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機緣巧合
繼張大媳婦難產之後。
張二居然也失蹤了！
這對突逢噩耗的張家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張李氏眼睛一閉身子一軟，當場昏倒，張大喊了一聲“兄弟呀”，也跟着昏死過去。
張家幾口人，如今愣是連一個站着的都沒有……
裘先直呼好傢夥。
房裏眾人亂成一團，掐人中的掐人中，掐虎口的掐虎口，但是根本無濟於事。
這個時候，裘先知道該自己出馬了，扯着嗓子大喊道：“行行行，都別忙活了，把人抬進去，我一併處理了！”
比起很多佛教經典，《地藏菩薩本願經》缺少了專業性，但反過來講，它的功能相當全面，超度只是其中一個而已，裘先以破戒金剛的狀態，初次讀出本願真經的時候，滿身傷勢、靈魂撕裂統統消除，甚至還白賺了一個大姑娘。
至於撫平心緒、解除輕度昏迷，自然也不在話下。
裘先尋思反正都要超度，不如湊到一起，省得麻煩。
慌了手腳的眾人見裘先如此強勢，根本沒人敢拿年齡說事，七手八腳的把兩個病號抬到裏屋，又按着裘先的要求，擺到床邊的椅子上，緊挨蓋着白布的張大媳婦。
張大媳婦的腹部略有起伏，懷孕不到五個月，胎兒是否成型、魂魄是否遁入都不知道。
據村長透露，張大媳婦早年受過暗傷，導致每回懷孕都小產，成婚十多年愣是沒有一個孩子，不過張大和她感情深厚，始終沒有娶二房的想法。
但不幸的是，今早小產時，不等孩子出來，大人就咽氣了，即使穩婆和張大同時在場，都沒能把人救回來。
“爹，這人行嗎？”
老村長的兒子趙虎悄悄問道。
作為村裡少有的入境武者，他依舊保持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裘先的年紀，真的讓人沒法放心，方才的一通指揮，在別人看來是有大將之風，在他眼中，活脫脫一個愣頭青。
老村長同樣擔心，但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趕緊讓兒子到床邊守着，以免真的出了意外。
裘先沒有廢話，站定雙腳面沖三人，合手誦讀本願經文。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
效果已經得到兩次驗證的本願真經，自然不會掉鏈子，百字真文都沒讀完，蓋在死者身上的那塊白布，便忽的動了一下，魂魄幽光一閃而逝，徹底解除屍變可能。
不過即使村長兒子也沒能看到，魂魄幽光又分出一點，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到裘先身上。
【提示：你完成了一次超度，獎勵功德一點（當前六點）。】
六點功德了。
裘先默默說了一句，見張大和張李氏悠悠轉醒，直接閉起嘴巴收了神通。
一部《地藏菩薩本願經》小兩萬字，讀完要花一個小時，浪費時間還累人，裘先作為實用主義者，不喜歡玩這些虛頭巴腦的。
“這就完了？”
果然有人不禁納悶，前一個廟祝，每回超度都得半個時辰起步，而裘先快得簡直離譜。
裘先很無語：“魂魄度了，人也醒了，你還想幹啥？”
發問者縮了縮脖子，哪敢和高僧頂牛，連忙陪笑道：“廟祝大師說得是，是小的沒見識！”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見了裘先他們才知道，頭一個廟祝，簡直是酒囊飯袋，
銀子沒少拿，還賊拉能折騰。
老村長也被當場震住，態度陡然熱情起來，扶着裘先就準備帶他去歇息歇息。
裘先擺了擺手：“不必，咱們先退出去，把張二的情況問個明白。”
挑戰任務為期五天，麻煩鐵定少不了。
張家的悲劇，只是開頭，絕非結束！
裘先準備多留一會兒，聽聽張二究竟出了啥事兒。
一伙人呼呼啦啦退出裏屋，讓張李氏平復心中鬱氣，先向那傳信之人打聽情況。
