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郊外農場。

閃電俠第二次踏進農場小屋,光明正大的，在朱利安的帶領下。

上一次進來只吃了幾口麵包就被趕走了，這次進來他有充足的時間門參觀這裏。

他發現快遞員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房間門並不是很大,裝飾更是和他在格萊斯頓莊園所看到的不能比，可每一處都能看出房主的用心。田園風沙發，藤編茶几，尤其是客廳那套碎花窗帘和後面的白紗,那正是他想像中在客廳喝下午茶的感覺。

廚房有咖啡機，料理台上放着一排瓶瓶罐罐,洗碗機和烤箱應有盡有，烤箱還是二十年前的老款烤箱，可看上面的痕迹,最近被使用過幾次。

快遞員竟然還有這種手藝。

朱利安把頭埋在不鏽鋼盆里，嚼着閃電俠剛倒好的狗糧。

“慢點吃朱利安。”閃電俠坐在旁邊，時不時從朱利安嘴下扯一扯盆,“沒人跟你搶，不要咬盆——你已經咬壞四個了。”

朱利安充耳不聞。

“難不成快遞員餓到你了？”閃電俠百思不得其解,“那也不應該啊，你都吃了這麼多了,還搶了我的明治。”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朱利安平坦的肚子，“這麼多我都能吃飽。”

“汪！”朱利安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別動手動腳的。

“還是說你們超狗比普通狗吃的多？”閃電俠看着它大快朵頤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可超人只靠光合作用都能吃飽。你其實不餓對不對，你只是想吃。”

朱利安吃光了最後一顆狗糧，用爪子把不鏽鋼盆扒拉到他腳邊,肢體動作很明顯了——讓他再添點。

“……好吧，只是一點吃的，你這隻超能狗吃得下。”閃電俠妥協了，拎着狗糧袋往盆里倒，“吃完飯我們一起去訓練怎麼樣？你的主人平時是怎麼訓練你的？他那兩條腿追不上你吧？這樣吧，吃完狗糧和我一起跑步怎麼樣？你是個超能狗，這個世界上能和你一起訓練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而我恰巧是其中一個。”

朱利安只當沒聽見，反正不是主人的命令，它才不要傻乎乎的跑圈。

突然，它警惕的豎起耳朵抬起頭，嘴裏含着沒有咽下去的狗糧。

好像有聽見主人在叫它？

“怎麼了？新狗糧不合口味？”閃電俠看了看包裝袋。“和以前買的一樣啊。”

“汪！”朱利安糾結的原地轉圈。它很想去找主人，可這個傢伙跟着它怎麼辦？主人會發現的。

轉了兩圈，朱利安從沙發底下叼出一個網球放在閃電俠腳邊。

“你想和我玩拋接球？”閃電俠撿起球看了看，“或許超人更適合和你一起玩這個，我的力氣不夠大，扔不了多遠……”

朱利安在喉嚨里嗚嗚咽咽。

“好吧好吧，我陪你玩就是了。”閃電俠再次妥協，用力把球扔出窗口，“去撿吧乖狗狗！”

“汪。”朱利安如閃電一般消失在窗口。

五分鐘后，閃電俠在翻遍整個農場，包括地下室和倉庫汽車後備箱后，不得不坐在房頂上，反思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做錯了。

他玩丟了別人家的狗。

“朱利安！”

橢圓窗口處，出現一隻棕白相間門的狗臉。

朱利安不解的歪了歪腦袋，不理解主人一臉焦急地待在鐵皮罐子裏幹什麼。

他沒見過這麼小的洗手間門。

“你總算來了，朱利安。”格里菲斯鬆了口氣，“聽我說，乖狗狗，還記得我們之前怎麼犁地的嗎？”隔着窗戶，他命令道，“用你的爪子打開這架飛機，犁過去就行了。”

“汪！”

“注意，保持隱蔽，就像你背着我開肉罐頭那樣——我知道你這麼干過。”格里菲斯給它比劃了個路線，“從那邊到這邊，動作要快，開完就走……回去找綠魔，他會繼續照顧你。”想了想，格里菲斯還是不放心，既不放心朱利安，也不放心自己。“以後晚上十二點跑來找我補充超能力，速度快點，別被其他人發現。”

