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 136 章
這着實為難宋清河了,宋清河低聲下氣的和這個壞心腸的打着商量,
“能不能換一個?”
周文轉過臉,看着他,
“不能。”
宋清河想了想,俯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周文眼睛頓時一亮,勉強的同意了。
那晚,宋清河倒是輕鬆了很多,周文累的腰都快折了。
到了下午,她還趴在床上,起不來。
臭着一張臉,像是旁人欠她幾吊錢似的,她被宋清河坑了,確實是按當時說的,可不一樣,和她想的不一樣。
他和她玩文字遊戲,他騙了她,她竟然還傻傻的相信了,周文氣宋清河,更氣自己的蠢。
在那上面,想下來,都下不來。
被欺負的人最後又是她,她瞪着倆眼珠子,瞅着宋清河後背那遍佈的抓痕,才好受點。
榕城,
周杜娟兩口子罕見的過來了,臉上帶着慌張的神色。
“娘,我們的錢被大姐夫給卷跑了……”
周杜娟也顧不上之前和爹娘的隔閡了,發生了這種大事,面子啥的已經不重要了。
“爹,娘……我叫李繼工,是你們的女婿。
向南,我常在家裏,聽你二姐念叨你,說你這個兄弟,打小對她這個二姐好的沒話說……”
這是李繼工第一次登門,他這個老女婿,老姐夫,即使匆忙過來,也不忘拿着錢和票證去供銷社買了幾份薄禮。
王翠芬她們雖說這十幾年沒有和周杜娟這個閨女往來,即使住的這樣近,也沒走動。
但認識眼前這個男人,知道他就是周杜娟當年破壞人家的家庭,搶到手的男人。
“喊誰娘哪?我可沒有閨女。”
王翠芬話里的意思,還是不肯認這個閨女。
當年都說了往後不認她,就當沒她這個閨女,她也算是有骨氣,走在路上,就當看不見,這些年,一次也沒來過。
要是這份骨氣,能一直保持下去,王翠芬還高看她一眼。
既然當年已經說的那樣明白了,那今天就不應該登門。
“外婆。”
周杜娟和李繼工的大兒子李小傑已經十三歲了,這次他和五歲的妹妹也過來了。
原本他們沒想跟過來,因為他們壓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外婆外公,舅舅,舅媽。
這些年,周杜娟和李繼工都沒告訴他們倆。
其實,李小傑見過這家人,倆家住的這樣近,就隔了幾條街,難免會碰到。
真沒想到,她們是他媽的爹娘兄弟。
周杜娟之所以帶上這兩個孩子,就是想讓她爹娘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別再計較她以前的事了。
“娘,這是老大,叫小傑,在學校學習很好,上次還考了個一百分回來。
這個是老么,叫珠珠,珠珠,快喊外婆外公。”
周杜娟推了一把閨女,李珠珠怯怯的看了一眼虎着臉的王翠芬,乖乖的喊了一聲外婆,對着周老摳喊了一聲外公。
這要是擱到旁人身上,說不定真會看在這她們兩個都有了孩子,孩子都這麼大的份上,原諒她。
可王翠芬不是旁人,雖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孩子已經大了。
可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就像是拿刀子在胳膊上劃了一道深口子,隨着時間會癒合,但上面的疤痕不會消失。
這就像她和她這個娘之間的母女關係。
“他卷了你們的錢,你們不去找他,來這找我們幹啥?”
