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 181 章
“你大哥和你大嫂最近怎麼不過來了?”
許碧雲想問的是周文有沒有事,可不能這樣問,即使面對她親生的兒子,她也要轉個彎。
“媽,你不是不喜歡他們過來嗎?”
許碧雲能瞞住旁人,瞞不住宋清林。
他媽只會盼着他的那個大哥和她不要過來才好。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讓你爸聽到,又該誤會我了。”
許碧雲的做樣子,讓宋清林有些不耐煩。
他媽總是這樣,難道就不累嗎?
她以為她這樣,他爸就看不出來嗎?
“行行行,我不說了。”
他懶得應付她,站起來又要走。
“你給我站住,你天天在外面不回家,外面就那麼好?”
坐在床上的許碧雲,直起來了腰,
“去蛋糕店,給你爸定個蛋糕,再過幾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你要比你大哥更要孝順你爸才行,什麼事都要趕在他前面。
這樣,你爸就能看到你了。”
“知道了。”
其實蛋糕宋清林早就訂了,只是懶得和他媽說。
“衛紅,你看他又走了,你說我怎麼就生了個他這樣的混賬,撇開那張臉,他什麼也不是。”
剛剛那些話她是當著周衛紅的面說的,所以也沒再遮掩,
“我是個處處要強的人,也想讓他要強,去壓住他那個大哥,可他哪,一點都沒有上進心。
和他說的多了,他還煩的不行,他不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啊。”
許碧雲幽幽的看着門口,門口的陽光亮的扎人的眼,襯的她所在的屋裏更加的陰冷。
如果清林像宋清河一樣,都是他宋伯仁的兒子,她何苦這樣為他算計啊。
宋伯仁表面上,對清林也像親兒子,可她和他都知道,他不是他親生的。
他對待親生的兒子,和不親的兒子還是不一樣的。
無論清林怎麼模仿他,怎麼討好他,他對她兒子總是帶着一種客氣。
不像面對宋清河的時候,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往後這家裏的東西,都是他宋清河的,她兒子清林撈不到一個子。
她現在是一點都管不住這個兒子了,小的時候,她讓他幹啥,他就幹啥,很聽話。
可現在大了,她嘴皮子磨破,他都不聽她的。
本來就不是親生的,再不爭着表現表現,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乾媽,以後他肯定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周衛紅就像古時候的丫鬟一樣在這伺候許碧雲。
倆人表面上是乾親,其實更像是主僕。
不過這也是各取所需,周衛紅需要攀附許碧雲這棵大樹,藉助她的地位和關係,為自己謀好處。
許碧雲也需要她去宋伯仁面前,去敗壞周文的名聲。
周文親手把自己的養母送進了監獄,又不管自己的妹妹和弟弟,心腸惡毒冷硬。
“希望吧。”
許碧雲收回了目光,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周衛紅身上,
“衛紅,你別站着了,快坐吧,在乾媽這不用這麼不自在。
我和你那苦命的娘關係好,如今她走了,你在我這,我看你就像看我自己生的親女兒一樣。”
“乾媽……”
周衛紅感動的淚汪汪的,坐在了沙發上。
“哭什麼,當初你就不應該結婚,結婚又離婚了,鬧的很不好看。
乾媽想給你找個好家,都犯難……不過也不是沒有,畢竟才一婚,你又這麼的年輕,漂亮。
我記得有個朱處長去年剛離婚。”
許碧雲給周衛紅畫的大餅,把周衛紅饞的都激動了。
“乾媽,我怕我配不上人家。”
“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
到時候,你改個名字,再稍微打扮打扮,我再給你換個工作,你又是我的乾女兒,想找個什麼人,都是成的。”
許碧雲許的甜頭就像不要錢似的,甜的周衛紅暈頭轉向的。
宋伯仁生日這天很快就來到了。
院子裏擺着一個五層的大蛋糕,花花綠綠的。
“老宋,這蛋糕是清林早就在蛋糕店給你訂做的。”
許碧雲站在宋伯仁身邊,指着桌子上的這個大蛋糕,向宋伯仁誇着自己的兒子孝順。
“挺不錯的。”
宋伯仁點了點頭,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
“清林真是孝順啊,這樣一個大蛋糕要花不少錢吧。”
“老宋和碧雲真有福氣……”
圍觀湊熱鬧的人說著場面話,不知道宋伯仁喜不喜歡聽,反正許碧雲倒是挺喜歡聽的。
“這是誰啊,怎麼沒見過?”
