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喪魂、煤炭、發狂之隕、枯竭奧妙、木屋
喪魂:著名受詛咒者羅蒙迪蘭,因服用不死魔葯而不得不承受喪魂之苦。那詭異的詛咒,令羅蒙迪蘭永遠無法找回自己的靈魂,失去靈魂的他將終日彷徨,永遠孤獨,意識將永遠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朦朧狀態,就彷彿初生的嬰兒,記憶也將變得極其短暫,以至於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對自己的存在感到困惑。羅蒙迪蘭曾出現在許多地方,伊莎貝爾大陸的各地人士都聲稱目擊到羅蒙迪蘭的身影,他一直在行走,以一種痴獃狀態前行,哪怕前方有面高牆,它也會一股腦的撞上去,直至把高牆撞塌。據說,他一直在說同一句話,在懺悔自己犯下的這一過錯,祈求得到救贖與原諒,他通常活在別人的傳說中,並且是以令人恐懼的怪物形象。他那標誌性的蓬亂紅色頭髮,以及破爛衣衫,一度被認為是喪魂的象徵。曾經,羅蒙迪蘭只是藥劑學院中一位寂寂無名的學徒,既沒有出色的表現,也沒有亮眼的成績,他渴望得到認可,卻總是優柔寡斷,猶豫不決,在面對問題時毫無主見,在院長號召眾人服用不死魔葯之時,他隱隱預感手中魔葯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無法挽回的災難,但他最終還是選擇服用魔葯,順從群體的意志。他本是那位藥劑天才的崇拜者之一,卻在人群中目睹天才的悲慘遭遇后,選擇默默退去,而沒能鼓起勇氣為其發聲。
煤炭:與其它礦石不同的是,煤炭前身為古時期的古老樹種,在被埋入地底受到陸地變更擠壓千萬年後形成的,當然,這是後世學者得出的結論,倒也很符合邏輯。作為一種最泛用的燃料,煤炭已成為城裏人度過嚴寒所必不可少的物資,想想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裏,坐在燃燒着炭火的壁爐旁悠哉的品着香濃的紅茶,這該有多麼愜意,可惜這大多是貴族才能享受的待遇。在遙遠貧瘠的地帶,在那一片片逐漸被挖空的山脈中,鑿石工在暗無天日的礦井中奮力的鑿着礦脈,而後搬煤工將鑿下來的碎煤塊裝進簸箕里,上方的工人拉動繩索,將其吊上去,通過人力運出大山。隨着一陣突如其來的巨響,礦難來臨,整個礦井隨之塌陷,無數碎石落下,無情的掩埋了這一切。無論最普通不過的糧食,還是一塊塊方糖,亦或者漆黑的煤炭,其背後都有一段無比血腥的故事。
發狂之隕:如同凝血的緋紅結晶體,因其帶有血腥氣味,且獨有的特性,而被稱之為發狂之隕,亦或者“發狂隕石”。這是唯一一種不可輕易直視的隕石,據說來自天外,根據記錄,最開始有數百人目擊到這塊隕石降落,然而,這數百人中,有一部分在目擊到發狂之隕后,精神變得錯亂異常,大腦似乎遭受了嚴重的創傷,至於那些意志堅強者,在目睹發狂之隕后,只感覺一陣恍惚,接着便感到耳聰目明,擁有了較之前更敏銳的感官,就彷彿是接受了某種智慧,領悟到某種知識。沒人知道其中原理是什麼,不過有這方面的學者認為,發狂之隕能讓目睹過它的人感受到深度恐懼,並增加深度恐懼的累積,這種深度恐懼源於對宇宙中未知事物那一瞬間的震撼,認識到自己的渺小,並接受了宇宙的力量。這種震撼力量可以摧毀一個內心弱小之人,也能讓內心強大之人的內心,變得更加強大。遺憾的是,發狂之隕在落地后就會淪為普通隕鐵,只有在天上被目擊才會產生作用,因此,目擊者既是幸運,也是不幸。如果擁有自認為堅定的意志,不妨多去看看星群和月亮,或許能在某天見到流星,流星中或許就有一顆是發狂之隕。
對了,發狂之隕有個俗稱,啟示星。
枯竭奧妙:從古至今,人們害怕死亡,同時也畏懼蒼老和衰敗,這種與生俱來的恐懼似乎是人類獨有,就像野獸天生對火焰有種莫名的恐懼,而這種名為“枯竭奧妙”的詛咒,便擁有使事物腐敗老化的能力。釋咒方式仍是未知數,詛咒的來源不同,降咒方式也不同,有極大部分詛咒甚至似乎源於自然環境,而非人為,在自然環境中,某類土壤、礦石、植株、動物、昆蟲,皆有可能攜帶莫名詛咒,因此,研究詛咒也成為學院必不可少的課題,在魔藥學會創立之初,緊隨其後的便是詛咒學會,詛咒從某些方面而言,甚至比魔葯還要久遠和神秘,甚至有時魔葯的研製和提煉,也會成為未知詛咒的誘因。但據說,枯竭奧妙這一詛咒,最開始是一位精通巫術的老者的拿手把戲,詛咒的媒介是一種液體,只要任何肉體沾上那液體,都會被詛咒侵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對愛美的女性而言,大概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詛咒了。
木屋:主要材料為紅松的木屋,在郊區和田野間十分常見,尤其是地處偏僻山林地帶的人們,尤其喜愛就地取材,用木頭製作筏子,用木頭搭建房屋,製作弓箭或矛。這些小巧精緻的木屋坐落於河畔邊上的森林裏,已然行成一個頗具規模的村落,那飄渺的霧靄籠罩森林,令篝火和木屋都顯得朦朧神秘,就像從油畫裏走出來的一般,彷彿是某個童話中的場景。這裏環境潮濕,木材不易引燃,人們用陶土製作餐具,用松枝與麥稈編織草席,打獵得來的獵物,便剝皮製作衣服,接着將獵物倒吊在篝火上炙烤,製作成一年四季都可食用的熏肉。這裏的獵人,大多是被流放者,其中甚至有被陷害的騎士,有逃難至此的巫師,有性情怪異的殺人嫌犯,然而在這裏,他們卻能惺惺相惜,和睦相處,共同在這偏遠地帶艱難的生存。……在這裏有段時間了,失憶的青年已漸漸習慣了這裏的一切,但他性情古怪,不願與任何人交流,但似乎,他很有獵殺的天賦,就連老獵人們都忍不住稱他為“獵人中的天才”,可惜的是,他已失去幾乎所有的記憶,關於自己的名字,他也從來不提,或許是連自己的名字也忘了,這多麼可悲。於是,他成為別人口中的“那個獵人”,久而久之,別人便乾脆以“獵人”來稱呼他了。將肩上的鹿子丟在篝火旁,他拿出腰間的匕首,沿着鹿子的脊背劃開,熟練的剝下一張完整的鹿皮,接着,他用繩子把鹿腿綁上,用力的拉動繩索,將其吊起,準備去除鹿子的內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運送屍體的木筏從瀰漫霧氣的湖面上出現,是那三位負責埋葬屍體的老獵人回來了,只是當他們走上岸,營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因為他們帶回了一個嬰兒,要知道在平日裏,他們只會帶回一具具冷冰冰的屍體。“是個可愛的女孩。”有個老婦人驚喜的說道,青年原本已是營地最年輕的獵人,可現在,卻直接來了一個初生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