原來，張二是岐縣船行的小管事，本應在兩天前去船行上工，結果一直不見人影，船行那邊以為張二臨時有事，就一直沒有過問，張李氏等了兩天沒見丈夫回來，便託人去岐縣打聽，然後便得知張二失蹤的消息。
“相公啊……”
張李氏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張大則呆坐原位，愣愣無言。
“好好一個大活人，能去哪兒呢？”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眾人都在心裏給張二判了死刑，因為從地理位置上講，高台村和嬰愁澗的直線距離其實不遠，雖然中間隔着兩條河和一座山，但對身輕如燕的武林高手來說，翻山越嶺費不了多少力氣。
以前就有武林高手，從嬰愁澗打到高台村的情況，幸虧萍水河正出手，才令村民幸免於難。
有人據此提出猜測：“張二不會被邪魔外道給捉了去吧？”
老村長立馬吹鬍子瞪眼：“瞎說什麼，沒見着屍體，就咒人家死？張二說不定就是迷路了，趙虎，趕緊組織人手，去山裏找找，不到晚上別回來！”
“好嘞！”
棗面壯漢立刻動身。
實際上，老村長也不抱多少希望，但為了避免刺激張家二人，他必須這麼吩咐。
隨後，老村長又安排張家的一個親戚，照顧好張大和張李氏，便準備帶裘先到自己家裏做客。
頭一回見着真高人，老村長很想和裘先套套關係。
但裘先沒給他面子，臉色古怪的說道：“今天有些不湊巧，小僧要回廟裏守着，明天只要沒啥事兒，我一定去您家裏蹭飯！”
老村長可不敢有啥怨言，不僅親自把裘先送回河神廟，還給他張羅了一頓齋菜。
不過裘先看着滿桌青菜，臉都綠了，他也沒跟老村長裝外人：“有肉嗎？”
“啊？僧人不是不吃肉嗎？”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老村長十分上道：“行，廟祝稍待，小老兒順便再給您弄壺酒來！”
裘先趕忙制止：“酒是穿腸毒，色是刮骨刀！給我弄幾盤肉就行，超度怪累的，我得好好補補。”
戒酒的最好辦法，就是離酒遠遠的。
善行打卡的挑戰任務已經過半，他可不想半途而廢。
一頓飽飯進了肚裏，惡嬌娘也回來了，難以掩飾的輕快眉眼，一看就能猜出告狀結果。
“哈哈哈，小沙彌，真遺憾沒帶你去啊！”
惡嬌娘叉着小腰，喜氣洋洋：“那傢伙一見了我和玉匠叔叔，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你猜得沒錯，他確實等了一晚上，-結果沒等到本姑娘，還被玉匠叔叔罵了個狗血淋頭，只能賠罪賠錢又陪人，還說把無塵和尚送回來！”
“哼，他把本姑娘當什麼人了？我才不要呢！這個混賬逃了第一次，就能再逃第二次，養着他給本姑娘添堵啊？我已經聯繫上了族裏，過些天就會派個可靠的過來！”
“而且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玉匠叔叔已經答應，給你雕琢一串白玉念珠！他可是苦海鱗族排得上號的制器大師，就算是最低等的法器，沒幾百兩銀子，也休想請他出手！怎麼樣，本河正夠意思吧！”
惡嬌娘得意邀功，卻沒聽着回應，反倒發現裘先一臉古怪的看着自己。
“我臉上有花嗎？”她隨手掏出一面鏡子，怎麼看都毫無瑕疵，神情愈發疑惑，“究竟怎麼了啊？你快說啊！”
裘先深吸了口氣，問道：
“昨天晚上那具魄屍，你埋哪兒去了？”
……
吭哧吭哧！
萍水沿岸的一處林地里，兩個村民拿着鐵鍬賣力鏟土。
一群人站在附近，耐心等待着某個結果。
人群中除了裘先和高台村的一眾村民，還有來自岐縣衙門的捕快仵作。
高台村直屬岐縣管理，出了命案，需要上報縣衙。
不一會兒，鐵鍬鏟着硬物，兩個村民趕緊小心翼翼的撥開浮土，一雙鞋子露了出來。
張大和張李氏趕緊上前，旋即一個連連後退，一個撲到坑裏，這截然相反的反應，實際都指向一個答案，裘先昨天超度的那具魄屍，其實就是失蹤的張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