不會違背民國馭鬼者的集體約定的，他們對厲鬼的駕馭方式，將永遠地成為一個秘密。
不過好在，林凡分身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尋求這個答案。
“前輩不方便說過去的方法，那就聽晚輩說說現在的方法吧。
我跟您說，我們這些小年輕腦洞可大了，這幾年，真的想出來不少駕馭厲鬼的方法。
最基礎的就是駕馭屬性相生相剋的厲鬼拼圖，達到體內靈異平衡。
這種方法實力普遍較差。
還有讓厲鬼死機的，這種方法實力要強上不少，壽命也能延長很多。
最絕的是還得異類，把自己的意識注入到死機的厲鬼體內，用活人意識取代厲鬼意識，這樣可以竊取厲鬼幾乎全部的力量。
這種最強，甚至因為不再依賴活人的軀殼生存，從而變相地獲得了厲鬼的不死性。
大多數的攻擊呀，活人的壽命限制呀，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基本上都無法對異類造成本質上的傷害了。
不過異類也有弱點，那就是對意識類攻擊的防禦力較弱。
而且也人擔心，萬一哪天厲鬼從死機中恢復過來，活人意識是否還有能力繼續和厲鬼意識爭奪厲鬼身體的控制權。
前輩，您是不知道啊，我們這代人雖然經歷厲鬼復蘇的時間還很短，但是已經有人制定出了徹底終結所有靈異事件的方法。
我說給您聽聽哈。”
前面的鋪墊說完了，林凡終於開始了本次對話的重點內容。
“有一隻厲鬼非常特殊，它的鬼奴擁有吞噬其他厲鬼強化己身的能力。
這種鬼奴只要吃下一隻厲鬼，就能擁有厲鬼的殺人規律和不死性。
同時仍然保持着對其源頭厲鬼的絕對服從。
針對這隻厲鬼的特殊性，就有人制定了一個徹底終結所有靈異事件的計劃。
他首先通過自己所駕馭的厲鬼間接地控制了這隻特殊的厲鬼。
他所駕馭的厲鬼本身靈異力量並不強大，
唯一的作用就是保證這隻特殊的厲鬼對他的絕對服從。
之後，他又找到了不傷害活人，就能大量製造鬼奴的方法。
通過這個方法，他製造了數以萬計的特殊鬼奴。
只要讓這些鬼奴吃下足夠多的厲鬼，他就能夠擁有一支不死不滅的鬼奴大軍。
到時候，讓這些鬼奴去處理靈異事件，把所遇到厲鬼全都吃掉。
總有一天，這些鬼奴會將全世界的厲鬼全都吃光。
到時候，就不會再有靈異事件了，活人再也不用擔心厲鬼害人了。”
林凡分身看着羅千那雙渾濁的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和衍生餓死鬼，擔心這個倔老頭不讓自己把話說完，連忙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計劃里最大的漏洞，其實有兩個，一個是這個人的壽命問題。
一旦他死了，那麼這隻聚集了世上所有厲鬼能力的超級厲鬼，會不會就此失控，引發一場任何人都無法解決的超級靈異事件？
另一個漏洞就是這個人的人品問題，所謂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這個人控制着足以滅世的力量，那麼由誰來保證他不會變成一個獨裁者？
不過第一個漏洞，他已經想辦法堵住了。
自身的靈異力量越強，對其他靈異力量的抗性也就越強。
就拿您來說，以您的實力，目前已知的延長壽命的方法，應該都已經對您不起作用了吧？
而那個人，他所直接駕馭的僅僅只有一隻靈異力量不強的厲鬼拼圖而已。
自身實力不強，對靈異力量的抗性弱，這世間能讓他長生不老的靈異力量數不勝數。
只要那些鬼奴吃掉了足夠多的厲鬼，只要他把自己保護好了，不被別人殺死。
那麼就一定可以徹底消除這個世界上的靈異事件。
就算是最後某一天，他真的無法再繼續堅持活下去了，也會選擇帶着那隻特殊的厲鬼，還有所有的鬼奴，一起離開地球。
相信那時候的他，可以調動的鬼域範圍已經足夠大了。
完全可以用鬼域化虹，把自己和厲鬼全都送到極其遙遠的外太空去。
保證就算是那隻厲鬼因為他的死亡而失控，也不會對地球上的活人造成任何傷害。
至於第二個漏洞，其實他一隻都是一個與人為善的人，為人隨和，脾氣超好。
又是個無心權勢的宅男，與勞心費神地做皇帝相比，他更願意趴在床上看小說、打遊戲。
而且這世間有關於意識和記憶的厲鬼有很多。
吞噬過這些厲鬼的鬼奴，可以幫助他永遠保留此刻的精神狀態，永遠記住此刻的所思所想。
保證不論過去多久，都能夠初心不變。
前輩，您覺得他這個計劃可行嗎？”
林凡不得不自戳老底，把自己這個計劃不容於世的關鍵點直說出來。
所謂人老成精，墳場主羅千已經一百多歲了。
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裏長大，一步一步地成長為頂級馭鬼者、傳說中的民國七老之一。
以他的眼界和心智，怎麼可能猜不到林凡分身所說的那個人就是林凡自己？
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這兩個漏洞？
若是等他提出了這兩個漏洞以後再做解釋補充，反而有了強辯的嫌疑，落了下乘。
這個計劃，除了與世隔絕的羅千和張洞以外，林凡是不可能告訴其他任何人的。
原著里的張羨光就是個明晃晃的例子。
桃花源計劃一旦成功，對於生活在鬼畫世界裏的人來說，張羨光就真的算是生殺予奪的天道了。
而任何人都不願意把自己未來的命運賭在一個陌生人的人品上。
原著里隊長們拼了命地阻止張羨光完成桃花源計劃。
除了原著里寫的那樣，擔心把活人的一切生存根基轉移到鬼畫世界中，會有未知的隱患。
更重要的還是這個原因，天道無情方可至公，無為方能讓眾生自由發展進步。
隊長級的強者們，誰又甘心自己頭頂上多出來一位有着人性和情緒的天道呢？
