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旗惡馬

第3章 黑旗惡馬

李旭兒被田老刀猝然扔出,只一剎,便要撞上崆峒派掌派張遠山,他叫苦不迭,眼見他那可憐的腦袋就要撞上判官筆,忙使渾身力氣縮着脖子。

那判官筆堪堪從他額頭間劃過,張遠山使得是“耀星逐月”,手中判官筆迅疾,本是田老刀要搶先手,卻是張遠上手中判官筆先到了田老刀面前。

田老刀橫刀隔開,以長刀對上短小精悍的判官筆,在近戰中對長刀不利。張遠山欺身向前,兩支判官筆交替直刺,用的正是“群星歸位”的功夫。

崆峒派,早在唐朝時便已開宗,以道家名山崆峒山為根基,卻善使用奇門兵器。張遠山使得判官筆與江湖上尋常的判官筆不同,比毛筆更小,短小精悍,其功法專擊穴位,兩支判官筆左右分出,又融和着道家的五行方位,招招凜冽。

正是:判官書判詞,道爺斷生死。

田老刀的黑秀環刀只鐺鐺作響,全然施展不開,這判官筆配之崆峒派獨步江湖的“花架步”,端是了得。幸虧這功夫打疾不打緩,李旭兒只被張遠山一腳踢開,倒也只沒啥大礙。終究是是名門大宗的掌派,瞧出了這小子並無多少功夫,也未動殺心。

張遠山豪不給田老刀拉開距離的機會,殺招頻出,田老刀也只能變招,他探步一躍,登上了方才吃飯的酒桌之上,正好高了張遠山半身,為手中環刀爭出了揮砍的距離。

形勢陡轉,數招之下,張遠山只能躲閃招架,可在一個收刀的間隙,張遠山縱步,也跳到了桌上。兩人接連從一張桌子跳將另一張桌子。

崆峒派專精奇門兵器,身法詭譎,這判官筆更是張遠山得意的功夫,壓身上前,腳法如是胡旋曼舞,筆尖點穴,一近身便是殺招紛至。

周遭豪傑無不驚嘆,叫好聲不絕。而李旭兒更是躺在地上,嘴中痛罵著他那可惡師傅的祖宗十八代。

田老刀始終拉不開距離,躲閃之間,再度變招,橫刀格擋間,將長刀向下移了一寸,堪堪用黑銹環刀上的鐵環鎖住了判官筆尖,而後旋轉刀身,一個轉手,終於暢意地揮出了一刀。

大開大合間,黑銹環刀只朝張遠山脖頸處揮去,張遠山撤步閃身,那刀又向下劈來,被他側身躲開,又欲近身接戰時,黑刀卻順勢砍向了腳下酒桌。

刀落桌斷,兩人皆向後跳將了開來,兩人身位拉開。而李旭兒也終於不再嘴上過癮,忙把嘴邊“你祖上太爺如何如何的話”生生咽進了肚子中。

田老刀正好越在了他的身邊。

田老刀朝他笑着,李旭兒也笑着,身子卻手腳並用極快得往後爬,田老刀的大手終究還是如拎雞仔一般拎起李旭兒。

田老刀把李旭兒拽到了自己身前,如手中架着一個盾牌,黑銹環刀搭在李旭兒的肩膀上,正是盾牌手防守的架勢。

便在這時,王府外堂傳來了馬蹄陣陣與怒喝之聲,熙熙攘攘間,數十匹黑色大馬列隊湧入了王府內堂,黑衣騎手縱馬撞翻了酒席,大馬橫行,把門口的眾好漢擠到了方才張遠山和田老刀交手的地方。

