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居酒屋驚變
“喂,埃里克。”“嗯?““咱去喝酒吧!““哈?”
在埃里克拆除了繃帶,傷勢基本穩定下來后,煌就喝酒對埃里克提出了熱忱的提議。“煌,咱還在執行任務,你作為執行部正式成員應該嚴守紀律,我更不用說。而且,根據校規第三章第七十二條,學生...”埃里克在醫院大廳的鐵凳上正襟危坐,眉頭皺起,一邊等待着自己的通知書,一邊對煌的“不良行為”進行批駁與糾正,卻被煌手豪邁一揮打斷,“真是啰嗦,沒問題啦,校規校紀我背得比你對自己身體的了解還熟。我已經跟我家老頭子和李奶奶打過招呼了。而且咱作為外圍人員放鬆一點也沒關係啦。”“重點是任務而不是外圍吧喂!”埃里克單手扶額,感覺煌從小“瘋丫頭”的稱號真是起得不虧,無論何時何地都先注意到事務中最輕鬆·最容易鑽空子的幾點,然後毫不臉紅而得心應手地運用起來。不過...扶額的手快速抹下,遮住嘴角不自覺浮起的笑意——經歷過疲累的苦難后,這樣一個黑貓般嬉鬧的女孩在身邊,真挺好。
“你笑了對吧。”“沒。”“當真?”“嗯。”“騙人的人當gay哦!”一陣牙酸過後,埃里克為自己剛才“真挺好”的想法開始懺悔。
“走吧,大不了我取消把你灌醉再撿屍的計劃。”“你...”埃里克悶悶地閉上了嘴,他很小便領悟能勉強應付這女孩的方法大概只有沉默。煌見狀露出勝利的笑容,勾着這沉悶的童年好友的脖子三步並作兩步趕下樓梯,“進軍居酒屋!“
路上,吃力抵禦着煌言語騷擾的埃里克突有明悟,旋即轉頭看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喂,老煌,你和大爺那年從酒庄搬走後還和我奶奶聯繫嗎?我還以為咱就此相忘於江湖了。還有,大爺現在咋樣了?”“你個獃子當然注意不到我和李奶奶還有聯繫,我這些年可是通過她掌握不少你的小~秘~密。”煌嘴角微翹,手指慢慢繞着自己的濃密的長發,“我爺嘛,老樣子,抽煙喝酒吃肥肉,愛與異性交朋友。”嘴上的話語依舊調皮,少女的嘴角卻慢慢放下,“埃里克,還記得清小時候吧。”“反正比你清。”“嗯,不準忘了!”
夏天東京的午後,黃昏和女孩真是絕配,活潑的被襯得更活潑,文靜的彷彿融入夕陽,眉眼間帶一點甜蜜的憂傷,一切像街邊剛出爐又冷卻得正好的玉子燒,讓人幸福的程度一分不多,半點不少。“煌。”“嗯?”“謝謝。”“不客氣”謝與客氣的內容盡融化在恰到好處的空氣中,非要說,大概是與兒時青梅相遇的歡喜,救命恩情的感激,一點少年的青澀,一點...被壓抑許久,被離別打斷,被重逢喚起的情愫。
所有遊人沉醉在這蒸汽波式的浪漫時,一個漆黑的鏡頭與“咔擦”一聲輕響喚起一道暗流。那手機的主人,一個混混在拍到二人照片后立刻隱於人群,並將照片發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賬號上。
命運泛起漣漪。
“五魁首,六六六,欸西,喝!”帶着潔白浮沫的啤酒被煌一口悶下。其實,喝着異鄉的酒卻呼喊着家鄉的酒令,這何嘗不是一種ntr呢?“呼!我跟你說這小日本的酒喝起來就是軟綿綿的,一點勁兒都沒有!”“嗵”得一下將酒杯摜在吧枱上並且用中文大聲嚷嚷的煌吸引不少剛下班的社畜大叔的目光,她本人卻絲毫沒有在意,只是摟着埃里克,敲着桌子招呼酒保繼續上酒,雖然二人的體型差讓這動作不是很順利,煌卻依然一副很瀟洒的樣子。
