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強子碰撞試驗

薛子銘很鬱悶，一泡屎沒拉完，王主任就一個電話，把自己火速送到了地下隧道里踩單車玩了，尼瑪，爺在3號電梯口下來才發現，電動車被開去了4號加速器電梯口那，也不知道提前告訴爺。

扭頭看了看後邊兩個新來的大學生，一股美好的預感突然泛起於浮躁的心田，嘿，今天帶着倆菜逼出勤了，估計姑父看爺已經工作兩年了，該鍛煉鍛煉，提拔個小組長了吧。

薛子銘看着通道上的血漬，撇了撇嘴，瞅了瞅地面的兩根管道，又瞅了瞅質子束管缺少的一節，心頭彷彿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

還好電動扳手、管道、墊片都在，否則爺還要踩單車去4號電梯那將電動車掉頭回來，“你們倆扛着這個管子，在那個位置放好，我上螺絲。”

薛子銘隨手一指地面那根被曹父拆下的管道，接着拿起地上的兩片法蘭墊片，順手從單車座子下取出一塊布，擦了擦法蘭墊片兩側的接觸面。

只是沒有注意到，其中一個法蘭墊片的內圓璧上有着一滴紅白之物。

呼喝着兩個新人對好管道，將墊片放入連接處，緊固螺絲，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讓一個新人用破布擦了擦地上的血跡，踩起單車哼着小調消失在隧道的遠方。

“王主任怎麼辦？這個老曹真不靠譜，還不如薛子銘那孩子呢，怪不得哪個部門都呆不長，過去我還以為是領導要培養他，現在看來他是不招人待見啊，嘿，這次竟然把他兒子帶進隧道，還出事了，您說怎麼和領導彙報啊？”

“先不要聲張，我去和劉部長商量一下。”王主任皺着眉頭邊說邊向著主控樓走去。

“情況就是這樣，現場我已經讓人去處理過了，並且抽了真空，一切都正常，劉部長您看……”王主任站在主控大廳的一個角落對這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人低聲彙報着。

“這個老曹，回頭在內部處理他，你先控制住局面，不要聲張，否則影響太惡劣，你看冷卻分部漏氦故障處理的多嚴重，從上到下啊！

咱們幹部必須有出錯必究的幹部責任感，必須堅持三不放過原則，但是也要考慮到職工情緒狀態，要有領導藝術，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影響試驗計劃，絕對不能推遲啟動時間。以後你要加強職工的安全教育和技術教育，強化勞動紀律的落實，深刻認識到……”青年白大褂噴噴而談了一通。

……

“動力分部彙報！”

“動力系統一切正常！”

“冷卻分部彙報！”

“冷卻系統一切正常！”

“計算機分部彙報！”

“計算機系統一切正常！”

“傳感器分部彙報！”

“傳感器系統一切正常！”

“聯繫電網調度，通知我司將啟動超級強子對撞機。”

……

“電網調度已允許！”

“各部門注意，超級強子對撞機啟動進入倒計時，10、9、8……3、2、1啟動！”

隨着按鈕的落下，整個大地響起了“嗡！”的一聲，質子束管中的質子，開始環繞着整個環型加速器運行加速，粒子團經過幾百納秒的加速越來越接近光速。

地底深處那處檢修的管道裂縫，在電流通過線圈的一瞬間，猛地一震，裂縫徹底貫穿內外，氣流“噝”的一聲流入了真空質子束管內，猛烈的氣流吹起了法蘭墊片上，那滴紅白混合物！

恰在此時已經接近光速的粒子團，轟擊在了這團紅白之物上！一團亮光一閃而過，空間泛起一陣莫名的震蕩，隨即，質子束管、隧道猛的向外一脹……

……

“大腦右顳葉部出血……”

“注意心跳，血壓多少……”

“百分之二十甘露醇……地塞米松……呋塞米……”

“準備氣管切開上呼吸機……”

耳朵逐漸失去了聲音，只有一片如鳥鳴般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眼前只有不知顏sè的光與暗，仿若置身於一片遮天蔽rì的森林，最後一個念頭，難道我要死了？

點點光斑透過黑暗，沒有自己是誰的想法，沒有自己在哪兒的疑問，也沒有任何有意義的念頭，彷彿無我無他無物般，佛門所說的境界。

躺在疾行的病床上，醫生急切的術語呼喝聲，氧氣面罩里濃重的氣流聲，父親悲痛的呼喚聲，混合成了不知名的鳥鳴聲，最後的意識定格在父親熱淚盈眶的雙眸中，光明逐漸黑暗，最後一絲光斑即將消失。