他自己可不會當超級英雄保護員工的安全，所以這種時候，他們需要一些“幸運”。

“嗷嗚。”朱利安消失在外面，緊接着，一陣巨大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朱利安鋒利堅硬的四隻爪子如鏟車一樣鉤住飛機表層的金屬蒙皮，像開午餐肉罐子一樣掀開了飛機的天靈蓋。

守在外面的罪犯們驚恐地抬起頭。

哥譚沒有星星的夜空毫無遮攔的出現在視線里，微涼的夜風輕柔拂過他們的臉頰。

“……這他媽是什麼情況？”人還沒反應過來，由骨架結構組成的飛機外殼沒有承受住這次襲擊，從上面的開口處分成兩半裂開在地上。

似乎是因為朱利安在離開現場的時候不小心撞斷了起落架。

像是顆被掰成兩半的花生，在椅子上乖乖坐着的人質們逃過一劫，只是在驚嚇中擠作一團，而在過道里舉着槍威脅人質的人可不好受了，機身和地面大概四五米的高度，幾人和殘骸一起掉下去的時候一時間門甚至沒能爬起來。

“……哇哦。”提姆反應過來，熟練的踢開他們手邊的槍，不解的抬頭看了看頭頂。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格里菲斯打開洗手間門的門，朱利安甩着尾巴擠進來。

“ＧｏｏｄＪｏｂ！”趁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頭頂，格里菲斯滿意的摸了摸朱利安的頭。

“汪！”

“不行，你留在這太明顯了。快回去！”格里菲斯拒絕了朱利安的申請，不過看在它表現良好的份上，“我允許你吃幾根烤腸獎勵自己，可以吃到飽。”

朱利安鬱悶的瞪大眼睛。它剛吃了一肚子的狗糧。

“發生了什麼事？”在場人員一臉茫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到達現場的警察解救出來。

溫莎的雙手還在腦袋上放着。“我們安全了？”她語氣有些飄忽，“我們可以走了？”

“好了，走吧。”格里菲斯在後面推了推她的肩膀，“回酒店放鬆一會兒，明天還要繼續工作呢。”

“你認真的嗎格里菲斯？我們剛經歷了一次綁架！還是在飛機上！”溫莎忍不住提高聲音，“他們都拿槍指着我們腦袋了，而你還想着明天的工作？”

其他同事也跟着點頭。

“而且你怎麼這麼淡定？”溫莎狐疑的看着老闆，“被槍指着的時候也是，就連哥譚人都快哭出來了，”

格里菲斯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一眼破破爛爛的飛機，韋恩企業的負責人正一臉嚴肅地盯着朱利安抓出來的那道痕迹。

“淡定？以後大家經歷得多了就會習慣了，咱們公司可是開礦的，金礦大家都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吧？”他殘忍地點出來了大家都沒敢深想的事實，“既然踏上了哥譚的土地，就該有這種覺悟。”

幾個員工臉都白了。

“大家也不必過於害怕，之前我自己一個人來的時候同時和四個強盜搏鬥，現在不是照樣活的好好的？”格里菲斯也不忘安慰他們，“而且你們再看看人家德雷克總裁，人家都活着呢你們擔心什麼。”

溫莎撇撇嘴，她並沒有被安慰到。

“公司里的安保部都很專業，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公司還能給你們培訓一下防身技能……還有什麼要求？可以放心大膽的提。”

溫莎舉起手：“漲工資。”

格里菲斯哼了一聲：“這次項目完成得好自然會漲。”說著，他沖後面的提姆揮手，“要一起走嗎？等記者反應過來咱們就麻煩了。”

提姆帶着員工們加快腳步，追上格里菲斯的隊伍。

“你剛才看到了嗎？格萊斯頓先生，”提姆微微試探，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只有格里菲斯不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為了不合時宜的上廁所。“你有看到當時發生了什麼嗎？我只看到了飛機突然裂開了。”

他的語氣和動作透着一絲驚魂未定，像是真被嚇到了一樣。

“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格里菲斯面不改色的說，“我只感覺頭頂閃過了什麼。”