二十騎馬列隊而至,縱然王府內堂廣闊,也把眾人擁到了一起。眾多惱怒,卻無一人面對這霸道的馬隊出手。

只因,突然闖入的馬隊樹着一面黑如墨色,綉着惡面馬頭的旗幟。來者,正是金城萬馬堂的人。

黑衣、黑旗、黑馬,墨色浸染了武威盟內堂,墨色分開,一着暗紅色斗篷的人騎着汗血馬緩緩而來,來到了王儒道與張遠山面前。

如是黑暗中湧出了一條血紅。那汗血馬比馬陣中的黑馬更為健碩,可當馬上的騎手摘下斗篷帽,眾人卻看見了一個和李旭兒年歲一般的少年。

少年手中握着銀槍,全無下馬的意思。王儒道卻終於收起了笑臉,方才張遠山和田老刀交手時,他笑着如彌勒佛一般。而今,這個武威盟門主終於臉色沉了下來。

“笑面夫子”王儒道不笑了,朝這少年說到:“萬馬堂好大的威風,千百年來,在武威學宮裏策馬之人,你們二十一騎都可稱世上第一,世上第一無教化。”

少年道:“既是千年學宮,涼州學子聖地,怎做了門主你的私宅?這第一早被盟主佔了,晚輩早落了下乘,不敢與門主爭輝!”

“這裏,無請帖者不可進,萬馬堂的請回吧。”王儒道已要送客,他知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殺一個黑刀客可以,但真要與萬馬堂動手現在還不是時候。

“門主,我們不來拜賀,自然沒有請帖,晚輩來這裏,只有兩件事還望門主成全!”少年下馬,單膝跪下,低首抱拳,一副真有求於王道儒的樣子。

“何事?”王儒道言。

“在下萬馬堂馬喑,曾有幸見過令千金嫣然一笑,傾慕久已,冒昧提親,還請門主成全。”少年說完,萬馬堂求親的聘禮便抬了上來,陽光落下,一箱箱耀着光芒的黃金和一卷卷露着古樸的書卷被抬了上來。

黃金萬兩,古籍千卷。這便是馬喑為武威盟門主王儒道千金準備的聘禮。王儒道雙眼落在了古卷之上。古書累累,多蓋着“好古樓”的印章,其中更有天啟年間胡震亨所著的《李白通》與《杜詩通》兩部大書,這讓王儒道不由心驚,這萬馬堂莫不將號稱“世間藏書第一”的好古樓中的藏書搬了過來。

王儒道眼光露着歡喜,忽瞧見張元山正端詳着自己,忙道,“少俠,請回吧!”

“還請門主成全。”少年再拜。

“成全,你真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王儒道目光由落在古卷之上,他已經瞧清,這古書中竟還有詩聖李白《大鵬賦》孤本。

“知道,今天是門主千金與崆峒派掌派定親的日子。所以晚輩才來斗膽提親,只為不錯過那一見傾心。”馬喑道。

“這······”

“我願與崆峒派少主一戰,生死相爭”。馬喑朗聲道。

“放肆!”王儒道呵道,“此事斷無可能!”

“那便爭一場吧!”一旁的張遠山終於下了論斷,“方才你說有兩件事相求,還有一件事是什麼,若是也是找死,一併應了你。”

“謝掌派成全”馬喑又接著說道:“朝廷早有禁令,禁了與胡人韃子的商貿,可總有宵小枉法偷利,數月前,我們宗主便派了一人來到了祁連山,遇見枉法之人,一概施以國法。”

“黑刀客田老刀是你們的人?”

“正是!他是宗門之中驊騮門主,也正是他們的主人”。馬喑指了指他身後着黑袍、騎黑馬的眾人。

“原來,為禍祁連山的是你們萬馬堂。”張遠山冷聲道。

“朝廷旨意,豈能稱作禍?”馬喑道,“而就在三日前,我們發現田老刀已經死了。”

“死了?”

“死了!屍首我們已經收殮了。而方才,我們得知一個自稱是“田老刀”的刀客進了貴府,他的手上正帶着黑刀客的黑綉環刀,我們懷疑······”

“懷疑殺人者用了田老刀的名號”王儒道言道。

“所以還請門主與掌派將此人交與我們。”當眾人的目光,轉向方與之對戰的田老刀,人群熙攘中,早沒了“田老刀”與李旭兒的影子。

“這裏,從未來過一個叫田老刀的人。”張遠山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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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遊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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