有人見周衛紅在宋家忙前忙后,忍不住問道。
“許碧雲是我乾媽。”
許碧雲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周衛紅給搶了先。
她瞥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周衛紅知道乾媽生氣了,但她也不是傻子,要是乾媽用完她,把她當垃圾一樣扔掉,她去哪說理去。
“碧雲,你什麼時候收的干閨女,怎麼沒聽你說過啊?”
許碧雲笑笑,
“最近剛收的。”
見乾媽在大家面前承認了她這個干閨女,周衛紅心裏也算是有了個保障。
“清河和小文來了。”
宋清河和周文剛進來,就見一院子的人,嘰嘰喳喳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許碧雲整出來的事,他爸喜歡清靜,過生日壓根就不喜歡這樣熱鬧。
“小文,你們可終於來了,就等你們了。”
許碧雲見周文好端端的過來了,心裏是又失望又慶幸。
失望的是她沒出事,慶幸的是,今天的戲台沒有白搭。
唱戲的角來了,好戲也該開始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運氣怎麼這樣好……人不會一直好運下去的,她等着瞧。
“大姐?”
周衛紅也沒有辜負許碧雲,沖了過來,一下子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大姐,真是你啊,你去哪了啊?我和衛東一直在找你,都找不到你。”
“人販子的女兒怎麼跑到這來了?爸,誰讓她過來的?”
宋清河對眼前的周衛紅格外的嫌棄,拉着周文站的遠遠的,好像離她太近,會髒了他似的。
“什麼人販子的女兒?”
宋伯仁不知道這裏面的事,就知道這個人和許碧雲走的近,隔三差五來家裏。
“是不是人販子趙玉蘭?”
雖然事情過去了一段時間,可趙玉蘭做的事情太過惡劣了,所以提起人販子,有人就會條件反射的想起她。
“那可是一個喪盡天良的人,不僅偷醫院的孩子,還用老鼠藥毒死了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姐,還把屍體拋到糞池子裏。”
“趙玉蘭的閨女咋在這啊,許碧雲還收她當干閨女……”
聽到旁人的議論,宋伯仁臉都黑了。
被眾人唾沫星子快噴死的周衛紅,是手足無措的,她看向許碧雲。
這怎麼和她們想的不一樣啊。
她媽是不該偷孩子,可把周文養這麼大,還讓她考上了大學,她們沒有對不起她。
反而是她,不管怎麼說,她媽趙玉蘭都是她的養母,她不該那樣恩將仇報。
至於她媽毒死了她大姨,那是她大姨貪得無厭,一直靠着這件事勒索她娘。
以前她不懂她娘為啥那樣忍受大姨的勒索,在她娘和她坦白的那天,她什麼都明白了。
像她大姨那樣貪婪的人,早就該死了。
“我們家養大了她,對她好的很,可她沒有一點良心……”
周衛紅試圖讓大夥可憐可憐她娘,把怒氣轉到周文的身上,可她話還沒說完,身上就被人扔了點着的炮仗。
噼里啪啦的炮仗聲,炸的周衛紅上跳下竄的。
“我不知道她是人販子的閨女,我和她不熟。”
許碧雲急着掙脫關係,心裏後悔的不行,剛剛就不該在人面前承認她是她的乾女兒。
“阿姨,你和她不熟怎麼會收她當乾女兒?”
這盆髒水沒有潑到周文身上,反而是潑到了她們自個。
“是她死皮賴臉非要認我當乾媽的,我要是早知道她是人販子的閨女,肯定不會同意的。”
許碧雲把什麼都推搡到了周衛紅的身上,周衛紅沒想到這個乾媽,竟然這個樣子。
她想把她也拽下來,可看到她警告她的眼神,頓時熄了這個心思。
“人販子的閨女真是會鑽營,看到能攀附的人,不要臉不要皮。”
“碧雲啊,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雖然說那些事都是她娘乾的,不管她這個閨女的事。
可保不齊,她也是她娘那樣的人。”
和許碧雲關係近的,忍不住勸她。
“認人販子的閨女當干閨女,嘖嘖嘖……她在百貨大樓的工作,八成也是碧雲這個乾媽給安排的吧。”
有人看許碧雲的笑話,她的笑話可逮不住機會看啊。
她就不信許碧雲這樣的人,會不清楚這個人是人販子的閨女,據她對她的了解,她可不是那樣糊塗的人。
“我哪有那種給人安排工作的能力,你也太高看我了。”
許碧雲嘴硬的很,就是不承認。
今年,宋伯仁算是過了一個糟心的生日。
等人都散了后,宋伯仁這才知道他這個兒媳婦的身世還這樣的曲折。
“老宋,我真的不知道。”
許碧雲的解釋,屋裏的人沒有一個能聽得進去。
就連她的親兒子宋清林都不信。
“媽,你不是一直自詡體面,你怎麼會和這種人摻和在一塊。
我知道你想用她去打擊人家的名聲,現在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許碧雲回到了自己的屋裏,宋清林也跟了過來。
他們母子倆人在剛剛的客廳,除了尷尬,就只有沒臉了。
“你以為我想和她摻和?”
