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抹除
靈異公交車繼續前進着，張莽龍心裏越來越糾結了。
那些被肥大兜帽衛衣籠罩着看不清樣子的厲鬼，他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見到多少只了。
或許，從始至終，就只有那麼一隻厲鬼。
只不過這隻厲鬼可以無限分身，所以自己才看見了這麼多個。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不可能有這麼多隻厲鬼全都穿着一樣的衣服。
可以吃其他厲鬼的厲鬼，可以脫離馭鬼者到處亂跑的厲鬼，可以無限分身的厲鬼。
駕馭它的人得有多麼強大啊？
這是大粗腿呀！遇到了是自己的機緣。
這個世界很危險，沒準什麼時候就得靠大粗腿救命呢。
自己已經得罪了這幾位大佬一次了，就算是不能抱緊大粗腿，至少也不能讓大粗腿討厭自己，這是底線了。
“那個，三位，之前是我不懂事，嘴巴臭，這一路上我都在自責呀。
看三位的樣子，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上車了，咱們能同坐一輛車是緣分，交個朋友怎麼樣？
我叫張莽龍，你們叫我小張、小龍都行。
嘿嘿。”
張莽龍終於鼓起了勇氣，尬笑着靠近搭訕。
“呦呵，中午不是還挺牛逼的嗎？怎麼現在萎了？”
郭凡冷笑着嘲諷道。
郭凡和張雷都知道，這個墨鏡男張莽龍一定是被林凡嚇到了，才會過來說軟話緩和關係的。
別說是張莽龍了，就連郭凡和張雷都被林凡嚇了一大跳。
他們都知道林凡厲害，但是都沒想到林凡會這麼厲害。
別的不說，光是密密麻麻成百上千個衍生餓死鬼，就足夠讓人驚駭了。
可以這樣說，只要林凡想做壞事，他隨時可以憑一己之力引發一場S級靈異事件。
除非秦老親自出手，否則就算是總部馭鬼者傾巢而出，也擋不住林凡搞破壞。
若是爆發戰爭，他林凡一人，就可頂千軍萬馬。
如此強大，怎能不讓人膽寒？
聽了郭凡的話，張莽龍大感尷尬。
“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中午也是一時嘴賤，胡言亂語的，三位都是大人物，還能和我一般見識嗎？
是不是？
那個，還沒請教，三位高姓大名啊？”
見張莽龍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了，林凡也就不準備再為難他了。
實話實說，在這個厲鬼橫行的末世，張莽龍那種讓普通人試水的想法，其實也不算是有錯。
至少他沒抓無辜的普通人來試探厲鬼的殺人規律，只是見死不救而已。
之前的口角，也只是因為張莽龍的話不符合林凡的處世原則罷了，並不是做了什麼得罪林凡的事。
“林凡。”
林凡張口吐出兩個字來，有點故作高冷的嫌疑。
“張雷。”
“郭凡。”
張雷和郭凡見林凡沒有不依不饒的意思，就也學着林凡的樣子，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咱們有緣一起坐這個靈異公交車不容易，不如留個聯繫方式吧，等回了現實世界，我請三位吃飯。”
見這三位大佬不再追究了，張莽龍就打算趁熱打鐵，要個聯繫方式。
“吃飯就不必了，大家都挺忙的，我勸你還是回去坐好吧，車要停了。”
聽林凡這麼說，張莽龍才發現，靈異公交車的車速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降了下來。
而林凡的意思也很明顯，
就是不想給自己聯繫方式，也不想讓自己煩他。
這個時候，如果再死皮賴臉的，反而會起反作用。
不理會又老老實實地坐回去的張莽龍，林凡看着車窗外，做好了本體下車的準備。
林凡不敢保證在鬼櫥的判定規則里，自己做到什麼程度才算是找到張洞的古宅。
如果鬼櫥不承認在車上看一眼，也不承認分身找到的話，就只能由林凡本體下車了。
靈異公交車漸漸地停了下來，車窗外是一片黑色的樹林，樹林旁有一個掛着兩個大燈籠的古宅。
車門緩緩打開，林凡本體站起身來。
“你們在車上等我。”
說完，就帶着餓死鬼走下了靈異公交車。
一起下車的還有一隻滿臉疤痕的厲鬼。
鼻子和耳朵都缺失了大半，眼睛也爛得一直往外流屍水，嘴角兩邊被利刃劃開，直到耳朵下面。
就是這麼一隻猙獰恐怖的厲鬼，一下車，就被餓死鬼一把按住，然後一動不動地任由衍生餓死鬼啃食。
林凡本體直接展開鬼域，一個瞬移就來到了古宅的大門口，伸手摸了摸大門。
這樣總行了吧，要是這樣都不算是找到的話，林凡就真的要和鬼櫥拚命了。
餓死鬼下車后，也展開了和靈異空間重合的鬼域。
沒有靈異公交車的限制，一瞬間，就有一個紙人分身和上萬隻衍生餓死鬼出現在這個靈異之地里。
上萬個穿着肥大兜帽衛衣的身影站在一起，彷彿是一片一眼看不到頭的衛衣海洋。
林凡本體摸完了古宅的大門，就立刻返回了靈異公交車上，外面危險，還是車上安全。
餓死鬼也跟着一起上了車。
林凡的一身實力，除了鬼妝以外，幾乎全都在餓死鬼身上。
若是出了什麼變故，把餓死鬼關在了車外，林凡可就欲哭無淚了。
至於說服張洞支持自己的計劃，一個分身就已經足夠了。
畢竟是考驗嘴上功夫，本體親自去了也不能做到比分身更強，就別冒那個險了。
上萬隻衍生餓死鬼如潮水一般向四周散去，只留一千個在這裏陪着林凡分身。
若是成了，這一千個衍生餓死鬼足夠消化那些被張洞鎮壓的厲鬼了。
萬一張洞脾氣古怪，大不了這個分身和這批衍生餓死鬼都給他殺了。
一個大限將至的老人，林凡還不至於為了一個紙人分身找他報仇。
更沒有必要主動找民國時期的第一高手打架，這樣內耗是沒有意義的。
