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 章 老喇嘛
張伽楠回去后祁靈並沒有打算回去,她看着只有一條必經之路上山的小路了沉思,要不要她直接跑了一個人先上山,去找那個喇嘛。
算了,張伽楠搞不定陳浩德他們的,祁靈只會回去。
終於在第三天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到了喇嘛廟,看着那輝煌的寺廟,祁靈感動的感激涕流。
終於到了,真相就在眼前,可是祁靈卻怕了,怕自己真的是盜墓賊的後代,怕自己的身份真的見不得光。
之前的祁靈並不討厭盜墓賊,畢竟之前她知道的盜墓賊都是從書上得知的,所以也對盜墓賊沒有任何歧視。
可是經過防空洞那件事,才知道真正的盜墓賊都不是善茬,就像蘭姨他們個個草菅人命,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兒,自己當初還因為良心作怪,把蘭姨救了出來,結果呢,被倒打一耙。
可是自己能怎麼辦呢?還不是要信她的話來了喇嘛廟。
走進喇嘛廟出來接待的是一個小和尚,小和尚披着一件紅色的袈裟,看起來挺單薄的,奇怪他居然不冷。
亞笙和那個小喇嘛說了幾句后就見陳浩德他們上前前和小喇嘛聊上了天,他們表明說要在寺廟裏面留宿幾天,小喇嘛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很快就帶着幾人參觀起了寺廟。
雖然這個集施寺廟鮮少會有人來,但是偶爾也會有幾個遊客來玩,所以見到外客,小喇嘛也不奇怪,倒是挺熱情的,用着蹩腳的普通話跟大家講解寺廟並讓他們去見了方丈。
祁靈一直很安靜的跟在所有人身後,到了喇嘛廟裏祁靈才知道原來喇嘛們也是要上課的,俗稱修行,打坐念經都是最常見的,其中祁靈比較對他們所做的藏香比較感興趣,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草木香味,讓人的神經一下子放鬆安靜下來。
等到大家都有所安排的走開后,祁靈讓張伽楠去認房間自己卻獨自留在了方丈所在的廟堂內。
之前祁靈已經向之前帶路的小喇嘛打聽過了,那個叫篤竹的喇嘛就是他們寺廟裏權威最高的方丈。
看着所有人都走了祁靈給老喇嘛恭敬的行了一禮,老喇嘛閉着眼的坐在蒲團上,太陽早已落山,現在天色有點黑了,廟堂里只有昏暗的蠟燭,老喇嘛的樣貌有些看不清,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佛珠一顆顆從他的指尖劃過,讓人看着他的身影就升起一股敬畏之感。
“大師,我有一件陳年老事想請教一下大師,不知大師可有時間解答一二?”祁靈輕聲詢問。
篤竹微微睜眼看了看祁靈,他臉上全是皺紋:“施主有什麼疑問儘管問,我能解答的定會為施主解答”
祁靈想了想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我根據一個朋友的話,找了找到了大師,就想跟大師打聽一個人,不知大師還記不記得一個叫黎煜暉的人”
篤竹就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緩緩開口:“這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
五十多年,那時候黎煜暉只是二十齣頭吧。
祁靈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篤竹真的記得黎煜暉,就連蘭姨寫的信上就只是說,讓祁靈來碰碰運氣看看篤竹還記得不?
“那黎煜暉到底是什麼人?”祁靈一時有些激動。
誰知方丈搖了搖頭緩緩的道:“這個我也不知,我與他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祁靈知道是自己着急了,她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改口問:“不知當年大師與他相逢都發生了些什麼?”
“當年譚玉你們一樣也是冬天來的,
那時候我在寺廟裏掃雪,就看見他和另外一個人走了進來……”
篤竹緩緩說著當年的事……
那時候寺廟還沒這時候這麼冷清,信仰佛教的人很多,寺廟裏的人也有很多,那時候的教徒達到了三百多人。
“貴客從哪來?”篤竹可以形式化的問。
黎煜暉沒有說話反而是另外一個人一臉壞笑的開口:“自然是與佛有緣,瞎走走到了這,敢問小和尚我們能否在此借宿幾晚”
當時篤竹不遠處有一個火盆,那兩人直接越過他走到火盆旁烤起了火,背對着他和他說話,他只好也走了過去。
“當然可以,我佛慈悲,既然到了就是與佛緣,佛祖普渡眾生當然會讓你們留下來”篤笙當時年紀才十多歲,才入才入寺廟不久,修行尚淺說起話來也比較俏皮,語氣輕快,滿滿的少年感。
“小和尚滿口佛理,那你來說說佛都度什麼樣的人?”李墨白似笑非笑的問。
篤竹按照自己老喇嘛們說的不假思索的接話:“佛當然只度有緣人啦”
“何為有緣人?”李墨白又問。
“當然是六境皆空,心無雜念之人”篤竹道。
李墨白沒有反駁他反而又壞笑道:“你才這麼大點,人間紅塵都沒去過就來修佛,難道不會有遺憾嗎?”
“未去紅塵,自然不知紅塵之苦,不就是六盡皆空心無雜念了,這樣佛不就更好度我了嗎”篤竹一本正經的道。
這叫哪門子的道理?李墨白突然變臉道:“那若佛只渡六經皆空心無雜念的人,那豈不是放棄了整個紅塵的人?能找到機緣的人,還需要佛度嗎?”
“當然不是……”篤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
“那些街上孤苦無依無靠之人誰來度?那些牢獄之中心內惡毒之人誰來度?紅塵里那麼多渾渾噩噩活着的人誰來度?”李墨白不知為何竟然和小孩子較起勁了。
“我……佛……”老喇嘛還沒交過這些,篤竹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佛只度有緣人,度的是放下妄想執着,想得開之人,度行智慧之事,善於忍辱,寬容大度,懂得感恩,擁有大愛之人,如果內心惡毒,詆毀佛法或者不信因果輪迴之人佛自然不會度”一個蒼老的聲音才另外一邊響起。
“大師”黎煜暉和李墨白連忙行禮。
“二位施主可是來解惑的?”老喇嘛問。
“只是想借宿兩晚,並不是來解惑的”一直沒有開口黎煜暉說話了。
知道一切真相如何,還不是逃不出苦海?知道了真相,有些事不照樣得做,世間無可奈何的事太多了。
他是不信佛的,他不信因果,他認為佛只渡有緣人,不過是佛不普度眾生的借口罷了,但為什麼會走進這個喇嘛廟也只是陰差陽錯。
“浮生若夢,施主當真無惑,就不會先前與篤竹問那麼多?”老喇嘛道。
“隨口問問罷了,大師何必在意?”李墨白道。
老喇嘛淡淡笑着,轉身要要走,示意幾個人跟上:“我送你一句話吧,只要心性純良,沒有什麼事做不了的”
這句話是對黎煜暉說的,黎煜暉微微抬頭,內心似乎有了點動容,但這處動容隨着一陣風吹過,便又恢復了原樣。
他不信因果不信佛,浮生若夢,但他的執着他放不下,他的責任他需要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