這種人連接近她的資格都沒有,要不是她手裏有她的把柄,她連看到她都不想看到。
“你停手吧,你怎麼對我大哥宋清河都可以,這個我不管,你不能找她的麻煩。”
許碧雲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清林,你什麼意思?”
之前她就察覺出她兒子對那個周文有點不對勁了,只是沒有深想,以為是自己多心。
“媽,我喜歡她。”
宋清林的話一落地,臉上就挨了許碧雲一巴掌。
“那是你大哥的妻子,你怎麼能喜歡?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她許碧雲的兒子可以喜歡任何人,唯獨不能喜歡她潘烏雪的閨女。
“喜歡有什麼錯?”
宋清林不明白,他是哪裏比不上宋清河,明明這輩子他和她認識的時間更長,可最後她還是和宋清河結了婚。
他和她的十幾年,比不上她和宋清河相處的幾天。
他爸更偏心宋清河,他可以不在乎,他甚至可以把家裏的東西都讓給他,他只想要她。
“清林,媽求你,別喜歡她行不行?”
許碧雲在這一刻相信了因果,周文被趙玉蘭那個鄉下女人偷走,這都是她主導的。
並且她還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崔家,佔有了原本屬於周文的東西。
不錯,崔婉儀就是她許碧雲的女兒,親生的女兒,她當年為了報復潘烏雪,只想着讓人把她的孩子給偷走。
並沒有想到把自己的閨女送到崔家,去享受崔家的一切。
後面,是她突然想到的,把潘烏雪的孩子偷走,是報復了她,可明顯這個報復還不夠。
讓潘烏雪養大她許碧雲的女兒,而她自己的女兒在趙玉蘭那個鄉下女人手上,遭受苛待。
等潘烏雪把她的閨女養大,幫她成家立業后,她再告訴她,那是她許碧雲的女兒。
這是多麼完美的報復。
許碧雲每次想到,都覺得甚是得意。
可她低估了潘烏雪,低估了她作為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
這種不是隨便一個孩子就能替代,填補的,後面她瘋了,始終都沒接受來崔家替代自己女兒的孩子。
許碧雲的自負,讓崔婉儀在潘烏雪身上沒有得到一絲的母愛。
當年她生下來的是一對龍鳳胎,
女兒放到了崔長亭下班必經的路上,他果然像她猜的那樣,把孩子抱回了家,並且收養了她。
那個時候,她的日子不好過,未婚先孕,這種事會被人鄙視的。
把女兒送過去,有一部分,是出自她對潘烏雪的報復,還有一部分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對女兒的考慮。
潘烏雪是資本家小姐,住的房子,是她的陪嫁潘家樓,崔家也不差。
她的女兒在那裏生活,能活的很舒適。
後面,她走了好運,帶著兒子嫁給了宋伯仁,這是她所沒有想到的。
……
“媽,你為什麼對她成見這麼大,從見她的第一面,你就不喜歡她,這種不喜歡,不是因為她是宋清河的妻子這層身份。”
“我……我只是覺得她面相不好,這種招桃花長相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她們朝三暮四,最會勾引旁人的對象。”
許碧雲想到了潘烏雪那個賤人,她把她當好友,她卻背着她,勾引她未婚夫。
“她不是這種人。”
“她就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閨女。
許碧雲聽不得兒子維護這個小賤人。
她兒子就和當年的那個男人一樣,都被她們母女兩個給迷住了心竅,看不清她們真實的面目。
宋清林不再和他媽爭辯,看他媽此時的樣子,沒有了往日的理智。
他說什麼她都聽不見去。
“你怎麼還待在這?”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清林的聲音給了周衛紅一種錯覺,讓周衛紅衝著他喊了一聲哥。
這聲哥把宋清林噁心的不輕。
周衛紅見他不說話,又湊近了一些,
“哥,我想見乾媽……啊”
宋清林給了她一腳,踹的周衛紅抱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
“一姐,這個時候,還不是我這個兄弟照顧你。”
周衛紅在床上躺了三天,那天宋清林踹她的一腳着實不輕。
“你到底幹啥了,你乾媽的兒子這樣踹你,你可別把人給得罪了,等過幾天,去給人家道歉。
一姐,當時你不讓我去,怕我不會說話得罪人家,你這不也得罪了,你比我強不到哪裏去。
反正事都這樣了,你說啥也要保住這段關係。”
