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豐收宴，斯德爾領主的到來
即使寒風陣陣，集市上依舊顯得十分喜慶，到處掛滿象徵豐收的麥蕙秸稈做的花環及有些陳舊的彩條旗。
一個臨時搭建的木台上幾名男子正鋪着紅色毛毯，台下擺得整齊劃一的木桌中間有着不少忙碌的身影。
“怎麼我們還得來幫禿頂鎮長搞這個豐收宴。”難得一起穿上嶄新淡青色衣裳的勞瑞斯在和邦賈抱怨道。
邦賈敲敲弟弟的腦袋，淡定地說道：“少說閑話，等下得趕緊把這些桌子擺上那些水果。聽說這次宴會是鎮長為了討好希妮思小姐特意弄的，幫忙的人能領五枚銅幣。”
“說起來，洛克好像沒見過他來參加豐收宴呢。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一起來呢？”兩人融入那片青色人群中邊走邊聊。
阿爾蘭王國傳統中向來視麥子結蕙時的青色為豐收色，寓意秋天會有更好的收成。
而教堂這邊，希妮思今天換了一套細紋青色短褂，搭配白色喇叭口長袖，展現傲人的身材，迷人至極。
小諾菲穿着淡青色連衣裙也是一如既往地可愛，白髮白須的普爾頓穿着一套藏青長袍更增儒雅溫和的氣質。
只有洛克匆匆忙忙地換好和普爾頓差不多的長袍，年輕小伙精神倍加。這是昨天希妮思去鎮上找裁縫訂製的衣服，還留有洛克的尺寸。
之前洛克做的那兩件顏色並不適合這種場合，而早在父親過世後母親就變賣幾畝田產以補貼家用，他向來是不會去參加豐收宴的。
希妮思仔細地替他整理衣袖后嫣然一笑牽起諾菲的小手:“走吧，去看看豐收宴。”四人一起走出教堂前往集市，留下還在馬廄嘶鳴的托爾。
伯克利焦急地在大樹下踱步，不時呵斥下手腳慢吞吞的僕婦。看到一老三少正在趕往這裏，放下一顆懸着的心臟，左看看右轉轉，等到四人進來后，拉過一個僕人耳邊低語吩咐幾句后，走到木台上開始上台主持宴會。
“親愛的鎮民們，今年是個豐收年，讓我們入座準備開始慶祝豐收……”
不少幫忙的農夫與僕婦聽見趕緊入座開始吃餐盤上的食物，一邊嘰嘰哇哇地交談起來，洛克四人十分低調地在外圍找到一張桌子坐在一起。
勞瑞斯看到還想過來，被邦賈一把拉住，德克夫人看看了希妮思，又開始呵斥邦賈:“看好弟弟。”勞瑞斯只得作罷。
比較靠近木台的一張桌子，博維正忙於往嘴裏面塞各種吃的，旁邊一張桌旁坐着夏利和克斯以及舉着酒杯正在拼酒的雷恩和約德。
看着台下的一片吵吵嚷嚷的景象，伯克利的眼皮抽動幾下，瞥見剛剛的僕人已經返回。
伯克利心中大定，喜開顏笑地喊道:“讓我們歡迎斯德爾伯爵，我們領主大人的到來。”匆匆走下木台，今天他只是個配角。
台下嘰嘰咂咂的聲音開始停頓，那位尊貴的領主大人怎麼可能會有空來這種小鎮，而希妮思在台下饒有趣味地看着遠處。
還不待有人質疑什麼，一輛由六匹奔雷馬拉着的外飾華貴的馬車在一隊鎧甲閃亮同樣騎着奔雷馬的騎兵的護衛下從森林方向的路口駛進集市。
馬車停穩后，立馬有人將馬凳放在馬車一側，單手攙扶着一位身着黑色宮廷燕尾服的稍稍咳嗽幾下的老人走下馬車，正是斯德爾郡領的主人，古曼切夫.斯德爾。
隨後，馬車上又下來一名面容極其俊秀的黑色禮服青年打量着周圍。
駐着一根鑲着四色魔石拐杖的古曼切夫緩緩走到台上，
台下的領民們一個個地都地下頭，剛剛不少人可是說了領主和伯克利的壞話。
勞瑞斯還想抬頭看看什麼領主大人的尊容，被德克夫人輕輕一巴掌打了下去。
古曼切夫緩緩開口說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到這個地方了，聽聞有北境的冒險者來到這裏，清剿了魔獸山脈逃離的高級魔獸，我身為領主特來此地感謝她，尊敬的希妮思.拉爾小姐！”
