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皇子
城門緩緩打開，粗重的木門摩擦地面，盪起厚厚的煙塵。
直到城門完全敞開，周凡才明白了為何城中眾人催他們父子離開。
城外，是大齊王朝的軍隊。
他們身着重甲，手持利兵，浩浩蕩蕩地守在雁歸城外。
與齊仲民帶領的禁衛軍不同，這支軍隊身上散出的肅殺之氣更具威懾性。
那是真正征戰沙場才能形成的殺伐之氣。
“爹，你走在我身後。”
霸血血脈覺醒之後，周凡的體魄之力已經達到極其強大的境地，莫說是一支軍隊，哪怕是一支宮神境修士組成的隊伍，他都有自信從容應對。
徑直邁步向前，周凡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整個人的氣勢內斂着，對方一旦有動手的跡象，他會在第一時間以雷霆手段將其擊潰！
隨着與軍隊的距離越來越近，周凡也發現了異樣，後者雖然行列整齊地佈設在城外，卻並未進入戰鬥狀態，更多的是在警戒。
等到周凡靠近第一排隊列之時，為首的幾人突然轉身，緊接着後方的士兵也開始齊刷刷地轉身，在他的前方留出了一道可供通行的小道。
小道盡頭，靜靜地停着一輛車輦，拉車的獸類周凡並不陌生，是兩頭牛馬。
充滿肅殺之氣的軍隊行列間，周凡信步前行。
來到小道盡頭，那車輦中傳出一道聲音：
“請少年郎上車一敘！”
聲音帶着幾分沙啞，車輦之中似乎是個中年男子。
回頭看了父親一眼，周凡躍上車輦，掀開帘子進入其中。
車輦內部，一道戴着面具的身影靜坐，正在用手帕細細擦拭着一把雕花的匕首。
見到周凡到來，那人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活，繼續說道：
“周凡，兩年半之前進入九靈宗，成為了一名外門弟子，負責砍伐碧靈木的工作。”
“宗門內關於你的信息記載截止至一個月前，據外門管事常在臨所說，外門周凡勾結邪派叛出宗門！”
“我很好奇的一點是，一個月前你還僅僅是淬靈境四層的修士，為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續突破，達到眼下的淬靈境九層呢？”
戴着面具的男子放下手帕，開始把玩起手中的匕首，刀尖始終朝着周凡的方向。
“無可奉告。”
面對問詢，周凡淡然回絕。
“好。”
“既然你不願配合，那我也不多問，咱們直接進入正題。”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是你殺的吧？”
“弟弟？”
周凡早有預感，能坐擁一支軍隊的人，身份必然不會低，如此看來，這戴着面具之人便是大齊王朝的大皇子了。
“我可沒有殺你弟弟，我殺的是一團黑霧。”
“至於你弟弟怎麼死的，那就得問問他了。”
把玩着匕首的手一僵，大皇子微微抬頭，視線透過面具的間隙看向周凡。
“一團黑霧？”
“你確定？”
話音落下，車輦內的溫度陡然降低，一股無形的殺意瀰漫開來。
殺意源頭，便是那大皇子。
“大皇子究竟想問什麼，不妨直說，能回答的我自然不會隱瞞，至於不能說的，那也一樣無可奉告。”
周凡面色從容，已經敏銳地感知到了車輦周邊存在數道強悍的氣息，其中不乏有宮神境的存在。
“我自小離宮，長在沙場。”
“也是九靈宗的記名弟子之一。
”
“在我幼年時，便曾經在宮裏見到過你所說的那種…黑霧。”
“但它虛無縹緲，根本沒有實體。”
“你是用何種方式將其誅殺？”
“這個問題，能否解答？”
周凡搖頭。
大皇子繼續道：
“那你可願隨我回宮，助我消除宮內的黑霧？”
“你幫我這個忙，我便可以赦免這一城老幼，當然，也包括你的父親。”
周凡沒有回應，而是反問道：
“大皇子這是在威脅我？”
“先不提這城中人的性命我在不在乎，我們父子二人的命也不需要任何人來赦免！”
“如果侯在車輦外的幾個宮神境是你的倚仗，恐怕你要失望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帶着父親離開了。”
周凡起身，準備離開車輦。
大皇子望着他的背影，手中的匕首緩緩抬起，猶豫之後又放了下來。
他將臉上戴着的面具摘下，露出了一道幾乎覆蓋半張臉的猙獰傷疤。
“在下齊仲武，懇請少俠出手，挽救我大齊國運！”
周凡轉身時，見到齊仲武神色恭敬，臉上滿是鄭重之色。
“大齊如何，我不在乎。”
“但眼下，我放在首位的事，便是將我父親送往一個安全的地方。”
“至於你的請求，暫時排在第二位。”
齊仲武聞言，臉色頓時漲紅，朝着周凡再度一拜。
“多謝周少俠！”
“不知少俠要將父親送往何處，我這兩頭拉車的異獸，速度極快，日行千里也不在話下。”
“若是需要，這座車輦也可贈予少俠！”
周凡眉毛一挑，沒有絲毫客氣道：
“好啊，那麻煩大皇子下車吧。”
齊仲武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客套話，周凡竟然直接當真了。
不過他眼下有求於人，必然不敢食言，便起身收拾了一下走出車輦。
周凡掀開帘子，朝着父親招呼了一聲。
趁着這段時間，他也看到了幾個老者簇擁在齊仲武身前，看向他的目光頗為不滿。
三個宮神境中期，兩個融胎境巔峰。
以周凡目前的實力，確實可以做到輕視這幾人。
徐玉良進入車輦后，周凡熟練地趕着兩隻牛馬，朝着大荒所在的方位行進。
軍隊陣列中，簇擁着齊仲武的一位老者微微皺眉，帶着些許怨氣道：
“鄉野村夫，不識禮數！”
齊仲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轉而正色道：
“他之所以要走車輦，一來是為了送他父親到安全的地方，這是孝順之道，二來是告訴我一個信息，他會歸還車輦，這是誠信之道。”
“通知下去，撤回追蹤的人！”
“他展現出足夠的誠意，我們也不能當小人。”
齊仲武望着漸漸遠去的車輦，目光深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