周衛紅被踹,周衛東的臉上不見傷心,反而怪高興的。
一向強勢,瞧不起他的一姐,被人這樣對待,周衛東是看好戲的嘚瑟,這裏面還有好奇,指責,得意……
被奚落的周衛紅不想和這個一愣子兄弟說話。
這一腳,她不會白挨的。
另外一邊,岳大成東躲西藏,最後還是又摸到了京城。
“膏皮換糖咧,雞毛換糖咧……”
他喬裝成了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肩膀上挑着扁擔,頭上戴着一個草帽子,操持着一口外地鄉下人的口音。
“大姐,給家裏的孩子換糖不,我這還有梳頭的篦子,只要兩個牙膏皮就能換一把。”
屋裏的許碧雲聽到大門口熟悉的聲音,瞅了一眼練字的宋伯仁,然後站了起來。
“不換,去別的地方問吧。”
打開大門的許碧雲給岳大成使了個眼色,告訴他家裏有人在。
“好嘞。”
岳大成又把扁擔挑了起來,正巧,宋清林回來,倆人擦肩而過。
宋清林看了一眼這個貨郎,剛好和抬起頭的岳大成對視了一眼。
岳大成看到了兒子,又急匆匆的低下了頭。
“站住。”
宋清林叫住了身後的貨郎。
岳大成身子一僵,站在門口的許碧雲也有些緊張。
“小兄弟,你要點啥,我的貨齊全的很。”
“我隨便看看。”
宋清林在扁擔里環視了一圈,拿起了一個姑娘家用的擦手膏,然後又放了回去,
然後看着岳大成,目光在他眉間的那道疤痕上停留了兩秒,然後說道,
“你走吧,沒有我想要的。”
岳大成想和兒子再說幾句話,可怕他看出不對勁來,挑着扁擔,依依不捨的走了。
許碧雲見狀鬆了一口氣。
“媽,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
說完,不等許碧雲反應過來,人就快步離開了。
周文和宋清河以及劉美惠正在家吃飯,街道上的公安同志突然跑過來,說找到那個人了。
等她們趕到地方的時候,就見岳大成被逼到了江邊的橋上,身上挑的扁擔,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離岳大成最近的那個人,赫然就是宋清林。
“同志,你小心點,他手裏有刀子。”
公安忍不住提醒他。
“清林,你這是幹什麼?”
在家裏越坐越覺得情況不對的許碧雲,找到了這,剛到這,就看到這個場景。
“往後退,別過來,別過來。”
岳大成兩隻手拿着水果刀,看着來抓他的親兒子,心裏感到悲哀。
他臉上的神色很兇,可手中的刀壓根不敢傷着自己的親兒子。
面對他的緊逼,他只一個勁的往後退,他的身後是波濤洶湧的江水。
“是誰指使你開車撞人的?”
宋清林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照他對周文的了解,周文她是不會和這種人扯上關係的,更別提說結仇了。
所以,這個人之所以這樣干,肯定是被人指使的。
“沒有沒有人指使我……我就看她不順眼。”
“你一定認識崔婉儀。”
崔婉儀在有些地方,長得和這個男人很像。
“不認識,不認識。”
岳大成聽她提起閨女的名字,頓時更慌了,矢口否認。
“你是她的親生父親,你知道你女兒現在在哪嗎?”
“在哪?”
情急之下,岳大成忍不住問了一句。
話剛出口,就後悔了,這不就是變相的承認崔婉儀是他的親生女兒了嗎。
“在監獄裏,她失手害死了自己的養父崔長亭。”
“你騙我,不可能,這不可能。”
岳大成拿着刀子的手晃了晃,心又亂又慌。
這怎麼可能,她一定是在騙他,他女兒在崔家好好的,她的那個養父沒有死。
那天他去的時候……岳大成突然想到他從崔家逃走,是他閨女在樓梯上攔住了崔長亭,該不會是那個時候發生了意外吧。
不可能,絕不可能。
“我閨女好好的……”
宋清林瞅準時機,上去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刀子。
雖然岳大成被周文的話弄的心亂了,可他還是有反應的時間的。
至少捅宋清林一刀的時間是有的,可他遲疑了,或者可以說,他壓根就沒準備捅人,宋清林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做。
剛剛搶刀子的時間,岳大成本就又往後退了一點,整個人站在了橋的邊緣上,橋上的護欄又低又矮。
慌張間,他猛地抓住了宋清林的胳膊,宋清林條件反射的甩開了他。
“兒子……”
岳大成的這聲兒子,隨着他掉進了江中而消散。
許碧雲已經坐在了地上,看着剛剛把他親生父親甩入江中的兒子,她的嘴唇張張合合了很多次。
這難道是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