“還有其他的嗎？”提姆一臉好奇地追問。

“沒了，我知道的不比你們多——你知道的，當時我在解決個人問題。”格里菲斯不好意思的壓低聲音。

提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會是誰呢？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這一定是蝙蝠俠做的。”

“沒錯——等等！”提姆驚訝的抬起頭：“你為什麼會覺得這是蝙蝠俠做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格里菲斯邊走邊反問，“咱們被救了，他可是你們哥譚的超級英雄。”

“那也不代表是他救了我們。”提姆笑着聳聳肩，“看看那巨大的痕迹，蝙蝠俠一個普通人類可做不到這個。”

“你怎麼知道蝙蝠俠是個普通人類？”格里菲斯反駁，“沒人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說不定他是個變種人呢。”

“……哥譚人都知道這個吧？”提姆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員工，得到他們的肯定答覆，頓時信心十足，“我們可是哥譚人，還有誰能比哥譚人更了解我們的超級英雄？”

“是嘛，”格里菲斯瞅着身後的哥譚人，“我記得你們的蝙蝠俠會飛？”

哥譚人們猶豫的對視一眼。

“他還能在黑暗中隱身？”

“……”

“這是你們哥譚普通人的必備技能嗎？”格里菲斯不解，他們怎麼能確定蝙蝠俠就是普通人？

“那是因為他身手敏捷。”提姆認真反駁。

“你又知道了？好吧，就當你說得對吧。”格里菲斯擺擺手，“可如果他是個變種人的話，一切都說得過去了——他可以在夜間門飛行，因為他是只蝙蝠；他可以在黑暗中隱身，因為他是只蝙蝠；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因為他是只蝙蝠。他當然可以撕開一架飛機，因為他有鋒利的爪子和有力的翅膀。”

提姆心想，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說用這麼扯的理由就能把蝙蝠俠開除人籍。

更可怕的是他的員工竟然真信了。

“你點什麼頭啊艾倫？上次蝙蝠俠不是還救過你嗎？”他難以置信的沖一個中年員工喊，那可是真正和蝙蝠俠近距離接觸過的人，他還在公司里吹噓了一個多星期。

那男人猶豫了片刻，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當時天太黑了，其實我也沒怎麼看清楚……”

“而且他選擇了一個誠實的名字——蝙蝠俠，這不就是在明示他的本體嗎？”格里菲斯繼續補充。

提姆有點上頭了：“你要是從名字入手，那Ｂａｔｍａｎ後面不是明確說明他是個人類嗎？”

格里菲斯想了想，出乎意料的認同了這個觀點。

“你說得對，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救我們的英雄應該不是蝙蝠俠……”

提姆鬆了口氣。

“……是羅賓才對——知更鳥，他也有鋒利的爪子和有力的翅膀，而且名字裏也沒有說他是人。”

隨便是誰都好，反正不能是他的朱利安。

一眾中心城人恍然大悟。

格里菲斯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眾人舉起右手：“我們都是知恩圖報的優秀市民，既然哥譚的超級英雄羅賓拯救了我們的生命，我們就要切實的報答他——大家有什麼好想法嗎？”

原來在公關部干過的員工率先反應過來：“我們可以登報表揚他——‘千里險情羅賓救，中哥人民一家親’。”

“好主意！”格里菲斯表揚道，“這標題不錯，你和公關部聯繫一下，務必讓公司、不，我們恩人的名字出現在哥譚日報最明顯的版頭！”

“我們可以成立一個以羅賓命名的慈善基金，進軍、嗯，為哥譚慈善事業添磚加瓦。”另一個員工舉手。

“想法不錯，這個項目交給你了。”格里菲斯滿意的點頭。

溫莎眼珠子轉了轉，一時間門想不出什麼，只好舉起手大聲說：“讓我們說——‘謝謝英雄羅賓’！”

“謝謝英雄羅賓！”

格里菲斯很滿意員工們現在的氣氛，大家都一改之前的疲態和喪氣，活力四射工作積極。“哦，提姆，要不要加入我們的項目？我有預感這將是筆名利雙收的生意。”

提姆沉默了好一會兒，轉頭問秘書：“最近有需要我出差的項目嗎？”

秘書慌忙的看了一眼計劃表：“沒有。”

“……那真是太遺憾了。”提姆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

他真不想和這傢伙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