王翠芬轉移了話頭,也沒有應李小傑和李珠珠的那聲外婆。
周老摳蹲在驢棚那,抽着紙煙,自打周杜娟和李繼工帶着兩個孩子找過來,他就沒拿正眼瞧她們。
周向南看着這個二姐,心裏滋味複雜的很。
她走了自己選的路,日子過的也不錯,只是良心上,能不能過去,那就看個人了。
他沒法說她做的不對還是對,這種事情,都不好說。
一旁的劉小娥忍不住慶幸,幸好當初沒有聽大姑姐和大姐夫的鬼話。
要是信了她們,那家裏的錢就像現在的二姑姐一家一樣,打了水漂,連個響都沒聽見。
“我往老家給大姐寄了很多封信,大姐沒有回我,前兩天我就和繼工去了一趟大姐的村裡,大姐說……說她也找不到大姐夫。”
周杜娟知道她娘這些年在榕城當大師傅,還有她二弟,在罐頭廠當主任,她們認識的人多,先讓他們給幫着找找。
大姐夫陳耗子,當初說倒賣電視機有多賺錢,只要她們拿出一點錢來合夥,到時候賺了錢,分她們兩成。
她和大姐周芳芳關係好,娘家人都不認她們這兩個姐妹了,她們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
後面,她和王小杏的爹離婚,嫁給了在城裏當幹事的李繼工,日子好過了起來。
也沒忘了還在鄉下過苦日子的大姐,會時不時的把家裏不穿的衣裳寄給她,還有吃的。
倆姐妹這些年,一直沒有斷了聯繫。
周杜娟雖然信大姐,可她不信大姐夫,他在她家,嘴皮子很利索,說的多了,就連她都降下了戒備心,有點動搖了。
她丈夫李繼工覺得這是個賺錢的好機會,錯過就沒有了。
以為親戚不會坑親戚,畢竟大姐她們和他媳婦娟子關係這樣的親近,壓根就沒想過她們兩口子會坑他們。
拿着家裏的存摺取出來了兩千五百塊錢,交給了他媳婦的大姐兩口子。
周杜娟不想給這麼多,主要還是對她大姐夫不放心,可奈何她大姐一個勁的說她男人現在如何的有本事,有能耐……
就好像她不讓拿這麼多錢,就是不信她似的。
她看在姐妹多年的感情上,就讓她們把這些錢給拿走了。
大姐夫說好的,這些錢,兩個月後,還給她們,並且還翻兩三倍。
拿走兩千五,還回來七千塊。
可兩個月後過去了,鄉下的大姐和大姐夫沒有一點消息,她不僅給他們寫了信,還發了電報,可就是沒有回應。
那個時候,她就察覺出不對勁來了,跑到鄉下一看,大姐只會哭哭啼啼的,說她也找不到大姐夫了。
她和李繼工就像雪天喝了一碗井水似的,心裏哇涼哇涼的。
這事說來也怪她,也怪李繼工,李繼工在鋼鐵廠這麼多年,還依舊在工會裏是個幹事,接觸的人,也都是熟人。
壓根就沒遇到過這種事,也沒有被人坑過。
想着是親戚,關係還不賴。
兩千五百塊錢啊,李繼工每個月的工資除掉家裏的嚼用,能攢下十五塊錢,一年也就是一百八十塊錢。
周杜娟也打零工,兩口子十年才能攢夠這些被坑走的錢。
要說陳耗子沒本事吧,他能在李繼工和周杜娟面前,說的讓他們都激情澎湃,甚至都信了。
要說有本事吧,也就這點坑蒙拐騙的能耐了。
事後,李繼工悔的幾個晚上都沒睡着覺,周杜娟也是。
家裏的積蓄被騙走了,她們也不期望陳耗子給她們翻本了,只要把本錢還給她們,她們就對他感恩戴德的。
今個早上,她們收到周芳芳大兒子的來信,信里說他爹就在榕城。
可榕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讓她們去哪找,再加上李繼工只是個鋼鐵廠的幹事,認識的人也不多。
這個時候,周杜娟就想起來她娘和她兄弟了。
她娘給這麼多有身份的人做過飯,只要她出面求求人家,人家肯定幫她們的忙。
抓住陳耗子,追回被騙走的錢,就有希望了。
“娘,這事都怪我,我不該相信那個陳耗子的話,要不然,我和娟子也不會上當。”
當時,娟子都給他使眼色了,讓他少取點,可他想着這個賺錢的機會,很難得,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他這個鄉下的連襟,以前他和他從來沒有見過面,對他的了解也都是從他媳婦娟子口中知道的。
周杜娟當然不會說自己大姐的男人,有多不靠譜,多不是個東西,因為這是她大姐夫,她也跟着丟人。
她在李繼工面前,很少說娘家的事,也基本上從來不揭大姐家的短,每次都是說大姐的好。
所以李繼工以為周芳芳她們真的好,就這樣傻乎乎的把存摺上的錢,取了兩千五百塊出來。
想着兩個月這些錢就能翻倍了。
兩個月過去,別說翻倍了,人都沒影了。
“你們被陳耗子騙,這是你們的事。”
王翠芬才不關心這事是誰的錯。
陳耗子能把這倆人的錢給誆騙走,王翠芬真不知道是該對陳耗子刮目相看,還是這倆人蠢,不長腦子。
那兩千五百塊錢,說給就給了,王翠芬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陳耗子到底給他們灌啥**葯了,讓他們這樣的聽話。
腦子活泛點的都能看出不對勁來,難不成這倆人真被陳耗子的那“金項鏈”,電子手錶啥的,給糊住了眼。
周向南和他娘王翠芬想的不一樣,他覺得她們上了陳耗子的當,不稀罕。
不了解陳耗子是啥人的人,會被他那張油滑的嘴,還有那些東西給糊弄住。
要不是周向南他們家日子過的好,見過的好東西多,恐怕也會被那些電子手錶啥的給鎮住。
“二姐,你們去找公安同志吧。”
周向南不想幫她們,幫了她們,就像是又接納了她似的。
關係已經撇清了,就不再適合走的這樣近了。
再說了,幫她們,就要去求人,欠人情,沒人願意去陪笑臉,除非是心甘情願的。:,,.