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次日,位於朝陽城南門外,有着一行人格外引人注目,有幾人衣着雖然不是很華麗,但是從舉止端莊來看定然不是尋常人家,尤其是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絕不會讓你覺得他們與普通人這三個字有任何關聯,特別是有一個穿着極為樸素看起來是道士的傢伙,若不是入了道門,那一雙桃花眼不知道要迷倒多少良家婦女。
城外寒暄一番后,牧青便與葉知秋和蒙戰幾人一一告別!就這樣牧青、遠道散人、百里清風三人迎着午後的暖陽踏上了去往汴州的官道。他們走的是通往汴州最便捷的一條路,百里清風給牧青算過時日,路上不遇到什麼事的話在十七之前趕得回去絕對是綽綽有餘的,想到這裏牧青的內心也稍微靜了下來。
既然這上千里的漫漫長路一時半會肯定是趕不到了,牧青便主動和兩人聊起在監獄裏八年來發生的一些趣事,比如有次司空震喝醉了要和他拜把子、自己剛進去沒多久就把秦城三霸揍得服服帖帖云云。三人就這般慢悠悠的駕着馬車、還時不時從車裏傳出來一陣陣地歡笑聲,反倒使這條荒涼了很久的官道多了幾分煙火氣。
不過這一路上牧青也沒能閑着,時不時的要掀起帘子看一看馬車外面的世界,行了幾十里路后慢慢的心裏生起一些疑惑,因為在他記憶里小時候從汴州來葉府走的就是這條官道,不過路上並沒有這麼荒涼呀?而且此處距離朝陽城不過百里地,不至於行了半天連個茶棚也沒見着吧?路上撞見的行人同樣寥寥無幾,而且大都是些老人孩子。
牧青便按耐不住好奇心問道:“百里叔叔,這個地方為何現在看起來如此荒涼,我記得以前這條路上的行人並不少!”
百里清風則是有些面帶惋惜的說道:“這個地界原叫二望嶺,因為站在這山頂最高處可以同時看見朝陽城和那欒城!說起來這裏挨着朝陽不遠,本是商販旅人們進京最快最便捷的一條路,也算得上是順風順水的地帶,這裏的居民也大都不用愁吃喝。只可惜,幾年前突然爆發的一場瘟疫打破了這裏原有的生態,短短兩個月這裏死了近一半的人。而活下來的少許年輕人們,為了謀生計也不得不帶着家人逃往朝陽和南邊的欒城去了,所以在那之後這片區域人就變得越來越少,就只剩下些體弱多病走不了的孤寡老人和孤兒還生活在這裏。”
聽到這裏牧青內心也感到有些痛惜,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既然這裏爆發了如此大規模的瘟病,難道官府就沒有派人來管嗎?”
百里清風搖了搖頭嘆氣道:“剛開始是有來過兩三批郎中的,不過結果都是搖頭嘆氣灰溜溜的走了,村民們沒藥導致感染的人數越來越多了,之後就再沒半個人過來了。”
聽到這裏牧青怒氣沖沖的拍了一把馬車,就連一旁的遠道也忍不住暗罵起來。
簡直就是不把老百姓的命當回事!
百里清風則繼續說道:“年輕人走後,體弱多病的老人又沒有什麼生產和勞作能力,之後二望嶺這片的就慢慢沒落了,最後就漸漸變成了如今這般荒涼!”
說著說著便察覺到百米之外有一群人正朝他們這裏靠近,估摸這有六七人的樣子。而幾人卻都心照不宣的繼續聽百里清風說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聽到百里清風說起當年殺出皇宮的那段往事,牧青和遠道不由得入迷起來,畢竟這可是當年名揚四海的文武狀元郎,自然都很好奇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迫使他做出那些舉動,
一人一劍從皇帝寢宮殺到宮門口,上百護龍衛悉數被他打得死的死傷的傷。
就當牧青想繼續追問起一些細節時,突然有一群人推門而入並快速的將他們三人圍了起來,為首的是一名身長約摸八尺的粗壯漢子,長着一張四方臉、刀字眉,筆直的身桿,左臉邊上還有這一道狹長的刀疤,給人的第一感覺此人定是個凶蠻不講理的傢伙。
看着眼前這這般模樣,牧青幾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你說他們真是劫匪吧倒還好辦,收拾教訓一頓對他們三人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在他們眼裏這些人看起來更像是一群莊稼漢,從那黝黑的膚色加上樣貌來看大都是因常年戶外勞作被晒成的那樣的,而且除了為首的刀疤臉手裏拿着一把看起來還算鋒利的開山刀外,其餘幾人手裏拿着的卻是各式各樣的農作道具,鐮刀、柴刀、還有一個拿着貌似湯勺模樣的,你說這般模樣的人稱得上劫匪嗎?
僵持了幾分鐘后,為首的刀疤臉先是耐不住了便張嘴問道:“你們幾個是什麼人?為何跑到我們葫蘆幫的地盤來?”一陣粗礦的嗓音從他嘴裏傳出來。
我們三人互視了一眼后卻依舊一動不動的坐着,見我們三人都不回話,距離刀疤臉最近的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便朝我們喊到:“我我我大哥問你們話呢,你你你們幾個是從哪裏來的?究竟是是是什麼人?”
“你你們最好都給我們一五一十的交交交代出來,否否則我們就要動手了!”
牧青起身抱拳說道:“各位好漢!在下因有急事需趕往汴州,故借道此處,卻不知誤闖了各位好漢的寶地,多有得罪!”
絡腮鬍踮起腳朝着刀疤臉的耳邊小聲說道:“大大哥,這幾個看看看起來不像是來找事的!”
聽到牧青說要前往汴州,刀疤臉的眼神瞬間一亮,又確定的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你們要去哪裏?”
牧青繼續回答道:“我們是前往汴州。”
確認過牧青一行人目的后,刀疤臉便叫着絡腮鬍到門外兩個嘀咕起來。
刀疤臉鄒着眉頭說道:“他們是去汴州的,你說會不會是…”
絡腮鬍撓了撓頭說道:“大大大哥,我覺覺得應該不不是,”聽絡腮鬍分析后,刀疤臉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繼續說道:“他既然是汴州人,不管是不是少主人,我覺得都應該以禮相待,你現在就去把我們今天剛打的那隻野兔烤了拿過來。”
絡腮鬍則有些猶豫的說道:“大大哥,咱們們快一個月了,可可就只打到了這一隻兔子,附近可沒有真的要給他們吃嗎?”
刀疤臉咬了咬牙說道:“嗯,給他們吃吧,實在不行明天我上黑風嶺碰碰運氣。”
聽到刀疤臉都這樣斬釘截鐵地說了,絡腮鬍嘆了口氣后就去往他們的住處,放置那野兔的地方了。
而廟裏這邊,牧青三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雖然刀疤臉他們是走到了門外說的悄悄話,但二人的對話內容還是一字不落的全被牧青幾個聽到了。
絡腮鬍離去后刀疤臉便自己返回了廟內,他右手輕微一揮,剩下幾人便立馬把那些個農作式般的武器收了起來,然後站到他身後去了。
刀疤臉站到牧青他們面前,雙手抱拳用他那粗獷的聲音說道:“在下牛大乘,請問幾位朋友怎麼稱呼?”
牧青幾人則一一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完后牧青問他這附近年輕人大都走完了,為何你們還留在這裏。牛大乘說自己之前原本是在軍營里的,後來聽聞家鄉遭受如此嚴重的災情哪裏還有什麼心思……所以今年離營后就立刻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