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泛黃
“舊楹聯紅褪墨殘誰來揭……”
“下一句是什麼,小辰子”李雨給我發消息,帶着調皮笑臉
“許嵩哥哥的新歌你也聽了”
“我不說,我不知道”我回著傲慢的表情給她
“切,知道也不說,小氣”
“周杰倫的紅塵客棧呢,怎麼樣”李雨給我分享她每次聽的歌曲
“柳絮飄執子之手逍遙,檐下窗欞斜映枝椏”
“你說方文山怎麼寫得,那麼唯美”李雨好像很有空,不嫌煩地給我發信息,很多時候我都不能很快回她。
“寒假你都沒有去哪嗎,馬上過年了,你有沒有要去哪的”我問着李雨
“好無聊呀,一直在家,我都在想快點去學校了”
“可是到時要去外婆家,我喜歡外婆家,她們都特別疼我”李雨傲嬌的表情發給我
歲末也是農人的忙時,又好像農人沒有閑時,家裏有着田地,總不會放空置着,不然會被鄰里甚至方圓外的村外都知道,這家人都很懶,不能讓自家姑娘和他們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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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上課下課,勤奮一些的同學會想盡辦法來攻克一個又一個的難題,覺得無所謂的同學留着明天。於是無數個拿下一個又一個和明天又一個的明天反反覆復地出現·········
廣東冬天的天氣特別想小女孩的臉,白天的太陽曬得臉會通紅,晚上卻有呼呼的冷風,宿舍的窗口總能看着各態搖曳的身姿,教人睡得不安穩。
不知怎麼回事,李楠和徐文珺總能聊得特別有趣,無論是學習的問題他們都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的朋友沒有陌生的障礙。不間時我撇頭看着他們,為什麼又總和徐文珺對視了,她又可以淺笑着挪開了視線,我好像有點不爽······
我開始和林雲馨說話多了,她喜歡梳着齊齊的劉海,還留着兩條細長的鯉魚須,又扎着馬尾,不過只有剛好到后肩的長度,她的臉有點嬰兒肥,笑起來帶着甜美。主要,她真的很溫柔······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代的太快,很多事情的來到和離去成了那麼隨意的事情,把準備這個步驟都省掉了。事情好像能在今天喜歡,而明天可以丟掉。
“老四,你知道朝聞道夕死足矣是怎麼理解不。”李楠最近特別沉入在網絡的各類小說,喜歡把一些網絡小說里戲解的古文言讓我來拆解釋,往往是大出乎預想。
“這次我不猜了,肯定不知道曲解到哪個水溝溝里去了。”我嫌棄地看着他,想表現出毫無興趣的樣子,
“‘早上讓你知道了秘密,下午就得讓你死去,’哈哈哈,你說等那次考試有這個提,我這樣寫會不會有分數。”李楠強箍着我腦袋,把他的手機硬懟在我臉前,不容反抗地看着聽着他的解釋。
“你知道什麼叫做‘農村包圍城市即視感’不,如果你這樣寫,我保證你會體驗到。”掙扎開了李楠,我一臉鄙視地看着他。
“你要是想先體驗什麼叫做‘朝聞道,夕死足矣’你可以選擇不說。”李楠一臉蔑視地看着我
要不是他比我高那兩厘米,要不是有兩本書擋着我,我肯定能反抗他的‘淫威’,對,就是這樣,我信了。
還是屈服在李楠的‘友好’之下,一邊防守一邊快速解釋。那是小時總會被老媽和老師在腦袋上敲的凸起的一個又一個包,
總會有一個特別的明顯,那就是所謂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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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的生活總會被我們作為學生而埋怨它的苦悶,總喜歡想着能不能跳一跳,想着有牽腸掛肚,想着有動蕩紛亂,想着有死去活來的悲歡離合,最後可以悟得釋放,而能夠帶着深深的情感成為所有人中的主角,假如是否有假如,其實就是好好的是我們現在就好····
廣東的天好像是被一個還沒有長大的神明掌控着,臨近了清明,一股北風帶着冷雨,我們不得又要翻出披上。春雷已過了,刺冷又把枝頭壓垂。
葉子明明還那麼嫩綠,卻要掉落,不是異地的枯黃,而是殘缺的生機在掙扎。
我喜歡,
綠葉穩穩地掛在枝頭,春天如期的到來,生活的日子別有那樣的突然,想說的喜歡不是明天的突然不喜歡,我們在憧憬,在期待,在嚮往,
而不喜,
突然的消失突然的不在,突然的凋零,突然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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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仔哥,我馬上要實習了。”六仔給我發了信息
六仔名字是劉坤,比我小一歲,是我同村的發小,不知怎麼,我和他哥是同歲,不過卻玩不到一起,倒是和他玩得同穿一條褲子那種。他在家裏排第六,我們都叫他六仔,而我因為小時總長不大,大家都叫我弟仔,後來也沒有改口。
六仔選擇了讀技校,沒有讀高中。
“怎麼那麼快,才上了一年的學。”我問他
“我們上一年,然後去實習九個月,會來再上課三個月,再實習三個月就畢業了。”
“別把你們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被強迫做低價勞工。”我嬉笑的表情發給他,
六仔一直都是微胖嘟嘟的樣子,全身軟軟的,臉上帶着嬰兒肥,眼鏡總是笑眯眯,總帶着友善給別人。
“不會,我們那麼多學生,家裏也保持聯繫。”
“你現在學習還好不,有沒有決心考大學。”
“會考大學,也決心了,我家不是要建新房了嗎,就在你家旁邊,我爸說以後考上了就可以放心去大學了。”
生活好像就是時間,只要你向前了,就會有答案,就能有美好,別邁太快的步伐就好······
“細弟,快點向老師請個下午的假。”中午剛下課時爸打了電話給我,很着急的語氣。還有四天就清明節放假,不明白怎麼要請假。
“阿公回老家掃墓突然倒下,-現在送到你學校不遠那個醫院搶救了,我和大伯現在去要傍晚才到,就你媽一個人在醫院,你現在去,你媽帶了三萬塊了,她不識字,你快去幫忙。”我們的習慣就是把爺爺和奶奶叫阿公阿婆,
在爸出生那年,爺爺他們那輩人在幾十公里的老家遷移在了現在的家。現在大伯跟着爸做小工,而他們最近去了三百公里的一個鎮幹活。
媽她特別的不知所措在醫院急救室前的長廊,長椅坐了這張又換了另一張,看着我來快速捉住我手臂問怎麼辦怎麼辦。
我看了急救室的燈亮着,問了媽知道進去了十多分鐘。
去補了資料,辦理了需要住院,急救室還沒有熄燈。
“媽,你吃飯了沒有。”
媽午飯還沒有吃,只會着急了。
“我買個飯去,你等下。”
手提着快餐,好像沒有太大的情緒,醫院過道一片落葉掉我頭上。我惱怒拿下手裏,想使勁撇掉,又是那麼嫩綠的葉子,還那麼完整,為什麼要突然落下。
阿公好像也是這樣,我總看到他那麼強盛,沒有陀下過背,揮舞鐮刀那麼生威有力,沒有在意過他七十多了。
撇落那葉子,我想要唾棄它沒有守約時再落,樹枝葉剛好沒有抵擋住的一線陽光落在那片葉子上,我清晰看到了它嫩綠下的斑斑點點枯黃,我再次拾了起來,對着光線,葉子的脈絡已經萎縮像是蘚斑在拚命吞噬。
它已經無力再掛枝頭,帶着光鮮的嫩綠慌忙退下。掉落的葉子是被枯黃吞噬了,已經泛黃,只是我沒想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