五分鐘到了，車門關閉，靈異公交車緩緩加速，開往了下一個站點。
林凡分身伸出枯黃的手臂，開始敲門。
不出片刻，門開了，院子裏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進來吧。”
林凡分身聞言，推門而入，一個衍生餓死鬼跟在他後面，其他的衍生餓死鬼仍然站在原地，等待着這次談話的結果。
面對這位老前輩，第三階段的衍生餓死鬼，一隻還是一千隻，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林凡分身帶上一隻進去，只是做個代表，展示潛力，向對方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只會吹牛皮的弱者。
院子很大，中間有一個天井，四周有不少屋子，不過現在可不是老宅探險的時候，宅子的主人可還在呢。
“年輕人，這裏是靈異之地，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啊。”
張洞蒼老的身體躺在院子中間的搖椅上，蒼老的聲音里，依稀可以聽出一絲歲月無法磨滅的渾厚。
是了，這位民國第一強者，年齡可不小了。
即便是總部的那位年過百歲的秦老，在他面前，也不過只是一個會開公交車的小秦罷了。
“前輩，您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時候，也有人這樣說嗎？
不管當年有沒有人這樣和您說過，您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以一己之力鎮壓一個靈異之地的厲鬼。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擔當，您能留下鎮壓這些厲鬼，我自然也可以。”
林凡分身不卑不亢，微笑着說完這段話。
“呵呵，年輕人有雄心壯志是好事，但是也要有自知之明。
以你身上的這點靈異力量，能在這裏保住一條命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就別說什麼和我一樣鎮壓靈異之地了。”
張洞仍舊躺在搖椅上，連看都沒看林凡分身一眼，卻已經知道了他的實力深淺。
“前輩有所不知，我只是一個分身，實力弱一點也很正常。
這次帶着鬼奴前來拜訪，是希望能得到前輩的支持。
關於如何徹底終結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靈異事件，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還制定了一個計劃。
我先說給前輩聽聽，若是沒什麼太大的漏洞，還請前輩幫我。”
“年輕人，我們這些老家話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不管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讓你們從頭開始，自行發展。
我們這代人走的路是錯的，插手你們的事情，會把你們也帶偏的。
你自己走自己的路，對了錯了都是一種嘗試，我不會出手的，你也不用和我說你的計劃。”
張洞緩緩地開口拒絕道。
“前輩啊，你們活着的時候不管我們年輕人的事情，可是你們這一輩人中，現在有多少還在人世呀？
那些離去的老前輩們，可給我們這些後生仔添了不少麻煩。
各位前輩們為了與厲鬼抗衡，付出了很多，居功至偉，我們這些後生都是知道的。
不過既然前輩們復蘇的厲鬼已經增強了厲鬼一方的實力，那麼我認為，還活着的前輩們就應該為我們這些小年輕提供一下適當的幫助才對。
這個訴求很合理。
我需要前輩幫忙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只需要前輩幫我壓制此處的厲鬼就行了。
我帶了一千隻鬼奴，都有吞噬厲鬼強化己身的能力。
只要讓它們吃了這個靈異之地里所有的厲鬼，就相當於解決了這裏的所有隱患。
之後這些實力大增的鬼奴就可以去其他靈異之地繼續吞噬厲鬼了。
我還可以製造更多的鬼奴加入進來，如此下去，就像是滾雪球一樣，總有一天可以橫推所有的靈異事件。
到時候就天下太平了。”
雖然張洞已經拒絕了，但是林凡還是要勸一勸的，萬一說動了呢。
“你是怪我們這些老傢伙了？”
張洞終於坐起身來。
“前輩您誤會了，我只是來尋求幫助的。”
林凡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連忙解釋。
“不用說了，製造鬼奴就要殺人，這麼多鬼奴，我看你的危害不比厲鬼低。”
張洞說完，抬起手來，憑空一抹，林凡分身和其身後的衍生餓死鬼就像是黑板上的粉筆字一樣，被輕易地抹除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與此同時，門外的九百九十九個衍生餓死鬼一鬨而散，直接離開了古宅的範圍。
靈異公交車上的林凡本體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
“這老頭兒，脾氣怎麼這麼急呢？本以為他會比墳場主羅千好說話一點的。
算了，還是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吧，希望能說動羅千，他鎮壓埋葬的厲鬼可比張洞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