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兩天後，紐約公寓昏暗的書房內。
格里菲斯坐在老闆椅上，嚴肅的盯着自己面前足足有一指厚的文件。
被格里菲斯□□了幾天的系統已經差不多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在重做了十一次后終於將最後一版計劃書呈現在了格里菲斯眼前。
書架旁的幕布上投影出系統熬夜肝出來策劃書，旁邊的打印機配合著ppt播放的節奏不停地往外吐紙。
不，那吐的不是紙。系統難過地心想，吐出來的是它對找到美好宿主的心愿。
就連在格里菲斯耳邊講解的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帶了一絲人性化的哀怨。
格里菲斯可不在乎系統是怎麼想的，他只是神情嚴肅的看着系統趕出來的計劃書，捏着鋼筆的指尖微微顫抖。
“所以你深思熟慮，冥思苦想兩天，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公司應該開在哥譚？”
[是的呢宿主。]系統毫不心虛地說，它敢肯定這次的計劃書宿主絕對挑不出來骨頭。
“是不是前兩天沒有把宿主換掉讓你感覺很遺憾？”鋼筆在格里菲斯手中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雖然確實令統遺憾，但是系統經過仔細慎重的分析后，發現這確實是最優解呢。]系統鬥志昂揚，它已經找到對付宿主的方法了。
宿主是個講道理的人，它雖然最擅長糊弄感性的宿主，但對付這種硬骨頭它也不是毫無辦法。
“哥譚的治安水平在排行榜上是墊底的。”格里菲斯把鋼筆丟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表示自己的拒絕，“一個隨時可能被搶劫的公司，我不需要。”
[開設公司的目的應該是更好的完成任務，而不是保證宿主的人身安全。]系統有理有據的解釋道，[把公司開設在哥譚有利於宿主快速積累名氣和彰顯財力，獲得權勢。不管名聲是好是壞，只要您有錢，哥譚的上流社會都會願意為您開綠燈，而哥譚的老牌貴族在美國上層有廣泛的人脈資源，您需要人脈和權利完成任務——可以告訴您，我們的收件人隱藏身份的能力不比蝙蝠俠差。幸運的是，您不缺錢。]
“我是不缺錢，我缺命。”格里菲斯痛苦的按着太陽穴，“我們要開的是礦業公司，還是開發金礦！哥譚那鬼地方別說挖礦了，挖個下水道都能挖出來狂歡的殺人犯或者吃人的鱷魚，哥譚的產業結構里根本就不存在這種可能！”
[正是因為沒有，才是我們佔領市場的好機會。]系統辯駁，[我分析了哥譚的地產市場和採礦權，震驚的發現哥譚東區——尤其是貧民區和郊區的房價可以說是美國最低的，不管開礦還是建設公司都能在這裏用最低的價格購買到最多的勞動力……]
格里菲斯冷哼一聲，是啊，誰會把公司建到犯罪技能訓練營和公共墓地上，房價能高到哪去。
[而且哥譚政府會大力支持我們公司的發展，提供政策上的傾斜和便利。如果您能交好企鵝人或者法爾科內這些隱藏的大佬，其中的好處您比系統更了解。只要利益共同體在，安全問題有人會比您更上心。根據數據顯示，哥譚的安保公司代表了行業最高水平。]
格里菲斯陷入了思考，顯然把系統的話聽進去了。
[我知道您想以家裏繼承的農場為根據地，這和把公司建設在哥譚一點都不矛盾。]系統循循善誘道，[俄亥俄州民風淳樸，但發展前景遠比不上哥譚這種大城市，而且哥譚還有一個好處，只要您打通了黑白兩道的關節，誰也不會深究您的錢是哪裏來的，來的合不合理——那可是哥譚。]
所以就算換個宿主也是合理的，上級如果問起來——那可是哥譚。
這確實是個問題。格里菲斯暗暗點頭，點石成金這種超能力誘惑太大，他絕對不能暴露出去，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更別說必定會被金礦引起注意的政府和國家稅務局。
所以紐約大都會這種看似普照在陽光下的城市早就被他排除了。系統說得對，他需要一個把錢“洗白”的地方。冒着風險和哥譚的地下勢力合作也是基本操作，能在哥譚紮根的怎麼可能會有純白的產業，說不定他還能以此為基礎轉型升級。
礦業公司只是第一步哥譚的娛樂公司也是在全美乃至全世界頂尖的，哪個礦老闆沒有進軍娛樂行業的想法？搶別人的錢不比挖自己的礦更香？
[而且您在哥譚也有熟人對不對？訟棍和會做假賬的會計！這可是公司發展壯大的根基！]系統拋下最後一枚籌碼。
“說話注意點系統。”格里菲斯不由出聲提醒道，“雙面人不是訟棍，那叫明珠暗投的精英律師。”
[啊對對對。]系統自知失言，絲毫不敢反駁。
“還有，把我讓你看的參考資料都銘刻到處理器里。我們公司是正經公司，永遠不可能出現做假賬的問題。”格里菲斯把桌子拍的啪啪響，“那叫做合-理-避-稅。這兩天關注一下維克的信息，我要知道他在雙面人手下的工資水平。”
