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憤怒的蘇梅
拉瑪西亞青訓營坐落在巴塞隆拿西郊的甘伯體育場內,距離諾坎普僅有五公里的距離。
背着單肩包的蘇梅走進並不算氣派的大樓,前台一位身穿黑色職業裝的女人站起身,說道:“中午好女士,有什麼可以幫你?”
“我找這裏的主管。”蘇梅略帶緊張的回道。
“請問你有預約嗎?”前台女人依舊面露微笑。
“有,我叫蘇梅,請你轉告一下。”
蘇梅的聲音有些低,緊張的情緒在臉上展現出來,女前台早已看出端倪,但仍舊禮貌的打了個電話。
蘇梅以前陪同雷鷗來過這裏,幾乎每年都像這次一樣,拿着雷鷗的資料以及踢球視頻,然後交到前台並且囑咐她一定要交給主管。
隨後就是漫長的等待,最終杳無音信。
這次她要見主管,所以說了個謊言。
“女士,這邊請!”
前台女人打完電話,無論聲音以及語調更加禮貌,她本以為女士沒有預約,然而主管卻要見她。
“好……好的!”
對於意外的驚喜,蘇梅同樣吃驚,跟隨女人來到主管辦公室。
噹噹當。
蘇梅推門而進,緊接着臉色驟然一變,她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坐在辦公桌后的赫然是自己的前夫菲德爾。
“蘇,這個月的撫養費已經給你了,為什麼還來找我?”菲德爾一拳拍打桌面,怒目而視。
“你是拉瑪西亞主管?”
蘇梅不可置信,他以前是巴薩的球探,沒離婚之前總是將雷鷗的資料交給他,每次他都會帶來不好的消息,說雷鷗沒通過。
“太好了,德菲爾,你現在是不是有權利讓雷鷗進入拉瑪西亞了?”
蘇梅震驚過後是狂喜。
一個主管完全有權利招收進一個小小的學員。
菲德爾這才明白,蘇梅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顯然又為那個可惡的孩子而來。
“蘇,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菲德爾的眼神有些古怪。
“什麼?”蘇梅不解的問道。
菲德爾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扯了扯嘴角說道:“坦白講,當我做球探的時候,那些資料從來沒有交到過主管手中,全部扔進了垃圾桶。我當上主管之後更不用講了,你居然恬不知恥的讓我招收那個混蛋?你是怎麼想的?”
蘇梅的頭頂彷彿響起一聲驚雷,炸的她腦中一片空白,木然片刻后猛然驚醒。
終於明白這麼多年雷鷗為什麼連個試訓的機會都沒有了,原來是他從中作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蘇梅聲嘶力竭的質問。
菲德爾大聲呵斥:“我要問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對別人家的孩子那麼好?甚至好過你的孩子和老公。沒有他我會跟你離婚嗎?”
“所以,你從來沒有看過雷鷗踢球對嗎?”蘇梅眼睛一片猩紅。
菲德爾點了點頭,“是的,我從來沒有看過視頻,並不需要看,我怕玷污了雙眼。你們華夏人會踢球嗎?有那個基因嗎?以雷鷗的身體條件還想進入拉瑪西亞?你當這裏是慈善機構嗎?別白日做夢了!”
說完這些,菲德爾深吸一口氣一臉的輕鬆,彷彿將這些年積壓的所有不甘和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你混蛋!”蘇梅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對,我就是混蛋!”
菲德爾反手回了一個大嘴巴:“正式告訴你,只要我在,雷鷗絕無可能進入拉瑪西亞!”
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蘇梅失魂落魄的走出辦公室。
菲德爾玩味一笑,看了眼桌上的那些資料,非常嫌棄似的捏上一角扔進垃圾桶里。
海濱城市的天就是如此,飄來一片雲彩或許就會下一場雨。剛剛還晴空萬里,此刻細雨綿綿。
蘇梅麻木的走出拉瑪西亞,走出甘伯體育場,坐上回去的巴士。
快到廉租公寓的時候,她忽然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打電話。
“小姨,你到哪了?”
“我這裏有些事要晚點回去,你先吃飯吧。”
掛掉電話,蘇梅摸了摸左側的紅腫臉龐,這件事決不能讓雷鷗知道,不然他會去拚命。
雷鷗走進廚房抄了菜,然後吃了一碗米飯就去休息,一個小時之後走出廉租公寓。
像巴薩羅那這樣的城市,踢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小孩子們喜歡在公園的草坪上或者街巷裏,大一點的孩子則在社區的球場內,每個學校都有足球場還有一些正規的球場需要花錢租。
雷鷗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一個社區球場,場地並不大鋪着人工草坪。
九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正在球場內玩搶圈遊戲,大家圍成一圈傳球,裏邊有個孩子斷球,斷掉誰誰就在進圈裏搶。
這是一種常見的足球訓練方式。
“嗨,雷鷗。”一少年大聲呼喊。
雷鷗走進球場跟大家打招呼,由於經常在這裏踢,早已經認識了。
“踢球嗎?我們隊正好缺個人。”少年盛情相邀。
五對五足球賽,剛好湊齊。
“好的!”雷鷗做準備活動。
“不可以!”
對方球員反對這個方案:“雷鷗加入你們隊,還有得踢嗎?”
眾人點了點頭,對於雷鷗的球技早已見識過,不誇張的講只要他加入哪個隊,那個隊必然勝利。
反對的那個少年想了想做了一個提議:“雷鷗,我們六個人踢你們四個,可以嗎?”
雷鷗點了點頭,分隊之後,球賽開始。
雷鷗始終有種感覺,他生來就應該屬於足球,每當站在球場,持球跑動的時候,他才會感受到生活的樂趣,才會感受活着的意義。
開場一分鐘,雷鷗帶球過掉兩個人,大力抽射入網。隨後越踢越輕鬆,花活不斷,什麼馬賽迴旋、牛尾巴過人、鐘擺式趟球遊刃有餘的用了出來。
球賽進行了一個小時,最終的比分定格在10比5,四人隊獲勝,雷鷗獨進8球。
“雷鷗,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一少年不滿道。
雷鷗努努嘴雙手一攤。
這個確實沒辦法,我又不會放水。
順着少年的方向,雷鷗注意到球場邊的長椅上坐着個青年男子。
他有一頭中分白髮,長着一張東方面孔,穿着鬆鬆垮垮的休閑長褲,慵懶的倚在長椅上。
他忽然提起手臂,笑意盈盈的對雷鷗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