同理，一旦林凡的救世計劃完成，那麼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絕世鬼王，也是這世間言出法隨的唯一真神。
操縱空間，逆轉時間，玩弄記憶，編織夢境，篡改現實，憑空造物……
可以說救世滅世只在一念之間，比之完成了桃花源計劃的張羨光還要讓人恐懼。
而人性就是寧與外敵，不與家臣。
底層平民或許沒什麼太大反應，反正頭頂上可以操縱自己命運的人已經夠多了，也不差林凡這一個。
與其擔心林凡未來會成為一個獨裁暴君，還不如擔心越來越嚴重的靈異復蘇問題來得更實在。
畢竟對絕大多數的生命體來說，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務。
但是上層卻大有不同，那些掌權者、身居高位者、實力頂尖者，本身已經是站在大多數人頭頂上的人了。
誰又願意自己頭頂上多出來一個誰也反抗不了，有真實存在着的無上真神呢？
靈異事件不一定能殺掉這些身處食物鏈頂端的人，但是完成了救世計劃的林凡，卻可以輕而易舉地除掉他們。
所以未來的林凡和現在的厲鬼之間，哪個更可怕，就一目了然了。
就算是有大公無私的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心只想解決靈異事件。
他也仍然會對林凡的計劃有所顧慮。
畢竟在靈異復蘇的末世，也可以有大批的普通人在總部這樣的官方馭鬼者組織的保護下生存下來。
只要人類馭鬼者們不起什麼大規模的內訌，文明還是可以延續的。
可一旦林凡的餓死鬼吞噬了世間所有的厲鬼，那麼他要滅世時，將無人能擋。
所以一旦林凡的計劃公之於眾，那麼眾多強者們寧可暫時放下靈異事件不管，也會優先聯手除掉林凡。
而羅千和張洞不同，他們兩個已經大限將至了，又住在輕易不會有人進入的靈異之地里。
林凡分身或許就是他們兩個這輩子所見到的最後一個活人了。
而且原著里的張羨光也曾經把自己的桃花源計劃告訴了鬼郵局初代管理者羅文松。
當時羅文松雖然沒有答應張羨光，但是也沒有反對，更沒有把消息傳出去讓別人阻止他。
反而是口頭上表示了一下讚賞。
由此看來，七老的終極目標就是處理掉所有的靈異事件。
或者說是讓普通人能有一個遠離靈異事件的凈土。
至於頭頂上是否多出一個有活人性格的天道來，他們並不在意。
所以林凡可以放心大膽地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可是壓制限制了海量的厲鬼。
別的不說，只要羅千同意林凡用他埋葬的厲鬼來培養衍生餓死鬼。
那麼林凡就可以直接越過最初期的積累階段，開始橫推其他靈異之地。
要知道，最初的資本積累往往是最難、也是最緩慢的，若是可以一夜跳過，剩下的事情就可以簡單無數倍了。
“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你自己吧？你身邊的這個就是那種特殊的鬼奴嗎？”
羅千果然猜到了。
“呵呵，倒是一隻潛力巨大的厲鬼。
若是在過去，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這隻厲鬼給埋了。
它的潛力太過強大，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而現在，我已經不想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了，不管你這個計劃成功與否，我都不會參與的。
不支持，不反對，不插手，任由你們隨意發展，這是我們那一代人的約定。
你也別來打我這個墳場的注意了，厲鬼就該被埋葬，我不去埋了你那隻特殊的厲鬼，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林凡分身一時無語，這個倔老頭呀，還真是油鹽不進。
“前輩，恕我直言，以您的年齡，還能鎮壓這個墳場多長時間？
等你不在了，這個墳場還能繼續鎮壓住這裏埋葬的所有厲鬼嗎？
到時候厲鬼從墳里跑出去殺人，又是生靈塗炭的靈異事件。
還得是我們這些新生代馭鬼者出手處理，大概率是我派一大批鬼奴過來處理。
反正都是要被我的鬼奴吃掉的，不如趁着您老還在，它們還沒有造反的時候吃。
這樣我能省去不少麻煩，現實世界也能少死很多人，您老還能作為我計劃開啟的見證人。
將來我的計劃成功了，您老居功至偉，何樂而不為呢？”
雖然羅千拒絕得很乾脆，一點餘地都沒留。
但是已經說到這兒了，若是一點收穫都沒有就走了，林凡還真的有點不甘心，只能繼續勸說著。
“後生啊，你別不見棺材不落淚。”
羅千話音未落，就有大量的墳土出現，蓋住了林凡分身和衍生餓死鬼的腳踝。
不光是他們兩個，就連已經距離小木屋很遠的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隻衍生餓死鬼的腳踝，也都被墳土所覆蓋了。
墳土還在迅速升高，林凡分身和衍生餓死鬼的靈異力量完全被壓制了，只能毫無反抗能力地看着自己被埋。
“前輩等等，我不打墳場的注意了還不行嗎？前輩手下留情啊！讓我回去解決靈異事件，還能救不少人呢！”
林凡分身連忙說道。
好在羅千也沒有真的動殺心，聽林凡分身說不打墳場注意了，就撤去了靈異墳土，釋放了這個林凡分身和一萬隻衍生餓死鬼。
這只是林凡的一個紙人分身，自然是不怕死的，但是要死的有價值才行。
此行拜訪了兩個民國時期的頂級馭鬼者，若是一點好處都沒能撈到，林凡還真是有些不甘心。
看來，還是得從別的角度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