[好的，宿主。]計劃書剛完成就又多了一個任務。[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你說服我了，系統。”格里菲斯認同的點了點頭，“在哥譚開設公司是有必要的，但不能是總公司。我希望你把宿主的安全問題放在第一位，只有我活着才能完成任務。”
這一番話如一把利劍挑破了系統的小心思，但它還想掙扎一下。
[……其實哥譚還是很安全的，那裏的超級英雄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格里菲斯摸着嘴角上還沒消下去的淤青：“多有什麼用？”
[……系統是說，找個有超級英雄的城市是個不錯的選擇。]系統改口，[一個合格的超級英雄能幫助我們減少不必要的損失，哥譚有那麼多，而且真出了事還有韋恩企業為我們兜底……]
“轉變你的心態，系統，我不差錢，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錢花出去，盈利不是我要考慮的事——那是我們未來的員工要操心的。”
系統為他未來的員工默哀了一秒。
“我們要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最安穩的過程把公司建立起來，悄悄發展壯大，然後驚艷所有人。橫空出世你明白嗎？最短的時間達到托尼·斯塔克的高度，再不濟也得是個市首富……世界首富這個位置太扎眼了。”
金色的鋼筆在格里菲斯的手中越轉越快。
系統忍不住不滿的抗議起來：[您的要求太多了，又要速度快，又要效率高，又要人脈權力，還要安全，還要達成首富成就……您總得做出取捨，分出主次……]
“沒錢的才會做出取捨，我全都要！”格里菲斯眼神一厲，把手中的鋼筆像飛鏢一樣朝着牆上的美國地圖投去。
一道金光劃過昏暗的書房，扎到地圖上。
“命運會給我們最好的答覆。落哪了？”
系統愣了愣：[嗯？密歇根州的中心城？]
格里菲斯從那一沓文件中翻出了中心城的資料，一眼看過去，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是什麼知名的城市，犯罪率不高，適合前期苟發展。
只有一個超級英雄……Flash？沒聽說過。閃光？奢華？還是動畫製作？聽起來不像是有牌面的樣子，還不如大都會的“超級男人”。
[那是閃電俠，]系統提醒他，[網上說他是世界上最快的人。]
“最快？聽起來不怎麼樣。”格里菲斯毫不在意的翻過了這一頁，“中心城首富是誰？”
[嗯？]系統搜索了片刻：[好像……沒有？]
“很好，就它了。”格里菲斯拍板決定，“一周后我要看到我的格萊斯特礦業公司出現在所有的報紙頭條上，兩周內我的維基百科介紹里要加上‘中心城首富’這個頭銜。現在繼續辦理各項申請手續，在此期間我要回老家一趟，把我們的金礦整出來……造勢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不難吧？如果不會可以參考斯塔克工業的公關資料。”
系統如果有嘴的話，一定會吸完紐約所有的冷氣。
[……好的，宿主。我這就準備購買中心城的房產。]它咬牙切齒地接下了一堆任務。
“還有，別忘了隨時注意哥譚的房產市場。”格里菲斯提醒道，“人脈和權利我也要。金礦產出是有限的，中心城只是第一站，等我們在中心城站穩腳跟后，要以最快的速度進軍哥譚市場，準備好變現的前期工作。”
系統絕望的看着自家宿主壯志凌雲地走到美國地圖前，用筆以地圖中部的中心城為原點，畫出好幾道射線。
主神在上，不是它想的那樣吧？
“等基礎打好了，我們會讓格萊斯特礦業公司走向全美——哥譚、紐約、大都會、星城、布魯德海文、洛杉磯、海濱城……每一個城市都會有我們的分公司，格萊斯特生產的黃金產品將會走向世界。還有開礦，一個礦是滿足不了公司發展的，我們需要更多的礦，降低超能力被發現的風險。下一個氪石坐標在哪來着？”
系統小聲說：[納米比亞。]
“那是哪？”格里菲斯愣了愣。
[非洲。]
書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系統發現格里菲斯略顯扭曲的面孔，核心劃過一片快樂的代碼：[宿主不用擔心，系統會為您提供最精準的導航，保證讓您親手挖到氪石呢。]
格里菲斯面無表情的蓋上筆帽，“買下那片區域的採礦權，把公司改成跨國礦業公司，那將是我們第二座金礦。”今天老闆挖礦，明天員工挖礦，這很合理。“抽空寫一份五年規劃發展綱要，這個不急，開礦採礦招攬人手公司成立上市都需要一段時間，先撿要緊的事情做。記在日程安排表裏。”
聽見不急兩個字，系統剛鬆了半口氣，就聽宿主接著說——
“下個月之前做好就行。”
可今天是2月25號。
系統沉默地縮回格里菲斯的意識空間，啟動了第三個從上司那裏貸款購買的處理器。
又是想罷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