此言一出，台下眾人低聲竊語，側身向外圍的希妮思投去目光。希妮思從容地站起來，嘴角依舊上揚，吸引大多數男人的目光，跟隨着抬起頭來，一旁的禮服青年也死死盯着她，還咽咽口水。
希妮思開口道:“我只不過為了領取賞金而已，伯爵閣下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古曼切夫哈哈一笑:“希妮思小姐，你可能長住北境不了解我們南境人最是熱情好客，你為我們除去魔獸之患，我作為領主當然要好好感謝你了。還請上台一敘。”希妮思緩緩走向台上。
待希妮思上台後，古曼切夫卻對着台下眾人說:“今年馬偶鎮不用再交糧食稅了，今天的宴席由我出資。”
縱然明白小鎮稅收，這些食物及酒水對古曼切夫來說只是指縫裏流出的一點點金幣，眾人仍是高呼:“領主萬歲！”開始大快朵頤，連約德一個矮人都摟着雷恩的脖子舉起酒杯在那裏高喊“萬歲”。
一時間場面又開始人聲鼎沸起來，古曼切夫及青年稍稍向後面站遠了，再同希妮思交談，只是那位青年興奮得滿面紅光，不時用手撫捋自己的頭髮，具體說什麼早已被台下的聲音蓋住。
洛克有些擔憂地望着台上，不明白斯德爾領主這般做派是為何，小諾菲也蹙起細眉，手中叉子狠狠叉起一塊羊肉，喃喃說道:“我不喜歡，不喜歡……”
洛克轉過頭來:“不喜歡什麼？”
“那個老爺爺和那個討厭鬼。”羊肉塞進嘴裏用力咀嚼。
“淑女可不能這樣說話。”普爾頓拿出一塊手帕擦去嘴唇上的殘渣，慢慢開口道:“看來這位希妮思小姐甚得貴族的青睞啊，今天換成其他領主也要過來。”
洛克一邊替諾菲倒了杯果汁一邊疑惑問道:“這是為什麼？”
普爾頓開始低聲解釋:“咱們這位領主大人雖是高階法師，但也活了一百多年了，斯德爾一族最近幾十年可是一個高階都沒有出現，想必是為了招攬這麼年輕的高階戰士。”
洛克冷淡“哦”了一聲，心裏有些許不舒服。大陸各國制度相仿，基本都是貴族世襲制，貴族在自家封地有一定的自治權及衛軍，從上往下的貴族爵位依次是大公爵，公爵，侯爵，伯爵，子爵。
但是自伯爵開始有條的規定，就是爵位交替時，繼承人或其在世的直系親屬本身沒有高級位階的實力是不能繼續世襲的。
而洛克想要成為的勛爵則是在為王國做出巨大貢獻，例如去魔獸山脈與魔獸搏殺，去邊境與帝國作戰此類積累到一定程度。
有高階的實力就可以獲得國王賞封，此後勛爵世家連續三代出現高階實力者就可以獲得世襲，真正成為貴族！
北境的傑斯公爵祖上就是靠獵殺大量高級魔獸成為勛爵的。
希妮思交談回來，已是沒有心思繼續吃喝，四人匆匆返回教堂。
待豐收宴結束后，伯克利指揮幾名僕婦打掃現場后，獨自一人來到停在路口的馬車前，彎腰恭敬問道:“領主大人，這事辦的怎麼樣？”
馬車內卻傳出青年的聲音:“丟人現眼的東西，竟然讓我堂堂一個子爵在台上像猴子一樣被群賤民注視着，虧你也姓斯德爾。”
“哼！”古曼切夫不滿地教訓起來:“還不是因為你和你父親一個樣子，斯德爾的爵位都快丟了都不緊張，你的幾個弟弟年紀又太小了，我至於緊趕慢趕來到這裏嗎？
邊境那些騎士可是盯得緊了。傳聞中的“微笑着的魔獸殺手”，只要她能嫁給改姓斯德爾，你就能穩穩噹噹地繼承爵位，再大代價都是值得。但是太可惜了，這裏沒有你插嘴的份了。伯克利？”
一直彎腰的伯克利的依舊恭敬:“大人，有什麼吩咐？”
馬車內傳出來的聲音不緊不慢:“這件事辦得不錯，只是人願不如天意。說起來，你應該稱呼我為曾叔父。”
“這怎麼敢？”伯克利的聲音顯得十分惶恐。
“別忘了，你也體內也有斯德爾血脈。接下該怎麼辦你應該清楚吧，辦好了，我可以封賞你去好點的地方，這個小鎮實在太破落了。”
“我已經明白怎麼做了。”
“很好，我們先回去了。”
從馬車中扔出一塊絲帕后，馬車跟着騎兵轟隆地沿着道路遠去。留下仍在原地揣摩的伯克利。
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