吧枱的酒保小姐看着這對活寶捂嘴竊笑:“二位關係很好呢!”“還好還好。小姐,一杯牛奶加四分之一的蘇打水謝謝。”模樣清秀的酒保挑挑眉毛,一面在牆上冰箱尋找材料,一面繼續與埃里克攀談:“先生的口味很獨特啊,是有特殊的原因嗎?啊,不方便的話…”“不,只是…家規家訓什麼的。”酒保愈發迷糊了,來居酒屋喝酒的顧客,會顧及到家規家訓…?但出於職業素養,手上的功夫當然是不能停,很快調好這簡單的飲品,將玻璃杯推至埃里克面前,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你真是遺風不減當年啊,到練習英語聽力,到酒吧點牛奶。”“溫牛奶加蘇打有助於我之後快速進入睡眠,這利於明天任務和…你幹啥!”煌劈手奪過盛着乳白色液體的玻璃杯,一口喝下一半,然後將頭伏在胳膊上久久不動。“呃,我知道這個味道可能不是很好,這是我小時候自己瞎弄的,所以…”埃里克頓時有些慌張,輕拍煌的背,煌卻突然將頭靠近,“小時候經常你會調給我喝,還挺懷念的,所以,其實不算討厭,甚至…”清淡不惹人厭的酒氣從煌口中呼出,打在身邊少年脖上,“有點喜歡吧。”埃里克臉頓時紅起來,彷彿喝酒的是他而不是煌,但腦中又升起疑惑:“我以前,給煌調過這樣的飲料嗎?感覺忘了好多事啊。”
兩人不遠的地方,陰影里的一隻大手覆上酒保的肩膀,剛才還笑眯眯的清秀酒保轉頭看向身後之人,心臟漏跳一拍:“和...和也先生,您找我有事嗎?”陰影里的人面色陰翳,腰間橫掛一方黑匣,如果埃里克二人在這裏,定能看出這便是那天為“紙偶”提供幫助的大阪腔大叔。“兄弟們今天辦點事,你休息吧。”大叔不想多廢話,手臂懶懶一揮便將她打發走了。一個神色緘默的年輕人從他身後走出,身上竟也穿着酒保的制服。被稱為和也的男人低聲說道:“去吧,我會在規定之外照顧你的家人的。”年輕人點了點頭,走向煌與埃里克。和也又撥通一個號碼:“進來。”隨着一個個社畜大叔的離開,一些身着黑衣的沉默寡言的人悄聲走進。慢慢地,酒館中的氛圍似乎變化一些。
“來——就抿一小口,你絕對會愛上它的口感。”“我們家家風...”“李奶奶就是對你太嚴了,我賭你以後絕對會來一個‘遲到的青春期’。”“那請先讓我先喝完這杯牛奶行吧。”“嘁,隨便。”煌鬆開勉強摟在懷中的埃里克,向那個新來的男酒保打個響指:“再要一杯百威謝謝。”男酒保一言不發,拿着褐色的啤酒瓶,傾斜酒瓶準備為煌倒酒。“別喝了,明天還有事兒。”埃里克伸手擋住酒保遞來的酒,酒保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悲哀的光芒。“煌你聽我的,喝酒對身體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埃里克上一秒還在專心致志地訓誡煌,下一秒卻聽到刺耳的“啪嚓”一聲,餘光瞥到擋酒的手掌被碎裂的酒瓶帶着酒液插入。他忍痛發動言靈減弱酒保腳下摩擦力,用另一隻手拉動酒保隨後猛擊其太陽穴。居酒屋內的黑衣人們從衣中掏出形式各異的輕型槍械將槍口對準埃里克二人。
此刻,千鈞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