就在此時，空間中一陣莫名的震蕩，曹月明的整個大腦，隨着這股空間的震蕩，猛的放shè出一陣rǔ白sè的光芒。

如果醫生可以看到顱腔的內部，就會發現曹月明的大腦顳葉部損傷處，先是一點，猛的釋放出rǔ白sè的光芒！

這點點光芒如同點燃了汽油的火柴，從一點到整個大腦右顳葉，再到額葉、枕葉……星星點點的光點逐個點亮，好像一瞬間，又彷彿是永遠，光點越來越密集，最終，整個大腦放shè出rǔ白sè的光芒，顱腔內一片雪亮。

在這光的海洋中，如果以極微觀的視野去觀察，那麼就會發現，莫名的空間波動，震蕩在彷彿無窮小的空間上，似乎在激發孕育着什麼，腦電波在不知名的力量下，迅速由電磁波頻段向紅外線光譜頻段，到由紅到紫的可見光頻段，再到紫外線頻段的光子迅速脫變！

各頻段光子在莫名的震蕩下，迅速組成數十種玻sè子，各種玻sè子（註釋1）結合、坍塌、纏繞、激蕩，逐漸糾結產生出電子、U子、T子、中微子等等各種輕子（註釋2），這些輕子侵泡在各種玻sè子的海洋中，隨着震蕩、自旋、碰撞，激發又產生了各種上下夸克、頂底夸克（註釋3）……

這些源自腦電波，所組成的各種夸克、輕子、膠子（註釋4），沐浴在這由腦電波脫變，各波段光譜所混合構成的白光中，夸克和輕子相互作用又產生了質子和中子，質子和中子結合成為了原子核，質量大的、小的、正電強的、弱的……

原子核又捕獲輕子類中的電子，最終形成了各種元素原子，兩個氫原子和一個氧原子，結合成了水分子。

水分子又和碳原子交換電子，構成了各種碳水化合有機物，這些有機物在白光的海洋中蕩漾着，結合著，形成了核酸、形成了神經元、形成了膠質細胞、形成了腦組織……

最後那，無我無他無物無喜無悲無名又無無明的意識，在光斑逐漸變淡即將陷入完全的黑暗時，隨着莫名的波動震蕩，隨着一股無以言明的力量，那即將消失的光斑猛的一亮，一股如母親懷抱般溫暖的感覺，充斥着這團意識，冥冥中彷彿又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註釋－－－－－－－－－－－－

（註釋1）玻sè子：在微觀世界，有一類粒子稱為玻sè子，如光子、粒子、氫原子等，它們的自旋量子數是整數。玻sè子不遵守泡利不相容原理，在低溫時可以發生玻sè－愛因斯坦凝聚。

（註釋2）輕子（lepton）：就是不參與強相互作用的費米子，它們參與弱相互作用與電磁作用和引力作用。它們的共同特點是自旋量子數為1/2，以此與介子、光子相區別。至今實驗上還沒有發現輕子有任何結構，所以通常被認為自然界最基本的粒子之一。

（註釋3）夸克（quark）：20世紀60年代，美國物理學家默里·蓋爾曼和G.茨威格各自dúlì提出了中子、質子這一類強子是由更基本的單元——夸克（quark）組成。

一個質子和一個反質子在高能下碰撞，產生了一對幾乎zìyóu的夸克。它們具有分數電荷，是基本電量的2/3或－1/3倍，自旋為1/2。遵循“漸近zìyóu”原理。

所有的中子都是由三個夸克組成的，反中子則是由三個相應的反夸克組成的，比如質子，中子。質子由兩個上夸克和一個下夸克組成，中子是由兩個下夸克和一個上夸克組成。

（註釋4）膠子：理論上預言傳遞夸克(Quark)之間強相互作用的粒子。共8種，靜質量為0，自旋為1，具有sè荷(ColorCharge)。

帶電粒子間的電磁相互作用是通過交換光子而實現的。

同理推斷，具有sè荷的夸克之間的強相互作用，是通過交換膠子而實現的，所不同的是光子不帶電荷，光子本身不能放出或吸收光子；膠子具有sè荷，膠子之間也有強相互作用，膠子本身可放出或吸收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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